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这个项目上辈子盛君迁是做过的,只能说赵端预测的一点没错,一年拖两年,两年拖三年,差不多三年半才算是真正做完。
当时的他在一群大佬里面顶多算是个学习打下手的菜鸟,这次再来一遍,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不管是知识储备还是研究经验,盛君迁都比之前的愣头青强了不少,再加上想着家里还有个大傻子等着,不由得就更加努力了几分,在攻克几大难关的时候出了大力。
就连陈教授和其他大佬们一起喝酒吃饭的时候,都时不时地把盛君迁拉出来炫耀一句,不愧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离开盛君迁之后,赵端每天都很努力的工作,比他恋爱脑时不知道积极多少。
每天和盛君迁视频也精神奕奕,但盛君迁就是觉得他瘦了很多,好不容易养回来的几两肉都没了。
盛君迁隔着屏幕点点他的鼻尖:“吃什么了?”
“老姜番薯糖水、山药鸡汤还有一碗牛肉粥。”赵端很顺溜的背了今天的菜谱。
其实忙了一天什么都没吃。
盛君迁很容易就看出了他在撒谎,但手头的活根本离不了人,只能和陈教授商量一下能不能加班挤出几天的时间,他想回去看看,就连戒烟都要循序渐进,更何况是让赵端戒自己。
盛君迁日夜不休的加班了一个月,终于从陈教授那里抠抠搜搜的挤出一周的时间,来回路上就要将近三天,为了能多一点时间和赵端相处,他从实验室回来都没休息就定了凌晨出发的机票。
头不梳脸没洗,俩眼睛下面挂着大大的黑眼圈,一点也不精致,一点也不风度翩翩,盛君迁觉得自己拎着行李箱往下跑的时候简直就像是在逃荒。
又想到这几天频繁在新闻上看到西装革履,浑身亮的发光的赵端,从没体会过害怕的盛君迁突然有点忐忑。
就一个多月没见,赵端对他的男友滤镜应该,大概,或许,可能还没有碎吧?
但又想到这么好的男人偏偏在自己面前活的像个二傻子他就忍不住膨胀,赵端这么爱他。
不知道自己回去能不能偷偷抓住大晚上不睡觉在玩手机的赵端,啊,自己要三十多个小时都在飞机上,要编个好一点的理由才行,这样才能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盛君迁怀着沉甸甸如滚烫岩浆翻腾的心情下了楼,像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一样根本抑制不住自己嘴角的笑容。
刚下楼他的步伐戛然而止,因为楼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无比熟悉的人影。
是赵端。
他笑的傻兮兮的,隔着几米远对着盛君迁比了个心。
盛君迁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加班加太狠了,怎么都出现幻觉了,下一秒就扔掉行李箱扑了过去。
从没这么不稳重过。
赵端把他接了个满怀,两人谁都没说话,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快溢出的热烈情意,如水入沸油,瞬间沸腾炸裂。
两人唇齿相接,在这个异国他乡之地,终于找到了心安之处,吻得动情,只凭动物原始的本能肆意发狠,互相想把对方拆吞入腹。
赵端最先撑不下来,一个多月没见的盛君迁太凶了,他费力的推开他,偏头用胳膊挡住嘴打了几个喷嚏。
明明每天都在视频里见,怎么盛君迁突然就狼化了?
盛君迁把他的双手捂在自己手里,呵了口热气,“怎么不上去?”
赵端黏上去亲亲他:“想在等半个小时,你要不下来我就上去了,故意让你心疼。”
盛君迁不说话。
赵端不满的把手抽出来,戳戳他的心脏。
下一秒就被抱了个满怀,他耳朵紧紧贴在盛君迁胸膛,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无比寂静辽阔的夜晚,盛君迁低头亲吻他略带凉意的额头:“疼,很疼。”
“阿嚏!”
一声惊天动地的喷嚏声把两人从琼瑶剧中拉了回来,赵端抽噎了两下鼻子,得意洋洋的说:“你是不是想我了,啧啧,还拎着行李箱,终于想到家里还有一个独守空房的深闺怨妇了?”
盛君迁褐色的眸底笑意一闪而过:“是神经氨酸酶和血凝素。”
赵端:“啊?”
“你要感冒了。”盛君迁打横把他抱起,颠了颠,瞪他:“不是说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吗?怎么轻了?”
