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煊烨冷声道:“我记着此仇,那是因为是人,我把他们当成同类来看待!你不在乎,那是因为你们西极宗,本就是一群禽兽所组成的,除了与自己有血脉关联的同族,死得再多,你们也不可能放在心上!我们人类与你们这些禽兽最大的区别,就是有仁心!”
孟玄翼将手里残剩的元婴一口吞下,阴阴一笑,背后的一双蝠翼缓缓张了开来,出声道:“姓晏的,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咱们之间斗了上千年了,谁还不了解谁啊?你玄阳宗表面上一本正经,背地里满肚子的男盗女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下的那些龌龊事,老夫我只是不想提而已!
“这永国的齐元良,为什么会在晋升化神境界的时候失败,最后只成了一个半化神修士,你我还不清楚吗?少在这里装什么正义好人!”
晏煊烨眼神微微一变,把手一挥:“一派胡言!我玄阳宗与永国世代交好,齐元良道友若是能够晋升化神境界,我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出手害他?姓孟的,你休要血口喷人!”
孟玄翼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也不怕告诉你,当时齐元良在突破境界的时候,我也是想要出手偷袭他的,毕竟他若是真的晋升化神境界之后,对我西极宗而言,也是相当不利的!
“但还没等到我出手,就已经有人悄悄放出了噬神蛊虫,此蛊可是专门用来对付修士神魂的!若是在正常情况下,修士有所防备,除非噬神蛊的等阶非常高,否则的话,是根本伤不到高阶修士的。但当时齐元良正处在突破化神境界的关键时期,那人仅仅只用了一只可以对付金丹修士的噬神蛊虫,就使它潜附在了齐元良的元神之中!
“当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就知道,齐元良从此以后就再也不可能对我西极宗造成什么大的威胁了!”
晏煊烨微微眯着眼睛,淡淡说道:“原来齐道友是被你用噬神蛊暗算的!”
孟玄翼哈哈大笑道:“我西极宗可没有这东西!反倒是你玄阳宗,我倒是在杀死你的某个好徒儿的时候,从他的身上找到过一只!”
说着,孟玄翼伸出一只手掌来,掌心飘浮着一只透明的小虫。
那虫大约有半截小指那么大,看起来微微有点肥胖,被孟玄翼用法力包裹着,一动不能动。
而在那小虫的头部,则是有一个赤红色的火焰形的图案。
孟玄翼道:“晏道友,你可不在告诉我,这虫子头上的火焰印记,是我偷学了你们玄阳宗的火禁之法给打上去的!我西极宗若是想要控制这只小虫,有的是手段,还用不着偷学你们玄阳宗的功法吧?”
晏煊烨道:“区区一只小虫而已,证明不了什么!”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晏道友,我永国一直以来,都把你们玄阳宗奉为上宗!每年都会给你们上交不好的供奉,原来偷袭我的人,居然是你玄阳宗的人!”
说话间,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色袍子里的人影,悄然出现在了山顶之上。
这人的身上,弥漫着层层的黑色雾气,给人一种阴冷而又邪异感觉。
晏煊烨看到此人之后,微微迟疑了一下,道:“你是……齐元良?你改修功法了?”
齐元良呵呵笑道:“我若是不改修功法,又怎么能保持得住化神境界?若不改修功法,又怎么能对抗得了元神之中寄生着的噬神之蛊?每天的子午时刻,被蛊虫噬咬吞食元神的滋味,那可真是令人回味无穷啊!”语气中,充满了森然和冷冽的恨意。
晏煊烨变色道:“你当真是被人用噬神蛊所暗算的?齐道友,你莫要听孟玄翼的挑拨离间,当年你被人暗算,真的跟我玄阳宗没有任何关系!”
齐元良语气漠然道:“有没有关系,齐某的心里自然是清楚的,晏道友你无须多作解释!”
说罢,又转头看向孟玄翼:“这些年来,倒是多谢孟道友你出手相助,否则的话,如今的我,可能连元婴境界都无法保持得住了!”
孟玄翼淡笑道:“不必客气!只要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要忘记了就好!”
齐元良点头道:“放心,必不会忘记!”
晏煊烨沉声道:“你们两个,暗中做成了什么交易?”
齐元良躲在黑袍之中,沉默不语。
孟玄翼笑道:“无可奉告!”
