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圣兵,得天地之造化,孕育无数年才能形成的宝物,几乎每一样都惊天动地,堪称无上。
熊垣这么多年以来,就见过两件天地圣兵,一件是人族的鼎湖,内部有人族无数的秘宝,另有三大老祖守护。第二件则是一件残缺的天地圣兵就是在东荒战场之上,用泰冢的尸体换取的一把石斧。
而现在,这所谓的黄河死狱竟然和天地圣兵有关,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件足以冲击大脑的消息。
“不是和天地圣兵有关,而是整个黄河死狱本身就是一件天地圣兵,更准确的说,这黄河死狱仅仅是天地圣兵的一小部分。”赤鲤苦笑道:“在我们兽族里,如果不是这样的天地圣兵,又如何能困住各种神通广大的兽族呢?”
“那现在的河伯为什么不杀了你,反而要困住你呢?”熊垣奇怪道:“难道这也和这件天地圣兵有关吗?”
“说的没错,确实和这件天地圣兵有关。你或许不知道,这条大河的河神经过无数年的变化,想要掌握东荒,勾连西荒,就必须要经过这条大河不可,它起源于西王母处的昆仑山弱水河流下,途径西荒兽族,人族,然后穿过层层大山,最终横贯东荒,直入东海。
因此在这无数年的大荒变化之中,这条河的河神也在不断的变化。其中就以我掌握这条河流的时间最长。因此,在日下氏上位之后,我被日下氏重创,被锁在了这里,这件天地圣兵当中。
当时它本可以杀死我,但是这件天地圣兵是我发现的,并且在我的手中的时间最长,这才让我活了下来,因为它想从我的嘴里知道所有关于这件天地圣兵的秘密。只要我一天不说话,它就一天不敢杀我,也不会杀我。”
“可是,你并没有掌握这件天地圣兵对吗?”熊垣道:“如果你掌握住了这件天地圣兵,它们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困住你的,你甚至随时可以反败为胜。”
赤鲤苦笑不已,道:“你说的对,这件天地圣兵虽然是我发现的,可我却不能完全掌握它,我只能调用它一部分的功能,每次调用都需要花费很大的代价。不然的话就算是日下氏也不能伤我分毫。这就是天地圣兵的强大之处。
可现在,我的领地被它夺走,属于我的神兵也被完全剥夺,甚至连我自己都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
它的怨气几乎凝聚成了实质,缠绕在身上,如同烟雾一样,在这烟雾之中,传来凄厉的哀嚎,简直如同一尊恶魔一样。
“也就是说,你还是熟悉这件天地圣兵的,你知道它是怎么运转的,所以尽管裂腹将军,外面的河伯把你看管的很严实,可实际上你依旧有动弹的实力是吗?”熊垣眼中闪过喜色,抓着女夭的手微微用力。
“知道运转也没用,现在我只能轻微的让自己有一丝丝的喘息之机,即便是这么多年的积累,我也只能勉强在这里打开一条缝。”赤鲤道:“你是人族,你们一个可以化作图腾,一个穿着华贵,都可以说是人族当中少有的身份,而且看你们的骨龄,竟然不超过二十岁,这在你们人族当中也应该是难得的天才。
所以,我想请你们帮一个忙。”
“什么忙?想让我们放你出去?”
