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苏简接到宋知欢电话时,正准备从荷兰飞曼谷,继续休假旅行。
宋知欢听见听筒里传来的匆匆脚步声,偶尔能听见一两声人声喧杂,就知道苏简在机场。
她调整了姿势,疏懒的靠在墙上,与那边的苏简道:“你这是在机场?”
苏简正在办行李托运,闻言,尾调上扬,嗯了一声,又问:“怎么?”
“回国吗?”宋知欢忽然觉得有点热,脱了身上的西服外套,丢在一边的藤椅上。顺势坐上去,背靠藤椅,目眺幽蓝的苍穹,出声,“陈时和你说了电影《将军令》的事吗?”
“说了,怎么?”
苏简已经办好行李托运,过了安检,进候机厅,准备登机。
“我想试镜《将军令》女主——霍姝。”
她这话,让苏简脚步缓了缓。
苏简眉尖微扬,从她被宋知遇高价从韩挖来做宋知欢经纪人开始,这位大小姐的性子佛得要命,给她安排通告也是徒劳。
索性,她也乐得清闲。
咋一听宋知欢陡然主动提出要工作,苏简先是愣了一瞬,然后找地方坐下,翘着腿,挑眉:“宋大小姐,你这次该不会又是狼来了?”
苏简可没忘记过,去年上映大火的那部文艺片《风月为名》,是她倾尽圈中人脉给她讨来试镜机会。
宋知欢却在试镜当日,买了飞法国的机票,溜走了。
“怎么会?”宋知欢说这话,也有点心虚。
上次那部《风月为名》最大投资商是华策传媒,她无意间听哥哥宋知遇和嫂子江枂谈起国内影视行业,透露出梁怀洲接手梁氏国内市场后,负责的第一个娱乐行业项目。
那时,她还没做好和梁怀洲打照面的准备。
才会半路溜走。
苏简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严肃道:“《将军令》那边,我会帮你和姜导要个试镜机会,要是你这会又——”
“绝对不会,”宋知欢换个姿势,斜靠在藤椅上,足尖点地,一下没一下的轻晃着,故作嗲声:“那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回国啊,我好想你…”
“恶心。”苏简嫌弃,抬腕看手表时间,“挂电话了,我五天后从曼谷回来,带你去试镜《将军令》,这几天你除了《人鱼》的国内宣传,好好研读下剧本。”
目的达成,宋知欢愉悦弯唇:“好的,亲爱的,人家等你回国哦。”
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和谁打电话,这么亲热?”
宋知欢一掀眼皮,看了眼靠在墙上的男人。
比起刚在宴会厅见时的人模狗样,这会儿,梁怀洲的样子,顺眼多了。
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被摘下,黑色西服外套脱了,搭在臂弯。原本紧束脖子的衬衫,纽扣解开,露出两截锁骨。
白色衬衫下的腹肌,若隐若现。
微暗灯光下,散发着致命魅力。
六年过去了,倒是没长残。
宋知欢略一走神,直到电话那边苏简说:
“对了,这次电影《将军令》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前不久才拿下金雀奖影后的许未晚,和华策传媒最近力捧的宋知晴…你有空,看下她们的过往作品,分析对手的优缺点…”
宋知欢杏眼余光掠过梁怀洲,想起刚才拍卖会梁怀洲故意抬价的事。
她心尖那股烦躁,又浮上来。故作嗲声道:“好的,亲爱的,我等你回国哦。”
“有病,记得好好看剧本,分析人物。”苏简挂断电话。
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宋知欢把手机塞进银色碎钻手包里。
宋知欢没有理梁怀洲的意思,动作慢悠悠的从包里摸出一盒烟,和一只银色的Zippo打火机。
靠着摇椅,一下每一下晃着。
她动作熟练的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烟,夹在纤细的指间。
没点燃。
只是夹在指间把玩。
梁怀洲看见她手里的那只香烟。
细长。
标准的女士香烟,烟嘴还有颗红色的爱心。
宋知欢贝齿咬着烟,拇指撬开打火机。
“咔嚓——”
幽蓝火苗在夜色中咋现。
他挑眉,迈开长腿走过去,抬手夺了她嘴里的烟,叼在唇边。
单手撑在藤椅扶手上,倾身,深如幽潭的黑眸盯着她。
“才去国外几年,什么坏的都学会了?”
他薄唇咬着的那根香烟,染上她今晚涂抹的唇釉颜色。
靡靡灯光里,暧昧又扎眼
宋知欢没说话,调整了姿势,坐在藤椅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火苗燃起,又熄灭。
梁怀洲微眯眼,握住她纤细手腕,挑眉,“点火。”
“凭什么?”宋知欢挑眉,要挣脱桎梏。
梁怀洲深看她一眼,握住她手腕儿,撬开打火机金属盖,动作熟稔的点火,低头,点燃烟。
火星咋现,白雾升起。
他看着她,弯唇,笑了一下。深吸一口烟,吐出个烟圈:“还走吗?”
