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在地毡上晃动,亮度偏低的悬灯摇曳着光影。已经小憩过一会儿的夏栀倏然转醒,大脑空白,只觉有块热源紧贴着她。
“醒了?”比往日还要磁性几分的声音。
她睁开眼,撞进眼帘的便是郁修竹裸-露的上身。
郁修竹正倚在床背上凝视着她。
眼眸深邃,还带着情-欲释放后的慵懒和贪婪。
脖颈下是不同于棉枕的触感,她刚刚原来是枕着郁修竹的手臂入睡的。
夏栀一直都知道郁修竹的身材极好,刚刚的缠绵因为害羞不敢多看,这会才真正看清他的身材。
宽肩窄腰,肌理线条流畅,轮廓清晰到不见一点赘肉,男模具备的胸肌和腹肌他都有,是刻意塑形过的。而每一寸肌肉都让她无意回想起刚刚的画面。
郁修竹看到夏栀的奶颜又开始泛红。
他闷笑一声,俯身亲她,“抱你去洗澡?”
她摇摇头,毛茸茸的脑袋剐蹭着他的胸膛,又往他怀里靠近。
“……嘶,你别乱动。”
郁修竹按住她乱动的身子,那种让他欲罢不能的触感再度在他掌心传递至脑部,“宝宝。我又想要了。”
……
又是一次不受控制的缠绵。
……
这男人怎么体力这么好,夏栀累极了,但刚刚已经睡过一觉,头脑又很清醒。
她被郁修竹抱着去洗澡,出来后他拿出一条药膏给她上药。
“……你什么时候买的?”
“和避-孕-套一起买的。”
这会儿她真的不想动弹,而男人却容光焕发,她忍不住对罪魁祸首颐指气使:“帮我把身体乳拿过来。”
被他这么一捣乱,她差点都忘了一开始她会裹着浴巾出来的目的。
“嗯,”平时郁修竹就很听话,这会儿更是百依百顺,“我帮你擦。”
“不要啦。”虽然已经有了这么亲密的接触,但夏栀还是很容易害羞。
“宝宝,”郁修竹已经挤了一坨身体乳在手背上,忍不住调戏她,“你是不是害羞了?”
这男人怎么这么讨人厌!“……你擦!”
刚刚在她泡澡的期间他已经换好了崭新的床单,郁修竹心满意足地伺候完小妻子,重新将她抱在怀中,指间轻抚过她的肌肤。
在她接近腹侧的地方,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不长不短,在她白皙光滑的皮肤间显得特别的突兀。
他忍不住问:“宝宝,这是怎么弄的。”
夏栀和他商量:“宝宝这个称呼好奇怪的,能不能换一个。”
身边关系密切的都是叫她“夏夏”,郁修竹今晚跟上瘾了一样,“宝宝”“宝宝”的喊个不停。
郁修竹沉吟了一会儿,“老婆。”
“……”好吧,也挺奇怪的,夏栀不再纠正他的称呼,“那次绑架留下来的疤痕。”
因为是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时间已经太长了,夏栀记忆有些模糊,“当时歹徒枪走火了,然后歹徒被吓到走神了,有警察反应迅速把他击毙我才得救的。”
怪不得后来夏则言他们都不让她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大概是都被吓到了吧。
郁修竹亲吻她的伤痕,“疼吗?”
“不疼了。小时候会经常做噩梦,后来就没感觉了。”
夏栀那时候一定是小小的一只,郁修竹心疼得不行,扯开了话题,“我小时候也经常会做一个噩梦。”
郁修竹的声线很低,有种催眠的效果,困意席卷了夏栀,她条件反射地问:“什么噩梦?”
“回郁家的梦,”郁修竹也钻进被窝,把她搂在怀中,“郁家曾经是我的噩梦。”
其实夏栀已经很困很困了,她没有太听清郁修竹讲了些什么,迷迷糊糊间她反问了一句:“那我呢?我是你的什么?”
