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深渊之中,一具人影在周围的漆黑色液体浸泡之下发出淡淡血光,如神似魔,身穿玄黄染血锦袍,青面獠牙,眉心一点红光孕育金龙,周围缠绕数条龙形雾气。
随着时间推移,漆黑色液体越来越少,慢慢一柄断了一半的青铜长戈出现在液体之中,闪烁着淡淡微光,好似有什么东西即将苏醒一样。
与此同时,大夏王朝首都阳城之中,夏王夏少禹突然放下手中书籍,走出宫殿看向北方,眼中闪过一丝惊奇,怪哉!父亲不是早已魂飞魄散,怎的今日突然察觉到一丝气息出现。
夏王疑惑一下,当即消失在原地,待到再出现之时,已然到了另外一片奇怪天地。
最显眼的便是一座万里高山,三颗金日高挂其上,在云霞捧映之下更加神圣异常。
不过此方天地之中却缺少生机,没有一般天地那种绿意盎然,更多的是混乱风暴,如果是凡人在此,只怕被这风一吹,就得化作齑粉。
看着大风肆虐,夏王有些抱怨,自己那位姨丈也是的,好好的翠巽竹和火梧桐不用来镇压这禹王界的地脉,梳理一下灵气,拿去送人做甚,搞得现在这天地都乌烟瘴气的。叹息一声,再次消失,最终出现在一座高山阴影之下的宫殿之前。
宫殿左下边是炙热岩浆之池,散发赤红火气;右下方乃是一万载寒泉,湛蓝冰霜凝聚,呈太极阴阳之相。水火之炁相交相汇,洗炼高三丈三尺,阔百二丈方圆的金属宫殿。只见这宫殿以砗磲作瓦,珊瑚成柱,白玉为砖、玄铁铸墙,炎梧制门,斗大明珠散发幽幽月光,与打磨得异常明亮的庚金相互对应。
推开由梧桐木做成的大门,夏王进入大殿。
殿内宛若园林,奇花异草无数,争相斗艳,既有外界难见仙葩,也有千年难得一见神果,在花草之间,点点寒芒露出,一件件神兵重宝似杂草一样堆砌在院中。
夏王也不在乎这点东西,他可不是其他几位家里穷得叮当响的人王。他可是继承了大夏皇朝的万年底蕴,虽然当年消耗了不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历代人皇留下来的珍宝,足够他大夏王朝败家数千年而不亡。
本来按照当年夏皇桀的遗愿,他们这批大夏遗民应该隐居在这禹王界之中,等待灵气潮汐降临,再行以人皇古族身份出现,如果发展良好的话,未必不能千秋万世永驻人间。
当年夏王还不清楚夏皇是何意思,如今他已封圣,得天地感悟,明白了一些。
天地有劫,一元便终,但由修士开辟的洞天福地神国魔窟不会消失,只会潜藏于混沌之中,等待下一个天地再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么这个由禹王开辟的天地,只需要经历几个混沌,便能成长为一片完整天地。这也算是老祖宗为他们留下的一处宝地。
当然了,就算当年知道这些,夏王也不会就此隐匿便是。
他可不想窝窝囊囊一辈子,躲在一个世界之中就此不过问天地之事,那可不是他的性格。不过有这天地也不赖,就算日后失败,也能有一条后路不是。
穿过重重门锁,夏王来到一间宝库之中,看着最上方的一块盾牌,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那还是自己小时,常与父亲演练武艺,父亲用的就是这块盾,昨日种种一一浮现,如今再看却已物是人非。
缓缓了神,夏王收回思绪,刚才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父亲的气息,但非常薄弱,故而来此亲自探查一番。虽然心中已知晓可能性不大,但希望还是要是有的,万一就是真的呢?
输入一丝神力,盾牌之上的青铜纹路慢慢睁开双眼,看着夏王,猛得一跃幻化出一只九尾狐狸出现。
“稀客啊,小羽你不是当人王去了,怎的今日有空来看我。”九尾狐舒展了一下筋骨,好似刚刚睡醒。
“刚刚我感知到了父亲的气息,作为父亲所用神兵,我想魅姨应该感知比我深一些,是不是父亲已经历劫归来?”
