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长条的早孕试纸,通常要5到10分钟的测试时间。
沙发上邹茵吐完酸,无力地倚在陈勤森怀里,陈勤森揽住她的肩,五指交扣着。
前两年感情不好,明明你爱他、他爱你的,偏就因着矛盾误会而隔阂疏远。一个星期半个月的才见上一次,平素也冷冰冰的不怎么沟通,她气他流氓劲儿不务实事,他解释无由,心底也郁着气难泄。忽然一朝误会全消,就好似再度陷入热恋般,连做-爱都做得停不下来,谈了九年的恋爱就像开垦出了新的蜜地,不知不觉竟整出一个结果。
怕伤着胎气,陈勤森不由抓起邹茵脂玉般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说:“都怪我不好,顶得那么用力,也不知道有没出事。”
他身上的气息甚好闻,邹茵环着他的腰呢喃:“又不怪你,是我自己也想要你的。”
三月的X市已经转暖,只夜里还有些凉意。陈勤森给邹茵披了件单衣,两个竟有些初出茅庐般的青涩,仿佛那试纸里装的就是他们的小宝。
时间一秒秒过,忽然中间的那张上印出若隐若现的第二条杠,紧接着另两个杯子里也相继现出了更为清晰的红线。
买的是最好的牌子,测试准确率高达95%,更何况三张全中。
陈勤森心有余悸地吁口气,低头宠溺地啃了邹茵一嘴:“邹糖糖,你怀上老子的种了!”
“一定是在元旦前后,强上你的那几次,水都他妈流到了老子蛋上。”
“小骚猫,叫你还怎么跟老子分手。”
陈勤森难得一连气说了这么多句话。
邹茵怎么感觉想哭呢,噙着酸酸的雾气,咬唇恼他说:“都怀上宝宝了,说话还这么糙,不想要胎教了?”
抱住他的脖子,又羞又喜地捶了两拳。
这种怀上他骨肉的感觉真奇妙,一点点道不出的矛盾,更多的是血浓于水的相依。
在一起十年了,她到现在还能清晰记起第一次看见他的画面,仲夏的夜里,空气也湿闷,大晚上骑着摩托车停在自己摊前,理着潮流的飞机头,额前还挑染着一缕金黄。挺拔而嚣张,穿一件黑色的紧身T,后背泄露出来斑驳的纹身,忽而冷冰冰向自己瞥过来,五官那么精致,看得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颤跳。
她其实没有不爱过他,一直一直都是很爱的。不管是在青春花雨的年纪里,看他流氓偏执、混世没有文化,比不上校园那些男生意气风发;还是在走入职场后,一个个西装革履谈吐绉绉的男同事,始终没有一个人在她的心里超越过她。尽管有过矛盾和嫌弃,可他对她好了,她嫌他烦;他一旦不搭理她、和她冷战,她又渴想着他的好、他的宠。不然不会从17岁就接受他的吻,毕业就与他跨越过那条界限。陈勤森,她真的很爱很爱他,不能够没有他在。
邹茵埋在陈勤森胸口,指尖攀着他硬朗的肩背说:“陈张宝,你抱紧我。”
一下子就娇起来了,明明这不正抱着吗?陈勤森反正早就已习惯,千依百顺道:“胎教个**-毛,时间还早。以后要乖乖的,都不能再难过,也不要再吵架了,听不听话?”
“嗯,那你也要疼我,不许嫌弃我怀孕了变胖变丑。”邹茵说。
陈勤森就吮她耳垂:“傻瓜,你在老子心里永远都是少女啊。”两个人紧紧地拥了一会,后来陈勤森就问邹茵:“要不把消息告诉婶妈他们?”
他嘴角噙着笑,眼里温柔。邹茵害羞,缠着不让现在和大人说,要他等自己不在身边了再讲。陈勤森答应下来,洗漱完便抱着她早早上床歇下了。
隔天陈勤森一早回去,应该就告诉了家里。上午邹茵在上班,接到张氏打来电话,那会儿邹茵手头正闲,听张氏在电话里道:“茵茵啊,昨天端去的鸡汤吃没?我熬了三个多钟头,听阿森说你吐得厉害,才想起来忘记把油撇掉了。你要是吃不下就别硬撑,我今天再给你炖一只过去。”
嗓音疼爱亲和,虽没直接点入话题,但显然是已知道她怀孕了。从前可不见邹茵主动说想吃自己做的,一定是小生命用这种方式宣告自己的存在了,这是和陈家有缘呐,张氏欢欣喜悦。
邹茵早上醒来孕吐又消失了,用保温盒装了鸡汤,预备中午在公司食堂里热了下饭。去年下半年集团业绩好转,老板在大厦的下一层租了一间当做餐厅,伙食还不错。
便答张氏道:“早上就不腻了,张姨不用麻烦,吐过就好了的。”
张氏答:“是,女孩子第一次怀孕反应都会大一点,我当年怀阿森也是吐得不行,挺过去就没事。早上他回来跟家里一说,老爷子高兴得,都多吃了一碗饭,茂德把他银行大账的卡也给解冻了,叮嘱他再欺负你就把名下财产划给宝宝。瞧瞧,都是托了你的福气。”
这才刚怀孕就已经成全家呵护对象了,邹茵都不好意思起来:“只是试纸测过,也不知道是否全准呢,周六我和阿森再去医院检查下。”
张氏说:“基本不会出差池,但去去也好,看看营养什么的有哪些需要均衡。你两个也是粗心,到了现在才发现。”又叮嘱了几句应该注意的,便挂断了电话。
晚上七点多陈勤森过来睡觉,手上就提了大包小盒的,又是桂圆花生、又是红枣牛奶、防辐射服什么的。邹茵迎过去接,嗤他:“陈勤森,你当还是过年呢,买这么多东西。”
陈勤森环住她,低头说:“给你的啊,老子的老婆和孩子,能不疼?”
