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衍病倒了。
本就重感冒高烧不退,又连日出差奔波忙碌没怎么睡好,跟着忙起来三餐不规律引发了他的胃病,加之他自己也不怎么在意,终于在出差归来回公司途中病倒。
席晨第一时间和徐随一起送他到了江城隐秘性最好的私人医院。
席晨很担心,然而脚步匆忙之际,无意间地一瞥,他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时小姐?
他惊讶,回过神想细看,那道身影已经不见。
席晨皱了皱眉。
等医院进病房检查时,他悄悄拉过徐随出门,压低着声音问:“时小姐是不是回来了?”
徐随看了他一眼。
“没有,”他如实回答,回忆着消息,“时小姐现在还在墨尔本,两天后回来。”
还没回来?
席晨眉头皱得更紧了些,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可那身影……
不过他到底没细想,因为没时间,他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首当其冲的便是岑总病倒的事,不能让公司里人和外界知晓,否则公司那几个不安好心的老家伙指不定会捣什么乱,也会对公司股价产生影响。
想到下午还有个需要岑总主持的重要会议,席晨有了决定,没有犹豫立即通知了秘书办的同事吩咐了什么,跟着又打了个电话。
等事情暂时稳住,他又对徐随说:“你照顾岑总,我去买点岑总能吃的东西回来,他今天还没有进食。”
徐随明白,颔首。
席晨不浪费时间迅速离开。
坐电梯时家里给他来了电话,三句不离相亲,让他晚上记得早些下班和姑娘吃饭,席晨嘴上应允着,但压根没放在心上。
只是被家人磨着烦了,他竟走错了路,走到了门诊部,正要转身出去,脚步却猛地顿住。
……时染时小姐?!
他没有看错,真的是时小姐。
她回来了!
席晨心下一喜,然而却在下一秒敏锐察觉到了有些许不对劲。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报告,表情有点儿凝重。
“时小姐!”眼看着她就要和自己错过,席晨连忙压下那些奇怪,出声喊住了她。
冷不丁熟悉的声音钻入耳中,时染回神,不动声色将手中报告折叠了起来。
“席秘书。”唇角微扬,她淡淡地打招呼,和从前一样。
席晨一时没注意她的动作,此刻他满心纠结,因为他忽然想到,时小姐既然回来了,那代表着岑总是不是就可以结束自我折磨了?
岑总如果看到时小姐应该会很高兴。
这么巧,又是一家医院。
但,怎么和时小姐说呢?
一时间,一向能言善辩的席晨有些语噎。
时染的唇还微勾着,溢出的几分笑意看着温淡干净,她瞧着席晨欲言又止的模样,直接问:“席秘书有什么事吗?”
席晨张了张嘴。
明明时染身上散发着的是慵懒漫不经心的气息,但不知怎么回事,他竟有种她有和岑总一样气场的错觉,让人不敢轻易糊弄。
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眸,末了,他索性直入主题:“时小姐,岑总病倒了,高烧不退,胃病也犯了,刚昏迷送来这边医院。”
他故意说得严重不少:“岑总情况很不好,您……要不要去看看他?”
“不去。”时染毫不犹豫地拒绝。
席晨:“……”
他试图劝说:“时小姐,岑总……”
“与我无关。”眉眼间染着浅笑,时染轻描淡写地说。
“……”
席晨看着她浑不在意的神情,想到这两个月来的种种,或许是为自家老板不忿,又或许是冲动,他不过大脑地脱口而出:“时小姐,您看微博了吗?就岑总本来要和您领证那晚的微博!”
没给她拒绝和否认的机会,他飞快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博找到岑氏集团的官博,将两个月的那条澄清和表白微博找了出来。
“时小姐您看!”
手机屏幕近在眼前,时染被迫看到。
哦,手写信啊……
视线淡淡地扫过,时染依然轻轻袅袅地浅笑,随即颔首:“哦,现在看到了,看完了。”
席晨:“……”
他预想过时小姐看到过会有怎样的表情变化,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一丝情绪起伏也无,更别提神色变化。
她很平静,很冷淡,全然是与自己无关的模样。
可怎么……
“时小姐!”没忍住,席晨再开口,然而对上她的双眸时,剩下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确切地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席秘书说完了吧?”时染很认真地说,“我还有事呢,就不聊了。”
她说着就走。
席晨想也没想挡在她面前。
“时小姐!”
唇畔泄出些许淡到几乎没有的笑意,时染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儿麻烦席秘书一块儿说了吧,但如果席秘书还是想聊你的老板,那就不必了,我说了,他怎么样与我无关,懂么?”
