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温度,本就是温差极大,晨则明,暗则昏。
那天色一暗,原本隐匿在黑暗之际的动物便是肆意躁动了起来。
随着那一声悠长的狼音,乔儿和馨儿顿时感到汗毛直立,浑身发冷起来。
平日里藏在宅子里的丫头们,怎么见识过如此悲寒的场景。
“乔,乔儿。”
馨儿戳了戳乔儿的手,也是发现乔儿的手是异常的冰冷。
“馨儿,我,我也不知道。”
平素里还嘲笑馨儿胆小的乔儿现如今也是结巴了起来,这声音异常的悠长与阴寒,顿时让乔儿也不知所措了起来。
“这是狼音。”
路云谏抱臂,那细长的眼微微眯着,现如今夕阳已谢,那月亮之光也泄了出来。
不是个好兆头。
路云谏思虑到此,便是决定要起身寻找白隽媃和肖丁。
“王爷,您,您别把我和乔儿给弃了。”
馨儿见路云谏作势要起来,便是赶忙粘了上去,路云谏微微摆袖,便是细细抿道:“这狼都是群居动物,一声见响,很快便要见周遭之音。”
随着路云谏此话一出,便是让众人一惊,紧接着的,便是其余各个山角上的狼音,随即而来。
“甚是奇怪,这狼都是深夜出伏的物种,怎么会刚刚夕阳落下便出现。”
路云谏还在怀疑之中,却只见肖丁神色慌忙地从一旁跑了进来,边跑还边嚷道:“哥哥,快跑!有狼啊!”
原本三人的行踪并不明显,就算是此山有狼,也未必能够闻着人味儿出来,可谁成想,这肖丁慌慌忙忙一吼,反倒是生怕那些狼发现不了他们四人的行踪。
白隽媃走的太快已然消失不见,现如今又是暴露了他们一群人的行踪,现如今是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当真是身陷囹圄,到了窘迫之境。
“肖丁,闭嘴!”
路云谏哑着嗓子,面容之上都是这方做罢的感受。
他且不说中了蛇毒,虽有草药加持着,但无论如何也带着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乔儿和馨儿已然是害怕不已,其实要是舍了这两人的性命也是未尝不可。
他原本做事就决绝,只是两个丫头而已,喂了狼又能怎样?
路云谏狠心看了看瑟瑟发抖的乔儿和馨儿,两个人也是闪着眸子卑微哀求着看着自己,乔儿嘴中还嘟嘟囔囔着:“王爷,我们家小姐该怎么办啊。”
还有她……
“哥哥,还在顾虑什么,我们快朝着下山处走吧,再不走,那狼就要吃我们不吐骨头了。”
肖丁那一口阴阳怪气的渝中话,倒是更加激怒了馨儿:“我家小姐那是尊贵之身,怎么可能留她独自在此清灵山,若是小姐性命没了,我们怎么回禀老爷和夫人啊。”
“拜托,是你嗦的,你们小姐这般的贪玩跑丢了,再说了,你们若真那么高尚,就留下来和狼搏斗,何必抓着我家哥哥的衣袖不放。”
肖丁这样说道,路云谏心中便更是烦躁。
待到路云谏凝神朝前望去的时候,却是看到面前一头饿狼,淌着晶莹剔透的口水,幽绿目光,就这般看着路云谏。
“别吵了。”
路云谏静静地说:“跑不掉了。”
几人恍然,这才看清缘是那狼已经跳在面前,三个丫头说时迟那时快,便十分懂得适时躲在路云谏身后。
路云谏手中没有什么称手的武器,三分凌厉过后,路云谏也忘却了身上的伤痛,便是抓起乔儿身后那装着她们三人衣物的包袱朝着那狼丢去。
衣物砸恶狼,就等于以卵击石,那恶狼摇了摇头,这简单的动作都是表达着对于其的鄙夷。
“可恶……”
路云谏原本可以轻功一跃便跨然上书,那饿狼纵使怎样都伤不了他。
可身后还有三个女子,便是要与这头饿狼所敌。
路云谏眸光闪的极快,便是一瞬间从一旁拿起一块石头,那手腕之间微微发力,那石头骤然出手,便是一下子打向了那呲牙咧嘴的饿狼额头处。
由于路云谏较为虚弱,那手腕处力道并未合适,于是,这石头对于那匹饿狼也是犹如隔靴搔痒,反倒是更加愤怒,势必要将这四个人都吞进肚中!
“嗷呜。”
那狼发出咕噜咕噜声,两只前爪摩擦着那土地,转瞬间,便是朝着路云谏奔跑而来。
偷袭未成,反倒引狼上前。
路云谏思虑不及,心中仍有顾虑,却未向那般洒脱了。
说时迟那时快,路云谏只能是生得用自己的应激反应,他迅速地抓住了肖丁的手,便是与肖丁腾空而起,顺势稳稳落到了一旁雄壮大树之上。
“哥哥……”
肖丁伏在路云谏的胸膛处,仰着头看着路云谏那轮廓分明的面容,与微微另有胡茬的下巴,更是眼中朦胧起来。
现如今,可当真只留着那白隽媃手下的两个丫鬟还在底下彷徨,那狼红了眼睛,便是还未趁馨儿和乔儿说出一句话便朝着两人冲了上来。
“别看。“
路云谏用手捂住了肖丁的眼。
正在此时,一声暗器飞镖擦过空气的声音响过,紧接而来的便是许多只镖,那镖掷的有力,那镖头便是准确无误地插入那匹饿狼的腹部。
饿狼悲鸣一声,紧接着一镖便是狠狠擦过那饿狼的腕部,那狼趔趄一下,便是一下子扑倒在地。
紧接着,便从狼身后跳出来那少女,少女身着的素衣,反倒是显得身量轻快了些。
是白隽媃。
白隽媃手握利刃,她自从重生至白隽媃身上,便是仔仔细细拜托匠人打磨了一把利刃,然后便是随时随地揣到怀中的,谁成想,还没过几日,这把利刃便是有了作用。
白隽媃狠厉地腾空而上,乔儿和馨儿惊吓之余早已魂飞不知所见何物,只见白隽媃飞速地双手握匕,然后骑到狼身之上,狠狠地将那利刃刺入狼体。
霎时,那狼血四溅,一下子喷射到白隽媃清淡的面容之上。这也是白隽媃的一抹闲淡神色目前唯一抹上一抹猩红的时刻。
那狼血温热,白隽媃微微闭上眼睛,又是狠心几刀,直到那狼站立不稳,直接倒在一边,直到白隽媃补了几刀,那血肉横飞过后,这才一动不动。
------题外话------
路云谏:“我了个大草。”
肖丁:“哥哥甚是爱我,这波没有白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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