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裂了?”思路还停留在突如其来的时间**上,陆闻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莲溪道长在说什么。
谢池已经大步流星过去。
莲溪道长急得满头大汗:“脸裂了!”
他着急地将边上血池里所有的童子血全部都泼了进去,严镜立即成了个血人。
但这并没能阻止他脸上的裂痕越裂越大。
谢池眸光发沉,维系着一贯的冷静,蹲下仔细端详严镜的脸。
裂痕里溢出的血不是温热的,是冰冷暗红的,说明之前尸变良好。莲溪道长之前敢出去买草药就是看准了这点——严镜尸变得很平稳。
但他脸却突然裂了,这分明是失败的征兆,等严镜整个人裂开,炼活僵就彻底失败了。
陆闻紧张地手心发汗,一阵心焦:“怎么会这样?!”
莲溪道长猛地抬头,厉声质问:“你们还好意思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鸡血怎么会干了?!我千叮咛万嘱咐的!你们要是不想他活,一开始就别喊我救啊!”
陆闻急声为自己辩解:“我明明泼了的!我一直守着,我就怕出错,泼了好多,就怕干了——”
蹲着的谢池打断:“不是你的错,时间**的原因。”
陆闻止住了声。是啊,时间**,现在已经是三天后了,他等于三天没给严镜泼童子血,那些泼的血早就干了,严镜这个时候才开始裂,肯定是潜意识里撑了好久。
陆闻眼睛瞬间红了。
谢池站起来,拍拍他肩:“真要说,是我的错。”
如果他没探索出足够的信息,恐怖片也就不会启动时间**。
逻辑链的确是这样,怎么怪都怪不到陆闻身上,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陆闻连连摇头:“不!这和你没关系,就是恐怖片不想让我们成功!它是故意的!垃圾恐怖片!”
希望升起又破碎,他的表情近乎狰狞。
[活僵太bug了,估计是超出该片武力上限,所以被制裁了吧,app不想活僵炼成,因为不在预定剧情范围内,容易造成结局失控,时间**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真的好无奈,所以忙活了这半天,是失败了的意思吗?你们看裂痕越来越大了]
陆闻失态地在发泄怨气,谢池走到莲溪道长跟前,冷静问:“有什么办法补救?”
严镜既然能熬过没有童子血的三天,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莲溪道长面色灰败:“没有,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怎么挽救也无济于事,能不能熬下来,全看他自己,但多半是……”
莲溪道长眼底黯淡:“多半是去了。”
“活人炼僵概率本就低之又低,条件苛刻,需要逆天的运,他原先能熬下,不只是他夙愿深、心思纯,他身上有果报,他的先人为他留下了极深的福运,如今……唉。”莲溪道长不忍说下去了。
谢池:“我们只能干等着?”
莲溪道长摇摇头:“别无他法,这是天命,天命要他亡。”
谢池:“去他妈的天命。”
谢池很讨厌这种自己什么也决定不了的无力感,讨厌极了运、天命之类的词。
他救人本就是尽力而为,并不太在乎结局。
如果有能力,为什么不救?在别人看来不可能,在他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说实话他一直没太把严镜放在心上,严镜跟着也就跟着,保护弱小只是出于随意,顺手罢了,但他没想到严镜在潜移默化中对他付出了那么多信任和依赖,这让他觉得不把人救活了都对不起他这份信任。
谢池因为一直在依赖哥哥,知道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有多美好,他并不想让严镜失望,即使他本不用承担这份责任,他也想做到尽善尽美,还了他那份依赖。
更何况这臭老头一天到晚叨叨他最讨厌的天命。
谢池嗤笑。他他妈要是信天命,能来这?
“我不信这个邪,这人我说要捞就捞,老头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别给我叽叽歪歪整这些没用的。”谢池冷笑道。
莲溪道长下意识一哆嗦,清醒过来则暗暗纳闷,他怎么老是被个毛还没长齐的小伙子吓到。
莲溪道长苦思冥想,最后还是苦着脸道:“真的没有,你别逼我了……他差那最后一点运,差了就是差了,天命如此——”
他还要说下去,收到谢池冰冷的视线,瞬间噤声:“我……我不说那两个字了。”
他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打不过这人。
蹲在坑边的陆闻突然道:“道长你快过来!”
边上说话的莲溪道长和谢池立即过去,土坑里,严镜脸上的裂纹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上,整个人的头颅随时有碎掉的风险。
陆闻红着眼睛看莲溪道长。
莲溪道长连连摇头,也是不忍心看:“别看我,我真的没有办法。”
谢池说不出的烦躁,眼前发生的一切违背谢池一直以来的信仰。
他觉得人只要想做一件事,不择手段就一定能做到,可不断蔓延的裂纹告诉他,似乎人还是会被规则、被运数玩弄。
他蹲下,手指无意碰到了严镜的手臂。
谢池刚心道一声算了,准备和陆闻一起去赵家,下一秒app却突然响了。
谢池随意一瞥,怔住了。
[您强烈的意愿触发了幸运buff。]
还没等谢池回过神,陆闻就扯着谢池衣袖狂喜出声:“谢哥!裂纹在恢复!!你快看!!”
莲溪道长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个几乎支离破碎的血人,竟然在肉眼可见的恢复,长长的裂纹逐渐变小,然后一点点消失,童子血在这个过程中被吸收进去,也就短短几分钟,严镜脸上已经干干净净,只是僵尸独有的发福纹越来越多。
感受到严镜气势在攀升飞跃,莲溪道长心下骇然,飞速拿起边上的铲子,对着他手的位置一阵狂铲。
下一秒,严镜长满蓝绿色指甲的手显露在三人眼前。
谢池瞳孔一缩。
莲溪道长猛地倒退几步,瞪着眼,大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成了!竟然成了!”莲溪道长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年过七十,竟然见到了一次活僵,还是他亲手炼出来的,他这辈子都碌碌无为,能炼出活僵,可以说是死而无憾了。
奇迹在眼前上演,陆闻激动得不能自已:“镜子,你太牛逼了!”