字字清晰,偏生那么凉薄,毫无任何感情可言。
席晨沉默了两秒。
“时小姐,”眉头微皱,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很低,“我知道这些话不该由我来说,但我更知道,如果我不说,您永远都不会知道,就当我越矩了,抱歉。”
“您大概不知道,领证前晚您在公司这边等岑总,岑总心中其实很开心。”
“我跟在岑总身边多年,从未见过他情绪外露的时刻,除了那次,”他一瞬不瞬地望着时染,试图将她看清,“岑总告诉我,隔天他要和您领证,说话的时候,岑总很少见的开心,连语气都很温柔,岑总还笑了。”
“为了空出领证那天的时间,岑总吩咐我把能推的应酬都推了,能提前完成的工作都提前完成,为此岑总好几晚四小时都睡不到,那几天岑总真的很忙很辛苦,可在我看来,岑总一点都不觉得疲惫辛苦,因为您。”
终究是有些替自家老板不忿的,所以席晨的语气不知不知重了点儿:“还有,领证那天,岑总在民政局外等了您一天,可您没出现!您不知道,您走的这段时间,岑总……”
“席秘书,”时染浅笑盈盈地将他打断,在他的注视下慵懒随意地道,“你和我说再多也没用,我不会心疼的,因为我不要他啊。”
“时小姐……”
“走了。”
席晨终究没能拦住,眼睁睁地看着时染离开了门诊大楼。
他叹息,皱眉。
怎么……
“时染?”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忽地从身后响起。
席晨下意识转身,不期然和一身白大褂的前女友四目相对。
他到忘了,前女友就在这家私人医院,是一名妇科实习医生。
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包。
有点儿眼熟。
席晨很快想起来了,是时小姐的包,他曾见时小姐背过,包上还有个独一无二的挂件。
“时染时小姐的包?”他快步走到前女友面前。
“你认识?”前女友脱口而出。
意识到自己竟然和他说话了,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绕过他就要走。
席晨脑中闪过一个想法,急急将她拦住,在她发飙前说:“时小姐是我老板的未婚妻,我刚刚还和她说话来着,她有事刚走,把包给我吧,我带给她,不然就你在这喊也找不到她。”
到底是知晓前女友脾气的,没给她质疑的机会,他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时染的电话。
很快,手机铃声从包包里传出。
席晨朝她晃了晃手机,表示他没说谎。
前女友才不想理他。
“滚开点儿。”她不耐烦地推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对他的嫌弃,“就算认识也不给你这个混蛋。”
席晨:“……”
天地良心,他哪里混蛋了?
席晨下意识想问,却在瞥见她的工作证时脑中骤然炸开!
前女友现在负责的可是帮助女孩子检查是否怀孕……
而时小姐的包落在她那,最开始他看到时小姐时她手里正拿着张单子,脸色凝重不是很好看。
这个地方,那个表情……
他蓦地想起领证那周的周一他接岑总去机场,当时岑总脖子上有吻痕牙印,又迟到了半个多小时。
难道……
“时小姐怀孕了?!”震惊之下,席晨脱口而出。
前女友一愣。
席晨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刹那间,他神情变了变,心跳也快了起来,有种紧张的情绪涌出。
下一秒,他竟是想也没想直接拿过前女友手中的包跑了出去。
“我去拿给时小姐!”他留下一句。
前女友气得直跺脚,更低声爆了句粗口。
席晨不顾形象一路狂奔到了医院门口,然而还是没能追上时染,只远远看到她上了一辆车,而驾驶座上的人,竟然是……
纪清让纪医生!
席晨怔住。
等他回过神时车子已开出很远。
时染的包还在他手里,突然间席晨忽然有种手上很烫的错觉,甚至于,他竟是控制不住地脑洞大开——
难道,时小姐的孩子不是岑总的,而是纪医生的?
所以时小姐才会甩了岑总不要岑总?
席晨心里明白不该这么想时小姐,还是在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可有些想法一旦涌出来似乎就控制不住了,尤其脑子里还一遍遍地清晰浮现时小姐对岑总的冷淡。
尤其,她在看到岑总的手写表白信时那么无动于衷……
席晨心事重重地拎着打包的粥和时染的包回到了医院。
徐随指了指他手里的包,不解:“出去买包了?”
席晨:“……”
他哪有心情买包?
唉。
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忽然发现床上人动了动。
岑衍刚醒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瞥了眼席晨试图掩饰的表情,他面无表情声音沙哑地问:“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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