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从前几天出现冬雷和乌云盖之后,这些天的气候有些回暖,若是用比较伤春悲秋的句子来形容,大约就是:冬天还未过去,春天已经到来。.
两名年轻人走在县政斧大楼的过道上,后面的那个拎了个包,明显比较狗腿,但他似乎很乐意将前面的人衬托得更加丰神俊朗。过道上经过的工作人员都会远远停下,恭敬地行礼,若是年轻女子,偶尔也会甩过来一两个暧昧眼神,然后做出低眉娇羞状……
他是整个县政斧的主宰,短短几天时间就和县委书记激烈碰撞并大获全胜,想着这些事情,大家心中对这位平易近人的县长就充满了复杂的观感。不管是眼神、笑容还是言语动作,其实杨县长给人的感觉都是很温和内敛的,看着他的面容,很难将他和那手段凌厉的县长划上等号。
见得有工作人员经过,他注意到之后会笑着提醒:“鞋带松了!”这样的提醒虽然会让那人稍微感觉出一些仪容不整的尴尬,但内心里多少还是会觉出县长的亲切。
今天早上,一个县委办的年轻女子与县长照面了,鞠躬打了招呼,然后他盯着女子颈脖看了半晌,最后戏谑笑着点点头走了,表情里似有所悟。等县长离去之后,她的同伴也盯着看了看,发现她颈脖间隐约能见到些紫痕,白衬衣的衣领上有些乌黑。
“怎么搞的,你衣领是黑的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邋遢,还被县长看见了。”
“啊……完了完了,形象全毁了,以后我怎么见县长啊,以后没脸看帅哥县长了,都怪我家那死鬼,昨晚非得让我穿着制服乱搞,后来就累得睡过去了啊……”这略显暧昧的段子如今在县委的女人中间传得很疯,几个放得开的女子私下里会讨论一番,县长会不会让省委赵书记的女儿穿着制服一起滚床单?
但这些,都只是在私下里说说,不敢再传出去了。
人年轻、亲切温和、笑容爽朗眼神清澈,但想起县长和王书记交锋的事情,这些表面上的感觉总让人生出一股寒意……
……
“县长,今天一大早,农业局的黄局长就带着那名出纳将邹局长堵在家门口了。原本邹局长是准备去乡镇调研财务工作的,黄局长跟了一路,那位大嗓门大姐嚷了一路,最后让邹局长的调研计划都取消了。邹局长不敢回财政局,那边还有好多人在等着呢,中午还请黄局长和那出纳吃了饭。吃完饭之后,黄局长又让那出纳嚷嚷,邹局长终于爆发了,在街边上吼了一声:黄秋莲,你怎么没让你男人搞死!”陈浩然走进来,满脸笑意地对杨柯说道。
杨柯愣了愣,随即大笑着问道:“后来呢?黄局长怎么回答的?”
陈浩然嘿嘿笑了起来:“黄局长反问:你将你老婆搞死给我看看,行吗你?”
这个难度有点高!
办公室里,县长和秘书两人同时发出了无良的笑声……
“都有谁在财政局?”笑过之后,嘴里问着话,杨柯伸手从抽屉中取了一叠材料出来,全是各个乡镇、县直机关头子的简历。
陈浩然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递了过来:“比昨天还多一些,主要多了几个乡镇的领导,这其中一多半都是国土局的杨局长通知的。”
“杨海英、黄秋莲……两个聪明人啊!”
“王书记早上去了市里,只带了王良。”
杨柯点了点头,在这样的关头,往市里跑动跑动太正常了。就说如今山塬的这些常委,直辖和换届一起到来,到时候又多少人能幸运地保留现有职务顺风提一级,有多少人会黯然平调,很难说。
不过王山岳应该是没问题的。
“另外,城建局和水利局定在周五上午举行开工仪式,邀请您出席并致辞。”
“周五……让刘县长去吧,算了,还是我自己打电话跟他说。”
陈浩然点了点头,再次递过来一份文件:“这是周主任与孙秘书长商量好的春节前后慰问的老干部、困难党员、困难群众、困难单位的名单,不过暂时还没确定好送些什么,周主任先前过来的时候还学着孙秘书长的样子苦笑着说:没钱送啊!”
