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痴情少帅(二十一)
容姒跌跌撞撞地在前头跑着,宋锦时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后头。
看着容姒的背影,他的脑中却一直都在回想着两人幼时的事情,他在想,若是当初他早一点回来,现在的事情会不会有一丝不一样,容姒到底还会不会记得小时候的宋财,她对他什么心情,是不是也曾对他动过一点,哪怕只有一点也好的心思。
毕竟被这个女人爱着的人是多么幸福,全心的信任,不论你贫穷还是富有,不论你低贱还是高尚,她爱你就只是爱你这个人,不含任何其他的心思,可以跟你同甘,也能跟你共苦。
比如那陆家泓。
天晓得他看着容姒那次全心信任地拉着陆家泓离开,之后又一心一意地为他打算时,他有多羡慕……
可能颠沛流离的人都极容易喜欢上那种感觉吧,喜欢那种有人与你风雨同路的感觉。
这么想着,宋锦时又加快了脚步,距离容姒也近了些,对方却根本就像是没有察觉到他存在似的,依旧像是没有目标似的,到处乱跑。
就在容姒刚刚闷头冲出一个巷子口,宋锦时便惊恐地发现右边竟然猝不及防地窜来了辆马车,吓得他立刻伸手就将容姒整个地带了回来,那头随着马儿的一声嘶鸣,那赶车的马夫已经破口大骂起来,“找死啊!想死给老子滚远点,晦气!”
闻言,宋锦时也只能歉意地对着那马夫道了句歉,便听着对方骂骂咧咧地赶着车走远了。
他这才得了空转头看向身旁的容姒,只一眼,所有责备的话便全部咽了回去,只因为此时的容姒早已泪流满面,而且还是那种无声无息,光流泪听不到声响的哭,他记得他娘曾经说过这种哭是最伤身的,不仅没能将情绪全都发泄出来,反而还将所有的苦都藏到了心中,他娘以前就常常这样哭。
见状,宋锦时轻轻地叹了口气,临近傍晚,夕阳淡红色的余晖斜斜地照进这狭窄幽深的巷子口,照在了容姒流着眼泪的半张脸上,宋锦时缓缓伸手将她纳入了自己的怀抱当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哭出声来会好受些,放心,这里已经是城西,应该没有多少人认识你,就算认识,他们现在也看不到你的脸,大声地哭也没什么……”
随着宋锦时手掌有节奏地轻拍,容姒一开始还是没有任何声音,可紧接着就有些不受控制地呜咽了起来,随后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她的手也有些情不自禁地抱住了面前男人的腰身,紧紧捏着他腰侧的衣裳,哭得整个人都抽了起来。
没一会宋锦时便感觉到自己胸口传来一阵湿意,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随后也有些想要给予容姒力量似的,回抱住了她。
夕阳西沉,繁华的小镇,旧时的巷子,相拥在一起的男女,直接就勾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也不知道哭了有多久,容姒的情绪终于渐渐冷静了下来,但刚刚那一场痛哭似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似的,她的手松了下来,脑袋却还是靠在了宋锦时的肩上。
“谢……谢谢宋先生……”许久,容姒这样说道。
然后缓缓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容姒捏了捏自己的衣角,极小幅度地扬了下嘴角,可能是想微笑却失败了,她眼神有些茫然地给自己梳理道,“虽然我的记忆不是那样的,但你说我是容姒,家泓……家泓以前也说过,甚至是姐姐也这么说过……那么也就是说,家泓和……佩佩才是一对,我却不是佩佩……换句话来说,我用我的亲情绑架了佩佩,也绑架了家泓,他们两人是因为我而分开的……”
说到这里,容姒顿了下,又转头看向宋锦时的方向,“宋先生说我们两人以前认识,佛珠也是你的,那么你可以跟我说说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吗?
说实话,除了家泓,以前的那些记忆我全都记不清了,就像是……像是个没有过去的人一样,我这么害怕失去家泓,可能也是因为我那稀薄的记忆里全是他罢了……你跟我说说你认识的我好吗?”
闻言,容姒勉强对着宋锦时挤出一抹笑来。
宋锦时看着面前这个眼中、心中明明在哭的女人,却努力地向他展示着她的笑容,心口下意识地就疼了下。
随后也跟着露出个淡淡的笑来,抱着双臂,往后轻轻一靠,“可以啊,其实说起来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小时候你可还答应过要给我做媳妇呢,我也没想到我好不容易成名了回来了你却已经嫁人了,想一想还真挺失落的呢……”
宋锦时半真半假地说道。
容姒则怔怔地看着他,这假话说的跟真的一样呢?
让你说过去,不是让你随口捏造好吗?
见容姒发愣,宋锦时笑得更欢了,“看你这样子怎么好像真的信了呢?
