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礼拜周六是江绪值班,华碧淑心疼他工作辛苦,周日上午,很自觉让管家把哈雷送过来了。
江绪失笑。最近不算很清闲,其实他这个周末没打算把哈雷接过来来着。
闲适地坐在沙发上,垂着眼一下一下摸着哈雷那毛茸茸的狗头,江绪在想是不是该请一个保姆了。
这个小东西像个孩子一样,习惯了周末被他接过来,昨天他没过去,华碧淑说它一天都很不安,胃口也消减了大半,不是趴在门口处看着院子大门的方向寸步不挪,就是在院子里张望着大门的方向徘徊,一副像被遗弃的模样,可怜巴巴的。请个保姆的话,就不需要接过来送过去了,白天保姆看着它,晚上他下班回来,保姆也可以下班回家了。
恰巧在群里跟聊天,他随口扯了一句这件事,钟谈半晌后回他:【你是不是变态?专们请个保姆回来照顾一条狗?】
傅知行或许在休息,也难得在群里冒了个泡。
【一开始不是不用送回家?那会儿在你那儿你是怎么安置它的?】
不用送回家那会儿?最初是送宠物店托管,或者偶尔留在家里,梁苫来后,有段时间白天是她在看顾。
不过这都不是长久之计。哈雷又长大了一点,没人看着的时候破坏力更强一点了,留它自己在家不行;而梁苫最近在剧组,这部戏演完后就会搬走……
嗯,这是好事。
不管怎么说,找保姆这事,是得提上日程了。
中午睡了个午觉,下午的时候,江绪带着哈雷出去溜达。
天气不是很好,云雾压顶,上午还算明媚的阳光,下午就被厚厚的云层遮得只露出少许光辉。却只是阴天而已,没有下雨的预兆。在这个季节难得微微透着凉意的天气,适合散步。
只是出去了一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家里却俨然多了一个人。
梁苫坐在沙发上,抱着纸巾盒子一抽一噎呜呜地哭。哈雷熟悉她的味道,刚进门就留意到她的存在,歪着脑袋在门口立了会儿,蹬起小粗腿吭哧吭哧吐着舌头跑过去了。
江绪在玄关换了鞋子,脱着薄夹克踱步过去,无语又无奈瞟她一眼,“你怎么又在哭。”
半个月前那次他也是一回来就看到她在哭,现在他回来她又是在哭。那时候还矜持内敛一点,就默默地掉眼泪珠子,现在是完全不顾形象不要面子了,都红肿着眼嚎啕出声了。
梁苫哭得正起劲儿,闻言,水眸又模糊一层,打着哭嗝瞪他,“哭你也管。”哭腔很重。
江绪低眸睨着她,突然有点想笑。更尴尬的是,他竟然也真的没忍住轻笑出声了。
梁苫抬头望他,嘴一瘪,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哭得这么伤心,他竟然还嘲笑她!
江绪也深知自己这一声轻笑有多不合时宜,他握拳掩唇清咳,撇开视线调整情绪,绷住嘴角努力控制表情,“sorry,我不是故意的。”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是,梁苫不管不顾闭着眼睛一通瞎哭,哈雷跳到她腿上坐着卖萌地晃着小肥臀摇尾巴安抚她,闪着晶亮圆黑的大眼睛舔她脸的画面,真的太具视觉冲击太有喜感!!
哈雷跑到她那儿去后她怀里的纸巾就形同虚设了,她只需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心一意专心地哭就行,脑袋都不用动一下的,大颗的眼泪还没滑到下巴就被哈雷舔干了。
还挺省纸巾。
“你继续。”他手托起做了个“请”的姿势,扭头往卧室走。
转身刹那,一直绷住的嘴角还是没忍住上扬。他有力的食指和拇指钳住自己腮帮子捏了捏。
这处的肌肉太久没活动了,还真有点儿不适应。
梁苫隔着一层水雾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唇角明明有扬起的弧度。
他竟然还在笑!!
由于自己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聊表歉意,江绪这次格外大方地把客厅都让给了她,直到晚上六点多才出房门。
客厅里已经止住了哭声,梁苫抱着哈雷已经从沙发蹭到了地毯上坐着。
哈雷被她困在怀里双眼迷蒙,昏昏欲睡。
江绪过去,居高临下看着这一人一狗几秒,末了,朝梁苫伸手,“狗还我。”
梁苫缓缓仰起头瞥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
一动不动。
江绪:“……”
“哈雷。”他又喊金毛。
哈雷脑袋耷拉在梁苫的胳膊上,听到江绪喊自己,掀了掀眼皮,再之后,彻底合上眼皮睡觉了!
