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君迁并没有很多行李,一个行李箱就是全部的东西。
一进门,他就发现家里的家具边边角角都被包了起来,极简北欧风被这么一搞,看着不伦不类,很有乡土气息。
看这丑了吧唧的画风,一看就是某个大傻子亲力亲为做的,对于那晚醉酒,盛君迁还留有一些记忆,也记得自己非要逞能额头磕在桌角。
这大傻子。
只要一想到在论坛里叱咤风云的霸总赵爸爸,白天撅着屁股在那儿包家具角,盛君迁就觉得暖心又好笑。
他回头看赵端,赵端大爷一样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有点凶:“你笑什么?”
盛君迁道:“笑你可爱。”
赵端一怔:“可爱是什么鬼形容词,你是不是嫌我土?”
“是,是,土死了。”盛君迁笑着搂住张牙舞爪扑过来的赵端,顺便和他接了个吻,“谢谢,我很高兴。”
说完提着行李箱去了卧室,打开衣柜,赵端已经给自己空出了一半的空间。
不得不说,盛君迁已经爱上了这里。
每个角落都恨不得举个大喇叭放:赵端欢迎你。
客厅里,赵端被盛君迁突如其来的吻亲的喘不过气,顶着个大红脸蹲在地上抓头发,“啊啊啊!好丢人!都被亲这么多回了,怎么还一点免疫力都没有啊!”
盛君迁出来发现这人还蹲在地上当蘑菇,轻轻踢了下他的屁股:“超市去不去?”
这种小夫妻一样采购生活用品听起来也太甜了吧?
说不定还能买回一堆的哆啦A梦情侣杯,情侣床上三件套,情侣厨具,情侣花盆,他一直想养一盆多肉。
赵端心里砰砰炸了烟花,但觉得被盛君迁一勾就脸红的自己实在丢人,便矜持的站起来慢吞吞的等着盛君迁来拉他的手。
好半天没人理,他一回头,狗男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矜持什么的立刻被他咽到肚子里,嘴里叫着“哇啊啊”扑了上去:“去,去!”
盛君迁身上挂着秤砣一直到了电梯口,赵端才从他背上下来。
电梯里人不多,都是商业杂志上常见的熟面孔,赵端秒变霸总脸,搂住盛君迁的腰,不苟言笑。
盛君迁觉得他这副样子好笑,暗地里戳戳他的腰窝,故意在他耳边吹风:“赵哥哥。”
赵端耳根泛红,瞪他一眼,差点当场立正敬礼。
某总乐呵呵的说:“赵总,家里人啊?”
“嗯,家里人。”赵端唇角带笑,特意着重强调:“男朋友。”
霸总带着男朋友开车去了超市。
今年过年比往常早,超市很大,并不挤,张灯结彩的换上了新的装饰,喜庆包装的各种酒水整齐的摞在路中间,音响放着唱烂了的恭喜发财,促销员拿着大喇叭喜气洋洋的推销年货,年味十足。
以前赵端并不喜欢逛超市,特别是过年这段时间,总让他恍然有总自己还在以前那破旧村子的错觉,油然而生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
但现在不一样了,赵端在前面走着,笑没停,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盛君迁任劳任怨的给他推着车:“少买点,吃不完就不新鲜了。”
赵端满脑子都是给自家挑食鬼的菜谱,看着购物车里哪个都舍不得扔,“这个做菌菇原汁鸡翅,这个做三汁焖锅,翡翠白玉卷,那个牛肉做个煲仔饭,番茄炖牛腩也ojbk。”
“吃完了可以再来。”盛君迁叹了口气,“我虽然忙,但买个菜的时间还是有的。”
“也是。”赵端傻兮兮的笑了下,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开火车一样蹦跶了两下,“快,六点钟方向,冲啊!”