宋知欢使了巧劲,挣脱他手,把打火机扔到藤椅上,转头看着他,笑意灿烂:“我未婚夫在国内,我为什么要走?”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神深沉。
宋知欢心脏猛的跳了一下,别过脸,“起开,待会让我未婚夫看见——”
“怎么,怕宴祁鹤吃醋?”梁怀洲漫不经心勾唇,低笑一声。
他薄唇叼着烟,一副浪.荡痞子的样儿。
宋知欢歪头,目光挑衅:“当然,我那么喜欢他。”
hetui——她才不喜欢宴祁鹤
梁怀洲没搭话,只看着她好一会儿,忽然道:“你和宴祁鹤什么时候订的婚?”
宋知欢睁眼说瞎话:“去年。”
梁怀洲玩味的勾起唇,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长臂揽过她的肩,掰正她的身体。
宋知欢皱眉:“你干嘛?”
“欢欢——”他忽然这么叫她。
宋知欢愣了下。
下秒,下颌被梁怀洲用手扣住。
她闻见他靠近时,衬衫上萦绕着的味道。
有他自身香水的味道,还有点儿淡淡的烟味。
梁怀洲扣住她下颚骨,粗粝指腹划过瓷白肌肤,带起一阵颤栗。
宋知欢咬牙瞪他:“爪子丢开。”
“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进步不少。”
他轻笑一声,指腹擦过她唇瓣,带起一点儿暧昧的红色。
“你怎么知道我是撒谎?”宋知欢反唇相讥,“人都是会变的,没人会在原地等谁。”
她没那么傻了,也不想在原地继续等梁怀洲。
梁怀洲垂眸,盯着指腹上沾染的口红,唇角上扬,笑意恶趣。
“来,我告诉你。”梁怀洲把拇指上一点红印在宋知欢眉心,迎着她愠怒的杏眼,漫不经心道:“去年,宴祁鹤一直在澳洲忙宴氏的事,中途回国一次,是因为他爷爷去世。问题来了,请问——”
他抬指拨弄她耳垂上的银色流苏耳坠,眼神玩味:“你们何时何地订的婚?”
“我…”宋知欢语塞。
内心腹诽,怎么读书那会儿,不见他把智商用在学习上。
内心那股不服输的气劲爬上来,宋知欢气得要死。
凭什么时隔六年,她还要被梁怀洲牵着鼻子走。
“回答不出来?”
梁怀洲哂笑。
他嘴里的烟已经燃尽,抬手扯掉烟蒂,捻灭,扔进一边的金属垃圾桶里。
宋知欢轻蔑笑声:“就算我和宴祁鹤没订婚,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算哪根葱?”
说话时,她的流苏耳坠勾住几缕卷发,扯得她头皮发疼。
宋知欢抬手要去弄,梁怀洲快她一步。
宋知欢长睫微颤,看着梁怀洲动作温柔帮她弄掉勾住头发的流苏耳坠。
“谢谢。”宋知欢不情不愿道谢。
梁怀洲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挑眉,语调上扬:“你刚说我算你的谁?”
“嗯?”宋知欢看着他。
梁怀洲盯着她,唇角勾着一丝浅笑,漫不经心道:“你哥没和你说过,宋阿姨在你小时候就把你许给我当媳妇儿吗?”
宋知欢:“?”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梁怀洲,她从来没有听自己哥哥,或者母亲说过这件事。
“否则我当年为什么要把你领回家?”梁怀洲抬手揉她脸,掌心温度烫人。
“——我是在养媳妇儿”
养你妹儿。
宋知欢冷笑,抬手打掉梁怀洲爪子,嘲道:“当年,某人可是说,我是你一手养大的妹妹,怎么又开始打脸自己了?”
梁怀洲唇角笑意僵住。
这话,他没法接。
局势逆转,宋知欢心情便好,拿起一边的西服外套披上,站起身,居高临下睨着梁怀洲:“怀洲哥,当年是我还小,错把对你的哥哥依赖,当成了喜欢,现在都是成年人了,以前的事,就别提了。”
夜风拂过,吹起她的卷发,梁怀洲看见她眼底疏离。
“我现在有自己想要喜欢的人,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当然,在这些未来设定里,你只是我一个一起长大朋友。”
她拿起手包,拢紧身上外套,转身离开。
梁怀洲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扯唇,轻嘲:“一个…一起长大的朋友?”
无所谓。
梁怀洲翘起腿,歪头捡起藤椅上宋知欢遗落的打火机和香烟。
他避风点了烟,吸了一口,吐出烟雾。
嘴里叼着烟,翘着二郎腿,闭眼靠在藤椅上,足尖蹬地,一下没一下晃着藤椅。
一副散漫,随性的姿态。
再睁眼,烟抽完了,丢进垃圾桶。
梁怀洲准备拿起西服回去,拾起外套时,唇畔漾起一抹深意的笑。
朋友又怎样。
前面,加个“男”字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梁狗:看来得改变计划追媳妇儿了
这章留言都发红包,截止明天更新,晚上12点前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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