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两人坐下,陈楚也席地而坐。
“李兄,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楚其实已经猜到了几分,但他要确定一下。
“哎!”,李泰叹了口气,然后将整件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原来在数天前的深夜,正夜深人静之时,突然杀声大起。李泰和杨岳从睡梦中惊醒之时,只看到四下火光闪动,耳边全是惊心动魄的杀声及惨叫声。惊慌失措的两人顾不上收拾细软,只匆匆披上件衣服便往外跑。大街上很乱,到处是强盗杀人放火的身影,两人在极度惊恐中侥幸逃出了杨城。在逃出县城后不久,两人便在官道上相遇了。两人平时就是不错的朋友,于是两人便相互扶持着一道向北逃去。
陈楚虽有所预料,但听完李泰的叙述后仍吃了不小的一惊。这伙强盗居然敢公然攻进县城抢掠,真是太嚣张了!
在李泰的叙述中,陈楚还了解到一个情况。令他微感惊讶的是跟在李泰身旁的这个杨岳居然是杨县的县令。
“想不到杨兄竟是杨县的县令。”,陈楚朝杨岳抱拳一礼道。
“惭愧惭愧!哎,在下愧为一县之尊,却被贼人夺了县城,真是无颜面对君上百姓啊!”
“杨兄也不必太过介怀!毕竟贼人势强,并非杨兄守城不利!”
杨岳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李泰也跟着垂头叹息,他又在伤心他那一批皮货了。
“陈兄,贵县兵强马壮,不知可否助小弟夺回杨城?”,杨岳一脸希冀地看着陈楚,李泰也是同样一副表情。
陈楚颇有些心动。虽然朝廷有明文规定,各郡县军伍如无朝廷旨意不得擅自越界,违者以谋逆论处。但同时另外有一个变通的说法,如果有郡县长官相邀则不受此限制。
虽然陈楚想借这伙强盗练兵,但他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两位,这伙强盗的实力如何?”
听到这话,两人顿时傻眼了。他们俩当时只顾着逃命了,连这伙强盗的来历都不知道,哪知道他们的实力强弱啊!
看着两人面面相觑的神情,陈楚知道他俩根本无法回答自己,于是道:“好了,这个问题就暂且放下吧。”,然后站起来,“走,去酒楼,我为两位接风洗尘。”
让两人洗漱梳理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后,三人便往悦来酒楼去了。
悦来酒楼位于悦来客栈旁边,两家店的老板是同一人。这悦来酒楼虽然比不上洛阳城中的那些大酒楼,但规模也不算小,毕竟乐平虽然地处偏北,但却位于中原与草原贸易的交通要道之上,平时往来南北的商旅很多。
三人来到悦来酒楼时,看见旁边的悦来客栈外挤满了马匹,门口还有一个胡人打扮的人正和店老板争论着什么。
“呵呵,看来这是个草原来的马贩子。”,一旁的李泰望了一眼客栈门口的胡人后说道。
陈楚双眼一亮,心头顿时动了一个念头。
就在此时,一名衙役从酒楼中快步跑了出来,来到陈楚跟前,“大人,酒席小的已经安排好了。”
陈楚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两人道:“两位先请入席,我去办一点事情。”
两人朝陈楚抱拳道:“陈兄只管去。”
陈楚让衙役引领两人进了酒楼,自己则朝客栈门口那胡人走去。
“老板,为什么不让我住店?”,胡人很是愤慨地冲店老板吼道。
店老板则是一脸的苦相,“客官,不是我不让你住店。只是你这么多匹马小店实在无法安排啊!”
这时,陈楚走了过来。“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啊?”
店老板一看是县令大人到了,连忙舍下胡人朝陈楚迎了过来。“哎呀!是陈大人啊!小的拜见大人!”
陈楚笑了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正气呼呼模样的胡人,然后问店老板,“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一听这话,店老板顿时露出一脸苦相。不过他还来不及说话,胡人倒先开口道:“你是这的大人吗?你来给我评评理。”,随即便将事情的原委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事情其实很简单。胡人赶马欲到南方卖马,但因为前方匪患闹得厉害,胡人无法继续南下,所以赶马北返,到乐平县时天色已晚,胡人就想在客店暂住一晚。但他不放心马匹和自己分开,而客栈又不可能安排这么多的马,于是便出现了之前客栈前的一幕。
“就这么件事啊!”,陈楚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胡人,“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坎胡尔。”
陈楚点了点头,“坎胡尔,你手上有多少马?”
坎胡尔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我这里有两百四十匹马。大人难道你要买吗?”,神情中又露出一丝希冀。
陈楚点了点头,“这二百四十匹马我全要了。你出个价吧。”
胡人顿时一阵欣喜,当即细算起来,“本来一匹马是要卖一金半的,但看大人如此豪爽,我坎胡尔也不小气,每一匹马就卖一金又两千钱吧!二百四十匹马总共就是二百八十八金,大人你就给二百八十金吧!”
当时草原的良种马在中原地区的价格就是一金半,坎胡尔给的这个价格倒不算贵。不过陈楚要的是脚力出众能上战场的战马,坎胡尔的这些马够格吗?