扫荡完零食区,赵端还有些失落,转头对盛君迁笑的得意洋洋,“哎呀,某人放在宿舍一大堆零食哪儿买的呀,这什么破超市,怎么什么都没有。”
好烦。
盛君迁不理他,推着车就走。
赵端好不容易能臊臊他,和个三岁小孩一样在他旁边不停蹦跶,盛君迁快走的步子突然停下来,摁住他的肩:“你要在这样,我就在这里亲你了。”
旁边有买菜的大爷大妈,带着孩子的家长,还有和他们一样的小情侣。
赵端从没发现这里的人有这么多,这么吵。
盛君迁微微俯身,弯唇看他。
不好吧,大庭广众之下有伤风化是不是……不大好?
话虽这么说,但赵端耳朵根迅速泛红,心肝发颤,闭着眼微微撅起了嘴。
一秒钟以后,盛君迁把他新换的羽绒服拉链猛地拉到顶,挡住了大半张脸不说,还差点卡住嘴。
赵端:……操。
并在盛君迁后背悄咪咪的竖起根中指。
原本只是想买点菜,最后成了大采购,有用的没用的,两人都往购物车里扔:情侣水杯,哆啦A梦墙纸,外加两个陶瓷胖娃娃以及各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赵端还非要买一双毛茸茸,很可爱的蓝色手套。
盛君迁嘲笑了他的少女心,并实力拒绝。
最后只买了一双。
付钱的时候,一共三大包,明明是可以放到车里的后备箱提回去,但赵端偏偏不,非要寄回去。
行吧,总裁爸爸有钱。
两人空手走出超市,冬天的晚上很冷,北风呼啸,路边的行人蜷缩着脖子,手放在口袋里还冻得直打哆嗦。
赵端从寝室出来时,在盛君迁的逼迫下换了他的长款羽绒服,领子拉到顶,手插兜倒也不冷,反而是盛君迁穿着件大衣,看着特风度翩翩,特潇洒,就是手冻的慌。
赵端撇撇嘴,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双原本该被寄回去的毛茸茸手套。
“戴上吧,有得用就不错了,您就别挑三拣四了。”
盛君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把人盯脸红了才接过手套戴了一只,另外一只套在赵端的手上,和他十指交叉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赵端嘿嘿傻笑,他就知道盛君迁不会不懂他要走回家的意思。
好暖和。
还以为他这破大衣冷的一批……
“不对。”赵端突然站住,“你口袋里贴了暖宝宝!”
盛君迁道:“嗯。”
赵端笑嘻嘻的搂住他的腰,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套:“你是不是故意只买一双的。”
盛君迁偏过头,“好烦。”
赵端算是知道了,当这人被戳中了心思,不好意思就会说好烦。
哇哦。
真的是个闷骚的衣冠禽兽哦。
盛君迁为了堵住赵端没完没了的嘴,压在墙上亲的他喘不上气。
————
两人同居了几天。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降温,盛君迁总觉得赵端的陈年老寒腿好像问题更严重了,这几天接他回家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明显有问题。
盛君迁问他是不是腿疼,赵端脸就莫名其妙脸巨红,脾气还特别大,甩开他的手骂骂咧咧的说没事。
盛君迁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找老盛要了一份按摩视频,每天睡前给他按摩,10点半准时把人塞到被子里睡觉。
赵端不仅不感动,看盛君迁的眼神总有种羞耻又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今天。
盛君迁习惯拿着ipad看会儿论文再睡,但赵端自从谈起了恋爱,就已经完全是个不务正业的废总了,拱进盛君迁的怀里哼哼唧唧,盛君迁是个男人就看不下去,打开买票软件来买回家的高铁票。
他捏捏赵端的大腿根:“挤高铁,受得了吗?”
赵端无所谓的说:“我还没成年就逃票挤过火车,在天桥和流浪汉抢地盘连架都干过。”
“嗯。”盛君迁揉捏着他断了一半的小拇指,很自然的问,“还有呢?”
“我还杀过人。”赵端突然凑上去,黝黑的眼珠定定看着他,语气幽深:“怕不怕。”
“不怕。”盛君迁笑笑,眉眼温和,“你要想杀我,我就亲的你拿不动刀。”
赵端轻哼一声:“盛学长,盛老师,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你是不是太骚了点?”