江绪:“……”造反了,他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他迈出一步倾身弯腰想去抱哈雷,梁苫抱着哈雷转了个身背对他。
江绪一顿,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的后脑勺。
“梁苫。”
梁苫无声地和他对峙。
“……”不知道她又在犯什么病,江绪头痛地捏了捏眉心,启唇,“你……”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他没说完的话。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华碧淑的电话。
他接起电话回卧室。
“妈……”
“……嗯,今天不回去了。”他回头看一眼客厅那还无声息的梁苫,关上了房门。
原本每个周日晚上都要把哈雷送回家让家里帮忙照看,今晚却一直没有动静,华碧淑让佣人准备了晚饭却一直没等到人,便给江绪打过去电话,没想到他竟然说不回去了。
她微诧,声音缓而柔,“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吗?还是太忙了,过不来?要不我让管家去接?”
“不用了,妈。”江绪呼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梁苫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消停下来,问她要狗也不给,硬生生去抢她会不会又情绪激动起来。本来她哭应该跟他没什么关系的,别到时候抢了狗,她悲从心中来又一通哭,把所有不是全甩给他了。
倒也不是怕她,只是她怪起他来,他接这锅还是不接?接了冤屈,不接好像又显得他冷血无情没人性,毕竟人家都快哭断气了。
索性不去招惹她。
“那明天你上班了哈雷怎么处理?”华碧淑在那头问,“送宠物店吗?”
“不,”江绪,“有个相识的估计会很闲,让她帮忙看着。”
华碧淑那头静了下,两秒后,
“还是那个男孩儿?”
“哪个男孩儿?”江绪一时没想起来。
“姓梁的那个小伙子。”
江绪:“……”相比之下,他比较希望能帮上忙的不是那个“小伙子”。
“不是她,我朋友多得很。”
华碧淑稍稍放下心来。不是同一个男人就好,只跟同一个男的关系密切,她真的很难消除这种顾虑。
意会了她又多想,江绪失笑,“妈,我性取向真的挺传统的,这不是安慰你的,认真的。”
“好,妈信你。”华碧淑在那边笑了下,“只是你也该找个伴儿了,这个年纪,久了会……你是医生,应该比我们懂得多。”
江绪哭笑不得。想说什么,久了不用会坏?
华碧淑知道江绪懂自己的意思,也没让中间的留白太久,“对了,向甜跟你有联系吗?”
……江绪真的不是很想提起这个人。
从那天在家里见面后,他见过向甜好几次。“偶遇”的,到医院替她朋友咨询一些事情的,恰巧路过来看看他的,谢谢他给予中肯的专业建议想请他吃饭的,理由五花八门,很知道一个度,点到即止的刷存在感,不会过分暴露自己的心思,展现的依旧是贤淑聪慧识大体,却也很不知趣。
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不明白他的淡漠疏离和距离感是什么意思。他冷淡的态度无疑胜过一切言语,她却似乎不死心,有那么一次隔了不短的时间没去找他,后来又故态复萌。
在别的事情上,有一头往里扎的坚决和毅力或许是好事,但是在他这儿,这一作为并不是加分项。医院人多口杂,她的行为已经造成了他的困扰。她什么都不说,他连之言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妈,哪天要是见着乐于给人拉红线的了,帮她约几个吧,让她别再来找我了。”江绪闲闲地倚着桌子而坐,右腿慵懒地交叠于左腿上面,云淡风轻地说。
“可能不行了,妈现在不适合出面插手你们的事情了。”华碧淑说,“上午她来找过我了,言语间试探你有没有女朋友,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说对我有一种母亲般的亲切感。”
“这还叫试探?”江绪轻嗤。就差管他妈也叫妈了。
华碧淑也无奈。向甜面上甜美乖巧,但相处下来,可以从细节的地方发现很多她塑造出来的形象上的漏洞。比方说,向甜说她平常有关注流浪猫狗的事,打算跟朋友做一个收养一起宠物的基金会,但是她有不经意见到过哈雷第一次靠近向甜时向甜嫌恶的眼神和下意识避开的动作,向甜去展厅找她,让她等一阵的间歇,出来后有不小心听到过她颐指气使不耐烦地和别人通话,语气跋扈傲慢,跟在他们面前表现的温顺截然不同。
江绪见她第一眼就不喜欢。他在看人这一点,眼光从来不会偏差太大。
“不管怎么样,人家是女孩子,也给你向伯伯点面子。不喜欢也别太让人难堪了。”华碧淑交代。
“知道了。”江绪随口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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