“这个价钱我可以接受,但这些马是否能上战场?”,陈楚看着身边这些嘶鸣不已的高大骏马,心里颇为喜欢,但他不懂马,拿不准这些马是否符合自己的要求。
听到陈楚怀疑的话,坎胡尔不高兴了,“大人,我们草原的骏马本就是上等的战马,而我这些更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不要说用作一般的轻骑战马,就是披上重铠也完全没有问题!”
陈楚想了想。这些骏马确实神骏非常,这个坎胡尔应该没有骗他,再说就算坎胡尔胡吹大气,陈楚以一金又两千钱的价格买下这些马也不亏。
“坎胡尔,你赶这些马跟我来,这些马我买下了。”
坎胡尔却没有挪动脚步,只见他朝陈楚伸出一只手道:“大人你得先付钱。”
陈楚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二百八十金并不是一个小数目,我怎么可能随身带这么多钱!你放心吧,一到县衙我就叫人将钱送给你。”
坎胡尔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他觉得对方说得确实有道理,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坎胡尔还有七个同伴,随着他吆喝一声都过来了。
陈楚走在前面带路,坎胡尔和他的七个同伴则赶着二百四十匹马跟在陈楚身后。
话说陈楚离开县衙后,张蕊一个人坐在小池塘边的凉亭里,百无聊赖地拿着一朵花一片片的扯下花瓣丢进池塘中。美丽的双眸没有聚焦地望向前方,不知道她正在想什么。
突然一个衙役跑进后花园来到张蕊跟前,“小姐,大人回来了,还有好多匹马!”,衙役的神情有些激动。
张蕊的双眸立刻恢复了神采,风风火火地便朝外面跑去。
张蕊一进大堂就看见陈楚正坐在几旁喝水,在他的下首坐着一个胡人,也正在大口大口地喝水。
“大哥。”,张蕊很淑女模样地走了出来。有外人在场时,张蕊总是很端庄淑女的模样,私底下她可不是这样。
陈楚冲张蕊温柔一笑,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张蕊乖巧地走到陈楚身旁,静静地站着。
发现有人进来了,正在鲸吞牛饮的坎胡尔立刻放下手中的大水罐。当他看到陈楚身旁的张蕊时,立刻变成了一副瞠目结舌的古怪模样。他这是惊艳的表情,不过他这表情有些夸张。
说来草原的男人也真可怜,因为草原的女人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黑、短、粗”。所以草原男人来到中原,首先吸引他们眼球的就是中原的女子。一个非常普通的中原女子在草原之中就可以算是绝色了,至于像张蕊这样在中原也属罕见的美女,那简直就是天仙般的存在。所以当坎胡尔看到张蕊时表现出这样一副神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被别的男人盯着张蕊这样看,虽然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但陈楚仍感到有些不爽,他总觉得自己吃亏了似的。而张蕊则轻簇秀眉,很显然她开始生气了。
陈楚重重地咳了一声,坎胡尔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坎胡尔久在中原跑动,知道一些汉人的禁忌习惯,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失礼了。于是坎胡尔连忙站起来朝陈楚道歉道:“小的刚才失礼了,还请大人见谅!”
这本就是件小事,再加上对方都已经道歉了,所以陈楚对此一笑置之。
片刻后,去取钱的衙役回来了。当一小箱的钱财放到坎胡尔面前时,坎胡尔激动得脸都红了,当即就在大堂之中一枚一枚地数了起来。
一旁的张蕊见此情景不禁抿嘴一笑。确实像坎胡尔这种行为按照大汉的价值观来看是比较可笑的。
好一会儿,坎胡尔终于数完了。“大人,为什么有三百金?你给多了。”,坎胡尔一脸疑惑地看着陈楚,同时将多出的二十金拣出要还给陈楚。
看到这,陈楚不禁在心中点了点头。陈楚将二十金推了回去道:“你们千里迢迢贩马也不容易,这二十金你就拿着吧。何况我还想拜托你。”
坎胡尔看了看被推回来的二十金,又看了看陈楚,脸上顿时露出感激的神情。“常听族人说汉人奸诈,却不想大人竟如此豪爽!大人有事请直说,只要坎胡尔办得到就绝不推迟!”
陈楚笑了笑,“其实这是一笔买卖,对我们两家都有好处。”
“愿闻其详。”,坎胡尔露出好奇的神情。
“我想通过你从草原买四千匹战马。不知你办得到吗?”。不要以为陈楚是草率做出的这个决定,他是仔细思考过的。首先,就在刚才,陈楚通过衙役的口得知,坎胡尔这二百四十匹马确实是品质极佳的战马,要挑选出这样一批品质的骏马必须要有五千匹以上的马源才办得到,也就是说坎胡尔有能力同陈楚做这一单生意。
坎胡尔顿时愣住了,随即惊喜涌上心头。“大人,你要买四千匹战马?!”
陈楚笑着点了点头,“你办得到吗?”
坎胡尔立刻不迭地点头,“没问题,绝对没问题!不过这么多的马要运来可能得花点时间。”
“大概要多久?”
坎胡尔低头思忖片刻后回答道:“大概要一个半月的时间。”
“这不是问题。你现在就立刻回去,我等你的好消息。对了,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会派一队士兵护送你回草原。”
坎胡尔感动得不得了,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后才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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