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别墅只有小两层,外加庭院和一间车库,在别墅界算是mini型号的了。
竹言蹊刚下车的时候,还想着实物与想象不符,“霸道总裁”作为各大影视剧男主的标配硬件,住宅规模也总该是“霸总”级别的。
可是等他真正站在客厅里,才觉得这房子对一人一猫来说,着实空旷得可以。
筠筠是只自觉的猫崽,时间一到,主动靠近阳台的自动喂食器,不声不响地等待开饭。
吃饱喝足,它卧在墙角的猫爬架上,看见竹言蹊从吃饭出来,慢悠悠地摆了摆垂下的尾巴梢。
竹言蹊走上前揉揉他的头,听见谈容对他说:“想看电视的话,遥控板在沙发右边的扶手。我不常用它,电视墙一直是关起来的,你先按最后一排左数第三个按钮。”
“好。”竹言蹊隔空应了声,一屁股歪进正中间的沙发里。
嵌置在扶手上的遥控是块总面板,比他那套小公寓里的家居系统还要全面。
只不过他装系统是为了偷懒,而谈容完全是出于效率考量。
竹言蹊找到谈容所说的按钮,又参照标识,摁选了影音相关的几个设置。
墙体挡板双向滑开,电视自动推出,液晶屏随即亮起。
筠筠似乎很少在这个时间有人陪伴,好奇地伸着小脑袋,歪头打量了竹言蹊一会儿,索性一跃蹦上沙发,紧挨着衣食父母的腿根趴好。
电视的声响赶走客厅空阔的冷清。
竹言蹊半搂着筠筠,心不在焉地听几句对白,忍不住站起身,轻手轻脚地摸到厨房门边,斜着前身往里偷看。
谈容今天难得没有再穿正装,脱去外套后,只剩轻熟风的休闲内搭。
他的腰杆劲挺有力,此时又被围裙系带贴身裹束,腰臀一带的线条轮廓愈发扎眼,再配上周边的厨房背景,显露出不可为外人所见的隐秘的性感。
竹言蹊目光落在男人后腰,上下扫描,感觉视网膜被有如实质的气息施虐了一番。
他脑子里窜出一个从小黄漫里学到的新名词,“公狗腰”。
竹言蹊扣在门框上的手指收收紧,小声小声再小声地吸了口冷气。
这个形容有点“脏”,但是……找不着比这更贴切的说法了。
筠筠对竹言蹊的一举一动充满好奇,踩着猫步跟到他脚边,也学了他的样子,探头探脑地朝里偷瞄。
谈容调好料汁,正想把炸过的里脊肉条滤油倒进,抬眼就见壁挂橱柜的底端镜面上,模糊遮映出一大一小两道影像。
他手上的动作稍稍停住,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只在里脊出锅前试探唤道:“言言。”
这是竹言蹊在他的手机通讯录上留下的小名。
谈容唤得小心,喉间声音顿了两秒,接着说下去:“想先过来尝尝味道吗?”
他余光留意着镜像,只见对方先是本能后躲了一下,听清自己的话,大大方方走进来,嗅一嗅鼻尖:“哇,这也太香了吧,我在外面都闻着味儿了。”
扒在门边,怎么可能闻不着味儿。
谈容没有戳穿他,取了双干净的筷子递过去。
他嘴边泛着抑制不住的浅笑,因为对方没有抵触被他唤了小名。
大大方方走进来的竹言蹊接过筷子,夹起最上面的一块。
“小心烫。”谈容提醒,伸手悬在筷尖下方,虚虚地捧接着肉,防止酱汁滴落,沾到他衣服上。
竹言蹊吃东西从来不注意这些,饭间溅脏衣服也是家常便饭。
他没被“公狗腰”刺激得心脏活跃,倒被这点小细节搞出胸腔共鸣来了。
男人的手五指修长,近在眼前。
竹言蹊鼓起嘴巴,对着肉块接连吹了好几口,慢慢咬进嘴里。
“怎么样?”谈容垂下手,等待他的反馈,“会觉得口味偏淡吗?”