骗你的。”
随后便认真说起两人小时候的事情来了,也是这个时候容姒才发现对方对小时候的事情真的记得很清楚,他甚至连两人初见时,容姒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裳都还记得。
直说得天都暗了下来,幼年的事情才以宋锦时离乡背井落了幕。
听完了宋锦时的话,容姒便缓缓站了起来,笑着看向面前的男子,“今天谢谢宋先生了,也耽误了你那么长的时间,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回家?
回哪个家?”
宋锦时立刻开口问道。
容姒瞬间沉默了下来,许久才缓缓抬头看他,“回容家,我现在需要好好问问我的母亲,说不定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来呢……”
听容姒这么说,宋锦时这才将悬起的心落了下来,“我送你。”
“不用……”
“我送你,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到底有些不安全,就送你到门口,我不进门,送到了就离开怎么样?”
闻言,容姒看了宋锦时许久,才渐渐露出了一个到现在为止最为真心的笑容来,“宋先生,你可真是个好人……”
好人?
宋锦时听到这样的评价,直接就在心里笑了自己也笑了容姒一声,他可称不上一个好人,他宋锦时为了钱,这几年坏事可没少做,若是没有小时候和容姒的关系,那日恐怕就已经应下了陆家泓的要求了!
说完,两人沿着寂静的街道便往前走去,一路无话。
与这边的安静成对比的便是,容佩与陆家泓现在早已经乱成了一团了,容佩求了容父容母,甚至都求到了霍之尧的面前去了,说只要对方愿意帮她找回姐姐,她可以答应他任何要求。
当时霍之尧看着容佩那视死如归的模样,差点没直接笑出声来,任何要求?
她真的以为他堂堂少帅喜欢精虫上脑吗?
现在容姒十有八九是跟宋锦时在一起,毕竟宋锦时之前去找容姒的时候,也是他授意的,但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所以他也没对容佩提什么要求,就派了兵在城内搜寻了起来。
而另一头的陆家泓惊慌失措地就像是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城内四处搜寻着容姒的身影,天越黑,他就越担心,他甚至不敢想象容姒会做出什么样的傻事来,可他就是急得满头大汗了也依旧找不到容姒。
这时,已经被宋锦时送到容家门口的容姒忽然就听到了系统提示陆家泓好感度提升的消息,90。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
当下就别了宋锦时,在对方的注视下进了容家的大门,此时早在家中急得团团转的容母一见容姒推开门走了进来,当下就冲上来将她搂了个满怀,“你个死丫头你去哪里了,啊?
你是想把你老娘活活急死啊,你爹现在还带着家里的下人在外头找你呢!你个死丫头,不省心的丫头……”
说着说着,容母竟然就不受控制地哭了起来,又紧紧将容姒搂进了怀中。
“妈,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让你一直担心,以后不会了……一定一定不会了……”容姒也始终紧紧抱着怀中的女人。
两人哭了好一通,才渐渐安定了下来,容姒抬起通红的眼,看着面前雍容的女人,轻轻问道,“妈,其实我不是佩佩,不是家泓的妻子对吗?”
那头刚刚消停下来的容母忽然就惊讶地转头看了过来。
见状,容姒冲着她淡淡一笑,“我……我觉得我好像有些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妈你能跟我说说以前的一些事情吗?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母一向是个传统的大家闺秀,嫁给了容父之后就更没有操过什么心,一听容姒这样说,便没有细想,当下除了惊喜就不剩其他的情绪了,“你啊……唉……阿姒,今天的事情其实我也听说了,你别怪你妹妹,她也是迫不得已,好端端的姻缘非给那霍之尧给拆散了,说起来要怪你就怪那个霍少帅去,都是他……”
随后容母便就着她听到的那些消息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容姒听,等容父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见状,容姒就说自己需要好好地整理一下,看对自己的记忆有没有帮助,然后认真地看向那刚刚回来的容父,说希望任何人不要来打搅她,任何人三个字容姒咬得格外重。
所以等陆家泓、容佩甚至是霍之尧来到容家的时候,便都被容父告知容姒已经歇下了,应该没什么大事。
一听没什么大事,陆家泓与容佩的心便立刻落了下来,陆家泓的怀中还装着一对耳环,那是他之前就买好了准备补给容姒的生日礼物,他想着等明早见到容姒一定要跟她好好解释,不管她是怪他也好怨他也好,他都受了,是他错了……
而容佩经此一役,也有些顾忌了,她想着等明天见了姐姐不管她怎么骂她都好,回头她就跟霍之尧圆房,有了孩子她就算后悔也后悔不起来了。
倒是霍之尧听到容姒没有什么大事,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当晚,三人便都在容家住了下来。
只不过这一夜,除了容姒,其他三人都没有睡好,而等容姒终于睡饱了起来之后,刚下楼便看见底下三双眼睛一同朝她看了过来,甚至连容父容母都注视着她的动作。
见状,容姒毫无芥蒂地笑了下,“是不是容家的床睡得你有些不舒服?
