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目组一行人在候机室刚刚坐下,赵轻冉就看到许同舟拖着个小行李箱款款而来。
她正疑惑,还未来得及朝他招手,旁边的何园就咋咋呼呼拉着她,往入口处一指:“哎?那不是你老公吗?”
他们公司财大气粗,许同舟是技术高层还是联合创始人,她以为他肯定是坐的头等舱,没想到他会忽然在这里冒出来。
“你怎么来了?”许同舟走到她面前后,赵轻冉奇怪地问。
许同舟朝对他打挥手的何园笑了笑,看向赵轻冉:“我不是跟你说我也是这趟航班么?”
赵轻冉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我是说你怎么来这里候机?你们公司难道这么小气给你订的是经济舱?”
许同舟笑了笑:“什么舱还不都是一样,跟你坐一起最重要。”
旁边的何园长长地哦了一声,坏笑道:“好讨厌你们这种秀恩爱的家伙。”
坐在不远处的老张见状,朝赵轻冉高声道:“小赵,这是你老公?”
赵轻冉这才想起来还没介绍,赶紧拉着许同舟,走过去几步,站在老张和两个摄像小哥面前道:“同舟,这是我们张主任,还有摄影小吴和李哥。”
许同舟礼貌地与几个人握手,客客气气道:“我是轻冉的丈夫许同舟,轻冉刚刚入职,还麻烦主任和大家多多关照。”
他模样清秀,气质温和,声音也是淡淡地如流水一样,实在是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的好感。老张呵呵笑道:“哎呀,小伙子长得真标致,难怪轻冉年纪轻轻就跳入围城。”
小吴在旁边打趣:“幸好我们组里没有像这样的人,不然我们这些光棍都不用活了。”
赵轻冉瞥了眼面带赧的许同舟,笑道:“你们别开我老公玩笑啦,他很害羞的。”
老张继续呵呵笑:“好好好,现在男孩子害羞的不多,说明小赵家这位是个老实本分的好男人。”
赵轻冉也不谦虚:“那倒是。”
她说完,旁边几个人又戏谑地笑开。
许同舟抿嘴任人打趣,片刻后似乎想起什么,回身打开自己的小箱子,从里面拿出几包包装精美的纪念品,分发给几人。
何园乐得合不拢嘴:“主任,咱这回出差虽然行程匆忙,但也收获不小嘛,李公子那边给了一包,姐夫又给了一包。”
许同舟面色微微一怔,随口淡笑着疑问:“李公子?”
何园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就是我们这次采访的一个企业家,华美百货的总裁李总。”说完,似是想到什么地补充了一句,“对了,他还是轻冉的校友呢!”
李一诺这个名字,是这两天横在赵轻冉和许同舟之间的一块心病,赵轻冉就等着彻底消失不见。
可何园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赵轻冉想把她嘴巴捂住却为时已晚。
她看了眼许同舟的脸色,没发觉什么异样,才放了心。
不过,她显然高估了这家伙的心眼儿。
两个小时的飞行旅程很顺利。下了飞机,一行人取完行李。何园咋咋呼呼拉住赵轻冉,从自己箱子里掏出李一诺给的伴手礼,塞给她:“这是李公子给你的那份。”
那礼品盒上,写着赵轻冉的名字,手写的字体潇洒隽秀,是赵轻冉记忆中李一诺的字体。她正犹豫时,旁边的许同舟已经笑着接过来,对何园道:“谢谢。”
何园又随口问:“你们跟大家一起搭车吗?”
许同舟回她:“不用了,我们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何园耸耸肩,笑嘻嘻跟两人挥手告别,去跟上已经往外走的同事。
待她走远,赵轻冉才歪头看向许同舟,似笑非笑道:“你不会连这个也要吃醋吧?每个人都有的。”
许同舟看了看手里的礼品盒,挑挑眉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卡片,阴阳怪气念道:“祝冉冉工作顺利,生活愉快。”
赵轻冉嗤笑一声:“普通的祝福卡片,被你弄得像是偷情情书。”
“卡片是很普通,不过称呼为什么这么亲昵?”
“他以前一直这么叫我,习惯而已。”
“四年不见,习惯还不改?”
“许同舟,你够了啊!”赵轻冉佯装生气,叉起腰,“你再这么阴阳怪气我就要收回昨天说不对你对动手的承诺了。”
许同舟轻轻笑了笑,空出一只手,亲昵地在她头顶摸了摸:“我跟你开玩笑呢。”说完将礼盒递到她手里,“那边有个垃圾桶,你去把这个扔了。”
赵轻冉无语地看向他:“不是吧?”