“就轻了两斤。”赵端笑着搂他的脖子,“你是人体体重器吗?这都能颠出来。”
这么乖就承认了,这话十成十的有水分。盛君迁惩罚性的捏了捏他全身还算有点肉的臀部,听到他轻呼一声,道歉道,“不怪你,都是我这个做饲养员的错。”
赵端想起过去两个月无比漫长的日子,吸了下鼻子,“嗯。都是你的错。”
盛君迁蹭蹭他的鼻尖:“很快了,这边的进度比想象中要快很多,可能不到一年我就可以回去了。”
赵端眼里冒起小星星,激动地拽他的领子:“你真没骗我?我虽然不懂但也问了不少人,他们都说你们做的这个没一两年完不成的。”
“没有。”盛君迁把他放下,打开门进去,笑着哄他,“大概是想到回国就能和你结婚,一高兴脑子就转的快了,一不小心就攻克了几个难题。”
赵端看着他比之前憔悴了很多的脸色,还有那两个硕大无比的黑眼圈,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以防感冒,盛君迁把赵端塞到浴缸里泡热水澡,还特别坏心眼的在水上面飘了两个黄色的鸭子。
都说小别胜新婚,赵端来之前还特意做了准备。
但盛君迁太累了,紧绷的神经在看到赵端的那一刻起彻底放松,刚给赵端头上揉出满头的泡泡,就撑不住枕在他的肩膀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赵端亲亲他眼下的黑眼圈,真的,真的好爱他啊。
两人都很累,什么都没做等醒来发现已经第二天中午了。
赵端比他睡得还沉,盛君迁捏着他的鼻子不让他喘气,赵端张了两下嘴醒了,掀起眼皮冷冷的看着这个世界。
盛君迁亲亲他,“做噩梦了?”
“嗯。”赵端抱住他,“我还以为是Lisa叫我去开会。”
盛君迁抱了他一会,赵端把双手在他面前晃晃,笑着问他,“你看,你看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直男盛君迁眼一眯,“危”字临头。
赵端逗够了他,不好意思的双腿环上他的腰,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剪了指甲……”
小别胜不胜新婚赵端不知道。
但他在盛君迁耳边叫了句老公,差点要死在这衣冠禽兽身上。
赵端昏过去之前想:都说爱与性是分不开的,盛君迁是不是也开始爱他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傍晚,赵端闭着眼摸到一个蓝色大胖子,挣扎着睁开红肿的眼睛,和哆啦A梦玩偶的黑豆豆眼珠对视。
“盛君迁?”
“盛君迁?”
赵端嘶哑的喊了两嗓子才发现玩偶肚子口袋里塞着一张纸,上面写着:
家里冰箱没有菜,我去超市了,大概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回来。
赵端昏昏沉沉的像个八爪章鱼一样盘着玩偶,又一次睡了过去。
但这次睡得很不舒服,一种莫名的恐慌席卷上心头,再也睡不着,他索性盘腿坐在床上,忐忑的盯着手机上的时间一点一点流失。
赵端今天才被盛君迁好好的宠了一顿,变得又娇又软,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他原本就不多的安全感彻底消失,开始胡思乱想。
也许是他开静音了
也许他正在电梯里,信号不大好。
也许他买的东西太多,两手提满了东西,没办法看手机。
会不会遇到恐怖袭击了?被抢劫了,被绑架了?
所以,他怎么还不回来……
艰苦的忍着又等了半个小时,就在赵端终于忍不住,已经穿好衣服打算出门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狂喜过后赵端瞬间掉入了冰窟。
屏幕上是一张盛君迁的照片,他被人绑在椅子上,血从额头流下来,胳膊弯曲成一个不正常的弧度。
“哥。”扩音器里传来赵景诚毒蛇一样冰冷的声音。
“看到了吧,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你没来,我就把上次没干完的事直播给你看,让你看看这**是怎么在别的男人身下浪的。”
赵端紧紧捏着手机,声音从嗓子里逼出来:“地址。”
“一个人来,别让我发现还有别人。”赵景诚的声音扭曲恶毒,癫狂的笑了一声,重重的踢了一脚,赵端清晰的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无比熟悉的闷哼声。
赵端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眼睛通红闪过无措的绝望。
他吸毒了,赵景诚他妈的吸毒了!