你看看你,都有黑眼圈了,平时工作那么忙,睡眠很重要的知道吗?”
说着她便楼梯上走了下来,陆家泓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面上闪过一丝惊喜,容佩则难受地垂下了头,没有再看,霍之尧却始终目光灼灼地看向容姒的方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容姒好像在看着自己……
陆家泓眼看着容姒缓缓朝他们走来,下意识地就往前走了两步,“昨日是我做得不……”
话刚起了个头,陆家泓嘴角歉意的笑容还没完全绽放,容姒便已经目不斜视地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径直地走到了霍之尧的面前,“你看看你,没了我就是不行吧,看看你的衣裳,怎么穿的?
堂堂少帅,衣服都皱巴巴的,出去人家怎么说你?”
说着话,容姒便伸手在霍之尧的起了些褶皱的军装上抹了下,“这怎么抹不平啊,回去让小兰用熨斗给你熨一下……”
听着容姒说着这些话,霍之尧的脑袋早已经像是燃放起了一场又一场的烟花,什么理智、冷静、镇定全都已经被他丢到爪哇国去了,眼中心里现在只容得面前这对他轻声细语的容姒,这样熟悉的容姒,让他竟然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他甚至有点想要张口咬一下自己,看看他到底会不会痛。
“容姒……”他不敢相信地轻轻喊了声,好像喊得重了些,面前的女人就会立刻变成一片虚幻似的。
而陆家泓和容佩也在心中同时一惊,随后容佩的心中便瞬间升腾起一阵狂喜来,她原以为自己下半辈子也就那样了,谁知道姐姐……姐姐……
“姐姐……”她也试探性地喊了声。
听到她的声音,容姒转头看向那满脸不可置信的容佩,“佩佩。”
“姐姐,你想起来了是吗?
你想起以前来了对不对?
你想起我是你妹妹了是吗?”
问着问着,容佩忽然就觉得眼睛有些发酸,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突然涌上心头,眼泪瞬间就从眼眶之中滚了下来。
见状,容姒皱着眉头上前,帮她擦了擦眼泪,“多大了,怎么说哭就哭了呢?”
“姐!”
容佩一下就扑进了容姒的怀中,真好,真好,姐姐想起来了……真好!
而站在另一旁的陆家泓却看着容姒温柔的侧脸,只觉得心一下就凉了下来,越来越凉,越来越冷,冷到他的牙齿甚至都有些打起颤来了。
也是这时,容姒安慰好容佩,转头看向身后的陆家泓,随后客套生疏又带了淡淡歉意地对他笑了笑,“陆少爷,这些日子实在是抱歉了,都是我的错,害得你只能跟佩佩分开,以后不会了……”
陆少爷,她叫他陆少爷。
陆家泓将微微有些颤抖的手背到他的身后,依旧目不转睛地看向面前的容姒,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而那头霍之尧已经走到了容姒的身边来了,一见霍之尧,容佩便立刻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来。
容姒转头看向双眼赤红的霍之尧,笑了,“之尧,放过佩佩,带我回家好吗?
我离开家太久太久了,都有些想了呢……”
一听容姒这么说,霍之尧立刻就将容姒整个地抱进了怀中,哑着声音开了口,“好,我带你回家……我的少帅夫人。”
说完,就立刻将容姒整个地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像是生怕有人跟他抢似的。
见状,陆家泓不受控制地往前追了两步,容姒……
她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一眼也没有看他,仿佛……仿佛他就像是个陌生人一样,明明……明明昨日他们还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她还跟他说了早安,问他想吃什么早餐,甚至还约好了过两日奶奶生辰他们要好好给她庆祝庆祝,约好了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他都一直一直陪着她……
他还没……没将耳环送给她,看见她惊喜的样子,记得她说过她最喜欢这样的款式了……
容姒……
陆家泓怔怔地看着容姒与霍之尧离开的背影,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所适从了起来,就连容佩在身旁叫他,说姐姐想起来了,他们两个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也没能引起他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我倒看着那霍少帅挺喜欢阿姒的……”容父抖了下手中的报纸,突然说道。
一听他这么说,屋内的其他三人同时一怔,对啊,看刚刚霍之尧的架势分明就是对容姒(姐姐)情根深种的样子,那么之前是怎么回事呢……
之后陆家泓便浑浑噩噩地让容佩先在家中住上一日,处理好事情,到时候他便过来接她,只是以后的日子可能没有少帅府那么好……
陆家泓的话还没说完,容佩便先一步开口认真地说道,“没关系的,家泓,姐姐都不怕苦,我也不怕苦,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再苦我也愿意……”
听完了容佩的话,陆家泓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说好,便跑了出去。
一路上跌跌撞撞地回到他们那个破旧的小院子,陆老太太还在墙角处玩石子,张婶子则在晾晒刚洗的衣裳,一见他回来了,便立刻擦了擦手,“东家,你和夫人昨晚怎么一夜未归啊?