“只对你。”盛君迁捏捏他的小拇指,语气平静自然,“这是怎么回事?”
赵端伸出手晃了下:“这个啊,出老千被砍的。”
“疼吗?”
“不疼。当时想着钱已经交医院了,他们怎么的也不能再抢回来。”灯光太刺眼,赵端一只手捂住眼睛,懒懒的说:“也许是钱太脏,老太婆也没活过来。”
“不脏。”盛君迁亲亲他的手指,赵端像被电击了一样,酥麻的感觉让他瞬间头皮发麻,他收回手,声音带了几分抑制不住春意,勾勾他的腿:“盛君迁……”
盛君迁不解风情的把他的腿禁锢住,重新拿起手机下单,问他:“你的身份证是多少?”
赵端撇嘴念了一串数字。
盛君迁:“那你知道我的吗?”
赵端:“当然知道。”
盛君迁下巴抵在他的头发上,手指勾着一缕玩:“听说你还和瞎子学过算命?”
“他们连这都和你说了?”赵端轻哼一声,“老子真是博学多才。”
盛君迁低头看他,一双眼含着笑水润润的:“那你给我算算呗,赵大师?”
盛君迁用一个吻换了一卦。
赵大师按着盛君迁给出的信息在纸上写写画画,心里还觉得这些数字还挺熟悉,不一会,一个复杂的卦图就跃然纸上。
五行相克,不得好死。
老瞎子一直说赵端有天赋,十个里能算对一二。
可就算是这一二的概率都让赵端心慌意乱,极其不舒服。
盛君迁看他停了笔,有些好奇的问:“怎么样?”
“好久没算,早忘了。”赵端脸色不太好,皱着眉把纸团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烦躁的站起来打算上床睡觉。
盛君迁把他摁回座位上,“你信不信我?”
赵端原本躁郁的心被他平息,点点头:“我信。”
盛君迁拖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那你算算这个。”
他把出生日期换成了重生的那天。
这次赵端算的很快,眼睛亮着光,翘着腿一颠一颠,盛君迁看他高兴,拿过纸看了看,没看懂,但多少也能猜得出来:“是不是天作之合?”
“那是!”赵端笑的眉飞色舞,“绝对是天生一对的好姻缘。”
盛君迁看他高兴了把人重新拉回床上,继续买他没买完的票:“唔,高铁票卖完了,坐飞机吧。”
他问赵端:“你什么时候有空?”
赵端愣了愣:“你真要带我回家啊?”
盛君迁:“嗯。让我爸我妈看看你这老寒腿。”
“别和我说老寒腿,烦死了。”赵端突然来了脾气,踹他一脚,低声吐槽,“这么会撩怎么就是个傻子……”
骂完想起过年要和盛君迁回家就有点小激动,不,是激动炸了。
随之而来又有点害怕,赵端从小就不受大人们待见,再加上自己还比盛君迁大了快10岁,勾搭了人家青葱小少年,真的不会把他爸妈气出心脏病吗?
啊啊啊啊……盛君迁爸妈要非让盛君迁和自己分手,他是抱左腿还是抱右腿啊?
盛君迁说他喜欢的人他爸妈肯定也喜欢,但赵端可不信,他都32岁老男人了,外界的名声也不好,网上随便查查赵端杀人放火的新闻一大堆,更别说还有三宫六院一后宫的绯闻男女友。
虽然不可信但到底给长辈的观感不太好。
而且,盛君迁还年轻,前程无量,说不定玩几年就会发现更志同道合的人。
盛君迁说了一大推,低头看赵端捧着手机,一副晕晕乎乎明显走神的样子,揪揪他耳朵:“你在干什么?”
