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宋枳在中途就累睡着了,嗓子都快喊哑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意识昏昏沉沉的,睁眼的时候,半开的窗帘外,天空有了混沌光亮。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睡了不到半个小时,难怪这么困。
江言舟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抽事后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双深邃的眸子看着窗外天光。
江言舟在她身上泄火,宋枳同样也在他身上泄愤。
如藻如瀑的黑发柔顺的垂落,安静妩媚的美,像十九世纪的油画。
“油画”嗓子干疼的不行,她轻咳了几声,娇滴滴的喊他:“粥粥,帮我倒杯水。”
江言舟稍微回神,因为那个称呼而微皱起眉,却也没说什么,只看了她一眼,然后摁灭烟蒂,起身去了客厅。
江言舟去了很久。
除了水杯,他手上还端了一碗面,清淡的不见半点油腥,上面漂浮着几根青菜和溏心蛋。
原来是去给她煮面了。
宋枳身上光溜溜的,她伸出玉臂指了指衣柜:“衣柜左边有件裸粉色的睡衣,帮我拿过来。”
宋枳的衣服都放在衣帽间,卧室的衣柜里几乎都是些睡衣之类的。
一整面的衣柜,她的睡衣不论百也有八/九十件了。
江言舟寥寥可数的几件被挤在角落,显得有些萧索可怜。
他拿出一件,递给她。
宋枳皱眉,不满道:“这是红色啊。”
江言舟:“......”
他沉默的把睡衣挂回去,又重新拿了一件。
宋枳:“这件是樱花粉。”
“......”
他又换了一件。
宋枳:“这是玫粉色。”
他皱着眉,干脆直接把她从床上抱起来,走到衣柜旁:“要哪件自己选。”
突然从暖和的被窝里出来,似乎有股凉意涌来,她冻的往江言舟的怀里靠,委屈巴巴的小声嗫喏:“凶什么嘛。”
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小爪子,把江言舟第一次拿的红色睡衣取下来。
江言舟:“......”
不得不说,江言舟的厨艺还是挺可以的。
他从小就独立,高中毕业后就搬出去住了,一个人孤独的住在带花园和私人泳池的五百平别墅里。
一些普通的家务活他还是会做的。
譬如做饭。
宋枳为了维持体重不敢吃太多,面都是一根一根的吃,像在吃毒药一样。
偶尔还故意找茬的点评一下:“青菜煮的太老了,一点也不嫩,还有这个糖心蛋,太嫩了。”
江言舟干脆眼不见为净,移开视线:“明天和我回家一趟。”
宋枳抬眸:“你哪个家?”
“江家。”
“哦。”
宋枳觉得自己和江言舟的关系就像是走肾不走心的炮友,但他们的关系深究起来,也算的上半个情侣了。
那碗饭吃了三分之一,宋枳把碗推过去:“我不吃了,你吃吧。”
江言舟沉默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把面端去倒了。
老狗逼没情趣,连帮女朋友吃剩饭的觉悟没有。
昨晚上折腾的晚,宋枳又累又困。
睡意像汹涌的浪潮一样,铺天盖地的涌来,她打了个哈欠就睡下了。
—
这几天工作不多,夏婉约趁机给她放了几天假,让她调整下作息。
罕见的没有被闹钟吵醒,宋枳睡了个自然醒的好觉。
睁眼后,身侧预料之中的没有人。
小许整天向往有钱人的生活,觉得有钱了,就不需要早起工作。
殊不知有的人,钱多的几十辈子都用不完,依旧是个工作狂。
今天的早餐是鸡蛋吐司和三文鱼,何婶一早就不见人影,还是厨房的小莲告诉宋枳:“阿婶前几天找隔壁的中医叔叔开了几副药,今天去拿了,夫人身体不好,她听说你们今天要回老宅,所以想着让你们一起给带过去。”
她口中的夫人是江言舟的母亲,宋枳曾经见过一次,在很久以前。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学生,而曹素月也还年轻。
大家闺秀,气质典雅,哪怕穿着低调简洁的旗袍,仍旧遮挡不住她自身的贵气。
上流社会的婚姻,本来就讲究强强结合。
她的出身,不必提,也知其强大。
但再高贵的出身,也抵抗不住渣男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饭是晚上吃,还有大把的时间。
宋枳约了唐笑言去做指甲,正巧许兰兰也在。
她坐在唐笑言那辆拉风敞篷的后座里,抱着胳膊睨了宋枳一眼,满满的挑衅:“怎么着,不用陪你男人?
江言舟这才刚回国没多久,就把你给玩腻了?”
宋枳笑着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怎么改坐车了,这么快就抛弃你的爱兰号了吗?”
她轻飘飘,毫无攻击性的语气,却总能正重别人的痛点。
一提到这个许兰兰就来气,那天从酒吧回家后她大闹了一通,怪她爸居然送了她一辆二手的游艇,而且还把拍下来的地皮送给自己那个便宜姐姐。
结果她爸竟然还反过来说她不懂事。
因为这事,她已经离家出走三天了,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唐笑言家里。
今天得知宋枳约了唐笑言做指甲,她也死缠烂打的要一起过来。
嘴皮子她说不过宋枳,只能一个人在后座生闷气。
车子停在路口等红绿灯,唐笑言问宋枳:“江言舟那天回去后没发脾气吧?”
宋枳口气挺狂:“他发什么脾气,他敢发脾气我把他头拧下来。”
这两人是什么样的唐笑言再了解不过了,一个矫情作精,一个不好亲近。
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她倒是挺好奇他们是怎么搞一块去的。
“你那天把他骂成那样,他都没生气?”
明显的质疑语气。
宋枳耸了耸肩:“睡了一觉,万事大吉。”
能给狮子顺毛,还顺的服服帖帖的人,唐笑言还真就见过宋枳这一个。
她自己平时看到江言舟了,都吓的直往角落躲,连跟他对视都不太敢。
有些人的狠放在脸上,那是因为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虚的,所以企图弄出一个自己很强大,谁都不敢惹的假象。
但那些真正意义上的狠,谁都不敢惹的人,往往连伪装都不屑于。
江言舟就是后者。
后座的许兰兰见缝插针的冷哼一声:“什么也不会,真不知道江言舟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
这话说的太酸。
宋枳转过头去,笑容狡黠:“因为他馋我的身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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