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回到乾清宫,看到小太子正伏在御案上描摹他写的几张字帖,康熙的表情稍微柔和一些,眼带笑意,问道,“保成今天字练得怎么样了?”
小太子抬起脑袋瓜子,看见是他最喜爱的阿玛,便拿上手上的字帖,摇摇摆摆地走到康熙面前,像是炫耀般地看着康熙,“回禀阿玛,保成今天写了十篇大字,请皇阿玛过目。”说完还满脸期待地望着康熙。
“恩,不错,以后保成要继续努力。”康熙看着宣纸上歪歪斜斜的大字,还是满意地点点头,如小太子所愿,夸奖了他一番。
小太子笑嘻嘻地爬上康熙的双腿,眨着一双亮晶晶的黑眸,问道,“皇阿玛,佟母妃的病好了没有?保成想去看小弟弟。”
康熙一愣,记得自己前几天答应保成去承乾宫看胤g的,可没想到佟贵妃那日从永和宫回来以后就昏迷不醒,这一睡就是三天,对保成的承诺也落了空。转眼又想到,莫是永和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为何佟贵妃先前还好好的,去了一趟永和宫就病倒了?咒魇之术,康熙眯了眯双眼,散发出危险的光芒,直到小太子紧张地扯着他的袖子才回过神来,对胤i安抚道,“今儿个你佟母妃刚醒,不好去打扰她,等过几天阿玛再带你去。”
小太子讪讪地点点头,还是很担心佟贵妃的病情,小眉头微微蹙着,“那佟母妃病了,有没有人照顾小弟弟啊?也不知道佟母妃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康熙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胤i,而是叫人把小太子带下去自己玩。康熙坐在御案前,向梁九功吩咐了几句,便把头埋在堆成小山似的奏折中,而梁九功则带了内务府一群人向永和宫的方向走去。
承乾宫。
次日,瑾h睁开眼睛,虚弱地从床上坐起来,用手扶住额头,叫了声“秦嬷嬷”,然后自己披上外套,走至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清水。
秦嬷嬷听到喊声,便急急忙忙地进来,一起进来的还有雅琴和素琴,看见瑾h已经起床了,大惊了一声,“哎呦,我的娘娘耶,怎的自个儿起来了,您身子不好,快到床上躺下。”说着连忙过去双手扶着瑾h。
瑾h笑笑,“嬷嬷别担心,我哪有这么娇弱,只是睡久了,没得精神,先弄点粥过来。”然后就着秦嬷嬷的手躺在了贵妃榻上。
“雅琴,去叫小厨房给娘娘炖碗莲子粥来。”秦嬷嬷对着雅琴说道,然后又转向瑾h,有些后怕地说道,“娘娘您终于醒了,这几天可担心死奴婢们了,雅琴素琴可是哭了好几天了,求佛拜天的,就差没以死殉主了。”
瑾h一个凛冽的眼神甩过来,喝道,“住口,这话也是能胡说的,怎的又忘了宫里的规矩不是?”警告了一番秦嬷嬷,不过心里觉得还是挺感动的。
秦嬷嬷捂住嘴巴,自知说的过了,跟瑾h禀告了这几天承乾宫的事务,又东扯西扯地说了一大堆,看见雅琴端着粥过来了,便服侍瑾h吃下。雅琴和素琴担心瑾h,看见瑾h醒过来,又是求天拜地地祷告了一番,秦嬷嬷小心翼翼地扶着瑾h在屋里走了几圈,觉得瑾h稍微有些精神,便叫谢嬷嬷抱来四阿哥,让瑾h好生看了看,胤g的小脸蛋长开了,不似才生下来那么难看,小孩子长得很水灵,跟个芭比娃娃一样惹人怜爱,瑾h亲了亲宝贝儿子的额头,笑着说了几句,就叫谢嬷嬷带下去,自己折腾一番,也有些疲劳,便说道,“嬷嬷,你们先下去吧,我再休息一会儿,中午的时候再叫我。”
雅琴和素琴先告了退,秦嬷嬷点点头,朝门外看了看,犹豫了片刻,然后悄悄地对着瑾h说道,“娘娘,前几天可是在永和宫遇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的昏迷了这么久?昨儿个传来消息,梁公公带着内务府的人去了永和宫搜查什么。”
瑾h一愣,问道,“万岁爷搜查永和宫?”