“我看了下,都是糖,你又不爱吃甜食。”他说着又道,“再说,把你前男友送的东西拿回去,我总觉得有点奇怪呢。”
赵轻冉翻了个白眼:“许同舟,你的心眼简直比针还小,这好歹是钱买来的东西扔了多可惜。”
许同舟推了推她催促:“快去!这值不了多少钱,我们有钱,任性。”
赵轻冉哭笑不得,但见他难得开玩笑,也就顺着他,走到几米外,毫不留恋地将礼盒扔进了垃圾桶。
折回他身边后,她挽着他的手臂戏谑:“土豪舟,既然这么任性,回去把存折□□全上缴。”
“嗯,早就准备好,时刻准备上交。”
虽然他这小心眼已经超出了赵轻冉的想象,但对于她来说,李一诺确实只是无关紧要的过去式,只要许同舟开心,她就当是小情趣。
他们的婚姻太仓促,即使婚前已认识十余年,但那积累起来的感情,到底与男女之情无关,如今两人组成家庭,如果将彼此当□□人去相爱,那必然会让他们这段关系的锦上添花。
她对爱情的向往早已经被自己那几段糟心的经历磨平,但如果是许同舟,她也愿意尝试比喜欢更多一点。
赵轻冉想着,有点甜蜜地靠在她肩膀上。
许同舟觉察异样,稍稍放慢脚步,奇怪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靠着你。”
“嗯,以后都给你靠。”
而在两人离开前不远处的位置,李一诺一动不动占了半响,在周夏走过来呼唤了几声,才回过神,却并未开口说话。
周夏顺着他的目光刚看过去,看到的便是赵轻冉靠在一个年轻男人肩膀,两人亲昵地往外走去。
她不认识许同舟,但大约也猜到那便是赵轻冉新婚的老公。
她收回目光,对上李一诺,笑着道:“轻冉和他老公感情看起来很好。”
李一诺微微蹙眉,神色莫辨,淡淡嗯了一声。
周夏试探问:“今晚去你那里还是我那里?”
李一诺面无表情,又似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这两天有些累,我想一个人静静,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周夏自然看得出他的心不在焉,心中不快,面上却依旧巧笑嫣然:“好的,那你好好休息。”
她挽着他的手,准备往外走,却被他轻描淡写拿开。在她的错愕中,他慢慢走到不远处的垃圾桶,从里面翻出一个礼盒,掏出一张卡片攥在手中。
周夏并未看到这是赵轻冉丢的礼盒,只对堂堂霸道总裁翻垃圾桶的行为很吃惊,待他走回来后,试探问:“什么东西?”
李一诺轻描淡写道:“刚刚丢垃圾的时候,错丢了一张名片。”
周夏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很识趣的没有多问。
上了车后的李一诺依旧心不在焉,手中捏着那张揉得皱巴巴的卡片,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脑海中记忆纷沓而来。
他还记得他和赵轻冉最后一次见面,是他好不容易抽出一天时间,从江城飞到西北。两个人在食堂吃了一顿饭,他又要赶回来。
赵轻冉那时正在忙着做毕业论文找工作,但还是抽空送他到机场。
他们已经在一起两年多,不过后面的一年,他因为父亲生病回家接手家里生意,两人只能谈起了异地恋,但感情并没有转淡,两个人都盼望着赵轻冉赶紧毕业,回江城团聚。
他还记得,那天两人依依惜别时,赵轻冉拉着他的手臂:“接下来的几个月你不要再飞来看我,我报了江城电视台的招聘,过几个星期就回去参加考试,等毕了业我回去工作,我们就不用再分隔两地,以后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他自然也是盼望的,笑着捧着她的脸道:“你放心,我回去就帮你找人托托关系,考进去不会有问题,我等着你回来。”
然后就是一个月后,赵轻冉回江城参加招聘考试,当时他正好在外出差。等他回来,得到的消息却是赵轻冉放弃电视台的录取名额,回了西北。
他打电话找到她,她冷淡地质问他为什么骗他?
那段时间正遇到华美百货重组,有关他这个继承人的新闻上了报纸,他以为是自己的身份被赵轻冉知道。
可并没有打算骗她,只是希望她和他在一起,没有任何压力和负担的,让他们的感情简单纯粹。
他给她道歉解释,可赵轻冉还是提出分手。
然后他就彻底被她拉黑,再没办法联系上她。
直到几个月后,他找到她租住公寓的地址,却发觉她已经和别人住在一起。
他那时自己也是年轻气盛,自认不是为情所生的男人,事实摆在眼前,也就不再强求,心灰意冷地放弃了那段本以为可以长久走下去的感情,并强迫自己迅速忘记。
这几年作忙碌,生活多彩,在新的恋情的走马观花,他似乎是做到了,可是当再见到赵轻冉时,他才知道没有想起,并不代表就已经忘记。
曾经的记忆点滴汇集,李一诺才蓦地发觉,他从不仅从来没有忘记,甚至是那些悸动的情绪都还感同身受。
他收回思绪,靠在车座上,捂住眼睛,想着赵轻冉对他陌生疏离的态度,以及将礼盒扔进垃圾桶的模样,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将手中的卡片揉成一团,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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