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别西卜问道。
玛门道:“他用的是暗黑之能。”
黑暗之能和圣光之能相对,是堕落后才能拥有的技能。
范围缩小。
别西卜皱眉道:“暗黑之能不是普通堕天使能拥有的。”
范围又缩小了一点。
玛门道:“至少你和我都能。”
别西卜道:“你怀疑谁?”
玛门道:“这个嘛……”他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的黑星石戒指,上面点点的星光若隐若现,唯一碍眼的是那两条裂痕。但他看着它,嘴角却忍不住露出微笑。
“你用了黑星石?”别西卜瞟了一眼,对他诡异的笑容不予置评。
玛门放下手,道:“还遇到一个很意想不到的老朋友。”
别西卜凝眉,半晌道:“利卫旦?”据他所知,地狱七大魔王除了玛门去了第十界之外,只剩下利卫旦下落不明。他之所以会注意到,是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在抓壮丁干活的时候找到过他了。
玛门微笑,并不意外他能够猜出答案。
别西卜道:“他怎么会在第十界?”
“而且还用了自我保护的结界,将自己囚禁起来了。”玛门道。
别西卜笑了,“听起来很值得参观。”
除了路西法看不出他的想法之外,地狱其他几位魔王对利卫旦都没什么好感。毕竟谁都不喜欢一个一天到晚端着桶柠檬汁跟在身后狂喷的朋友。
“所以,你怀疑是他偷了死亡之树的树枝?”
玛门道:“有这个可能。利卫旦,智慧果,死亡之树。你能连成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别西卜道:“利卫旦去了第十界,嫉妒吃下智慧果的天使,所以在智慧果外面洒下死亡之树的树叶末。”
玛门摸着下巴,“听起来很合理。”
别西卜道:“但他为什么要去第十界呢?”
他们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可能是个问题,又可能不是个问题。对于小肚鸡肠的利卫旦来说,他随时可能因为任何与嫉妒有关的原因出现在任何出乎意料的地方。
玛门道:“那么,使他被迫囚禁自己的,应该是希普列。”
只有六翼怜悯天使希普列才有这个实力逼得利卫旦不得不将自己困住以保全自己。
别西卜道:“接下来的问题应该是,希普列在哪里?”
“或许,”玛门有个奇怪的想法,“希普列已经死了。”
别西卜道:“因为怜悯利卫旦而羞愤自杀?”
玛门道:“如果不是死了,为什么不揭穿智慧果上洒了死亡之树树叶的真相?”
别西卜猛然道:“不对。”
玛门也反应过来,“智慧果每年都会结果子。除非有人不断在上面洒死亡之树的树叶,不然新生的智慧果上是不应该有毒的。”
对话进行到这里,他们都仿佛看到那扇通往真相的大门正在开启。
别西卜道:“分发智慧果的是谁?”
玛门缓缓道:“希培。”
马车回到第三层地狱,别西卜下马车,回头看玛门道:“不去见阿巴顿?”
玛门看了看时间,“我想多留给他一点空间。”
别西卜道:“你好像在赶时间。”
玛门皱眉道:“我不喜欢这三个字。”这会让他联想起一位同样很不让人喜欢的“朋友”和一杯非常让人厌恶的蟑螂酒。
别西卜也想到了,笑道:“这说明你很想念他。”
玛门身体往后一靠,门重重关上,朝上面第二层飞去。
别西卜在原地站了会儿,突然向第七层路西法的宫殿飞去。
尽管才分开没多久,思念却已经像潮水一样几乎将他淹没。
不过他并不觉得难受,事实上,他不但不觉得难受,甚至还很享受这种重逢前的甜蜜折磨。
他走到酒店前,看到默多克里一动不动地站在大门前迎接,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呢?”他压低声音。
默多克里道:“他独自出去了,我跟不上他的速度。”
玛门很想发怒,却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如果梅塔特隆真的想要摆脱,恐怕连他也追不上。他在街上呆呆地站了会儿,突然转身,朝来路走去。
默多克里依旧站在原地等待,好像他只是一座不会动的塑像。
玛门这次走的是捷径,小巷出来直接是喧哗的闹市。
他的出现让原本疯狂的狂欢更加疯狂。
两个魔女同时伸出玉臂勾住他的颈项,身体紧接着贴上来。玛门能够感受到她们身体最柔软最丰腴的部位正不停地上下磨蹭着他的手臂。
他眼神一冷,正要开口,就听一个骄纵的声音率先道:“你们在做什么!”
两个魔女同时一震,不甘心地看着玛门,见他不置可否,才讪讪地推开。
依冯拨开人群走出来,热情地勾住他的后颈,娴熟地贴上自己的身躯和红唇……
不过就在唇与唇相接前的刹那,玛门的伸出手指顶住了她的前额。
“玛门?”依冯一愣,雾水瞬间迷离了一双明眸。她轻轻嘟起红唇,娇嗔道:“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我?”
周围传来起哄声。
玛门什么都说,只是似笑非笑地朝他们瞟了一眼。
原本拥挤的街道一下子退得一干二净。
只留下一个圣洁的身影含笑站在不远处。
玛门背脊一凉,一把推开依冯,整了整袖口,拉起她的一只手轻轻一握道:“恭喜你。”
依冯一脸问号。
“听说你即将成为阿巴顿的妻子,波吉的后妈,”玛门笑容得体,再挑剔的人都无法挑剔他眼中闪烁的真诚,“作为阿巴顿的朋友,我为此感到由衷的高兴。”
……
阿巴顿的妻子?
波吉的后妈?
依冯的妆容有扭曲的趋势。
尽管阿巴顿也是地狱七大魔王之一,但是比起富可敌国、知情识趣的玛门,阿巴顿简直就是一头只会打架的斗牛!还有波吉,凭他的破坏力和□□癖,任何妄想成为他后妈的人都是脑袋被牛踢了!
玛门用眼角瞄了眼梅塔特隆,见他仍旧没什么表示,立刻将手缩了回来,道:“阿巴顿就在第四层,你去找他吧。”
“等等。”依冯见他要走,连忙扑上去,搂住他的胳膊,“你到底是在说什……”她的话还没说完,身体就变成一条抛物线,丢进小巷子里。
玛门头也不回,径自走到梅塔特隆面前,柔声道:“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让默多克里备车?”
“我想随便逛逛。”梅塔特隆道。既然路西法知道他的到来,那么,他就不再有躲躲藏藏的必要。
玛门道:“还想逛哪里?我陪你去。”
梅塔特隆道:“我想见贝利亚。”
玛门笑容不变,心里却把贝利亚翻过来覆过去地□□了好几遍,“为什么?”
梅塔特隆道:“只是有点想他。”
“好,我去准备车。”
……翻过来覆过去地又一遍。
马车掠过上空。
看到光芒映照下,第七层那一座座熟悉的建筑物,梅塔特隆微微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玛门道:“这是属于我们的记忆。即使它已经成为遥远的过去,但我们始终不曾丢弃。”
梅塔特隆道:“也可以是将来。你应该知道伊斯菲尔曾经……”
玛门道:“冷漠是罪吗?”
梅塔特隆默默地闭上嘴巴。
冷漠或许是罪,或许不是罪,又或许,连神都很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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