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火火被押回府城之后,刚开始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后来越发感觉有些不对,俘获他的和这群押送之人的兵甲明显制式上不一样。
他在府城之中被单独看押,关在府衙后面的一个客房里,外面有不少兵丁把守着,今日又有小兵给他送饭,每日都是好酒好菜的招待着。
“小子,我问你件事,若是你告诉我了,我就赏你些好物!”小兵放下食盒,刚要出门,被萧火火叫住。
萧火火被抓之后,只是简单搜身,将武器之类的全部收走,但随后他便报出身份,是以他身上倒是还有些值钱的物件,包括他的皮囊都还在身上,所以他说的倒不是什么空话。
“你以为还在辽国么?”看押他的小兵见他神情倨傲,嗤笑一声,道:“若不是指挥大人有命,我现在就能给你皮扒了,你信不信?”
萧火火闻言也不在意,从皮囊里拿出一片金叶子,道:“你也不用和吹牛,我问什么就说什么,这个就是你的了!”
那小兵一见竟是金子,顿时呼吸粗重几分,贪婪的看着他,心中似在挣扎,萧火火又道:“你不想着都抢走,我是辽国皇室贵戚,即使被俘,也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小兵被他说中心事,有些不甘的道:“我就是抢了你又能如何?你们辽国少来掳掠了么?”
“那是国与国之间的事,若是我死在战场上就罢了,但我被俘,若是还敢辱我,你当辽国是吃素的么?”萧火火斜睨着小兵,道:“若辽国用这个做借口发兵,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小兵顿时讪讪,不过还是一把夺过金叶子,轻轻将金子抚平,贴身放好,才道:“你想问什么?若涉机密,我无可奉告!”
萧火火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小兵还有些操守,便道:“就说说是谁抓的我,将来我也好再领教高招!”
“这。。。自然是我们河间大营。”小兵犹豫了一下,负责看押萧火火的人,都被上司告诉过,谁也不允许提杨家的事,这就是河间大营的军功。
“呵呵!”萧火火见他微微犹豫,便知道果然不是他们,冷笑一声,道:“你们河间大营什么水准,你自己心里没数?”
小兵想要反驳,但想到当时被人家几轮冲锋便击溃,确是在辽骑面前有些不够看,但他们冲锋多次,也未能拿下杨家的大军,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回事。
不过他刚要开口,萧火火又拿出一片金叶子,道:“我出来打仗,带的不多,若是你实话实说,我就再给你几片,可好?”
虽然是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小兵还是习惯性的左顾右盼,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道:“几片?”
萧火火微微一笑,知道这是要说了,便道:“那看你说的详细程度了,若是只说个名字,就一片,每多一项,便多一片。”
小兵脸上有些阴晴不定,随后一咬牙,掰着手指道:“击败你的的确不是我们河间府的营兵,奉城来的,杨家的人,押运赈灾粮的,带头的是个赘婿,姓张,应该是叫张神羊!”
顿了顿,小兵看了愣在那的萧火火,直接道:“六个!”
萧火火拿出一小摞金叶子都给了他,看起来起码有十张上下了,随手往地上一扔,道:“你不错!这是赏你的!”
小兵顿时笑逐颜开,连忙一一捡起,吹去尘土,拿出之前的那张,全都摞在一起,才又贴身放好,又道:“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指挥不让我们往出说!知道我说的,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嘁!”萧火火微微白了他一眼,道:“我还不屑背后将人出卖,滚蛋吧!”
小兵听他一说放心了不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拍拍自己的脸,整理一下自己的表情,装作无事发生一般的走了。
房中的萧火火却陷入沉思:奉城杨家张神羊!这人是什么来头,他的兵进退有度,变阵迅疾,可谓是疾如风,徐如林,深得兵法三昧,大燕何时出了这样的人物?
远在海上的张未,自然不知道已经被人出卖,即使知道也不会在意,辽国距离奉城十分遥远,如果想要报仇,怕是要打下半个大燕了。
此时杨知义还在汇报流求的事宜,正说到港口的位置,只听他道:“他们给我们的是流求的东北角,名为鸡笼。”
他拿着一副地图说道:“此处倒也是个良港,但三面环山,山形似鸡笼,因此得名,另一面朝海,原来是一只名为鸡笼族野人的地盘,这一次刚被他们打下来,鸡笼族并未灭族,只是躲到了山里。”
他微微叹气,道:“这个地势说好也好,说差也差,好处就是比我们要的面积还要大上一点,大约有一万五千顷,良田也有万顷了,但此处是三面环山,也影响我们以后的发展。”
“不要紧的,我们只是要一个落脚点,至于以后的发展,我们又不是没有船。”张未微微一笑,道:“你看这里,不是有一条通向岛内的河么?刚好通向这个盆地,我们下一步便是往这里发展!”
“还有这里的野人怕是还会寻机回来报复,也是个麻烦!”杨知义皱眉,继续道:“这个鸡笼族还是女子为尊,与南越一些部族有些类似,不知后续能否交流。”
也就是说那边还是母系氏族,即部落的首领是女性,男性的地位相对要低上不少,这对于中原来说是极其遥远的事了,不过南越那边确实还有一些保持这种形式。
母系氏族最为出名的便是群婚和走婚,族群内以母亲的血缘为纽带,而非父亲,就是不知这个鸡笼族是哪一种。
“我们先派人过去修建水寨,在逐渐向外辐射,这一次从河间府我们干好可以招募不少难民,也不愁无人开垦。”
张未不在意这些,历史已经多次证明,中原文华的包容,只要扎下根,便会慢慢同化那里,尤其是数量足够的情况,现在刚好就是这样的机会。
这一次四十船的赈灾粮食运过去,回来的时候可不是空着船的,而是会装满四十船的人,原本是想全部移居石见国,但现在又有了新的选择。
张未想着,看来回去之后要安排,从河间多移民一些了,不趁这个大灾的时候,根本没有机会能带走这么多的人口。
而且现在移民的成本非常的低,只要管饭就可以了,什么安家费根本不用给,等到了地方给足口粮,第二年便有成果上缴。
“既然那边港口已经到位,那就从河间府多募些难民过去,也算做些好事了。”张未沉吟了一下,便对杨知义吩咐道:“粮食依旧从东洋和南越强力收购便是!”
杨知义和狗儿对视一眼,他们俩都知道这一次强力收购之后,东洋和南越的粮价飙升,很多平民都快吃不上饭了。
“有富余而同情他人是仁慈,没有富余还同情别人是不自量力。”张未自是看出他们的疑虑,只道:
“仁爱无国界,但仁爱之人有国界,希望你们不是不自量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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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火收买得消息,
得知营兵非劲敌,
流求鸡笼刚开辟,
募集灾民吞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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