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仪,你该明白我的,当初我和林静柔的这门亲事,是由太后亲自指婚,我身为镇北候府的世子,自当首先要从候府的利益出发……你也知道如今朝堂形势如何,我又怎么敢拒绝她老人家下达的指令?”
听了眼前女子的话后,陈明礼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回道。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般,你和林静柔只是表面夫妻,那你又为何那般的讨她欢喜……如果当初不是她,我才会成为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整日里见个面,也只能偷偷摸摸的。”
“为了平日里能更多些见到你,父亲给我安排的亲事,我都给拒绝……如今成了你镇北候府上的二少夫人,我这般做,难道你就没有一句,要对我说的吗?”
瞧着眼前面色微微愠怒的女子,陈明礼抬手轻轻抚上了她的一侧脸颊。
他目光静默的看着,被他手触摸的地方,仿佛深情至极的模样,须臾之后,男子探身贴近她的耳边,只听他低低出声道:“婉仪,你这……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陈明礼,你别跟我转移话题。”听了陈明礼的回答后,女子语气颇有些不满。
“好好好,我不跟你转移话题了,可是,你也要站在我的角度,多为我考虑考虑一下,毕竟我也需要林家在朝堂对我的支持,我会讨她欢喜,并非因为我有多么欢喜她这个人,而是因为我需要她母族林家的权势!”
陈明礼那只抚摸在女子脸上的手,稍稍落下,轻搭在郑婉仪削瘦的肩上,他抬眸瞧着眼前女子的双眸,随后轻声出口道。
“你总是要我理解你,让我明白你,让我等着你......可我每每看着你与林静柔琴瑟和鸣,夫妻恩爱之时,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吗?”
“陈明礼,我到底还需要等你多久......难道,你想要我等你一辈子吗?”
“放心,很快的,待我手握大楚的军权,成了平北大将军......到了那时候,便就再没人能威胁的到我,即使是当今太后,也得要看我几分薄面,到时候,我定会让您成为镇北侯府的侯夫人......”
陈明礼的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脚步踏在地面发出的细碎声响,有人过来了。
站在陈明礼身旁的女子听了声后,自主的退避到深巷的角落里,让人不知道有她这样的存在,这些年,她与陈明礼的每次会面,便就总是这般的形式。
曾几何时,她也是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他身侧的,而如今却是成了一抹见不得人的存在。
“出了何事?”站在深巷阴影之处的郑婉仪,她听到陈明礼声音冷沉的问道。
“世子爷,侯爷回来了。”那人听了话,他语气颇为恭敬的回道。
听了话,陈明礼表现的倒是颇有些惊讶,他原以为父亲陈修远至少也要明日才能回京,却不想他竟然今日就已经回来了。
“嗯,这事我知道了......”陈明礼低垂着眉眼轻声回道,仿佛忽的记起某件事来,陈明礼眸色一沉,他只稍稍想了一想,便淡淡出声问道:“四公子那边呢?”
“侯爷应该是知道四公子回京了,属下刚瞧着陈府标志的马车往春风满月楼方向赶去,属下若是没有猜错,应是侯爷派人去叫他了。”
“嗯,既然父亲回来了,此处我们也不能再多做久留,我们也该离开了......”听了侍从的禀告后,陈明礼抬起头来,目光却瞧着深巷的另一侧,随后便听他低低出声回道。
陈明礼的话才将落下,却听不远处的阴影下女子清冷嗓音慢慢响起:“嗯,我知道了。”
而此刻向陈明礼禀告消息的侍从,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他只微微垂下了眼眸,等待着眼前之人给他接下来的任务和命令。
此刻的夜色深深几许,雪落沙沙,风声簌簌。
从春风满月楼乘着马车离开,只过了半炷香左右的时间,陈明州便带着顾月儿赶回了镇北侯府。
一路上,顾月儿心里都是有些战战兢兢的。
她虽活了两世,但却从未离开河间府那般远的地方,更是从未没有来过门第这般高的府邸,她之前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到了此刻,她才发现,原来有些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般简单。
“四爷,您回来啦!”
