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莺莺冷眼看着她们,九红豆虽然不肯说,但她却清楚的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梁家一共三个儿子,其中最小的儿子名叫做梁平,在去年的庙会上,他无意中见到九红豆,对九红豆一见钟情,从此以后痴心不改。
九红豆明明心中早已有了贺怀瑾,却跟他虚与委蛇,没有明确的拒绝他,而是一直吊着他。
如果只是梁平,那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但是这个梁家与宋家是姻亲,宋明朗是梁平的表哥。
如果按照前世的发展,贺怀瑾知道宋明朗一直是贺怀翎的人之后,会让九红豆利用梁平陷害宋明朗。
宋明朗因为这件事被革除职务,还落了个叛乱的大罪,发配边疆。
贺怀瑾就这么断了贺怀翎的一臂,不过梁平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他后来无缘无故的死在了狱中,估计是被九红豆杀人灭口了。
其实贺怀翎早就知道梁平和九红豆关系匪浅,也将这件事告诉过宋明朗,提醒宋明朗注意他的表弟。
可是没想到宋明朗千防万防,最后还是断送在了他表弟的手里,如今想来也是让人唏嘘。
没想到这辈子,贺怀翎会把这件事当着大家的面,以这种方式说出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以后事情的发展产生改变。
秦氏冷静下来之后,终于想到对策,她轻笑了一声,在身后推了九红豆一把。
她装作不以为意的笑道:“你这孩子!是不是忘了?之前你父亲得了两坛好酒,你正好要去梁家附近的胭脂铺,你父亲就让你顺便给梁老爷送了两坛过去。”
“……对,就是这样。”九红豆反应过来,眼睛一亮,跟母亲相视一眼,然后转头老向九老夫人。
她低头道:“祖母,我想起来了,我确实去过梁府,我那日是替父亲去给梁老爷送酒,我送过酒之后,很快就离开了,这件事母亲和父亲都知道。”
九老夫人经过前几件事,现在不会盲目的听信九红豆的话,她打量了九红豆几眼,沉声问:“红豆,你说的是实话吗?”
秦氏不悦的开口,语气有些指责“当然啦,母亲,您这问的是什么话,红豆从小就是个诚实守信的好孩子,她难道还能撒谎骗您吗?”
九老夫人见秦氏不悦,不由微微拧眉,“我这样问,也是关心红豆,她毕竟还未出阁,平时为人处事要有些分寸,那梁府家没有当家主母,她这样……哎……算了,不说了,你是她母亲,你既然都知道,我便不再多问了。”
九老夫人现在看清了大房的真面目,知道自己关心的太多,她们只会觉得她麻烦,于是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有些事情,她即使说一百遍,他们也听不进去,还不如不说。
贺怀翎扇着折扇,目光冰冷的看着以为逃过一关而松了一口气的秦氏和九红豆,慢悠悠的开口,“可是孤那日不但看到九二小姐去了梁府,还看到九二小姐……在跟梁三公子说话。”
九红豆身体一僵,面色更加恐慌起来,她瞪大了眼睛,硬着头皮,磕磕绊绊的道:“太子殿下可能是看错了,梁府那么多人,也许是哪个小厮,我不记得我有遇见过梁家三公子……”
贺怀翎笑了笑,打断她的话,开口道:“梁三公子当时穿了一件湛蓝锦衣,手里拿着一个锦盒,头戴冠帽,你穿着桃粉色罗裙,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油纸伞是红色的,没有打开。”
九红豆听到他的话,整个身体像被霜雪冻住了一样,她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贺怀翎。
贺怀翎竟然记得如此清楚,连他们穿的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说的一丝一毫都没有错。
他刚才装作记不清的样子,分明就是在诓她玩儿。
“哦,对了。”贺怀翎笑了笑,笑得九红豆不寒而栗,屏住呼吸看着他,贺怀翎不紧不慢的道:“梁三公子那日还给了你一样东西。”
贺怀翎在九红豆惊恐的目光中,将眼神挪到她的头顶,“好像是一支玉簪……”
贺怀翎还未说完,九红豆就不打自招的抬手握住了头上的梅花玉簪。
她看着贺怀翎,就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瞳孔惊慌的颤动着。
贺怀翎笑了一下,在九红豆的瞪视下,慢悠悠的把话说完,“……那支玉簪,应该就是九二小姐今日戴的这支红梅玉簪。”
九红豆握紧了头上的玉簪,指尖微微泛白,心头巨震。
她与梁平私会的事,若是被人知道,她的名声就全毁了,更何况还有私相授受,此事若传出去,她以后就彻底没脸见人了。
虽然她是按照贺怀瑾的吩咐做事,但是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如果她的名声毁了,贺怀瑾定然不会娶她。
贺怀瑾不会要一个臭名远扬,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的皇后。
秦氏强作镇定的握住女儿的手,对贺怀翎道:“太子,此事关乎女儿家的名声,请您想清楚再开口,物有相似,红梅玉簪很常见,玉簪一共就只有那么几种形状,如有相似,并不足为奇,你凭什么证明我女儿头上这支红梅玉簪是梁三公子送的?”