邹茵撒娇:“是给宝宝吃的又不是给我。”像生怕被抢掉本应属于自己的宠爱似的。
陈勤森就勾唇哂笑:“是给你。那不然我们明天就不要他?”
被邹茵打。
两个人做了下卫生,陈勤森就在阳台上帮她洗衣服。邹茵对穿衣讲究,基本都是用手洗,奶不算太大可也不小,淡紫色的乳-罩薄薄的没加内垫,洗涤液涂上去便柔滑,在陈勤森的指尖洗得一缕泡沫。他如今早已娴熟,她的衣物没有洗得不干净的,阳台上的风微微凉,邹茵盯着他笔挺的侧影,就贴在他的后背抱着不肯动。
他与郑元城是两个属性的男人,一样都是冷酷与富有手段、很招惹女人动心扉。但郑元城的酷与劲,是注定只能叫爱他的女人付出的,一直不断的付出,去求好和仰附。
而陈勤森却不同,他的冷,他的阴,与狠与柔,是有两面的底线。假设你触犯到他,背叛了他,他能叫你求生不能,求死无路,跪下去趴在他脚跟前舔鞋。可他若爱你,则必是要把你呵护在掌心里,宠惯你无度的。
陈勤森转过来取衣架,被邹茵箍得脚步微瘸,便好笑地掐了她屁股一把:“再抱老子该硬了,你帮我吸出来。”
前些时日要得太勤,忽然几天没有,又彼此想得不行。怀上宝宝的邹茵,特别贪恋陈勤森的吻和暖,迎着腰肢在他的怀里磨弄了半天,后来陈勤森下面胀得难受,她就又帮了他一回。
次二日周末,一早去医院做了检查,报告出来各项指标都很健康,说已经孕了约两个月零十天。
大夫给开了一些基础的维生素片,又惯例叮咛道:“孕2月最容易流产,要避免激烈运动和性-生活。胎儿脑部和内脏的形成时期,不要随意服药,避免感冒,戒烟戒酒,不接触宠物。如果有尿频,也不要太担心,这些都是正常,做丈夫的要多照顾点。”
两个听了,想到前段时间的浓情蜜意,不自禁尴尬对视一眼——
老子的孩子是个金刚宝啊,杵不坏的小淘气。
出来便回了水头村,到家差不多午后13点。客厅里老太爷坐在上首,姑奶奶也过来了,听两个复述完检查结果,姑奶奶高兴得直拭眼角:“菩萨保佑,有宝宝就是大人了,以后日子要好好的过。”
老太爷嘱咐:“给邹茵买辆车,这事就交给勤森去办。你事业忙,不能天天接送,配辆车出门也方便。以后勤森不得欺负邹茵,再要闹出之前的事来,甭管如今年纪与声望,一样家法伺候。”
陈勤森原本早就预备给邹茵买了,奈何邹茵每每不肯用他出钱。这下子邹茵也不好反驳,反驳就得连累他受牵责,只好乖觉地应了下来。
下午老太爷就让徐萝卜,从自己的私账上给陈勤森拨了100万,作为给邹茵买车的钱。
又提到了亲事,邹茵眼下两个月的身子,到五六月份时差不多就要显怀了。邹茵不想挺个大肚子结婚,因此便议定下来,月底先领了结婚证,四月初拍婚纱照,老太爷那边托先生定个日子,看看五月左右把喜事办掉。届时天气还不算太热,家里那些远在欧美与南洋的亲戚回来,住着也不会太拥挤。
那天晚上邹茵就睡在了陈勤森东面二层的大卧室里,算算从去年三月分手到现今,已经整一年没有和他在这里住过了。
分手后邹茵把自己房子那边,所有关于陈勤森的照片与物件都撕了、扔回去了,陈勤森这边倒是一应如初,柜子里她的衣物、桌架上她的照片、合照等等,都还是原来的样子,看着叫人贴心。
二米五的大床,春日的夜晚湿度与温度十分适宜。两个人洗过澡躺在床上,陈勤森要看邹茵的肚子听动静,明明体检出来才一个小葡萄大,哪里会有动静呢。
陈勤森哑声问邹茵:“你说是仔仔还是囡囡啊?”
邹茵抚着他精神的头发,应说:“想要小糖宝,但觉得还是小森宝合适。”她心里想的是,生个小胖仔仔就不用再生第二个了。
这么用力做都做不坏的皮实小子,应该就是个森宝了。陈勤森勾唇笑着,便把邹茵的腰揽过来,枕着自己熄了灯睡下。
一整晚也没闹动静,次日早上醒来用早饭,两个人手挂着手在餐桌旁坐下。几个老的默默安下心,看样子总算是知道做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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