竹言蹊连连摇头,加速咀嚼,咽下道:“不会,甜度也适中,比我以前吃过的味道都好。”
谈容被他的彩虹屁取悦,一边装盘一边逗他:“挺好,不难养。”
突如其来的一句玩笑,竹言蹊没能立马反应过来。
“好了,端出去吧,餐桌就在隔壁的房间。”谈容道。
竹言蹊端着盘子走了两步,成功补全谈容话里省略的字句:你这孩子,一点儿也不难养活。
他把热腾腾的糖醋里脊搁在餐桌,举起两手盖住耳朵,由上往下反复赶压,似乎想将涌来的血液尽数堵拦回去。
要了命了,又是叫小名,又是不难养的。
干爸爸板着无风无浪的冷淡脸撩人于无形,还一连撩了他两次。
再回厨房,谈容已经开始准备下一道菜了。
筠筠依旧蹲坐在门边,明明空气中弥漫着诱人更诱猫的肉香,它却还是稳坐如钟,唯有那双一眨不眨的眼睛里透出了渴望。
“谈教授,你以前做饭的时候,筠筠也是这样蹲在门口看着你的吗?”竹言蹊不禁笑道,“这也太让人心疼了吧。”
谈容分神转过头,垂眼扫了筠筠一眼:“嗯,饭后我会喂它冻干,所以一直这样等着。”
原来渴望的不是谈容手里的肉块,是在盼着例行加餐。
“你这样可不行啊筠筠,”竹言蹊手肘抵住膝盖,蹲在筠筠面前,玩起了猫,“想要什么得努力争取。你这么可爱,过去抱你主人裤脚喵喵两声,他肯定心软,想吃冻干还不容易?”
小动物掌握不了人类的语言,但是总能记住常听的个别词汇。
听见“冻干”,筠筠挪了挪小猫爪,改朝竹言蹊的面向,眼睛睁得大大的。
竹言蹊顿时乐了,食指轻轻一点它粉红色的小鼻头:“快喵一声,主动争取争取。只要你喵出来,我去替你求你主人,早点喂你吃冻干。”
谈容不知被他话里的哪句吸引,停了备菜的进度,侧过身来,看向蹲在门边的一人一猫。
竹言蹊视线低,瞧不见谈容的动作,仍和筠筠对视。
等了半天,筠筠的三瓣嘴还是动也不动。
“好,有骨气!”竹言蹊冲猫竖起拇指,心说不亏是谈容的“亲儿子”。
顶着猫儿眼的小青年跟家里小猫无隔阂地玩了起来,这画面温馨之余,又难免令人觉得好笑。
谈容看着竹言蹊那副认真佩服的模样,罕见地露出牙齿,静默笑了一下。
可惜竹言蹊这时的注意力全在不懂争取的筠筠身上,没能看到男人对他温柔的笑了。
他把拇指往筠筠眼前凑近了些:“不为冻干所折腰,你才是猫骨铮铮的男子汉。”
“冻干”这词又一次出现。
谈容以往可做不出老拿冻干逗弄小猫的行为。
筠筠第一次面临这样的循环型诱惑,抖了下耳朵:“咪……”
竹言蹊精神一振:“什么?”
筠筠嗅嗅竹言蹊的手指。
“一声喵,换一口冻干。”竹言蹊摸到窍门,满眼鼓励。
筠筠猫骨铮铮,艰难扯嘴:“……咪嗷~”
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孩子,筠筠的叫声竟然比小母猫们还要甜腻粘软,
竹言蹊立马就把自己的猫奴之魂交代在这里了。
要不是当着谈容的面,他非得狠狠吸一口小猫咪不可。
“谈教授,你听见了吗?”竹言蹊笑得灿烂,弹到男人身边同他分享,“筠筠刚才叫出来了。”
谈容热了油,淡淡“嗯”了声。
不仅听到了筠筠的叫声,还听了好几声小初恋的喵喵喵。
“那……身为主人,你是不是应该适当奖励一下?”竹言蹊笑着说,“这叫记忆奖励,你多这样逗逗它,它以后说不定就不会当小哑巴猫了。”
谈容至少还会偶尔开开尊口,筠筠是真的把安静懂事贯彻到底了。
“好啊。”谈容应下,开了尊口道,“你打算怎么替它求我?”