他会怎么对盛君迁,他会不会给盛君迁注射毒品,他有没有受伤,他疼不疼……
盛君迁要恨死自己了,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赵端捏着手机,焦躁不安的坐在床上,眼眶发红发胀,像是失去挚爱的野兽,完全失去了理智。
冷静。
冷静。
他妈的根本冷静不下来。
赵端太阳穴像要炸了一样突突的跳,他狠狠的打了自己一拳,力气重到口腔里满是血,他咬牙吐出血沫,语调冷静的吓人:“你他妈说地址。”
赵景诚狞笑的报了一串地址,又踹了盛君迁一脚,故意让人发出痛苦的闷声:“听到了吧,哥,你说这**有什么好的?一个人,你要让我看到还有别的人,我就先替这群兄弟们验验货。”
之后的一些污言秽语随着手机被狠狠砸在地上戛然而止,赵端在听到盛君迁声音的那一刻,“轰隆”一声,只觉得好不容易搭建好的天空楼阁在一瞬间全部倒塌了。
他无力的握成拳,空洞的如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无比精准的计算着时间,把破碎的手机拿起,开机,联系英国能帮上忙的熟人,然后开车驶向盛君迁被绑的地址。
任谁看来他都还是当初那个杀伐果断的赵端,但也许只有盛君迁才能看得出他的无措与绝望,只剩着一个空荡荡的躯壳在行动。
他甚至连怒火都没有。
如果盛君迁出了什么事,他一定让赵景诚偿命,至于自己,盛君迁的所有不幸都由他而起,怎么不也死了算呢?
一个小时过得很快,月光将赵端黑漆漆的身影投在别墅的大门上,拉长的影子仿佛是拿了镰刀索命的死神。
赵景诚嘴里说的一群人赵端都没有注意到,是在别墅内还是埋伏起来打算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赵端都觉得无所谓。
门没有锁,他一脚踹开门,进去就看到了正中间坐着的盛君迁,他被打断了左胳膊,无力的被绑在椅子上。
赵景诚拿着把枪直直的指着他的太阳穴。
盛君迁听到声音,抬起了头。
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赵端,浑身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眼里布满血丝,狰狞的目光看着屋内的两人。
但盛君迁偏偏就看出了他疯狂背后的绝望和疼痛。
他的哭包霸总,他的小娇气,这下真的被吓到了吧……
盛君迁无力的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无声的说:“我没事。”
赵端看到了也许没看到,他淡淡的扫过盛君迁,像看死人一样用那双毫无情感的眸子盯着赵景诚。
赵景诚确实吸了毒,他有些呆滞的看着面前的人,眼神时而变得卑微,时而癫狂,时而狂喜,时而愤怒。
他像疯子一样向前走了几步,枪仍旧指着盛君迁,像孩子一样露出副恶心的无辜样子,质问道:
“哥。你就这么恨我吗?”
“我都已经按你的要求出国了,你为什么还要往死里逼我?”
他突然发怒,把枪在赵端和盛君迁两人之间来回移动,恶狠狠的咆哮:“你忘了吗?我爸可是为了救你而死的!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不是。”
空荡荡的别墅里,地上落着几片血污,看着就像是恐怖片的场景,赵端狰狞的目光看着赵景诚,他平静的,缓慢的一步一步逼近,但他说出的话却无疑是利剑直直劈开大脑。
“你爸并没有救过我,正好相反,他是被我亲手杀的。”
头脑嗡了,赵景诚不可置信的一步步退后,一时间不知道他和赵端到底是谁疯了。
从小到大所有的画面都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那一群人从小叫他小弟,说他是最小的,还没有被染黑,还他妈的是朵祖国的小花朵。
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不能和他们一样刀尖舔血,保不齐哪天就要让兄弟们收尸。
赵端继续说:“为了一个女人,你爸害死了8个兄弟。”
他眼睛冰冷,漆黑的眸子里是绝望的疯狂,星光全部陨灭,带着刺骨扭曲的疼痛。
“我动的手,死前没折磨他,只打了一枪。”
赵端一身黑衣如索命的死神,别墅的门大开,天边挂着的月亮如恶魔的竖瞳一样冷冷的审视屋内。
他眼睛通红,一步步逼近赵景诚,丝毫不畏惧他手里的枪,捏住他的手腕,让那把枪直直的对着自己的太阳穴,他狠厉的说:“来啊,杀了我为你爸报仇。”
赵景诚身子抖如筛糠,被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平静的盯着,毒品上头的癫狂瞬间清醒,他无比清楚的再次认识到了赵端和他的差距。
就算赵端不动,让他拿着枪杀人,他都不敢。
他是个废物,他不敢。
赵端没再给他第二次机会,一脚把赵端踹到地上,枪从他手中脱落,在月色中泛着冷冰冰的光泽。
“赵端……赵端!”