赵端:“我在找Lisa,让她赶紧联系水军公司,发通稿,压评论,我要在但凡叔叔阿姨能看到的地方全方面展现我的英明神武,一丁点黑料都不能出现。”
盛君迁凑过去,正好Lisa给他发过来消息:
老板?你是要出道了吗?我顺便给你打造了个人设你看看。
三十岁英俊大叔放弃亿万身家毅然而然逐梦娱乐圈。
赵端:“……”丢人。
盛君迁:“……Lisa是个人才。”
人不能念叨,正说着,盛爸爸和妈妈突然打来了视频电话,两人裹的和头熊一样,举着自拍杆给盛君迁看那边的风景:“我们在欧洲玩呢,听你表姐说你找了个男朋友。”
赵端光听声音就紧张起来,下意识拿被子蒙住头往里面拱,盛君迁有点尴尬的拧他腰,“别撒娇,我爸妈会误会的。”
赵端这才想到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令人遐想,立刻从被窝里扑腾坐起来。
盛君迁整理了下赵端乱糟糟的头发,他才胆战心惊的抬起头:“阿姨,叔叔好……”
原来是他们。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有盛君迁这样的孩子吧……
赵端从看到视频里的人就愣住了,瞳孔突然放大,呆滞的看着他们,好半天才找回语言功能,吐出下半句:“我,我是……赵端。”
之后盛君迁和他父母有说了什么,赵端通通没有听见,大脑嗡嗡的散着雪花,像是最古老的电视机出了故障在沙沙作响。
23年前,高烧39度的小赵端想死又不敢死,像窝无耻的耗子蹲在医院门口,被保安赶了好几次,大概看他可怜,动了恻隐之心也没用多大力气。
医院的人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小赵端昏昏沉沉睡了一天,直到被人拍了拍头。
他抬头看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儒雅男人。
赵端伸出手,干涩的嗓子哑着叫了声爸爸。
男人一愣,冰凉的手贴在他额头上,把他抱进了医院。
高烧39度,差点烧成傻子的小赵端就这么捡回了一条命。
男人坐在他病床前絮絮叨叨的说自己妻子在生产,也不知道会生个儿子还是女儿。
赵端迷迷糊糊的,很玄,他觉得有个胖乎乎的小手勾了一下他的手指。
眼睛很大,很好看,像块褐色的宝石。
小胖子冲他笑,赵端也冲他笑,两人傻兮兮的笑了一会,睡意突然涌上来,赵端睡了个天翻地覆。
后来就待在了男人家里。
男人家里多了个小胖子。
小胖子没有长开,是个丑弟弟。
他好软啊。
那对夫妻一定很爱他,他们用这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去形容他,赵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真正喜欢一个孩子的时候,连起名字都是一件头等大事。
后来他遇到了老瞎子。
老瞎子说他克父克母,克亲人,就连那个丑弟弟都和他五行相克,如果待在他身边,两人都不得好死。
赵端没有和那对夫妻说,他们虽然很有文化,但养一个丑弟弟已经很难了,自己这个天煞孤星就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吧。
直到他离开,赵端都不知道那对疼爱儿子的夫妻到底给弟弟起了什么名字。
但他始终记得那对夫妻告诉他的:要眼神永远澄澈,深处低谷依旧心怀热忱。
赵端突然就释然了:他应该不会在怨恨命运了,即便他真的很残酷,但又是如此的仁慈。
盛君迁敏感的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和爸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把赵端抱在怀里揉揉耳朵,捏捏他的腰,一遍遍安抚着他的背,声音轻柔:“怎么了?怎么突然呆住?”
赵端给了自己一拳,笑出了眼泪:“我就是觉得那个老瞎子是真的瞎,我也真的是个大傻逼,纯种大傻逼。”
还有。
好像,你刚出生,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盛君迁不懂赵端突如其来的情绪,看着他钻进被窝里,闷笑了好久。
等他平静下来,盛君迁和他接了个吻,拍拍他的背顺气:“怎么了?”