“是啊,您从永和宫回来就昏迷了四天,不知孙太医和皇上说了什么,昨下午皇上一出承乾宫就下了这道旨。”秦嬷嬷一脸的疑惑,还显得特别纠结。
瑾h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笑道,“嬷嬷还是不要管这些事的好,万岁爷自有他的打算,哪是咱们能够干涉的,如今我也醒过来了,在承乾宫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别到时候扣上‘窥视帝踪’的帽子,不死也得脱层皮,到时候本宫也保不了你。”瑾h心里有些底了,想起那天做的恶梦,还一阵心惊,不过是自己的执念太深,沉迷于前世的痛楚中,却被康熙认为是接触了不好的东西,但还是决定不向康熙解释什么,这事也只能埋在心底,省的自个儿被当成妖精给灭了。
秦嬷嬷恍然,怎么一遇上娘娘的事就犯这些低级的错误,果然是关心则乱,自己反省了一遍,向瑾h赔了罪,正准备关门出去,却又被瑾h叫住,“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秦嬷嬷一听,向周围看了看,把门关严,才在瑾h耳边悄悄地说道,“奴婢观察了一阵负责修剪花枝的宫女怜儿,发现她与慈宁宫的太监有接头。”
“慈宁宫?”瑾h一惊,怎么与慈宁宫扯上关系了?难道……瑾h不敢往下想,强制镇定下来,又对秦嬷嬷说道,“你把具体的情节给我说来。”
秦嬷嬷正了身子,继续道,“这半个月来花园里的奴才也是极安分的,奴婢和雅琴素琴观察了好一阵都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就怀疑这事可能不是承乾宫的奴才们干的,可前天奴婢去花园收集些露水准备给娘娘泡茶,没有打招呼就进去了,可巧就碰见怜儿与一个小太监在亭边的柱子处说些什么,不过待奴婢走过去时,怜儿和那个小太监已经分开了,奴婢遵娘娘的话,没有打草惊蛇,便悄悄地跟在那个太监后面,却不想那太监进了慈宁宫的偏殿。当时娘娘正昏迷不醒,此事也不敢张扬,本想等娘娘身子好些再回禀的。”
“那太监怎的进了承乾宫?”瑾h沉思。
“雅琴说,是太皇太后遣了过来于娘娘送些补品,可奴婢们却没发现,任由他自个儿偷偷地进了后花园。”秦嬷嬷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惭愧,便低下头。
瑾h不在意地笑笑,“这事不怪你们,再怎么说那也是太皇太后的人,咱们不好做什么,如今你只管看好那个叫怜儿的宫女就是,还有注意每日进出花园的人,一个个地都要仔细了。”
听了瑾h这样说,秦嬷嬷的脸色稍微好一些,然后又带着疑问道,“娘娘,奴婢有一事不明。”顿了顿,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又道,“若那香囊真的是怜儿或那个小太监放的,可自娘娘生产到咱们去搜查后花园,足足有二十几天,也就是说这香囊放在花盆底下有将近一个月,却没见他们来拿走,任由的我们查询,这是为何?”
瑾h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轻笑,“这事我自有主张,你只管看好承乾宫的奴才便好,记得他们都与哪些宫里有联系。”
秦嬷嬷见瑾h不说,也闭上了嘴不问,刚才被瑾h训斥了,没再去琢磨主子的心思,主子的事主子自个儿有办法,自己做好本分就是,省的整天为娘娘添乱。
瑾h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嬷嬷见瑾h这幅模样,便说道,“娘娘,您还是在床上去歇会儿吧。”瑾h点点头,起身去了床边,秦嬷嬷便关上门自己退了出去。
永和宫。
梁九功带着内务府的嬷嬷太监们来到永和宫进行大肆搜查,所有的主子奴才全集中在大殿,殿内一片寂然,敬嫔仰着高贵的头颅,对这些奴才有些恼怒,甚至是气愤,竟是跑到她的宫里来搜查,难不成她一个贵族出身的妃嫔还会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却无可奈何是康熙下的旨,心里有气也得自个儿咽,对着佟贵妃也有一丝不满。
纳喇氏仍旧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看着进进出出的奴才泪光闪闪,挺着肚子,不敢乱动,她自问是没做过什么坏事,除了几次仗着肚子的龙种向贵妃告了敬嫔的状,可最后一次却被贵妃娘娘吓得连话都不敢说,这几天更是安安分分地在自个儿屋里养胎,怎的皇上竟然会怀疑她,想着又有些伤心,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乌雅氏站在敬嫔身后,淡淡的表情,默然的神态,似乎这些事都与她没有关系,只是静静地站着。
然后是几个没有分位的女人,康熙收进宫却没有册封,只能是按照庶妃的待遇,依着规矩站在敬嫔和乌雅氏几人的身后,也带着自己的贴身奴才跟在后面,形形色|色的人站满了整间大殿,那些不起眼的小奴才们却是站在门外,连正殿都不能进去。
两个时辰后,梁九功终于带着内务府的人出来了,却看不到脸上有什么表情,也不知道搜查的怎么样,先是对着敬嫔行礼,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又向永和宫的主子和小主们赔了罪,接着大步走了出去,但在出门的那一刻,却是向人群中一个穿着粉红旗装的女人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
敬嫔柳眉一横,不满地说道,“今天的事在永和宫发生,必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本宫平时不跟你们计较,怎的敢把注意打在贵妃娘娘身上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本宫作为一宫之主,自是有权力管好永和宫的事,今天不出事还好,若是查出个什么,本宫第一个不饶她,听见了没有?”说道最后竟是训斥的口吻。
乌雅氏和纳喇氏应了声,其他的几个庶妃也是战战兢兢地回应着,那些宫女太监们自是跪下求饶,敬嫔见状,出了一口气,高傲地扭头转身,去了后殿的佛堂,她还在瑾h给的惩罚中呢,想着又把佟贵妃埋怨了一遍。
乾清宫。
康熙阴沉着脸坐在御案旁,屋子里的气压低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梁九功静静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地上跪着的一片嬷嬷太监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好似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眼神充满恐惧和惊吓。
御案上摆着一个写满字扎满针的布偶小娃娃,康熙虽有心里准备,怀疑是永和宫的人陷害佟贵妃,却没想到这娃娃上面的生辰八字竟然是太子,太子是谁?是康熙皇帝捧在手心里疼的孩子,是仁孝皇后用命为他诞下的大清嫡子,是大清国的储君,未来的帝王,竟有人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康熙眼里充满杀气,一张脸阴地可以滴出水来,沉声问道,“那人是谁?”阴狠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不相信。
梁九功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仅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颤抖着答道,“永和宫倚翠殿西房庶妃赫舍里氏。”
赫舍里氏,领侍卫内大臣承恩公噶布拉女,为仁孝皇后之胞妹,太子的亲姨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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