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在寻朕的开心吗?”狗皇帝伸出的手,慢慢地收了回去。
“我哪里敢寻皇上的开心呀,”苏沉鱼莞尔,“我说的是事实呀,皇上不是最宠我的吗,我这点小要求,你都不愿意答应吗?”
狗皇帝看了她好一会儿,后退几步,目光中有了凉意,语气却温柔得不可思议,他说:“小鱼儿,在最爱你的这一点上,我从未骗过你。”
“我知道呀,皇上金口玉言,哪里会骗人呢。”苏沉鱼姿态悠然。狗皇帝将折扇插回腰封,再取下挂在腰侧的青纹香袋:“皇后可还记得此物?”
苏沉鱼说:“自然记得,这是我为皇上亲手绣的呢。”
“绣得很不情愿吧。”狗皇帝扯了扯嘴角,“你是在朕的命令下,才绣了它。”
苏沉鱼望向狗皇帝的眼睛充满柔情,她软声道:“皇上既然知道,又为什么非要我绣呢,下的命令还是绣得不好,就断我身边小德子的一根手指,这样的情况下,你说,我能情愿吗。”
“但朕的皇后,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下等太监,不也绣得很好吗。”狗皇帝握着香袋的手指紧了紧。
“是呀,你很满意我绣的这个香袋,天天戴在身上,彰显对我的宠爱。转眼,小德子不见了。”苏沉鱼笑得更温柔了,“哦,我想起来了,过了两天,他在碧水池里找到了,不小心失足落水溺亡,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呢。”
“皇上大概不知道,小德子进宫之前,家住海边,他却在小小的一个碧水池里溺亡,是不是挺好笑的。”
狗皇帝皱眉说:“一个太监的死,都能让你记在心里,为夫听了,心里当真不舒服极了。夫人怎么就不能多疼我一点呢。”
他说着说着,话锋却是一转:“我记得,这个香袋里的香药,是夫人亲手按照风烬神医的药方配置,为夫多年来一直配戴在身上,然而为夫的身体,也是在配戴这个香袋不久后,元气开始变弱。”
“里面的香药,朕让御医和神医看过,毫无问题,于是朕打消了对你的怀疑,还很开心,朕最爱的皇后,怎会下毒害朕呢。”
“却没想到,有问题的不是里面的香药,而是这个香袋。”狗皇帝轻轻摇了下头,“皇后深思熟虑,朕十分欣慰。”
苏沉鱼舒适地将身体靠向椅背:“这不是什么深思熟虑,只不过将计就计,反正我也没想过能成功,不过皇上却天天戴在身上,倒是让我意外极了。”
“我得感谢皇上,真的很爱我呢。”
苏沉鱼当初想了很多办法,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地给狗皇帝下毒,在吃食上是找不到机会的,那么只能找另外的机会,这将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那个香袋,原本只是她的试验。
小德子在她还是宫女的时候,帮过她,所以在得知小德子被其他内侍欺负后,苏沉鱼就叫他到跟前当值,不料她的这个举动,给小德子招了杀机。
狗皇帝此人,有着变态的占有欲,但她着实没想到,狗皇帝连她随意挑个太监当值,都能“吃醋”。他以断小德子手指为由,让她绣香袋,她便将计就计,用浸了毒的丝线绣。
想看看能否对狗皇帝起作用。
事后,她准备找个理由将小德子派去与她关系较好的一位宫妃殿中当值,这样想必狗皇帝就不会再多关注小德子,她让小德子来跟前当值,原是报恩。
可最终,小德子还是不明不白的死了。
苏沉鱼升职成为皇后,那些嫔妃羡慕嫉妒死她,一方面毫无娘家势力的她,居然能成为皇后,另一方面,狗皇帝对她的宠爱,有目共睹。
她们不知道她在暗中被狗皇帝当刺客一样进行各种威胁训练,明面上,如有人对她不尊,他会毫不犹豫地砍了对方的头。
她们也不会知道,一旦她对谁表现出喜欢,不论是宫女还是太监,都在她身边待不久。
这样的“宠爱”,谁他妈会喜欢。
让她意外的是,狗皇帝为了彰显对她的“宠爱”,居然真的将香袋一直戴在身上,给了她机会。
……
狗皇帝重新把香袋系了回去,面色未变分毫,细看似乎还带着几分释怀,他好奇地问:“如果朕没有将香袋一直戴在身上,皇后会怎么做?”