她顿了顿说:“总之我敢肯定,我的女儿跟梁府的三公子清清白白,没有任何瓜葛。”
九红豆在旁边附和的连连点头,“我不认识梁平,我没有跟他私下见过面。”
九莺莺一直在旁边安静的看着,终于忍不住开口:“伯母,二姐说她跟梁三公子没有见过面,太子说他见到二姐与梁三公子在一处说话,那么他们二人之中必定有一个人说谎,伯母觉得是谁?”
秦氏一愣,贺怀翎是太子,是储君,君无戏言,她怎么敢说储君撒谎?
可是贺怀翎若没有撒谎,那不就代表她女儿在撒谎,欺君罔上,她女儿岂不是要遭殃,这让她如何回答是好?
她踌躇半晌,嘴唇嗫嚅着回答不上来,好像怎么回答也不对。
九莺莺道:“其实想知道答案也不难,二姐头上的那支玉簪,款式虽然平常,但是雕工却格外细致,我一眼就能看出是出自‘玉琢轩’里的巧匠之手,不如我们派人去打听一下,看看当初是谁买了这支玉簪,那答案不就清楚了?”
九莺莺其实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九红豆头顶玉簪的模样,但是她猜想,那玉簪定然是出自玉琢轩。
玉琢轩是京城最大的玉石店,里面的玉石价值连城,九红豆是梁平的心上人,梁平手里又不缺钱,给九红豆送礼物的时候,自然会挑最好的买。
更何况,九红豆今日想要来看她的笑话,必定精心打扮,想要把她比下去,那梅花玉簪若不是好东西,九红豆今天根本就不会戴出来。
果然不出九莺莺所料,九红豆听到她的话,面色瞬间变得更白,一下子花容失色的跌坐在地上。
秦氏眼看着瞒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下。
她挤出两滴眼泪,对贺怀翎连声哀求,“殿下,既然瞒不下去,我就如实说了,这件事不怪我的女儿,都是那个梁家儿子来纠缠她的,那个梁平在庙会上见到我女儿之后,就对我女儿一见钟情,屡次纠缠,实在可恨。”
她哭了两声,接着道:“请殿下饶了我们这一次,我刚才是怕脏了我女儿的名声,所以才想要隐瞒此事,我们实在是冤枉的啊,那天梁平趁着我女儿去梁府,一直在我女儿面前献殷勤,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九莺莺怒拍桌子道:“梁平胆大妄为,竟然敢骚扰侯爷家的女儿,伯母,此事绝对不能姑息,必须报官,严惩不贷!”
“不能报官!”九红豆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一把将头上的玉簪扯掉,不管不顾的摔在地上,她无比后悔今日戴这支红梅玉簪出来,更后悔今日不该来将军府这一趟,最让她后悔的是不该招惹九莺莺和贺怀翎这两个煞星。
她看着摔碎的玉簪,抬起头胡搅蛮缠的道:“你们现在没有证据了,不能污蔑我!”
这简直是不打自招。
九莺莺忍不住微微一笑,九红豆慌张起来,实在是蠢得可以。
九红豆反应过来,霎时愣了一下。
秦氏心知不妙,慌张的爬到九老夫人面前。
她抬头看着九老夫人,连声哀求道:“娘!你替红豆说说话吧,这事可千万不能传出去啊!如果传出去了,红豆以后要怎么嫁人啊。”
九老夫人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们,“你们啊……怎么能如此糊涂!女儿不是这么教的!”
秦氏大声哭嚎,“娘!我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我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女儿,求您帮帮我们吧,不管怎么说红豆也是您看着长大的,您不能对她不管不顾啊!”
九老夫人头疼的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秦氏,九红豆确实是她看着长大的,可是她这么多年竟然也没有看透九红豆。
她一直以为九红豆温柔孝顺,可是没想到九红豆转头就能将她的孙女儿推下水,她也以为九红豆一直规矩守礼,可是没想到九红豆竟然背地里跟梁家公子还有这样的牵连。
她摇头叹息,看着跪地不起的秦氏,转过头为难的看向贺怀翎,“太子,您看这……”
贺怀翎对九老夫人笑了笑,声音恭敬的道:“祖母,这件事毕竟事关九府的颜面,由孤处理并不合适,我看此事不由就交给太子妃来处理。”
九红豆和秦氏心里一颤,大家不由都抬头看向了九莺莺。
九莺莺:“……”
她不是很想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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