车马停在镇北侯府的影壁,皎洁月光倒映着微微参差的影壁,落下片片阴影。
瞧着是陈明州的车马,府邸门口守夜的小厮赶忙上前,陈明州在府里虽只是个不得重视的庶出子弟,但他会玩会闹会打交道,于府中不少小厮侍从的关系都甚是不错。
不过也是这些,令常常在外行军布阵打仗的大公子陈明礼,心中对他颇为不大放心,觉着老四这人惯于心计,或许可能会影响他的将来发展。
不过,迟迟都没有将此人除去,也是因为他只停留于,与那些毫无身份之人交好关系,却没做过什么更为让他觉着威胁之事。
有时候,陈明礼也会觉着,会不会是他想的太多了,所以心中才会生出处处草木皆兵之感。
“是啊,小马,好些日子没回来了,想四爷我了没?”还未下来马车,端坐在车厢内的陈明州便听到车外传来的声响。
他手随后抬起车帘,脑袋也随之探出了车外,他笑的,毫无形象的样子,跟来迎接他的小厮们热情的打着招呼。
“四爷,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爱跟小的们开玩笑。”其实,侯爷膝下的几个孩子,他们这些下人,将他们几人都唤为公子,大公子,三公子......
但陈明州却偏偏有些与众不同,非要别人唤他为爷,询问他个原因,却说这般听着更顺耳些,于是从那之后,府里的下人们在侯爷不在场的情况下,都会唤他为四爷。
“四爷,您这回出去这么久,有没有带回什么有趣的故事啊,到时候有空,讲给我们几个听一听呗。”
听了话,陈明州笑了笑点头应道,“好啊,不过,四爷我这次出去,不仅带了有趣的故事回来,还带了你们的四少夫人回来,可好看好看了。”
“四爷,你还真跟以前一样,喜欢和我们开玩笑。”这叫小七的侍从,听了陈明州的话后,语气颇有些不大相信,仿佛这话似是被陈明州说过了多少遍一般,已经不怎么再让人相信了。
不过,即使陈明州之前从未说过类似这话,府里的下人们也不大会相信的,镇北侯府并非简简单单的府邸,要想成为府里的少夫人,可不能只是长得好看就能进的来的。
大公子陈明礼的夫人林静柔,出自簪缨世家的林府,是太后的外孙侄女,由太后亲自指婚促成。
谁都知道当今朝堂局势,太后把持朝政,一家独大,林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权势颇厉。
三公子陈明淮的夫人郑婉仪,出自书香世家的郑府,是郑家唯一的嫡出女儿,也是颇为尊贵的出身。
大公子陈明礼,与三公子陈明淮都是镇北侯府嫡出的身份,但他们二人却不是一母同胞,侯爷陈修远之前是有个先夫人的,生下侯府的嫡长子陈明礼,没多久后便因病逝去。
之后,陈修远便又结了一门亲事,便有了后来的第二位侯府主母,她为侯爷生下的头胎是个闺女,但这千金小姐却是个短命的,还没养活三个月就突然夭折。
再之后又过了两年,侯夫人才怀上了第二胎,但与此同时,侯府后院里的一个通房丫鬟,也怀上了身孕,紧接着侯夫人与那通房丫鬟,她们先后生下了陈修远的三儿子跟四儿子。
只是,这两位给侯府添丁的女子,也不是个长寿的命格,三公子和四公子两位公子还未倒及冠的年纪,却都一一各自逝去。
因而,如今的镇北侯府上,大公子陈明礼和三公子陈明淮,是府上的两位嫡出公子,而陈明州却只是个通房丫鬟生下的庶出子弟。
从一生下来,她母亲卑贱的身份,便注定了他处处都得不到,像他的两位哥哥那般好的条件,而不管他再怎么努力,都不会搏来父亲陈修远的一分在意,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庶出的身份。
不过,也是因为他有着镇北侯府的身份,才叫他比外面的官家子弟,还是要尊贵个些许,尽管他并非镇北侯府的嫡出公子,但他的身份,却也让他足够配个有个门第不差的官家小姐。
所以,这些小厮们在听了陈明州的话后,心里的第一个反应,便就是不大相信,镇北侯府的这个门第,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就能进的来的。
“真是!四爷我何时跟你们开过玩笑......”说着,陈明州起身从车厢内走了下来,随后,只见他手执油纸伞,回过身来面向车马。
“月儿,你快些出来吧,要不我府上的下人们,都不肯怎么相信我说的话了。”手心紧紧捏着衣袖的顾月儿,听着车外的陈明州声音轻笑着响起,听了这声后,顾月儿的心渐渐地放松了开来,不再像刚才一开始那般局促不安。
就在陈明州手执油纸伞,站在车外等着他下车之时,顾月儿的耳畔边这时候传来车马低低嘶鸣的声响。
紧接着,她便又听到“四弟,你回来啦!”,车外有个嗓音清凌凌的男子声音响起。
顾月儿听着神色微微愣了一愣,待她纤细手指轻轻掀开车帘,起身从车内走出后,便瞧站在她身前的陈明州,他微微侧身,目光看向别处的方向。
顾月儿不知来人是谁,却只见眼前的俊俏青年,他微微弯起的唇角,紧接着,便听他轻轻笑着唤了一声,“是啊,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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