这样的赵端是陌生的,盛君迁油然而生一种恐惧,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心疼,他喃喃叫着赵端的名字,从低声到呼叫。
但他好像疯了……那股子狠劲儿真的像是要把赵景诚杀死,赵景诚被他卡住脖子扔在墙上,不知道真假的古董瓶子落了一地。
赵端大脑嗡嗡作响,把手里的人甩在了那一地的碎玻璃上,赵景诚抱着肚子翻滚,满地流着都是血。
盛君迁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赵端,比上辈子见到的他还要狠,他一拳拳实实在在的揍在赵景诚的肚子上,丝毫没有残存的理智,盛君迁觉得他再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把人打死。
赵端之前是不好,游走在黑与白的边缘,盛君迁无法用现在社会中的法制去判定他做的对不对,那是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江湖,他们有着自己的道与义,有着自己遵守的规矩与制度。
说盛君迁双标也好,说他偏袒也罢,他现在只是无比的庆幸赵端能在那样的日子里活下来,而不是最后落得死了都没人收尸的下场。
但赵端现在已经不是了,他有盛君迁,有父母,有他们的小花房,有婚戒,有与上辈子完全不同的人生,他们还要结婚,还要度蜜月,还要一起白头到老,死了都要葬在一起,飞上月亮和赵奶奶一起做月饼。
盛君迁爱赵端。
盛君迁不能让赵端杀人。
盛君迁不能让赵端不能到月亮里去。
盛君迁使劲的挣脱着绑他的绳索,手腕都磨破流出了血也无济于事,他拖着椅子踉跄的跑到赵端面前,却因为小腿有伤跪倒在地。
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了吧……
和着泥和血污,对于洁癖来说,盛君迁现在怕不是要死,但他满脑子都是发了疯的赵端,一步步爬到赵端面前,用瓷器碎片割断手腕上的绳子,眼看赵端从腰间掏出枪抵在了赵景诚的太阳穴处,盛君迁吓得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赵端!”
盛君迁拼命的拉住赵端,赵端还没有缓过神,几拳落在了盛君迁身上。
“赵端!是我!盛君迁!”
盛君迁使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人抱住,胸前贴着他疯狂的心跳声,与他猩红扭曲的眼睛对视,轻柔的一下一下拍着赵端的背,然后和他亲吻。
赵端还没有缓过神,冰凉的金属紧紧贴在盛君迁的脖子上,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呼吸不稳,大脑迅速闪过无数画面,血腥、暴力、杀戮与仇恨,无数想要忘记的东西迅速涌上大脑,多的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赵端在无数的碎片中翻啊,找啊……
终于找到那晚的记忆,赵端带着几分不安和害怕对盛君迁说:“我杀过人,你怕不怕?”
抱着自己那人是怎么说的,他好像笑了,他笑着说:
“你要是想杀我,我就亲的你拿不动刀。”
“当……”
赵端手里的枪落下,眼神才慢慢回归平静,眼睛眨巴了两下,埋在盛君迁的怀里,温热的泪水瞬间湿了他的整个肩膀,无措又茫然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打我吧盛君迁,你打我吧……”
“好了,好了。”
盛君迁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揉捏他的脖子,极尽温柔的说:“我没事。”
两人贴合的严丝合缝,赵端闷热的气息喷洒在盛君迁的脖颈处,他声音嘶哑,无意识的不停重复着:“你骗人……盛君迁打我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好吧,不骗你了,就是左手有点疼,小腿好像骨折了,其他真的没有了,我看自己打不过就没硬抗,乖乖被绑过来的。”
赵端依旧不抬头,但他狂烈跳动的心跳终于慢了下来,盛君迁愧疚的不停抚摸他的后背安抚他,这人真的被吓坏了……
赵端其实已经缓过来了,但他真的很害怕,害怕盛君迁觉得他太坏了,太狠了,后悔和自己在一起了。
好像只要一直埋在他的怀里,耳边是他一遍遍安慰自己的声音就不用面对接下来的质问。
以前,他总是把自己形容的很坏,不过就是想一次次来试探盛君迁对自己的底线。
但现在呢,他还没铺垫好,就让他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盛君迁……盛君迁还有洁癖,他会不会更加讨厌这样的自己?