赵端:“我就是觉得我提前拿了叔叔阿姨的试卷,一定能拿满分。”
“我们真的很般配。”
赵端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声,捧住盛君迁的脸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吻,声音轻快:“从你出生那天起,就很般配。”
盛君迁把赵端的头摁在自己胸膛处,虽然不知道他情绪何来,但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却实实在在的感染了他。
两人谁都没说话,就这么互相听着彼此的心跳。
无聊又甜蜜。
不知过了多久,赵端抬起头:“我睡不着。”
盛君迁从床头柜够到iPad,建议道:“要不我给你读论文?”
“不要,我们玩个游戏?”赵端把他的iPad扔到一边,兴致勃勃的说:“我在你背后写字,你猜?”
盛君迁看得出他是真的高兴,也就没扫兴,背过身子任由他掀开睡衣,指尖在上面轻轻地写。
他刚写了两个字,盛君迁就猜出来了:“我喜欢你。”
赵端不要脸的点头:“嗯嗯,我知道。”
盛君迁和他面对面:“该你了。”
“嗯嗯。”赵端迅速背过身,特别主动的背过身,“快点。”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干什么。
盛君迁无声笑笑,手指在他背后轻划带起身下人一阵战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写什么,正愁着,手腕突然被赵端握住,颤抖着手慢慢往下......
“没有准备东西。”盛君迁一怔,手没离开,头枕在赵端肩头,特意往他耳朵里吹气。
“有的。”赵端从枕头下面拿出东西,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才用很低的声音说:“我知道你有洁癖,做过灌那什么了……”
盛君迁突然就明白他为什么每天姿势都那么古怪了……
这个傻子。
盛君迁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紧紧贴着他的后背,逼问他:
“什么时候?”
“刚刚还是每天。”
每天……但这话能说的出口吗?听着就像是他赵端每天求草一样,太太太不要脸了……
盛君迁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羞耻,故意用牙齿碾磨他的耳垂,手上动作不停:“自己做的还是去了医院?”
赵端身体弓成一只煮熟的虾,硬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第一次去的医院……”
“这样啊……”盛君迁笑了笑,用了些力咬他的脖颈,“小朋友不乖啊,怎么不来找我?”
赵端已经面红耳赤,被盛君迁说的又尴尬又羞耻,破罐子破摔翻身而上,红着脸说:“你他妈到底干不干,老子都32了,菊花都要松了!”
话刚说完,赵端抓着盛君迁胳膊的手猛地一紧,他深吸了一口气,无声的闷哼出声,眼尾差点被逼出泪,平复了几秒后,报复性的咬上了盛君迁的脖颈。
盛君迁不以为意在他耳边恶劣的说,“没有,很紧。”
“这种事情可能会痛。”一阵天旋地转,赵端感觉肩膀一沉,两个人的姿势就发生了变化,耳边是盛君迁毫无诚意的道歉:“怪我,我当初不该说那种话。”
盛君迁看够了赵端的窘态,动作极尽温柔,在他耳畔低低的笑:“我当时应该说,非你不做。”
“盛君迁,你打不打脸.....”赵端嗓音破碎,眼角被逼出泪花,明明话都说不清楚还非要挑衅。
“赵哥,你好记仇哦。”盛君迁低声念着他的名字,把他遮住眼睛的手拿开,露出他全部的柔弱,还有功夫嘲笑他:“又哭了?”
赵端被刺激的眼尾发红,“谁他妈哭了!”
盛君迁细碎的吻掉他的泪水:“没哭,赵哥最厉害了。”
今年的冬天好像比以往更喜欢下雪,没关严的窗帘掀开一条缝,外面不知何时已经扬起了大雪,在空中任由寒风卷着,养着,散落在结了霜的玻璃上,倒映出屋内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羞到融化……
几次过后,赵端失神的望着天花板,好半天才眨巴眨巴眼睛缓过来,艰难的给了盛君迁一个中指,哑着声音说:“操。”
“别了。”盛君迁把他抱起去清理洗澡,专门在他雷区上放火,“您老身子骨散架了我还得找人来拼。”
赵端想咬他,又没力气,瞪着个红眼睛和兔子一样。
洗澡的时候没忍住,主要是赵端太欠,被盛君迁压在墙上又来了一遍。
被抱回床上时赵端整个人已经是个废总了。
腰酸腿抖屁股疼,就剩张嘴还在那儿逼逼叨再来一次。
盛君迁看着好笑,起身双手撑在床上俯身看他,赵端立刻裹着被子转了个圈,像蚕蛹一样往下挪。
盛君迁把他搂过来,关了灯刚眯上眼打算睡觉,就看到旁边的人愣愣的盯着他,喃喃的问:“你以后不会不要我吧?”
