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害羞,沈都清就越是心痒痒,只恨那个时候自己是个除了吃喝拉撒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屁娃儿,没有及时拍个照留念。
不行,她一定要去找江奶奶要照片。
怀着这种心情,沈都清回到后台时笑容还没收。
卓伶伶瞥见她的表情,噘嘴道:“一看你笑得这么暧昧就知道,刚刚肯定没干好事,哼……求求你俩给我们单身狗一点空间好吗,随时随地塞狗粮,我们没有人权的吗?”
沈都清笑:“单身狗哪来的人权。”
观赛的都是高一高二年级的学生,没有一个不认识校园cp的。
一班的位置刚好在全场的中央,江峙跟高扬波几个向来什么活动能逃就逃的刺儿头,这次非常积极地坐到最前面。
沈都清刚走上演讲台,在一班极具煽动性的带头下,场下爆发一波空前热烈的掌声。
她看着观众席前排的一帮人,笑了笑。
比较正式的比赛,高扬波几个非常自觉,没有起哄给她拖后腿,但为了表达自己捧场的热情,变换着姿势花样百出地给她比心。
江峙坐在中间,姿势一如既往的嚣张不羁,大佬般的气场。
只是神色看起来兴致缺缺。
他其实一点都不在意叶维风,就是对以前那些破事有点烦。
刚才没跟叶维风说什么,该说的早就说过许多遍了,叶维风非要把错怪到他头上,江峙懒得较这个劲。
但他要是想牵扯沈都清,做梦。
沈都清笑得眉目舒展,向着众位领导老师的方向鞠躬,然后转回前方,翩翩弯腰。
叶维风的位置也在第一排,沈都清与他对上目光,给了他一个微笑。
这次的主题是“Globalization(全球化)”,演讲比赛的前15秒如何抓住观众,至关重要。沈都清没有说多余的废话,开场便抛出一句:
“Globalizationisaconspiracy(全球化是一场阴谋)。”
然后在不少人惊讶的注视下,继续说完后半句,“mySouthAfricanfriend,Nuhu,oncetoldme……”
她的英文发音是标准的美式,英语老师上课最爱点她起来读课文。
稿子是自己写的,苏老师只帮她做了很小的修改,沈都清不需要背,一切都在脑子里。
一切顺利,表现很好,甚至比预计更好,看苏老师频频点头的动作和欣喜的目光就知道了。
高扬波仰头听得非常认真,不时打了鸡血似的,小声给她回应:“对!”、“为什么呢?”、“原来是这样……”
旁边蒋柏舟投来怀疑的目光:“你听懂了吗?”
“没有。”
“那你在瞎喊什么?”
“你懂什么,这叫互动!”高扬波理直气壮,“没看她在我的互动下渐入佳境了吗。”
高扬波的声音不大不小,沈都清恰好能听见。
他插嘴的点卡得很准,非常巧妙地配合上了她的节奏,有些疑问还神奇地歪打正着。
这个互动确实让沈都清的节奏更加游刃有余。
演讲结束,沈都清鞠躬致意,高扬波再次敬业地带头叫好领掌,然后带动着一帮人给她比心。
江峙没比,大护法亲自上手把他的手拉起来摆弄,边催促:“热情点!这是你女人又不是我女人!”
江峙不耐烦地拨掉他的手。
沈都清直起身时,刚刚好看到,他在高扬波的督促下,四指并拢,拇指相对,在胸口前比了个懒洋洋的心。
沈都清笑了,和他一样的姿势,回给他一颗心。
伴随着她的动作,以江峙为圆心、五个人为半径的区域,忽然发出一阵莫名其妙的尖叫和起哄。
“卧槽,这是公开示爱啊!”
“副校长还在呢,太嚣张了叭!”
“我酸了呜呜……”
没注意到两人动作的学生一片茫然,正要上台的主持人也摸不着头脑。
沈都清下台,排在她后面一个的卓伶伶生无可恋:“我可以弃权吗?我觉得到你这儿就是高.潮了,我再上去就是自取其辱。”
沈都清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谁的人生没经历过几次自取其辱呢。”
“……”我信了你的邪。
卓伶伶拖着“来都来了”的悲壮步伐上台。
比赛的结果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沈都清力压一众高三的学姐学长,拿了冠军,亚军就是叶维风——刚刚好压过他。
虽然只是学校内部的小比赛,但沈都清非常痛快,比拿市里省里的奖都更得意。
比赛结果当场评出并颁奖,叶维风站在沈都清左手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表现得不错。希望你看人的眼光,能配得上你的优秀。”
这句话听起来每个字都在夸她,但就是怪怪的,暗搓搓地顺便把江峙贬低了一番。
沈都清不晓得他这么含蓄是因为在台上,还是因为刚才被江峙警告过。
不过幸好他含蓄了,没有再说什么人渣、贱的字眼,不然沈都清不保证,自己不会拿奖杯砸他的头。
奖杯和奖状是副校长颁给沈都清的,卓伶伶抱着必死的决心,竟然也混到了一个安慰奖。
等所有奖项颁发完,一排学生正井然有序地下台,沈都清忽然对主持人道:“我想说句话,可以吗?”
她身旁的卓伶伶立刻在心里道:又来了,这个女人又来了。
沈都清绝对是她见过的最爱发表获奖感言的人。
主持人大概没听说沈都清曾经的壮举,微笑着把话筒递给了她。
沈都清往前走了两步,站在舞台中央。
这次她的感言简短许多,举起奖杯,轻快带笑的声音经由话筒传遍整个会场:
“感谢七中,感谢一班,感谢我同桌!”