老夫人昨晚一直吵着要见媳妇呢,我还劝……”
张婶子的话陆家泓已经听不进去了,只是看一眼这熟悉的院落,他便感觉自己的眼睛微微有些酸涩,几乎每一处都有着容姒的影子,那边的空地是他们之前晾晒金银花的地方,容姒跟他说卖了花就有钱做生意了,那边的石桌容姒帮他擦过药,还说什么嫁猪随猪的玩笑话,进了房间容姒的东西就更多了,她梳妆用的镜子,她常常每晚洗干净了头发就坐在那儿绞干,那盒子胭脂买回来也没怎么用,因为她说她日日都要泡在厨房处理卤味,用了也是糟蹋东西,甚至是躺到床上,陆家泓都感觉自己一睁开眼,容姒就会对他甜甜地笑。
容姒,容姒……
为什么他的脑袋里全是容姒?
他怎么了?
他不是喜欢佩佩吗?
甚至为了安慰她每日每日地瞒着容姒,就为了见佩佩一面,他该是爱着佩佩的,容姒已经恢复记忆了,甚至霍之尧都喜欢她,以后锦衣玉食,没了那催眠,才不会跟着他一个落魄少爷天天卖那些熏人的卤味呢?
可若不是自己和佩佩在一起刺激了她,可能她根本就不会回想起以前的那些东西来……
他想,以前那个一心一意,心里、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的容姒,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的约定她也不会跟自己履行了。
但却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是吗?
陆家泓看着破旧的天花板,除了家败那次之后,再一次地落下泪来,可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落泪是为何。
这头得知容姒回到大帅府最开心的还是小兰与小莲两个小丫鬟,一直围着容姒又哭又笑的,活像是她刚刚逃难回来了似的。
当天晚上,霍之尧自己洗漱完毕之后,犹豫了好一会还是踏进了容姒的房间里头。
却不想容姒竟早早地睡下了,霍之尧贪婪地看着容姒的面容,许久,才上了床将她轻轻抱进了自己的怀中,却不想他刚刚将容姒抱进了怀中,就感受到对方不受控制的一下轻颤,眼睛却一下闭得更紧了,整个身子都绷紧了似的。
只这一绷紧,霍之尧便感觉心口忽然破开了一个洞,呼呼地漏着风。
但他还是紧紧将容姒抱进了自己的怀中,就像是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当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二日,宋锦时来到了帅府,不可置信地见到了又重新成为少帅夫人的容姒,“他们说你又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了对吗?”
“宋先生好。”
容姒对着他笑了笑,随后点了点头,“是的,我全都想起来了……”
可宋锦时却在看了容姒的表情之后,笃定地说道,“你撒谎!”
闻言,容姒讶异地笑了笑,“宋先生你说什么呢?
我好端端地撒什么谎?
我就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来了啊……”
“好,那你说当初我的佛珠卖给你卖了多少两银子?”
“十两。”
“错。
准确来说应该是八两,你还抵了一对珍珠耳环给我,才凑齐了十两。
现在耳环还在我这里,你要看看吗?”
宋锦时的话音一落,两人之间便瞬间沉默了下来。
“你根本什么都没想起来对吗?
昨天你向我打听我们之间的事情,回家向你父母打听你过去的事情,是因为你根本就是在为成为容姒而做准备,你从一开始就已经打算要成全你妹妹和陆家泓对吗?”
容姒听着宋锦时的话,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你难道就不觉得委屈吗?
明明你心里还爱着……”
“所有人都告诉我,我是容姒。
你这样说,爹妈这样说,我以为的姐姐这样说,家泓也这样说,大家都说我是容姒,只有我自己认为我不是,那么错的就不是其他人,而是我。
是我把这一切弄得乱七八糟,是我让家泓跟佩佩那么痛苦,是我弄错了这一切。
所以,现在就只需要我一个人改正错误就好。
不管我的记忆如何,不管我爱谁不爱谁,那些我以为的东西要都是错的,那么我一个人改正就好了,这样大家都开心。”
说着,容姒抬头看向面前的宋锦时,露出一个泪光闪烁的笑容来。
此刻宋锦时觉得,他从没有见过比这还要美丽的笑容,笑得甚至让他在那一瞬间就动心了,笑得让他迫切地想要将面前的女人纳入自己的怀中。
这一辈子都将她好好地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四下流离,免她无枝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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