红雀被碍手碍脚的宽大浴袍惹到不耐烦,一上床就尽数扯了去,只搂着仍穿着毛绒浴袍的白鲤,一条腿还十分过分地搭在了他的身上。
身子被一张薄被盖住,红雀躺了许久,终究还是耐不住热翻身松开了白鲤,却不料一抬眼睁看见白鲤盯着自己,被自己发现后连忙偏开了头闭眼假寐。
“看什么呢,怎么还不睡?”
红雀隔着浴巾捏了捏白鲤的手臂,难得抓住了白鲤的小动作,这时偏不肯放。
“没……没看什么……”白鲤被红雀撞破,再无法假装什么,只得向床脚缩了缩,垂下目光不敢看红雀。
“嗯?难道是觉得我生的好看……”红雀狡黠地笑了笑,略一偏头逮住了白鲤的目光。
“是……”白鲤只想着赶紧寻个台阶溜走。
“所以起了不可描述的心思?”红雀笑的更显坏心,俯下身去离白鲤越来越近,一手撑在白鲤身边。
“属下没有!请主人明鉴!属下知错……”白鲤一惊,恰在同时[脖子以上]被红雀用力一撵,轻颤从那点波及到了全身,他早已无心分辨红雀说的是不是玩笑话,一时间只顾得上惶恐请罪。
“那你干嘛不睡觉,大半夜的盯着我看?”红雀只是一时坏心起,也不忍再把白鲤欺负狠了,舔了舔[嘴]见好就收。
许是感觉到那股凌厉的威压小了几分,白鲤连忙分出心神用别的理由搪塞过去:“回主人……床铺还未换……”
“床铺?”
红雀下意识地在身下的床单上摸了一把,待碰到了白鲤的腰身,顺势就搂了过来,也懒得再查看床铺,只隐约记得两人的并没有沾到床上。
“换什么换,没沾到,要换也是明早叫别人来换。”
动作之下,红雀又不经意间趴在了白鲤肩头,本来还想再做些什么,然而眼睫一垂,本就许多日未曾好好休息过的红雀一下子陷入了倦意中。再也不想起身。只轻轻在白鲤肩窝处蹭了蹭,便沉沉睡去。
丑时过半,本该熟睡着的白鲤却悄悄睁开了眼,他挪动了一下未被红雀抱住的一只手,放到红雀面前轻轻挥动了一下,只见红雀毫无反应,呼吸仍旧绵长,毫无苏醒的预兆。
白鲤悄悄从棉浴袍中退了出去,动作极快地将一团被子卷塞进了浴袍中,让红雀抱住。随后又在一旁静待了片刻,看着红雀的手臂收紧了那团薄被,眼睫轻动了一下,便再无了动静。白鲤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运起周身经脉承受的起的些微轻功来,下床穿好了外衫再次确认红雀没有醒来,这才溜出了门去。
小药炉中依旧凉着灯光,白鲤轻轻推门而入,脚步轻若无声,就连门扉转动的声音也几乎没有。虽然考虑到自身经脉状况只用了最基础的轻功,避过像乐伊这种不会武功的人的感知已是绰绰有余了。
白鲤向身后看了一眼,确认无人跟上之后,便再次悄无声息地掩上了门,来到乐伊身后。
“乐阁主……”
“哎我的天,你吓死我了!你就不能……”
乐伊还在看书,此番差点惊的把书掉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大叫,便被白鲤上前一步捂住了嘴,乐伊的身体瞬间僵直,活像被刀架在了脖子上。
“小点声。”不过片刻白鲤便放开了手。
“好……你来做什么?”乐伊有些紧张地看着白鲤。
“能否劳烦乐阁主……给在下看一下伤势。”
“伤?你受伤了?楼主呢!”乐伊眉峰一凛,面上带了些怒意。
“他睡着了,你别去惊扰他。”
“睡着了?他对你做了那种禽兽之事把你伤到后自己跑去睡觉了?”乐伊的音量越来越大,说到后面几乎要出门去找红雀理论,却不料脚步还没迈开,就被白鲤控制住了肩臂。
“不是……不是那里的伤……”白鲤知道乐伊定是误会到那去了,连忙小声解释。
“哦……”
乐伊的情绪平静了些,揉着被白鲤抓痛了的肩膀问道:“何处受伤?”
还未待白鲤回答,乐伊略一思考,便自顾自地有说了起来:“不会是……你们俩玩了什么特殊的花样,他不小心伤到你了吧?你们第一次就玩这么刺激,很难控制的!就算你愿意也得好好管管你家那位!”