这个时候,那布满裂纹的永定神碑,轰然一声,终于彻底破碎。
在石碑破碎的一刹那,一个少年男子的身影,也从中显现了出来。
看到这少年之后,晏煊烨毫不犹豫,就朝他冲了过去。
但孟玄翼却是后背蝠翼一振,拦在了晏煊烨的面前。
旁边的白炎明眼中闪过一丝贪意,往前迈出了两步,孟玄翼叫道:“白道友,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白炎明听到这话,身形一顿,停了下来,转身朝晏煊烨攻击而去。
晏煊烨大怒:“姓白的,你想反悔不成!难道不想要赤明灵焰了吗?”
白炎明大笑道:“相比于赤明灵焰,我对朱雀圣火更感兴趣!若是能够擒下你,得到朱雀传承,那就更妙了!孟道友开出的价码,可比你许出的赤明灵焰要好太多了!”
晏煊烨面对两人的攻击,非但不能上前,反而被打得节节后退,一时间,整个永定山的山顶之上,受到三人交手的法力余波影响,到处都开始崩塌。
而这个时候,齐元良却是早已经冲到了那少年的身边,一把将少年抓住,化作一股黑风,朝远处飞遁而去。
永定神碑破碎之后,永定山的封禁镇压之力也随之消失,变成了一座普通的山脉,再也不能阻挡修士们的飞行。
看到那少年被掳走,晏煊烨急怒叫道:“休走!”
他想要去追,但却为孟玄翼所阻,孟玄翼笑道:“晏道友,你急什么?今天咱们就在这里分个胜负!”又对白炎明道:“白道友,你这出工不出力的,可是不行啊!若是不拿出点真本事,怎么可能将他拿得下?”
白炎明叫道:“那好,既然孟道友你如此说了,那白某就拿出点真本事来!苍白之焰!”
只见白炎明头顶之上,那如同火焰一样的白发,顿时冲天而起,化作一个火焰巨人,伸手朝晏煊烨抓摄而来。
晏煊烨冷哼道:“赤明灵焰!”
同样有一个赤红色的火焰巨人,从晏煊烨的身上升起,与那白色的火焰巨人战在了一起。
而孟玄翼把手一张,对准了晏煊烨,喝道:“万蝠噬血!”
无数黑色的蝙蝠,发出尖利的啸叫声,瞪着血红色的眼睛,张开尖利的牙齿,朝晏煊烨淹没而去。
晏煊烨身上腾起火焰,但这些蝙蝠的身上却也浮起黑光,火焰一时之间,居然伤不得它们。
但晏煊烨也不慌乱,把手一抛,十数枚赤红色的小丸飞了出来,它们在空中爆开,一只只全身焰烧着火焰的飞鸟现出身来,扑向飞来的蝙蝠。
白炎明见到这些火鸟,眼神又惊又喜:“朱雀!你果然有朱雀传承!”
这些火鸟的形态,正是朱雀的模样,它们身上的火焰,比起晏煊烨刚才使出的赤明灵焰更加厉害,无数的蝙蝠在靠近它们之后,立时就发出痛苦的声音,全身被点燃,不过数息,就从空中跌落下来,化为了灰烬。
白炎明拿出一只白色的葫芦,对准那些朱雀火鸟,轻声喝道:“收!”
一片白光照出,朱雀火鸟顿时身不由己地被那葫芦收摄而去。
哪怕在晏煊烨的控制之下,它们拼命地挣扎,也无济于事。
白炎明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晏煊烨眼神一冷,在这些朱雀火鸟即将被白葫芦收摄进去的时候,他猛然喝道:“爆!”
所有的朱雀火鸟顿时爆裂了开来,狂猛的冲击之力,将白炎明手里的葫芦给炸毁了一大半。
而白炎明本人,也被这些火焰烧到身上,一时有些手慌脚乱,费了好一会儿,才将身上的火焰扑灭。
孟玄翼摇了摇头,身后蝠翼一振,化作一道黑光,朝晏煊烨飞了过去。
晏煊烨脚下生出一片火云,急忙载着他后退,一边退一边扬手,一根赤红色的羽毛,如同利剑一般,朝着孟玄翼迎了上去。
孟玄翼的身上,忽然生出一个猛虎的虚影,那猛虎背生双翼,张口吼了一声,将那飞来的赤色羽毛一口吞了下去。
晏煊烨勃然变色,想要再出手阻拦,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孟玄翼扑到晏煊烨身前,张口咬了下去。
晏煊烨的左手手臂被咬中,立时枯萎,变成了干尸般的存在。他右手急忙在左肩一切,将左手齐肩切断,整个人猛然化作一道火光,朝远处疾飞。
孟玄翼抓着晏煊烨的断臂,轻轻一捏,将其捏碎,大笑道:“白道友,姓晏的已经被我所伤,还不速速追击?”