原本还在睡眼惺忪的九尾狐听闻此言,突然睁大双眼,鼻尖嗅了嗅之后极其失望,也不多停留,又飞回盾牌之中,空中只留下余音。
“不是他回来了,只是一件染血的衣袍,岁月久了成精罢了,没什么大不了,你想要就拿回来便是,反正现在的你也有这个本事。好了,我要睡觉了,小癸没回来之前,你最好不要再来烦吾。”
夏王见此,叹息一声,也不多做停留,独自一人踱步而出,心中虽然知道可能性极小,但总有一丝可能不是。毕竟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只要有人还在记得他们的存在,那不管是千年还是万年,总有一天能从死亡的深渊之中出来。
脉城之中
张玄正欲讲解下一步如何进行,突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将目光看向门外。
一旁嬴晓本在专心听讲,见张玄不再说话,心中也是好奇,感知一下,忙倒吸一口冷气,原是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位客人,就站在门外,看样子已然来了有段时间。心中顿生一阵杀意,如此机密之事既然被偷听到,那就不要走了。
手往外一伸,一道无形规则出现,直接将门外身影捏在手中。
“别!”“别!”
张玄与青牛同时发声,但无奈一人一牛现在境界上还不如嬴晓,故而发声之时已然晚了。
“什么?”嬴晓一脸懵,这是为何,也没觉得门外之人有多厉害,难道是亲朋好友,那可就真是罪过了。幸好自己还没下死手,不然就解释不清了。
“别.放手!”此时青牛刚好喊完,但嬴晓已然放手。
几乎刹那间,张玄与青牛眼神都瞪直了,好家伙,不该动的你要动,该做的你偏不做,这是要干啥?
外面那家伙,非人非鬼,非神非魔、非妖非仙,不入六道之内,不在五行之中,能屏蔽自己等人感知,在此停留这许多时间而不被发觉,自然有其特殊性。要不你就别出手,要出手就得好好出手,不然像你这样迟早是要出事的。
果然,就在嬴晓放手的一瞬间,一股肉眼可见的死亡气息蔓延开来,原本的木制房屋好似遭到白蚁啃食一样,传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大门破裂,一尊凶恶尸煞站在门外,散发无边恐怖气息,令得在场之人都心跳加速了不少。
实在是这家伙散发出来的气息太恐怖了,就算是张玄,猝不及防之下也是被吓了一跳,心中不断吐槽,自己这是捅了僵尸窝了吗?之前遇到蓬岳师伯的红毛旱魃,现在又遇到这极凶尸煞,看其衣袍上之血迹,好家伙,仙佛神魔之血都有,这到底是宰了多少大能啊!
“神灵之尸,师兄,你坑我!”张玄避开袭向自己的一道死亡气息,大声吼道。
声音传出百里,透过浓郁黑雾惊动了坐在光罩之内的燕正。
一旁十寒见燕正有异,忙上前询问。
“师弟,怎么样,还好吧!刚才多谢救命之恩。”
燕正看了看身上插着的断戈,呼出一口带着浓郁尸气的黑色浊气。
“还行,不过也不晓得师弟那边如何。”
“青牛前辈还在,嬴文圣也在,应该不会有事才对,毕竟那家伙虽然气息恐怖,但实力嘛也就那样,要不是突然偷袭,我应该能制住他的。”说着,十寒心中一阵苦涩,本来还指望诚儿能控制住自己内心,那样或许能解秦地危机,结果还是低估了那件衣袍的威能。现在只希望清玄他们能发现那衣袍的古怪之处了,不然危矣。
那衣袍本是夏皇桀最后一战所穿战袍,当年与数十位大能争斗,大能鲜血染红了衣裳,故而其上留下了种种恐怖气息,加上又吸收了千年前大战所产生的海量怨煞之气,初见之时,就是十寒也被吓得有一跳,就像当年血泉暴动之时,自己师父白眉真人不压制自己气息时一样恐怖。
要不是那衣袍是自己打捞上来的,估计都不一定能识破那怪物就是一个纸老虎。也不能说是纸老虎,实力还是有点,与一般的武神无异,只是拥有接近秦王实力全开的气势罢了。
阁楼之地,此时已然化作废墟,青牛带着张玄再次避开一道来袭黑气,而嬴晓则是朝着煞尸一笔泼墨,直接一个封字印上。
果然字一印上,煞尸当即不动。
“看着恐怖,却是一个纸老虎,一个字就解决的问题,上仙,好像你可以下来了。”