可是思绪被困意搅得浑浊,夏栀已经彻底进入了睡眠状态。
还未进入深度睡眠状态的她还能微微收到外界的讯息,她听到他说:“你是我按部就班的生命里,唯一心甘情愿服从的安排。”
许久都等不到女孩的回应,郁修竹起身一看,原来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他知道今晚把她折腾惨了,伸手将灯熄灭,搂着她却格外清醒。
那种将她彻底占有的兴奋感冲击着神经,在她看不到的时间,他才敢将他心里那些偏执的占有欲释放出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天他幻想了多久。
真正得到时,那种滋味比他想象的还要甜美,食髓知味。
且一发不可收拾。
夏栀是他在郁家唯一心甘情愿的服从。
郁修竹想起他十岁之前,是没有父亲这个概念的。
那时候蒋仪琼还是个人气尚存的演员,独自抚养他长大,蒋仪琼其实算是个很称职的母亲,为了照顾好他,连工作都减少了许多。
那时候虽然他没有父亲,却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生活富足,自由自在。
他偶尔会见到郁明诚,蒋仪琼会让他称呼为叔叔。他以为这是他母亲的男朋友,他也从未思考过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谁这样的问题。
一切的变化在他十岁那年,有一天他放学回来,意外地看到家中的东西都被收拾打包好,郁明诚坐在家中,他照例叫了他一声“叔叔”。
而蒋仪琼却让他改口,告诉他从今以后要叫他“爸爸”,或者“父亲”。
他张了张口,却叫不出口。
蒋仪琼告诉他她与郁明诚结婚了,之后,他和母亲被郁明诚带回了家。
蒋仪琼是演员,收入不凡,郁修竹从小就没有缺过什么东西,别人有的他同样也有,别人没有的他想要也有。但在踏入郁家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以前不过是他见识短浅。
郁家的资金雄厚从踏进郁宅那一刻便能感受到的,而郁明诚来接他们的那辆车,他知道是劳斯莱斯。
这就是他噩梦的开端。
郁家的一切都非常奇怪,他莫名多了一个哥哥,在住进郁宅当晚,严肃的管家给了他一本家规,并逐字朗读给他听。
不久后,他便能感受到,他在郁家的不受待见。
他被迫转学,去了一个比他之前就读的小学还要更好的贵族学校,因为课程无法衔接起来,第一次月考他的成绩很不理想。
以前他是不在乎成绩的,因为蒋仪琼并不会因为成绩而责怪他,但郁明诚并不一样。
他很愤怒地撕碎了他的试卷,并罚他在墙边跪了两个小时,面壁思过。
郁修竹差点站不起身,蒋仪琼想把他抱起来,被郁明诚阻止。
那是他哭得最惨烈的一次,但郁明诚教育他“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一放声大哭,长长的竹鞭就会落在他身上。
第二天他还是忍着痛去上学,回来的时候路过女佣房,听到家中的女佣在议论他。
“原来那就是郁家的私生子。”
“真没想到蒋仪琼那种玉女形象,原来之前是给郁明诚当三的。”
“人家现在可是正室了,不过她的私生子不争气,都不知道郁老会不会认。”
“都接回家了,会不认?”
不知道是她们哪个字刺痛了他的神经,他冲进去和她们厮打了一顿。
毫无意外地,他又被罚了。
比上次还要更严重。
郁明诚冷着一张脸,让他手抄十遍家规,并逐字背诵,错一个字,就挨一次鞭。
他也不问他打人的目的,在他抄完十遍家规后,他又当着他的面撕碎,指责他的字不端正。
于是他又重新抄了十遍。
其实他早就忘了挨打的痛了,只记得那天晚上,郁明诚把粘好的试卷还给他,冷冷凉凉地说了一句:“郁家不养废物,你自己不争气,自然没有人看得上你。”
从回忆中脱离,郁修竹笑了笑。
又莫名想起以前的事了。
他抱紧怀中的小妻子,这才是他温暖的源泉。
-
次日,郁修竹率先睁开眼。
夏栀还在深度睡眠中没有醒来,昨晚真的把她折腾坏了,郁修竹有些自责,小心翼翼地又给她上了一次药。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彻了房间,为了让她继续多睡会儿,郁修竹伸手拿过夏栀的手机,看到备注是“江老师”,他可以判断是江时墨打来的电话。
他害怕吵醒她,秒接通电话,“喂?”
郁修竹的声音还带着释放情-欲后的慵懒,江时墨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嗤笑了一声,“我是不是打扰你们的好事了?”
“没有,夏夏还在睡觉,”郁修竹起身走到窗边,遮光帘挡住了光,他走到窗帘内,窗外的光线让他微眯着眼,“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我不找她,我找你,”江时墨淡淡道,“我想找一名叫韩一海的编剧,你认不认识?”
“有合作过,怎么了?”
“我接了一个案子想请他来当专家辅助人,你能不能帮忙搭个线。”
“可以,”这对郁修竹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对了,今天夏夏需要请个假。”
“恭喜,”江时墨依旧是毫无波澜的语调,“请假可以,但你得帮我劝说一下她。”
“什么事?”
“我和律所的其他几位合伙人决定接一个综艺节目,这节目有利于律所的宣传,但夏栀现在还没有同意,你帮我劝说她同意,她也要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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