说罢,和白炎明化作一黑一白两道光华,紧追而去。
…………
在永定神碑破碎的时候,徐行也恰逢从碑内的空间中出来,还没等他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就见到一阵黑风扑来,眼前一黑,就身不由己地被劫走了。
被齐元良抓在手中,徐行感觉体内的法力受到了禁锢,一时之间,无法调动运行。
就这样身不由己地被人抓着,一路飞行,没过多久,来到了一座阴暗的堂殿之中。
堂殿内,亮着不少的烛光,但那烛光却怎么也驱不散周围的阴暗。
徐行被丢在了地上,暂时恢复了行动能力,但体内的法力,依然还被一股强大的法力给压制着,暂时无法使用。
打量周围,徐行发现,在这座殿堂之中,布置着十分高明的阵法,就算是他恢复法力,也是无法破解的。
“不过,虽然我无法破解得了眼前的这个阵法,但是依靠穿越术,应该是可以穿过这阵法的!”
另外,虽然徐行看似从头到尾都受制于人,但如果他想,随时都可以摆脱控制,进入到随身空间之中。
但在面对修行远高于他的人的时候,除非迫不得已,徐行是不会轻易当着别人的面进入随身空间的。
毕竟,他也不能够确定,那些修为高强的修士,会不会从他进出空间的时候,看出什么端倪,能不能破开他的空间,将他从空间之中给抓出来……
而在徐行的身边,则是站着一个全身都被笼罩在黑袍之内的人,哪怕近在咫尺,徐行也无法看清楚此人的面貌。
这黑袍人正是齐元良,永国目前修为最高的人,那位传说中的半化神修士。
没等徐行多打量周围,齐元良就用沙哑的嗓音开口说道:“说罢,你是如何参透永定神碑的秘密的?”
徐行看向齐元良,问:“你是什么人?”
齐元良冷漠地说道:“是我在问你,不是你问我!”
徐行感觉到,那股压制他的法力,瞬间又增强了几分。
徐行的脸上充血,猛地一红,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艰难道:“我说……”身上的压制力,又瞬息恢复了原来的力道。
齐元良冷冷道:“说!”
徐行还不知道齐元良的身份,但他觉得,自己之所以会被擒,应该是与晏离脱不了干系。
而眼前的这个黑袍人,却又不太像是玄阳宗那些玩火的修士。
于是徐行心中念头转了转,开口说道:“我是被玄阳宗的一个名叫晏离的人带过去的!”
齐元良身上的黑雾猛地一阵激荡,声音带着几分恨意:“又是玄阳宗!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表面上做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
徐行道:“前辈,您与玄阳宗有仇吗?”
齐元良喝道:“休要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那玄阳宗的晏离,带你过去做甚?”
徐行答道:“他跟我说,在永定山里,藏着宝藏,带我来寻宝……”
齐元良道:“然后呢?寻到了什么宝?那晏离又在哪里?”
徐行苦着脸道:“唉,别提了!我是被他给坑了!他说要带我寻宝,但是我被他带过去之后,他却让我去摸一块石碑,就是那块已经碎掉的石碑!也不知道那石碑有什么古怪,我刚刚碰到石碑,就被吸了进去,然后就被镇压在了里面,动都不能动一下啊!”
齐元良有些疑惑道:“你是被石碑吸进去的?我怎么就不知道,那永定神碑还可以将人吸进去?你确定没有说谎?”
徐行叫屈道:“我怎么可能说谎?前辈你不是一直就守在那石碑旁边,我刚从石碑里出来,就被你给抓住了吗?”
齐元良思索道:“嗯,也是!那么,那个名叫晏离的人,在让你碰触石碑的时候,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徐行想了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忙道:“有有有!他往石碑上面倒了一滴散发着热能的血,还拿了一根红色的毛发!然后还念了一些我听不懂的咒语!”
齐元良追问:“他都念了些什么咒语?”
徐行道:“我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他念的有‘嘎哩噄,噜哈哪,苏啦卡巴’之类的……”
齐元良十分不解道:“这是什么古怪的咒语?”
徐行低着头,沉默不语。
齐元良想了片刻,忽然喝道:“小辈,你敢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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