赵端生命中遇到的所有坏事都是在高点突然坠落,现在的他就像是漂浮在天空的云层上,十分的不踏实。
“赵端。”盛君迁打开床头灯,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不论是喜欢还是爱听起来都很虚无缥缈,所以他选择了一句更加虚无缥缈却是无比真实的话,“赵端,这个世界我为你而来。”
——————
第二天,赵端快中午才醒来,本应该在学校的盛君迁正拿着ipad靠在床头写写画画。
赵端惊喜:“你为了我请假了?你怎么说的?”
盛君迁把他露在外面青青紫紫的胳膊塞回去,轻咳一声慢吞吞的说:“我说男朋友昨晚睡太晚,发烧了。”
信息量太大,赵端拒绝往深里想。
“你就骚吧!”赵端踹了盛君迁一脚,拉扯到某个部位面部狰狞,“你让我以后拿什么脸见你教授?”
“顶着1000万的脸。”盛君迁也是刚刚才知道他给项目投资了这么多钱,捏捏他的手,“谢谢。”
“你以后别和我说谢谢。”赵端没好气的说:“这点小钱算什么。星娱每年都有固定的资金去做慈善,给谁不是给,还不如给自家人。”
盛君迁对他话里话外的自家人非常满意,但对他出手就是1000万的小钱感觉恰了柠檬,低头和他接了一个又酸又甜的吻。
因为某些原因,赵端一动就浑身疼,两人今天一整天都没出房间,盛君迁非常有学术精神的非要和他复盘。
哪个地方最舒服?
不爽吗?明明看到你哭了。
我觉得顶你这个地方你叫的最好听。
赵端恨不得把他掐死,这人怎么这么欠啊啊啊啊!
傍晚,“兄弟一家亲”的群里已经发了近千条消息,这些人据赵端说都是和他一起混上来的兄弟们,有些想开公司的就开了,有的只拿了分红,混吃等死。
起初这些兄弟们还有些腼腆,但之后发现盛君迁并没有以往见过读书人的架势,渐渐也放开了,什么话都在群里说,插科打诨的一口一个嫂子,赵端一下午什么都没干,看到一句祝福就发个大红包,看的盛君迁都想披个马甲进里面大赚一笔。
现在群里正在讨论聚餐的地址。
盛君迁把手机递给赵端:“他们挑好地方了,这个。我没怎么在外面吃过,你觉得怎么样。”
赵端爬起来看了眼屏幕:“不行,不去。”
盛君迁挑眉:“怎么不行?我觉得挺好的。”
“这是老丑开的大排档,你肯定不乐意。”赵端挤眉弄眼的嘲讽他的龟毛洁癖。
“我怎么就不乐意了。反倒是你吧,屁股现在还能吃这些麻的辣的吗?”盛君迁拿过手机定了一周后的周六傍晚,突然阴阳怪气:“我不吃,专门照顾你,给你剥虾,倒酒,让你兄弟们看看我多乖,离了你活不了。”
赵端冒了一身的冷汗,直觉告诉他,他的兄弟们怕是给他挖了个坑。
下周周六傍晚。
赵端和盛君迁如约而至,来的都是从底层和赵端一起奋斗上来的人。
这群兄弟本来也有不少人,时间一久,有的有了钱就忘了初心,有的背叛,有的走着走着就散了。
反正对于赵端来说,能有十来个已经很不错了。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大多都已经成家立业,之前赵端不乐意和他们一起吃饭,就是因为这群人都是耙耳朵,往昔岁月回忆的差点挤出俩泪,话题猛地一转就开始说老婆,唠小孩。
赵端一个孤家寡人,实在没什么可炫耀的,反而倍感孤独,慢慢的也就不去了。
但今天不一样了,他一进门,兄弟们一句一个大嫂、弟妹喊得赵端那叫一个舒坦。
