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罗不一样。
大罗的不同之处在于,它需要有着不成则死的、拼尽一切的信念,是一种彻彻底底的从身到心的完美蜕变,而现在,元始天尊终于从自己的大弟子广成子身上,看到了一丝这样的征兆。
这让他并没有等到广成子恭恭敬敬地施礼后退出宫殿,而是破天荒地亲手将之送回了自己的居室……这已经算是从未有过的优待了。
而广成子的转变,也让元始天尊首次将目光放到了姬轩辕的身上,对于接下来的人族的战争,也兴起了关注一番的兴趣。
人间,一切结束后,轩辕一方的队伍已经全部都退出了那激战结束后的战场。姬轩辕他正侧坐在一边,仔细地打量着受了重伤的仓颉,虽然和专职医药的神农比起来,他的医术更偏杂一些,但这也不能抹消他在其之上的成就。
“看来接下来的战斗你恐怕是没办法再参加了。”姬轩辕道,他转过头去,对着身边静候在另一侧的风后道:“待会派遣一支小队,让人将他护送回部落。”
风后愣了愣,刚想要躬身应“是”,就听到了另一道声音的突兀响起。
“陛下!”仓颉有些焦急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轩辕轻轻地探出手来,放到了他的左肩上,将他起身的动作按了下去,但仓颉却仍然不肯放弃,他十分恳切地说道:“我还能动,还能够提起武器,去为陛下征讨九黎叛逆!”
没有和蚩尤交过手之人,绝对不能想象得到,那人在激发了巫血之后的强横和霸道,仅仅只是一击,便能够将作为他们中也算是并不弱的仓颉重伤,实在是可畏可怖。风后有些叹息的想到,难怪在之前的几次接触中,九黎一方,会从上到下,都是如此自信,自信到了狂妄的地步,若非他们正是自己这一方的敌人,恐怕风后也会不得不承认,他们实在是狂妄得有底气。
但可惜,他们也实在是小看自己这一边,也小看了陛下。
蚩尤越是厉害,那岂不正是说明了自家共主的深不可测?想到这里,从来都是性情温和的风后,看了眼姬轩辕从不曾慌乱过的侧颜,心中也生出了诸多的豪情来!
“拖着受伤的身体去战斗,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姬轩辕道:“我知道你不愿就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回去,但是你要知道,蚩尤那一击已经击伤了你的内腑。若你不肯回部落静养,再坚持下去,恐怕日后,以你的身体状况,将不会再有机会和他人比斗了。”
“如果此战过后,”仓颉神情激动道:“陛下得以一统人族,我又怎么会有机会再次上战场呢?”
他的意思是说,等天下归属轩辕,又有谁再敢如九黎一般,兴起刀兵呢?
“更何况,比起武斗,”仓颉道:“我还是更加喜欢其他的东西。”
他看向的是那一卷从轩辕之处拿出来的皮帛地图,那上面也还有他自己之后添加得更多的线条……但是,虽然线条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山水地势,但他总是觉得,似乎还缺少了些什么。
十日后,兵队来到冀州城外,城中,蚩尤正和风伯雨师站在城墙内,眺望着那更远处的列队,神色凝重。
“还说什么诈败,”蚩尤自嘲道:“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刺激了身体里的巫血,当日里我能不能够逃得出来都还是一个问题呢!”
“首领大人何必妄自菲薄?”风伯飞廉道:“那姬轩辕不是在你的攻势中毫无还手之力么?”
“大人你是不是被后土娘娘的说辞给扰乱了心绪?”雨师也在一旁皱眉道:“若是依照你以往的作风,恐怕也想不出这样麻烦冗乱的布置和陷阱,只会是第一时间就正面战过去……”
“那陷阱是我提出来的。”飞廉面无表情道:“但这其实也并不耽搁首领去尽情地和姬轩辕交战,只不过是有备无患而已,人族共主的位置,哪怕是做得更多,那也值得!”
“好了!”蚩尤喝声道:“现在和之前的那一战不同,这一次,我方所有的将领全部都在此城之中,若胜,当人皇易主,若败,则一切皆休。”
“这都是出自我的决定,生和死,都是源自我的决意,”蚩尤道:“所以,不论结果如何,一切无悔!”