“放我出去,你们两个人的实力也配?”赤鲤道:“这里可是天地圣兵,禁制重重。我是想让你们出去求援,你们这么天才,人族的强者一定很重视你们吧。我要你们出去找到你们人族的强者,前来救我。我可以告诉你们关于我知道这件天地圣兵的所有消息,甚至可以帮助你们人族全力夺取这件天地圣兵,我只有一个要求,帮助我杀死河伯。我要夺回我应得的东西。”
“说到底,你是想要我人族凭借你空口的一句话,就要和河伯为敌?天地圣兵的消息固然惊人,我也很心动,可是光凭借这一点还是不够的。”
熊垣摇头道:“万一你的消息让我人族无法掌控这件天地圣兵,那么我们人族在这大河安稳的情况下贸然开战,影响的可不仅仅是几万,几十万,几百万的人族,而是大半个人族都要受到影响,说实话,我没觉得自己的分量可以和人族大半的生命相媲美。更不用说真真假假的天地圣兵消息了,除非你能说出一个足以让我人族心动的消息,否则的话就算了。”
“你……”赤鲤勃然大怒,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我的肚子里,只要我动一个念头,你们两个就会化成一摊浓水。”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也知道你绝对不会就这么弄死我们。”尽管熊垣心里怕的要死,可身上却没有丝毫的反应,甚至还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道:“杀了我们,从今往后你就只能死在这里,永世不得翻身。想必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两个应该是唯一进入到这里的人族吧?
不对,是可以和河伯为敌的势力里,你唯一能沟通的生灵吧?你觉得下次再等到这样的机会,会是什么时候,五百年,一千年,那个时候只怕你自己都成了一片骨头了,我们两个人才是你现在的唯一生机。”
熊垣毫不客气道:“虽然我也想活命,可是在我看来,我的命还真没有人族一半的人命重要。不然的话,就算我活下来,那也要一直沉浸在无边的痛苦之中,再无一丝乐趣可言。所以,你打错想法了。”
只要我不要命,谁都无法拿我的生命威胁我。
“我可以把你们囚禁在里,一直到死,我不活你们也别想活,你们人族终究是要来找你们的。”话虽如此,可赤鲤的语气却情不自禁的软了下来。
“可是我们在你的肚子里啊。别的先不说,你觉得河伯会让人族到这有天地圣兵的地方来吗?就算退一万步说,河伯允许了,你觉得人族察觉到我们在你肚子里的时候,是先给你说话,还是说要先斩杀了你,把我们放出来呢?”熊垣玩味的问道。
“这……”
“别这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论来的人是谁,只要察觉到我们俩在你的肚子里,第一时间就是斩杀你以确保我们的安全,不会有第二个选择。”熊垣道:“所以,你最好能想出比这个消息价值更大的东西,比如你当河神时无数年的宝藏,比如对人族有用的实质性消息,比如你对人族的誓死效忠,等等,你自己表现出来的东西越多,前来救援的人就会越强大。懂吗?”
话都说的如此通透了,这赤鲤竟然还一副怒气冲冲不肯合作的样子,熊垣只能手把手的教它了。
别的不说,光是熊垣陷落在这里,就足以让司羿大动肝火,亲自动手了,弄不好刑天还会来,更不用说天地圣兵的消息了。可谈判嘛,一方出价了,另外一方连还价都没有,那才是冤大头。更何况熊垣是真的眼馋这河神的宝藏。
他的封地快下来了,再加上青丘赠送的战士,想要将这封地维护好,就需要一大笔开销,而且需要迎来送往等等,花费更多,可他哪里有钱啊。从大力熊部落出来一直到现在,他的身上就一直保留着大长老送给他的那几块玉璧,别的可谓是身无长物。
如果这赤鲤河神真有宝藏的话,哪怕分给他一成,就足够他装点门面,提高领地的生活水平了。
穷人的日子不好过啊,想到这,熊垣看向赤鲤的目光更加热切了,这可是妥妥的大肥羊……不是……是大财主啊。
“宝藏?我可以告诉你们,至于消息,那就算了吧,这么多年我都被困在这里,还能有什么消息。等等,我确实知道一个消息,就是现在的河伯,据说来历诡异,似乎不是大荒中的生灵一样。”
赤鲤迟疑道:“似乎,似乎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对大荒很陌生。我还记得当初他刚来和我大战的时候,他就十分诡异,可后来就变得很正常了。这算不算实质性的消息。”
“只有这些吗?这算什么?模棱两可?还是说你心里其实还是有别的打算?”