竹言蹊:“????”
谈容看一眼候在门边的筠筠,再看一眼他,轻轻笑了。
竹言蹊:“…………”
是了,他记起来了,自己刚才说,“只要你喵出来,我去替你求你主人,早点喂你吃冻干”。
“稍微站远一点,不要被油星溅到。”谈容热了油,放进切段的干辣椒,连同花椒一起炒香。
高温下的辣味瞬间爆出。
竹言蹊也瞬间觉得馋了,他退开一步,歪头关注锅内噼里啪啦的热况,省略“替猫求人”的历史情节,企图蒙混过关。
谈容加入豆瓣酱,小火炒出红油,还有多余的精力对他说:“所以接下来,你怎么向筠筠交待?”
好吧,感情这茬还没过去。
竹言蹊挠挠鼻尖,扭头就跟筠筠满是期待的大眼睛对上。
竹言蹊:“…………”
听完了喵,拍拍屁股拔腿就走,渣男!
他磨了磨后槽牙,硬着头皮,硬邦邦道:“……谈教授,求你。”
谈容眼底掠过微不可察的细小波动,脸上还是一贯的毫无波澜,要笑不笑地又瞧了竹言蹊一眼。
“求你给筠筠一点冻干吃吧。”竹言蹊住了住嘴,灵光一闪,用调侃掩盖心里的不好意思,“快可怜可怜门口的傻孩子,再晚一点,筠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谈容忍笑,适可而止:“猫爬架旁边有个三层柜,它的零食都在那里,你拿去喂它就是了。”
“好嘞。”竹言蹊语气轻快,脚步更快,光速逃离丢人现场。
跑路前还不忘对筠筠招招手,按照谈容的指示,找到了存放冻干的零食柜。
美食当前,筠筠兴致高涨。
竹言蹊在地板盘腿坐下,取了块鸡小胸喂到它嘴边。
筠筠萌猫扑食,一口咬住,两只小圆爪抱住冻干,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竹言蹊手搭膝盖,看了半天,忍不住小声嘀咕:“筠筠,你也太实诚了,冻干明明放在柜子里,你为什么眼巴巴地瞅着谈容?”
眼巴巴瞅着柜子不好吗?他既能逗猫,还省了去求谈容的步骤。
一回想自己刚才的“谈教授求你”,还有谈容似笑非笑看他的眼神,竹言蹊脑门一阵接一阵的发热。
他躬下身,整张脸严实实地埋进掌心里。
稍长的鬓发碎碎覆住耳尖,却没能遮挡住耳廓的那圈薄红。
客厅的电视一直在播当下大热的古装剧,正演到矛盾冲突最为激烈的关键剧情。
竹言蹊圈着筠筠看了大半集,被谈容叫去吃饭的时候,他别的没印象,只记住男主角是个男的。
餐桌加有保温底座,先后端上的几道菜全都滚着热汽。
水煮肉片可谓是米饭的灵魂伴侣,谈容心细,一样备了,落座后给竹言蹊添了一碗。
竹言蹊有来有往,顺手盛了一份清汤,推到他面前。
筠筠循着香味跟了过来,也不客气,直接蹦上空着的椅子,屁股一压,稳稳坐牢,目不转睛地盯着开始进餐的两人。
不久前心疼筠筠的后果略为惨烈,竹言蹊原本打算狠狠心,无视它。
然而筠筠的视线太过执着,投去那个,再射去这个,存在感极强。
竹言蹊夹了一片沾满红油的肉片,裹住一小团米饭,往嘴边送了送,又在猫型探照灯下歇住了筷子。
谈容早习惯了筠筠的注视,神态自若地吃了几口,笑道:“所以我才在饭后喂它。”
被一只这样的小猫咪,从头盯到尾地吃完饭,之后再不给它一口吃的解解馋,当真有些良心不安。
竹言蹊捏着筷子,心说自己真像打破了大自然生存法则的伪善人士。
“筠筠,”谈容开口,拯救他于水深火热,“今天已经吃过冻干了,不能多吃,你要等到明天才行。”
对于“不能”“不可以”之类的口令,筠筠也能听懂一些。
它抬高小脑袋,隔着桌沿看看谈容,果真灵巧地跳到地上,一步一回头地出了餐厅。
听动静,好像是又去猫爬架上磨爪子了。