“不知道呀。”她俏皮地弯起眼睛,鸦羽似的睫毛轻颤,盖住眼中所有神色,“走一步算一步喽,毕竟要给皇上下毒,很不容易呢。”
狗皇帝叹息道:“是朕失算,可朕还是不明白……”他双眸中的深情和温柔慢慢被漩涡似的疯狂代替,“朕待你不薄,给了你无上尊荣和宠爱,就差把整颗心给你,你却要置朕于死地,想来想去,还是因为子初,对不对。”
苏沉鱼慢悠悠看着狗皇帝似乎狗急跳墙的模样,扑哧一声乐了:“对呀,确实因为他,谁让你要杀他,公子助你登上帝位,替你平天下稳政权,待你羽翼丰满之后,你就要卸磨杀驴。”
“知道公子府上只有一位婢女,于是认为此婢女对公子来说极不寻常,甚至认为她是公子的心上人,因此硬要让公子亲自将婢女的名字写在选秀名册上。公子无奈,只因婢女身份低微,无论他用什么方法回绝,对皇上来说,都是抗旨。”
“最后,公子亲自将婢女送入宫,承诺她,一年,只需一年,必会让她出宫。婢女进宫后,皇上没有封她,她以末等宫女之身进入浣衣局,心想着宫里吃穿不愁,每月还有工资,虽比不得侯府,却也比江湖流浪时的条件好多了,而且一年之后公子就会接她出宫,到时候继续在公子身边当侍女,生活还是美滋滋的。”
“奈何事与愿违,一年后,公子外出办事,遭遇伏击受了重伤,昏迷三天两夜,然后在这个时间内,你突然封婢女为贵人。婢女这下知道,出宫回侯府不现实,只能算了。一朝由宫女变成妃嫔,一下子站在风口浪尖上,她明白不动点脑筋,怕是要出事。所以只好想法往上升职,讨好皇上,这样应该就安全多了。”
苏沉鱼停下来,端起水杯抿了口润嗓子:“皇上,一条原本只想过上吃穿不愁的咸鱼,因为你,不得不想尽办法在后宫活下来。好不容易到了妃位,这个位置刚刚好,她非常满意,不想再升,你一个旨意,她坐上皇后之位,明面上给了她无尽宠爱,暗地里把她当工具一样训练,时常让她出使他国做任务,连刺杀的工作都要交给她。在物尽其用这方面,皇上做得可谓淋漓尽致呀。”
“到了这个时候,你依旧不减对公子的杀心,公子是她的前主子,给了她一年最轻松快乐的时光,她又不是无情的石头,自然想报恩,皇上出了事,公子不就安全了?”
话音刚落,苏沉鱼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屏幕显示“傅美人”。
狗皇帝的视线随之飘落上去。
“呀,你知道这是手机吧,傅老师就是公子哦。”苏沉鱼善解人意地解释,拿起手机看了几秒,然后接通,用撒娇的语气说,“傅老师,你先乖乖回家,我已经吃了早餐啦,晚一点我再给你打回来。”
将车停在华公府门口,并没有直接离开的傅清许从她的声音中,只能听出她现在心情很好,无法判断她是否在演戏,最终,低声回应:“好。”
他先前回绝不了苏沉鱼让他离开的要求,只得开车离开,然而他凭着强大的理智,硬是将车停在外面,他会在这里继续等下去。
直到苏沉鱼的电话打过来。
……
小洋楼餐厅
苏沉鱼将结束通话的手机放回桌面,一时之间,她和狗皇帝都没再开口说话。
狗皇帝的视线从手机转移到她带笑的脸颊,只要不是眼瞎,都能看出此刻苏沉鱼脸上的笑,与先前的笑,呈现的情绪完全不一样。
狗皇帝的目光,彻底暗了下去,他猛地欺身而上,手指去掐苏沉鱼的下巴,声音冰冷:“你现在依旧是朕的皇后!朕的妻子!”
苏沉鱼一动不动,任由他的手指穿过自己的下巴,笑眯眯地说:“皇上,你碰不到我呢。”
狗皇帝眉羽间盛满阴沉,他没再做徒劳的动作,忽然又是一笑,阴沉散去:“无妨,朕会一直跟在皇后身边,偶尔朕可以使用一些颇为奇特的能量,皇后莫怕,朕哪里舍得用这种能量伤害你。不过,对于那些意图冒犯朕妻子的人,你且放心,朕定会对他们略施小惩,护佑你的安全。”
他这是在告诉苏沉鱼,他先前既然能将花瓶和摆件摔碎,自然还可以做其他――接近她的男人会莫名其妙出事。
“你所谓的颇为奇特的能量,最多只能支撑你‘移动’一些小物件吧,并且应该不多,每用一次都会消耗不少。”苏沉鱼起身,拉开椅子,笑望着他,“比如在卧室里,你根本对付不了傅老师,甚至连床上的围帐都没办法撼动,只能移动花瓶制造出声音。第二次明明可以移动更大的摆件,你却移了那个巴掌大小的,说明你的能量枯竭了。”
狗皇帝站在原地,肉眼可见,他身体的虚幻程度开始不稳定起来,苏沉鱼提起卧室,无异于往他脸上狠狠扇巴掌。
他们之间的“演戏”结束了。
“看来我说对了。”
苏沉鱼互击手掌替自己鼓掌:“接下来,烦请皇上耐心等待,因为――”
“我会再杀你一次哦。”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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