……
[才不是瞎子牛逼,是大佬牛逼,我看到了,大佬刚手机亮了,没大佬瞎子早死了]
[大佬真的是贵人!!我也想命里有这样的贵人呜呜]
[幸运buff??]
[等等,之前那个获得加幸运道具的新人??]
[卧槽不会是他??]
[他真是新人啊??那个新人不是才过了一部片吗??]
[我丢!!!我关注了!!!]
[竟然成了!!我第一次在恐怖片里看到真的活僵!]
[你们说这玩意儿和赵娘子家那个比,哪个厉害?]
[不知道耶,第一次见,对活僵没概念,不好比,我好期待啊啊啊]
[官方都阻止不了大佬了,太强了]
……
谢池笑了,他赢了。
那个他之前贬低的buff,真挺有用。
莲溪道长说严镜差一点运,buff正好补上了。
土坑里,严镜的眼皮开始微微跳动,莲溪道长狂喜:“他要醒了!”
他看向谢池,高声催促:“你快把血按在他眉心!”
谢池没怎么犹豫,拿起陆闻倚在凳子上的桃木剑,对着食指轻轻一划。
轻微刺痛感蔓延,血珠霎时团起,谢池走近土坑,倾身将血按在了严镜的眉心。
下一秒,严镜睁开了眼,黑白分明的瞳孔里,黑沉沉的死气萦绕,半分人性也无。
莲溪道长的心瞬间提起来,生怕严镜的灵智在炼制过程中被毁,成了强大的杀戮之尸。
他已经攥紧自己的桃木剑和八卦,随时准备战斗殒命于此,土坑里的严镜却突然跳起,抖落身上的土,跳到了谢池跟前,似乎准备去抱他。
谢池反应快,随手一扯凳子挡住了他,让自己免于沾染土味和童子血味。
严镜只好扑向了陆闻,他似乎有点不习惯,这一扑力道没控制住,直接将陆闻扑翻在地。
陆闻:“……”
谢池扶额,暗暗庆幸自己的机智,懒懒问:“能看见吗?”
严镜忙爬起来,朝陆闻露出个特别可怕的笑容,似乎是想表达歉意。
陆闻爬起来,嗅嗅自己身上,表情僵硬:“……没事。”
严镜看着谢池,似乎是想回答他的问题,一开口,发出的声音却很奇怪。
“!¥%¥……&!”严镜愣了两秒,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在说僵尸语,表情惊吓,着急得不行,语速更快,瞬间两眼泪汪汪。
莲溪道长和陆闻面面相觑,他们都忘了,活僵虽然是活人炼的,但炼成后隶属于僵尸,说僵尸语。
语言不通,虽然可以靠表情交流,但也很麻烦。
陆闻苦着脸:“道长,这怎么办……”
莲溪道长:“我也没办法——”
他话音未落,眼见谢池走到严镜跟前,扶额道:“你慢点说,我听得懂,说快了我就听不懂了。”
严镜愣了几秒,瞬间转惊吓为喜。
莲溪道长瞪大眼。
陆闻一呆,满脸震惊:“你不是说你只学了要用的几句么?”
“学完剩下的时间还多,就多学了点。”谢池敷衍过去。
[大佬:我长得很一般]
[大佬:没那么复杂,我只学了关键的几句]
[大佬的谦虚,我们当真就是我们蠢了]
谢池和严镜叽里呱啦交流了一阵,莲溪道长和陆闻在旁边目瞪口呆。
终于,严镜停下了,满脸期待地站在一边。
陆闻和莲溪道长赶紧凑过来:“他说什么了?”
谢池解释道:“他先表达了一下他的喜悦、感激、激动,然后告诉了我该怎么控制他;他说他看不见,但是嗅觉特别灵敏,完全可以代替视力,我们完全不用再担心他;他说他不太怕光,但是照到光还是会不舒服,穿件衣服连脸也一起挡住就好了,问我们借件衣服;他说他觉得自己很强。”
谢池顿了顿,尴尬道:“如果我没有翻译错,他说的应该是他觉得自己比绿巨人还强。”
陆闻:“……”
谢池:“我就问他说,你觉得你和有了人魂的boss僵尸比哪个强,他说没打过不知道,但不一定比他弱,然后他表示了自己的跃跃欲试。”
谢池看了严镜一眼,用眼神询问有没有说错。
严镜满意地直点头,他谢哥太太太强了。
陆闻瞥了眼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严镜,很干脆地脱下了道袍塞给他。谢池瘦,app给的道袍小,严镜要是连脸也遮起来的话,长度肯定够,但肯定会挤得很滑稽,自己的就比较宽敞。
严镜又开始说僵尸语。
谢池在边上翻译:“他说谢谢陆哥,还有……”
谢池表情有点古怪:“他说他獠牙刚长出来,特别痒,痒得受不了了,看见人就想咬,能不能借你肩头蹭蹭牙,他不会咬伤你的。”
陆闻呆住,一脸生无可恋地看谢池:“……为什么不蹭你?”
谢池摊手:“他说怕蹭疼我,你皮厚。”
陆闻:“……”
严镜没想到谢池直接翻译出来了,急得直跳,似乎脸红了,用眼神暗怪谢池不厚道。
陆闻叹气,刚要认命过去给他蹭,谢池想起越修明,看向严镜,笑意意味不明:“我去给你找个人蹭牙,随你蹭还是咬,别弄死了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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