“我知道你想让我效忠你们人族,可是你别忘了,你们人族还没救我出去呢,就想让我效忠?”赤鲤也不是傻子,身为神明的直觉让它自己最后的底线保持了超高的警惕。
一见事不可为,熊垣也不勉强,道:“既然如此,那你可以放我们出去了,等我们出去后,自然会通知人族的高层,让他们出手救你,如何?”
“你们?”
赤鲤笑了:“小家伙,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被关在这里久了,就真的成了傻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怎么可能?你可是曾经的河神啊,一尊强大无比的神明啊。”熊垣心里一突,勉强笑道:“你莫非反悔了,不想报仇了?”
“我当然想报仇,可是我不想当一个傻子一样的生灵被耍着玩。小子,你们两个人只有一个人能走,剩下的那个必须留在这里,这是我的底线。”赤鲤那长长的胡须抬起一根,指了指熊垣,又指了指他背上的女夭,道:“你们两个,只能走一个。”
“让他走,我愿意留下来。”一直不曾说话的女夭开口道,又快又急:“你看到了我的天资,我的衣着,都算是人族顶尖的,他只不过是我父母给我找来的一个坐骑,每天驮着我而已,算不得什么,所以让他去通风报信最合适。”
“女夭,你胡说什么!”熊垣心下暗恼,道:“我们两个谁强,谁年龄小,我想不用多说什么,你让她走,我在这里陪着你,这是你最好的选择。如果你想要离开的话,就应该听我的。”
“不,他根本不重要,让他走。”
“听我的!!!”
熊垣现在恨不得将女夭抓起来,对着她的屁股狠狠的抽上一顿。她走了之后,熊垣才能够放心的和这赤鲤周旋,如果实在危险,他甚至可以激发脑海中的青石八卦盘来保命。可女夭身上呢,什么都没有。
赤鲤的胡须抬起来,在两人身上来回摆动,他们两个人说的都非常有道理,让它有些无所适从。
“都闭嘴,我的眼睛不瞎,知道改怎么选,你留下,你走。”
犹豫良久,赤鲤最终还是让熊垣留下,让女夭离开了。或许赤鲤现在并不清楚人族的权力架构是怎么样的,可熊垣表现出来的实力,气度比女夭强的不是一点半点,人族真要看着这么一个天才沦为坐骑,那才是怪事。
这放在任何一个种族里都不可能!
熊垣满意的点着头,女夭浑身僵直,在她看来,只要熊垣离开,刚才的一切都可以作废,人族和河伯也不会起什么冲突,更不会引起大战什么的,一切都如从前一样。可熊垣偏偏让她先走,她都不敢想象熊垣真的陷落在这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赤鲤可不给他们女夭哭哭啼啼的时间,胡须卷起她的身体,向着外面游动过去:“人族的小崽子,你听好了,如果想要活命,一会儿就一定要看准机会,拼尽权力往外面跑,一刻都不要停,这是唯一能逃出这里的机会。你要是敢耽误了,坏了我的事儿,我就卸掉那小子的一条腿。”
这一刻兽族本性里的凶残尽显无疑,让女夭抬起手抹了抹眼角,尽管她的眼泪早已经融入到了水中。
“开!”
两根胡须金光灿灿,被这尊神明拼尽全力的催动,自那胡须中间,弯曲之处,洞开了一扇清澈的门户。
“就是现在,快去!”
赤鲤大吼,女夭再也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快速向前奔去,在没入到这门户之前的一瞬间,波光粼粼之中,熊垣摆动爪子告别的倒影如同碎片一样,没入到她的眼帘当中,让她的眼泪再也无法止住。
轰隆声中,女夭消失在了门户之后,裂腹将军挥动长鞭,狠狠的抽在了门户之上,门户崩塌化成碎片,大怒的声音传来:“赤鲤,你想死我成全你!真以为老子不敢杀你吗?”
熊垣和赤鲤同时露出了笑容,只不过一个是如释重负,一个是杀心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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