一瞬的安静后,场下哄闹起来。
身边一片群魔乱舞,江峙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超得意的-
沈都清没打听江峙和叶维风说了些什么,反正那天之后,叶维风没再往她跟前凑过。
小熊倒是时常跟他们一起吃饭,还是傻乎乎的,单纯又直接,对江峙比任何人都亲。
沈都清每天忙碌于给男朋友做专属家教,一门一门课程地帮他攻克。
江峙对数学和物理的兴趣最大,沈都清把这两门课放在最前面,免得他不感兴趣的那些课太枯燥,拖慢进度,也消减他的积极性。
但他的脾气是真的臭,学习要靠哄的。
每天一半时间训练,一半时间学习,晚上回家之后还有沈老师的家教课。
这种程度的“勤奋”,发生在江峙身上的可能性,是负一万八千五百四十七。
最乐于见到这个变化的无外乎薛平,他激动的心情难以自制,看到江峙比亲儿子都欣喜。因此对两个小情人光明正大的小动作都视而不见。
有些事情你不得不承认,比如万千家长与老师视为洪水猛兽的爱情,恰恰可以成为最棒的学习动力。
连许明兰和宋茵华都发觉,家里最不服管教的这个小崽子,最近突然洗心革面了。
但对江峙来说,他对学习的所有兴趣,来源于“沈都清”三个字。
这个兴趣不足以支撑他忍受学习的枯燥和烦闷。
但沈都清可以。
学习本身是一个极其漫长且艰苦的过程,尤其是对于欠缺太多功课、需要补习的任务堆成山的资深学渣,需要忍受和付出其他人的许多倍。
每每江峙不耐烦,发脾气,沈都清从不说多余的话规劝、开解、亦或是教育。
她只需要默默地牵住他的手,发飙边缘的鬼见愁便会被安抚。
高扬波作为他二爷的忠实大护法,也跟着开始了艰苦的学习之旅。
他跟江峙一样,爱玩的男生坐不住,让他们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地学习,堪比受刑,并且是身心双重伤害。
高扬波最大的成果是发现,屁股上长钉子是真实存在的!
每天苦中作乐地根据自己在椅子上坚持的时长来判断,今天屁股上长了几颗钉子。
然而江峙有人牵手手哄,他烦躁抓狂的时候,只有蒋柏舟会扔给他一颗硬的咬不动的水果糖,说:“闭上嘴,别发出声音。”
于是高扬波只能苦哈哈地吃糖,连抱怨都被禁止。
但牵手**,并没有每次都管用-
月考前一天,自习课,江峙和一道概率题杠了十分钟,忽然爆发,摔了五三揍人。
砰地一声巨响,全班人都受了惊,困惑地抬头,只看到一个散发煞气的背影。
沈都清看着江峙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英俊的后脑勺都在生气。
她打开江峙的五三,翻到刚刚合上的那一页,对照着草稿纸研究了两分钟,起身离开教室。
江峙从洗手间出来,便发现墙上靠着一人。
他眉宇间的烦躁还未消退,身上有一点若有似无的烟味。
沈都清闻到了,没说话,对他勾勾手指,率先转身,沿着楼梯下去,走到转角无人处。
春天的气息日渐浓厚,樱花缓慢绽放,粉色的惊喜不经意出现在校园的各个角落。
江峙跟着沈都清走到转角,她停下,转身,刚好一片花瓣被风吹进来,从窗口飘到她右肩。
江峙的目光随之落上去。
沈都清毫无察觉,朝他伸出手。
江峙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你别以为牵牵手就行了。”
这次不太好哄。
沈都清张开双臂:“那抱抱呢?”
江峙顿了下,沈都清上前一步,双臂从他腰间环过去。
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沈都清觉得他比上次量腿长时,好像又高了一丢丢。
她的脸刚好到江峙肩膀的位置,从江峙背后,只能看到她露出的眼睛。
亲都亲过了,连舌吻都试过了,这么严肃正经的拥抱,却是第一次。
本来是安慰他,不过沈都清意外发觉,拥抱的感觉很舒服。
比接吻更熨帖。
她抱着江峙的腰,这家伙腰还挺细,但和女孩子柔软的腰肢不同,肌肉的感觉很坚韧。
鼻间是那种清爽干净的味道,比任何香水都好闻。
如果没有那丝烟味,就更完美了。
起初,江峙的身体有一刹那的僵硬,很快放松下来,但依然袖手站在那儿,没有任何动作。
他低头刚好看见沈都清肩膀上那片樱花瓣,就一直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抱了片刻,沈都清问:“好点了吗?”
江峙声调平平,仔细听还有一点小小的赌气:“没有。”
沈都清心里叹了口气,忽然把他往墙上一按,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
江峙垂眼看着她,眸子黑幽幽的,辨不清。
“这样呢?”沈都清问。
江峙绷着脸,短促地“嗯”了一声。
沈都清说:“就知道你……”
最后一个音还未发完,身体骤然旋转一圈,江峙转身把她压在墙上,捧着她的脸亲下来。
一个非常深入且绵长的热吻。
他吻得投入,沈都清一边纵容他发泄似的卷着她的唇舌吸咬舔舐,一边不得不分出一丝注意力,提防楼上楼下有人突然出现。
亲了好一阵,估摸着要下课了,她推推江峙。
江峙明显不大尽兴,已经放开她,又反悔似的贴回去,含住她唇瓣又吻了几下。
沈都清仿佛一个询问客户反馈的业务员,尽职尽责:“火气消了吗?”
江峙“嗯”了一声。
——这一声比刚才低缓平和,是被安抚满足了。
沈都清把他的手从脸上拿开:“那可以回去继续学习了吗?”
江峙像极了一个对产品有意见而大肆闹事,最后被卖家的贿赂收买的消费者,轻哼了声,纡尊降贵的口吻说:“可以。”
得了便宜还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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