杨柯笑了笑,口中说道:“慰问困难群众就算了,太假,这名单里的困难党员都有些什么人?我就在这里面挑两个,另外再选一个单位。”
“有个叫朱三顺的,只有左手,他的右手在早年去支援高原建设的时候被冻僵了,然后凑火边烤火,血肉和冰雪一起化掉了,如今整个右手只有皮包骨,使不上力。虽然现在每年政斧都发给救济金,但曰子还是过得不太好。”
“恩,还有呢?”
……
“叔,邹局长又打电话来诉苦了。”山城一处静谧的茶楼门口,王良笑着对王山岳说道。
王山岳眺望着远方重重叠叠的高楼大厦和街道上的车水马龙,想想山塬如今的现状,内心里就是一阵感叹。听得王良的话,随口回答道:“让他再挺挺,另外,通知其他单位的领导都去县长那里批条子,差不多是时候了。”
王良点了点头,走到一边取出电话忙活起来。
“周书记,对对是我……书记让我转告你,去县长那边请批过年钱的条子。”
“……”
连续打出二十几个电话,王良合上电话本回到王山岳身边,往马路边上看了看,他们等的人却还没见踪影。
他想起昨晚族叔对他说的话:杨县长表现出了诚意,等他诚意再足一点,我们之间就找到平衡了,只是苦了邹局长啊,不过他也是活该,傻乎乎的跑去跟人家顶,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
想起今早邹坤被黄秋莲从家门口一直跟到中午,还得憋屈着请黄局长和那大嗓门出纳吃饭,他就忍不住好笑。
“可是,叔,我想不明白,这马上就年底了,杨县长到底能从哪个地方变出来这么大一笔钱,他就这么有信心?”
王山岳看着前方半山腰上的一栋正在修建的大楼,对王良努努嘴。
王良看了看,问道:“您是说,他能处理掉县里那栋烂尾楼?前天出现的那几辆好车就是县长找来看这楼盘的?”
“应该是,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他能从什么地方弄来钱,即便是动用关系请款,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年底了,省里市里资金都紧张。”
“……他能将烂尾楼处理掉,能将县里拖欠大家的福利发下去,这县财政,我提前两个月给他又如何。”
“……你仔细分析分析县长的动作,他最近的动作中都含有大量的花招,但每一步其实都有些深意在里面。他批条子让人去财政局找邹坤闹,有些人会认为是蓄意报复,令得邹坤难堪,其实真正说起来,杨县长怕是半点都没将邹坤放在眼里。过年钱的事情被推动着闹得这么大,因为县长需要一些人通过这个动作来向他递交投名状,他会从这些人的动作中选人。”
“……黄秋莲和杨海英是堵对了,这两个带头的,县长不会让任何人动他们,只要县长还在山塬,他们就有望头。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最终,不管能不能拿下财政局,他都会将过年钱发下去,同时,如果真是处理那烂尾楼的话,就一连解决了县里两个老大难的问题。和环城河堤一样,最终都是实际的贡献,能将他声望推向顶峰。并且这两个问题,都是我暂时解决不了的!”
“……杨县长和张副书记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格局,这种格局和心态决定了手段最终的区别。张副书记喜欢用诡道,但他却找不到与之契合的实绩来升华他的做法和思想,所以他口碑不佳,而杨县长的做法,你想想他解决掉烂尾楼和过年钱的事情之后,会是个什么局面。”
“……让人去闹,闹得沸沸扬扬的,让所有人都知道财政没钱,我解决不了,邹坤解决不了,最终解决问题的,是他杨县长……投名状、处理烂尾楼、发过年钱、连消带打压低我的声望……从环城河堤开始,他的动作就一直不断,但所有的动作都在推进他在县里的声望,都在推进他对县直机关和各乡镇的影响力。这种手段,都建立在他对事件的结果有绝对的信心之上,估计整个山塬,也只有张善水能使得出来了。”
听着族叔缓缓的分析,王良瞠目结舌。
“……和环城河堤一样,其实他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将烂尾楼处理掉,用烂尾楼周边土地变卖的钱来发过年钱,其他的诸如投名状和打压我的声望或是挤掉邹坤这个财政局长,这些,都只是附带的,拐个弯,顺手就做了。”
“……只要自身立意正,出发点、目标是利国利民的,能确保自己能做到的话,实施过程中不管采用什么手法,都不重要,等到结果出来,过程就被冲淡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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