虽然是个大排档,但因为赵端特意叮嘱过,今天没开业,只有他们一桌,而且角角落落全部用消毒水擦洗过一遍,卫生重视程度足以去招待国家领导人。
在座的各个都是酒疯子,拿着老白干一杯一杯的往下灌,有人要敬盛君迁,赵端给他挡了:“小孩喝多了闹人。”
盛君迁也不否认,始终带着笑,捧着一杯热牛奶乖巧的抿。
今天月亮不大,但照的很亮,赵端和他们说起以前的事情,被警察追,要债差点被砍断胳膊。
在过去那段日子里,就连蹲在地上吃碗泡面都觉得是种幸福,就更别奢望能有妻有子的在这座大城市里聚起来喝酒。
盛君迁不懂他们说的,也不说话,给赵端剥螃蟹、虾,看他碗空了就适时的补充。
在这种舒适的环境里,赵端难得的高兴,盛君迁也没有扫他的兴,但也没任由他喝很多,差不多了,就把牛奶递过去,一只手给他揉肚子。
他做的自然又大方,面对别人的打趣一点也不羞涩。
盛君迁知道这群兄弟们担心,他特意聚这么一桌也是为了告诉他们,他们一直担心的赵端过得比他们想象中要好的多。
之后赵端好像喝醉了,没了大哥的样子黏黏糊糊的往盛君迁身上靠,嘴里还在嘟囔着:“你为什么不能喝酒啊,那我们是不是就不能喝交杯酒了?”
盛君迁动作一滞,没忍住亲了亲他:“能,等回家和你喝交杯酒。”
烟花突然在夜空中绽放,瞬间照亮了夜空,变成一道星光瀑布慢慢的坠进赵端的眼里。他拽着盛君迁站起来,指着天边说:“我想放烟花!”
盛君迁捏了捏他的后颈,无奈的说:“这里没有地方可以给你放烟花。”
赵端非要放。
旁边的兄弟看够了笑话给他解围,“旁边的一条街好像有个卖杂货的店,你要不去碰碰运气?”
盛君迁只好去附近的店里给他看看,运气这种东西有时候是真不好碰,他从街头走到街尾,才买到一根手里拿着可以放的冷烟花。
幸好醉的晕乎乎的赵端不挑,和个小孩一样把他拉到外面,兴致勃勃的看着他点。
盛君迁举着在手中绽放的烟花,给赵端唱歌:
“如果我有仙女棒,变大变小”
“还要变个都是漫画,巧克力和玩具的家。”
“如果我有机器猫,我要叫他小叮当。”
“竹蜻蜓和时光隧道能去任何的地方。”
“让小孩、大人、坏人,都变成好人。”
“AngAngAng!小叮当帮我实现所有的愿望。”
在绚烂又短暂的烟花里。
赵端的眼睛如星光一般光彩夺目,他说:“那小叮当能不能让盛君迁多喜欢我一点吗?”
盛君迁说:“可以。”
赵端说:“多亲亲我,多夸夸我,多抱抱我,还要带我回家,我好久没有过年吃过饺子了。”
盛君迁说:“嗯。”
赵端说:“我会包饺子的。”
盛君迁:“嗯。”
赵端委屈又难过:“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
烟花终于灭了,盛君迁把黑黢黢的一条棍扔掉,抱住他怀里的这个小醉鬼,在他耳边说
“盛君迁好喜欢赵端啊……”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烦,这有什么可锁的啊啊啊啊啊
感谢在2020-08-0722:46:23~2020-08-0822:4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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