嬴晓转过身面带笑意朝着坐在青牛身上的张玄说道。
见张玄还在面色不对,还指向自己身后。嬴晓当即一手朝后携带规则之力用力挥洒而去。
砰的一声
嬴晓只觉得自己的手好像砸到了钢铁,疼得撕心裂肺。
再一看身后,好嘛,刚好砸到人家嘴里,送上门的吃食。
煞尸显然对此也不客气,免费上门的食物不吃白不吃,大嘴瞬间咬下。
嬴晓哪能放任这怪物吸食自己圣血,手中出现一支玉笔,往怪物头上一挥,一道虚幻的笔画,似刀如枪,朝着怪物头上劈杀去。
怪物才刚吸一口鲜血,感知到惊天危机降临,忙将头一缩,进入衣袍之中。
虚幻笔画打在衣袍之上,衣袍之上的血迹亮了一下,好似水枪打在雨衣之上,挠痒都还嫌弃。
似乎是见此一招有用,怪物好像变得聪明了一点,衣袍瞬间变大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化作了一具丈二大小的无头巨尸。一脚踹在嬴晓身上,将其踹飞不知多少里外。然后将目光盯向张玄,至于为何,直觉告诉自己,在场之中自己只欺负得了这个,其他的不好打。
见怪物盯向自己,张玄心中一阵狂跳,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好像被盯上了。
“跑!”
青牛当然知道,还没等张玄话音落下,就已然带着张玄化作好几道遁光跑路。
煞尸见此先是很懵,然后将手往外一招。
百里外的光罩之中,燕正感受到刚取下的长戈在动,知道必定是那怪物在呼唤神兵,当即手往上一压,神兵就不再动弹。
不过很快,立即将手撤回。
看着神兵远去方向,心中暗道,最好就是刺向自己师弟,那样问题就能很清晰了。毕竟自己师弟那变态的防御力燕正还是知道一点,这兵器在那怪物手中是破不了师弟的防的。只要一刺,就能让其很快明白那怪物不过是一具纸老虎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收回断戈,原本正常形态下还能当大戟,现在在怪物手中就像短枪一样,噗的一声,怪物化作烟雾消失。
万里之外,青牛降落在一处山头,感知到自己的几道假身化作的遁光朝着其他地方飞去,心中稳了不少,将背上头昏眼花的张玄放下,不由有点感叹,曾几何时,张小子如何变得那么弱了,连一瞬万里都做不到吗?
此时张玄头脑好似浆糊,昏昏沉沉的,实在是青牛这货速度太快,一瞬(约为0.36秒)就跑了三万里,金乌化虹已然大成,这速度远不是现在的张玄能接受的,尤其是还没有灵光护体的情况下。
正常情况下,修士的速度分为两种,遁法和正常速度。
正常速度很简单,日行千里,便是修士正常速度的一种体现,至于是几千里,就看修士本身了。这种方式耗时长,速度慢,但能走的路远,就像人走路一样,对体力(能量、法力)要求不是太高。
而遁法则是耗时极短,速度极快,耗能极大的一种方法,通常用于逃跑或者追赶他人,一般来说是释放一道灵光护住自己,然后进行极速飞行,就有点类似于闪电侠的神速力,能让人拥有极速,但实际上没有这股灵光护体,就是双腿跑断,速度也快不到哪里去。
而张玄现在的情况就相当于一个常人站在极速远动的高铁之上跑步,好在只是气喘而已,不过比起活命来说,还是值得。但是张玄很快就发现一个问题,不对劲!自己跑什么,又不是打不过!
突然一阵金铁碰撞声音响起。
青牛看着出现在张玄身后的煞尸,正用手中断戈刺向张玄,不断崩出火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而张玄则是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这兵器也太没力,太软了吧,连自己的皮都破不了,反手一拳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
原本就断的戈又断了,化作一地碎片。
张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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