“筠筠真的太乖了。”竹言蹊不由感慨,“我只见过服从性高的狗,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听话的猫。”
谈容刚吃了一口清炒的西兰花,没说话,只眼底带笑地静静看他。
经过近几次的相处,竹言蹊已经可以凭靠眼神和谈容完成简单的交流了。
他潜意识里自动运行翻译程序,将男人的目光转化成无声的回应。
“很多宠物猫虽然喜欢亲近人,但是自我意识还是挺强的,这也是猫的天性,和狗有本质的区别。”竹言蹊笑着说,“不然也不会有猫系犬系两种说法了。”
“猫什么?”谈容又从他嘴里听来了新词。
“猫系,犬系。”竹言蹊加重读音重复道,“是系列的系,都是形容人的性格的。”
谈容眉梢轻扬,大概理解了字面含义。
“意思是……”竹言蹊想帮他加深理解,又感觉不太好形容。
自己明白是一回事,找到准确的字词表达是另一回事。
他只想的出安静高冷和外向忠诚,可这用于二者的判定标准太过笼统。
“我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说……我用手机搜一下吧。”右手的筷子不耽误他左手操作手机。
加载出搜索结果,竹言蹊挑出关键词句读出来:“犬系阳光外向,坦率忠诚,神经有些粗线条,粘人不爱独处,喜欢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
他下划界面:“猫系聪明内敛,冷静细腻,凡事追求完美,言行较同龄人成熟稳重,偶尔傲娇,不轻易表露真实的想法。”
竹言蹊念完,用意念给发明猫系这词的人点赞。
这是谈容,这就是谈容没错了。
“谈教授,你觉得筠筠像不像二者的猫形混合体?”竹言蹊收起手机,越想越觉得好玩,“聪明安静,同时也很粘人,优点几乎被它占全了。”
“嗯,挺像。”谈容定定看他,眼里透着星点不易察觉的玩味。
阳光外向,偶尔傲娇,面前不也坐着一位人形混合体。
竹言蹊这会儿完全忘了自己以前看动漫时发的弹幕,“我爱犬系一辈子”“老天赐我一个犬系”,还在为那段猫系的描述偷着乐。
香辣味的东西特别开胃。
竹言蹊饭量本就不小,又被勾起食欲,消灭了一碗米饭,还想再续第二碗。
起身盛饭的时候,他注意到谈容的筷子很少伸去糖醋里脊和水煮肉片。
“谈教授,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两道菜?”竹言蹊捧碗坐下,心里小小愧疚了一下。
水煮肉片麻辣鲜香,谈容不爱吃辣,少吃一些也算正常。
不过他们午饭吃了菠萝咕咾肉,味道也是酸甜,谈容当时吃了不少,他还以为糖醋里脊会是对方喜欢的口味。
“没有。”谈容说着夹了肉片吃掉,“我晚上很少吃多油的东西,已经形成习惯了,想不起来夹它们。”
这是自律到骨子里形成的习惯,头脑和肌肉都有了选择性记忆。
竹言蹊听得愣了愣,这该不会……也是出于健康饮食吧?
“我是出于健身习惯,你不要多想,放心吃吧。”谈容看穿他的心理活动,主动解释。
竹言蹊松了半口气,羡慕又佩服:“难怪你肌肉形状这么好。”
忘不了厨房里的那截后腰,视觉效果真是绝了。
谈容闻言,冲他淡淡笑了一下。
竹言蹊脱口说完才醒悟过来。
大冷天的,两人在外都穿着厚厚的外套,即便回了家,身上也是材质保暖的衣服,不特别注意的话,哪看得清肌肉形状???
“……你今天这件衣服我见别人穿过,效果完全不同,还是你穿比较好看,一定是肌肉的原因。”他把碗捧高了一点,语速马力全开。
在更新系统补丁包的进程中,他还施展了话题转移**:“谈教授,你每天都会健身吗?”