明明,明明昨天自己还是他的老婆……
过了足足十分钟,赵端还窝在他怀里不抬头,盛君迁都没办法去看看一堆玻璃碴子里的赵景诚还活着没。
“活着。”赵端像是感觉到他的想法,死死的捏着胸口已经浸血的护身符,闷闷的说,“我还要和你一起到老,不会做让你难过的事。”
“哦,你快要打死人的时候我可真没看出来呢。”盛君迁刻意让自己的语调变得轻松,“这里有认识的医生吗,可以治不致命枪伤的那种。”
赵端大脑昏昏沉沉,盛君迁说什么他做什么,根本不知道他连枪都没开哪儿来的枪伤,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只屏已经被他摔碎的手机,给Lisa打了个跨国电话,顺便联系了英国以前的好友。
他处理事情条理清晰,镇定不容置疑,若不是亲眼所见,盛君迁真的无法想象这人现在抱着他的身子还有些发抖。
打完电话他又不说话,依旧和他维持着脖颈相交的姿势,说什么也不让盛君迁看一眼。
盛君迁无奈,把人从怀里扯出来,手上还带着温热血液,他随便在衣服上擦了擦,捂上了赵端的眼睛,和第一次见面一样,和他说:“别怕。”
不过这次没有糖。
但他们接了个血腥味的吻。
盛君迁问:“我可以吗?”
赵端从来不会拒绝盛君迁的任何要求,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可以从五指的缝隙中看到他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枪。
赵端看不到盛君迁此时的样子。
但可以听到他对着赵景诚的方向开了三枪。
盛君迁抱着他,还是那个爱吃醋的小气鬼。
赵端听到他像个为自己孩子找场子的家长一样,冷声对着赵景诚说:
“你说赵端为你受过伤,是左腿吗?”
“哦,还有肩膀。”
“还有大腿,我枪法不太准,打到哪儿可就说不定了。”
赵端心跳如鼓,僵的呼吸都微不可闻了,又听盛君迁:“你和赵端之间从现在开始再无瓜葛,我没有兴趣痛打落水狗,赵景诚,就让我看看,你没了赵端能活成个什么样子。”
赵端闷闷笑出声,感觉耳朵被小气鬼揪了一下,自己也成为他抨击的目标。
“听到没,你们以后毫无瓜葛了。”
“嗯。”赵端心情好了很多,身体不再那么紧张的绷着,盛君迁在他耳边轻笑一声,“我是不是也很坏,配不配做大哥的男人?”
赵端抬起头笑出个鼻涕泡,盛君迁又在骗人,他根本不会打枪,三枪全部放空,一个都没打中。
很快,赵端联系的朋友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严谨迅速的收拾了这一地的狼狈,赵景诚被揍的不成人样,和个血人一样躺在担架上。
盛君迁看了一眼十分的怀疑赵端所说的不会死,是不是就是全身瘫痪植物人之类的。
“他吸毒了。”赵端连眼神都懒得给那垃圾一个,“你别愧疚,都是他应得的。”
“走吧。”盛君迁想起又要和陈教授请假就胆战心惊,这次请了怕不是接下来半年都别想好好睡觉了。
赵端戳戳他的腰,“你……”好半天没说出下文。
盛君迁怕他又钻牛角尖,撸了一把他的头发,笑着说:“我什么?我可只是个脆弱的研究生,我能拿起枪已经很厉害了?大哥别对你男人要求太高啊!”
赵端缠着和他又接了吻,意有所指的说:“谢谢。”
盛君迁嘴有点疼,是他发疯的时候咬的,只能亲亲碰了碰他的唇,低头蹭蹭他的鼻尖:“这么多人呢,别撒娇。我还没说完呢,从今以后不许见他,不许让他参手星娱的事物,不许让他回国,不许给他一分钱,一个钢镚都不许给他。”
赵端心想不杀了赵景诚老子就他妈是在做慈善了,还给他钱,老子有病吗?