白鲤没明白乐伊说的是什么,有些不解地问道:
“什么刺激的?不是主人伤的我,是我自己受的伤……还请你不要告诉主人。”
“哦……我先看看,严重的肯定得告诉他,不然他那个不长心的让你伤的更重了怎么办。”乐伊撇了撇嘴,看白鲤的样子就知道是自己想歪了。
谈及正事,乐伊很快进入状态,开始上下打量白鲤起来。
白鲤后退一步抿了下唇,方才开口道:
“脚踝……前几天扭到脚了,没在意,延误了治伤,今晚实在疼的受不住了,药阁又只有你在,不知能否麻烦你……”
白鲤皱着眉,一脸懊悔,编起话来丝毫没有在红雀面前那般拘谨无措。
乐伊见状,面色严肃了起来。
“我看看。”乐伊让白鲤躺在病榻上,一手按在白鲤的踝骨上,略微用力按了按。
肿胀般的钝痛从脚踝处传来,白鲤想着自己方才说的疼的睡不着的话,继续装了起来,眉头微微一剂,裂开嘴便轻喊道:“嘶——疼。你轻点……”
“这里疼?”
“嗯……”
白鲤的声音还故意带上了一点哽咽,腿脚不安分地搭在床榻上,似要随时撤走。
乐伊眉头紧蹙,面色更加凝重了几分,手指换了个地方。
“这里也疼?”
乐伊按压了一下白鲤踝骨关节接缝的地方,一阵比方才还要强烈的钝痛从脚踝传来,白鲤继续装着样子,心中却渐渐为难了起来。
若是再来个更疼的,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来?白鲤努力回忆着,却发现自己这些反应不过是出于本能,先前训练中学到的那些早已半点也记不起来。
好在乐伊停止了动作,似是已经知晓了情况,轻叹一声起身去寻了两瓶药膏拿来往白鲤手里一塞道:“回去每天摸三次,先抹灰瓶的,一刻钟后再抹青瓷瓶的,第二种药膏抹的时候会有些疼,不过总比你现在的脚伤要好上许多。”
“嗯,我记下了。”白鲤心中微微犯难,想着还是自己先试一下有多疼,再拿去给主人用。
“啧,楼主是不是又苛待你了?你这脚伤明明才不到半个月,损伤程度已经和半年的差不多了。”
白鲤一怔,想不到自己可以拖了这么久来治也才相当于半年的损伤,那主人这十多年……
“怪我自己不小心。”白鲤垂首自责道。
“还好你现在来找我了,这伤要是再拖下去,可就难办了……”乐伊自顾自地说着,白鲤神色一凛,忙问道:“那……若是时间再久了怎么治?”
“再久?你若是脱上个三五月,这脚踝中的关节就彻底受损了,长时间的肿胀会侵蚀内部的软骨,待软骨都被磨没了,就是不可逆的损伤了。”乐伊隔着中裤按住白鲤的脚踝开始用力。
“那若是……三五年呢?”
“三五年?你还想拖个三五年?”
乐伊用力握住了白鲤的脚腕,用巧劲向外侧拉扯过去,一手去探放在桌上的银针。
钝痛变成了撕裂感,白鲤却仿佛未曾察觉,一心想着怎么再多问出些来。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叹一声,语气中带上了无奈:“嗯……也是,若是拖上那么久,即便是以乐阁主的学识,也定然无能为力的吧……”
“怎会呢!别说是三五年,十三五年我也能给治好了,只不过麻烦了些。”乐伊取出一根银针在火上烧红了,拿在手里等它变凉。
“不能吧,十三五年这整只脚怕不是都要废了,您此话当真?”白鲤一脸不信的表情。
“这有什么不信的!我告诉你十三五年的怎么治!首先就是在你这个的基础上,找到所有的损伤点,像这样逆着骨骼接触的方向用力拉开,直到两截骨不再有任何接触,接着在各处要穴上施针后,再于重伤处小幅度撵转着环形施针,撑开骨隙后,再辅以龙樇,灸草等药草熬制的热汤浸泡……
这样只要三个月内不再受什么大伤,便可行走如常。”
乐伊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枚银针埋入白鲤的踝间,白鲤一边记着乐伊所说,心中为红雀治伤的想法渐渐有了数,一边又连忙运起些微的内力感触着那枚银针插入的方位,角度以及深度,还有乐伊施力的方位。面上却是另一番样子:“原来如此……那,可有什么暂时缓解疼痛的方法么?我实在受不住这……嘶——”白鲤正装作痛苦状,忽听得窗边飘来了一声冰冷的话语。
“受不住什么?”
是再熟悉不过的,红雀的声音。
白鲤瞬间僵在原地,抬头只见红雀松散地披着火红外袍,袍角在夜风中翻动,被烛火映衬地有几分烫眼。
白鲤刚想说什么搪塞过去,却不料乐伊一回头看见红雀就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还知道关心他啊!他的脚伤都让他疼的睡不着觉了!”
“我没有……”白鲤还想挽回些什么,却不料又被乐伊抢了话。
“没有什么啊,你这脚崴了不过半月,就几乎快要赶上半年的损伤,肯定是红雀又用你干什么重活了,这脚还负重?还能不疼么!”
白鲤僵直在榻上,连低头都忘记了,就这样一直望着红雀,见他的脸色越来越沉,眉头早已紧促,甚至能听到牙齿咬在一起的混合着怒意的磋磨声。
浑身的血管瞬间冰冻了,一股寒流从心口涌向四肢。
……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大家都知道我为什么把这个情节放在吃鱼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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