“一周三到五次,要看工作的具体安排。”谈容全顺着他,跟着他的谈话节奏走,“时间不允许的话,每晚只能简单锻炼一下。”
“在瑜伽垫上的那种吗?卷腹什么的。”竹言蹊在综艺里看到过,很多男明星赴外地录制节目,睡前都会铺张瑜伽垫,做几组空中蹬车,或者平板支撑。
“不全是,也会用到器材。”谈容回答,“楼上空了个小房间,我改成了健身房,弄了点器械进去。”
竹言蹊:“…………”
操,这不是他认知里的“简单锻炼”。
“……那要是你正儿八经去健身的话,都会做些什么?”竹言蹊是真好奇了。
“你对健身感兴趣?”谈容问他。
竹言蹊立马不好奇了,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他有预感,他要是继续问下去了,谈容会告诉自己,只言片语说不清楚,有兴趣的话,不如亲身上阵,试验一番。
“我体质不差,对身材也没什么追求,等天气暖和起来,我跟朋友打打篮球什么的就可以了。”竹言蹊干笑几声,埋头吃饭。
对身材没追求是假的,不想健身才是真的。
他也有过增肌梦,可惜梦碎在三年前的严冬,私人教练苦口婆心,软硬兼施,还是没能让他克服朔朔寒风,坚强出门。
于是一个冬天过去,练出的六块腹肌缩了水,再加上健身餐实在难吃,满足不了竹言蹊的口腹之欲,他就彻底歇下了。
谈容不作勉强,由着他扯去新的话题。
为了消除竹言蹊登门做客的局促感,吃完了晚饭,谈容没打击他参与善后工作的积极性。
餐具交给洗碗机,一人清洁厨台,一人处理餐桌,倒也分工明确,大大提高了效率。
一切收整妥当,两人进入下阶段的理发进程。
筠筠察觉到他们的出门动向,一路跟到玄关,昂头看着他们。
竹言蹊换好了鞋,忍不住蹲下身,牵起筠筠的左前爪,揉揉又捏捏:“小筠筠,哥哥要走啦,你一个人在家乖乖的,主人很快就会回来陪你了。”
谈容在他身后披上外套,低头看他小声地对筠筠说话。
在目送主人离家与等待主人回家这两件事上,筠筠已经身经百“战”,资深望重了。
它习惯了主人的暂离,但还是头一回面对和衣食父母分别。
而这位衣食父母明显和主人不同,喜欢逗它,喜欢对它说话,是可以陪它玩很长时间的人。
竹言蹊被筠筠认认真真端视半晌,接着感觉手上一沉,那只胖乎乎的小圆爪突然施力,不轻不重地在他指节勾抓了一下。
这是“自闭症”猫崽能表现出来的最强挽留了。
竹言蹊喉咙里顿时挤出一节轻细的“唔”声。
他的整颗心不是单纯化了,是在碎成渣渣的同时,还在不停的加速融化。
“谈教授,它在拉我。”竹言蹊抬头的姿势和筠筠大同小异。
他眼里放着光,眉头略微压低些,神情讨喜,还格外惹人疼。
谈容垂眼同他对视,道:“它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竹言蹊改用两只手捧住筠筠的小猫爪。
“你可以告诉它,今天先到这里,下次再来陪它玩。”谈容取下挂钩上的车钥匙,攥进手里,“它能听得懂。”
竹言蹊仿照他说的,情感丰沛地扩写句子:“筠筠,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自己的家了,今天先玩到这里了噢,下次我再过来陪你一起玩。”
万物皆有灵。
筠筠歪着脑袋听他讲完,竟然真的缓缓撤了力度。
它垂下头,用凉丝丝的小鼻子碰碰竹言蹊的手指,纵身跳到墙边的矮柜,将玄关的两人挨个瞧了一遍。
小动物的感官明锐灵敏,筠筠或许同样感觉出来,自己的主人也很喜欢和它的衣食父母待在一起。
他也是舍不得让衣食父母离开的吧。
筠筠抖了抖嘴边细细的胡须,看着眼前的房门打开又关起,最后低俯下身,趴进了矮柜上的软垫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冷静忠诚,成熟稳重,表面高冷其实喜欢粘人。
一个阳光外向,偶尔傲娇,不轻易表露真实的想法。
剧本(鼓掌):二位真乃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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