又一年冬天。
“兄弟一家亲”群里盖了“999+”的楼,着重讨论了赵景诚贩毒被抓的事情,这要还是赵端当老大的时候,怕不是要把他剁了喂鱼。
盛君迁正抱着赵端看哆啦A梦最新的电影,拽拽他的耳朵:“心情不好吗?”
“有一点点。”赵端暂停了正在播放的视频,说:“就觉得我有点傻,当年也是在他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我以为只要不让他沾这些东西就能按部就班的过正常人的生活。”
盛君迁亲的他呼吸不稳,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畔:“他不可能是你。”
赵端往他怀里缩了缩,继续点开视频。
盛君迁看他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说:“那你这么不高兴,我做点高兴的事情好不好。”
赵端缩了下,面无表情的说:“因为你今天休假我昨晚五点才睡的觉。”
“我是那种**熏心的人吗?”盛君迁捏捏他的下巴,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说,“结婚吧。”
赵端身形一僵,心跳一滞。
盛君迁又懒洋洋的说:“去哪里你定,时间你定,什么婚礼都是你定好不好?”
为什么我定?赵端从狂喜中反应过来踹他一脚,“是不是你懒得挑?盛君迁啊,我发现你真的除了在**的时候像个gay,其他时候就他妈是个死直男!”
盛君迁堵住他的嘴,被子一闷,死直男又当了回gay。
【叮!】
盛君迁脑袋里突然响了一声,陡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电子机械音。
【A88:宿主大大,我要走啦!经过本统对0865小世界的重新审核,您已经成功改变了主角受的命运,祝您和赵端以后和和美美,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实在是系统一年多都不出现,盛君迁差点都忘记自己曾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一愣,笑了:“谢谢,也祝你好运。”
【A88:不用谢啦,您不知道我第一个绑定的宿主有多凶,您这么和蔼可亲让我对之后的工作又有期待了呢!】
盛君迁祝福他之后能找到更好的宿主,听到他已经从自己大脑中离开的声音,笑道:“也不知道还会有哪个幸运的人被你这个红娘系统绑定,再见了。”
赵端不上不下的,踹他一脚:“你傻愣什么呢?倒是动啊!”
盛君迁紧紧抱住怀里的人:“没什么,刚刚送走了我们的红娘。”
“唔。”
赵端还想问就已经被死直男怼的说不出话了。
最后的最后:
(一)
盛君迁的秘密:
盛君迁真的很小气也很胆小,即使赵景诚这辈子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事,他还是很害怕五年后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是他每天都给赵景诚发消息刺激他。
是他故意透露了自己的地址。
是他故意让赵端的朋友打压在国外的赵景诚。
是他故意花钱让绑架他的混混找上了赵景诚。
是他知道保护自己的老A早已经被赵景诚收买还偏要选他。
是他让老A把赵景诚的枪换成了空枪。
是他仗着赵端喜欢他,非要以身试险害赵景诚。
赵景诚没那么蠢,只不过是他太黑莲花。
(二)
赵端的秘密:
赵端想,虽然他觉得赵景诚是罪有应得,但这大概是盛君迁这辈子做过唯一的一件坏事。
以后他要做好人,用好多的好事来弥补。
而且他觉得盛君迁真的是神仙,竟然还能预测地震……老天爷啊,看在他救了好多好多,那么多的人份上,就原谅他这一点点不算坏的小坏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完结啦!晚上有番外哟~
先写他们一起长大叭,写完再看情况要不要写第二个。
还有要和“旺仔是甜的”道歉,我也觉得你的意见很带感,本来打算要写的,但一动笔就想到上辈子的端端重生到结婚后就意味着这辈子的哭包霸总端要消失,我就下不去笔……让他想起当初的记忆我又不忍心让哭包端过得好好的,甜蜜蜜的突然想起这些糟心事,所以大概是不会写了……
小彩蛋:
关于哆啦A梦的项链。
结婚以后,赵端和盛君迁还是时不时会吵架,冷战。
但赵端已经找到了对付盛君迁的好法子,每当盛君迁不理他,他就会把自己的项链泡到红酒里。
不得不说这东西耐摔耐砸还防水。
还对酒精特别灵敏。
他只要数三个数,盛君迁绝对会破门而入把他扔在床上操的他劲劲儿的。
谁都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直到项链升级2代,3代,4代,盛君迁还是次次都会上当。
最后的一点小剧透:A88这个可怜鬼下一个绑定的宿主可能会比际无还要凶残,提前为他点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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