蚩尤率领着他的九黎儿郎们,丝毫没有受到上一次撤退的影响,竟是率先出得城门去,去对姬轩辕的部队进行挑衅,风伯在城墙之上鼓起风来,确保敌人的兵队射出的长箭,都能够被风吹回,雨师也托钵下起雨来,女魃和应龙也一同飞上天去,开始斗法。
玄女跟随着姬轩辕从营地中走出,她抬头仰望天空,道:“是上次的那两个家伙……”
“是蚩尤……”其他的臣子则更加关心的是敌方率兵的首领。
“出发吧。”姬轩辕只是淡淡地说道。
接下来,姬轩辕和蚩尤接连接手了九次,其中甚至还有一次是半夜出动的袭击,但最终蚩尤全都无功而返,风伯和雨师牵连住了应龙和女魃,甚至是在神通的方面更高一筹,但他们也始终不敢过火,因为,他们知道,天庭的来人中,还有一位深浅不知的玄女。
上一次在云层中发生了什么,风伯和雨师全部都没有再提起。
蚩尤终于知道,为何神农会选择姬轩辕,为何后土娘娘会劝自己放弃,比起被自己所邀请的两位异人牵制住的仙人,其实更加值得他重视的,更应是那位被他轻视过的姬轩辕。
他有着一切明主所拥有的全部的特质,并且,他要更年轻,也要更开阔。
他们之中,也没有什么天道命运更加青睐于谁的这般说法,哪怕是现在,他们二人正在交手的时刻,也没有哪一位仙家突然从天上探出一个头,大声开口说道:“姬轩辕,我来助你!”
倒是在娲皇宫中有一只跳脚的小金乌,他来来回回地在娲皇殿中走来走去,原本好不容易养起的一丝稳重,到了现在都完完全全得消失殆尽了,他虽然是在跳脚,但目光却从来都不愿意离开人间,他怒视着和“自家大兄”战在一起的蚩尤,恨声道:“让我去降下一道天火将那巫蛮一族给烧成灰烬吧!”
但他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虽然他其实是万分愿意这样做,但,他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在女娲娘娘的眼皮子底下走出去,就连允许他查看这场战争,也是女娲娘娘仁慈,不忍心他心急如焚、坐如针毡。
在第九次的势均力敌后,蚩尤又一次率领着自己的部队后退,这一次,他受了点小伤,在好不容易将战场移动到距离冀州城更近的地方时,早已布置好的陷阱开始启动,无边无际的浓雾开始弥漫,能见度太低,就连一直跟随在身后的众人,一眼望去,也只能看得到三张的面孔。在周围的四周布置,像是蓄谋已久的一个阵法,所有陷入之人,全部都迷失了方向。
在失去了领袖后,剩下的一部分还没来得及进入的队伍开始犹如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哪怕是仓颉强撑起身子,指挥那失去了“头狼”的“狼群”,也依旧陷入了十分窘迫的境界里,而此之时,刑天率领着埋伏了不知道多久的军队从侧方之处涌出,开始围剿这一部分落单的兵士。
仓颉勉力支撑,但他的身体根本就并没有从伤重之中恢复过来,眼看就要落入最坏的局面,仓颉也不得不和这属于军队后方小尾巴的兵士们一起陷入存亡之危,他叹息着摇了摇头道:“我们也进去吧。”
“人数更多一些会不会对破阵有多少帮助呢?”他自我安慰般想到。
“娘娘!”陆压回过头,惊声叫道。
女娲娘娘沉默了一会后,开口说道:“你不必为此担忧,相反,你大兄还很可能会在此地之中,找回他前世所曾遗留之物。”
陆压有些疑惑又有些惊愕地看她。
和茫然四顾的轩辕一方不同,九黎之众们,在这雾隐之阵中,仿佛有了犹如鬼魅般、能够随意来去的行动力,他们的攻击突如其来,而若是突袭的效果不大,就又重新退回去,再次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蚩尤却并没有掩盖自己的行迹,他的脚步声重重地踏在大地上,高大的身形从迷雾中缓缓走出,面上的神色冷厉而凶狠,他看着站在自己的几个臣子最前方的姬轩辕,深沉道:“来战一场吧!”
姬轩辕也抬头来看他,细密的鳞片已经从蚩尤的脖颈上发展到了他的脸庞上,他知道了,蚩尤所说的战斗,是一场类似十日前的毫无保留的战斗,而若是他被拖住的时间越久,那么,他所曾带过来的军队,伤亡的人数就会越大……
而越是担忧自己被伤害的下属,那么战斗的时候,就更容易心态失衡。
战斗比拼的,从来都不单只是实力的碰撞,还有心理和身体的其他的因素,而这些,在还没有出手的时候,蚩尤就已经挖好了坑。
“若是制作出一个能够分辨出方向的工具来呢?”风后若有所思地问道,他似乎有什么想法想要说出,而在这之前,他先去请教在他们之间实力最为莫测的姬轩辕。
“不行,”姬轩辕没有再理会蚩尤,只是认真回答道:“这阵法似乎稍稍涉及到了空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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