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儿刚被绊住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定要跌倒,非在陈明州跟前闹个笑话不可,幸好那人及时出手扶住了她。
顾月儿抬眸看着与自己离的很近的男子,呼吸之间,都是陈明州衣衫上传来的味道,带着皂荚的淡淡清香,还有一丝丝雨水的味道。
瞥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陈明州,又想到那只握着她腰肢的大手,顾月儿的小脸刷的一下便红了起来。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怎么会在陈明州跟前做出这般丢人的事,连走个几步路,都能不小心被绊倒。
顾月儿忙起身,抬起纤手理了理身上的衣襟和长袖,瞧着差不多捋平齐了,才慢慢放下手来。
“我,我刚才不是故意如此的。”因为担心会给人留下有意之举的印象,顾月儿抬头瞧着陈明州连忙解释道,希望能快些消除这误会。
“我知道,你是无意的......若你要真是有意,说不定我还会更高兴些!”
“你......”听了陈明州的话后,顾月儿似是更有些听不下去了,她抬起头来,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怎么了?”像是忽然兴起了什么兴致般,陈明州扬起唇角坏坏的一笑,“之前,咱们不是还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事么,怎么如今便不可以了。”
听他这么一说,顾月儿耳朵一红,蓦然想起在松华山初见她的那一次,她被劫匪绑至山寨中,而他在被人跟踪之时,意外的躲进了她的屋子。
房间里,幔帐垂落,她身姿纤细的端坐在榻上,瞧她的那模样,似是想要自救,却没想到他会突然闯到她的房中去。
想到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只在眨眼之间,陈明州便很快的想出了脱身的法子,瞧她浑身被他惊吓的微微颤抖,却依旧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陈明州心里一时逗弄心思兴起。
本以为自己会被人当做登徒子,却不想,榻上的少女竟然识得他,彼时,他也不是没有动过别的心思的,只以为顾月儿又是大哥身边派遣的人,是作为眼线来盯看着自己。
现在想来,当真是他太过警惕了。
还记得,当时二人在松华山商谈的交易,陈明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答应她。
其实留不留顾月儿在自己的身边,面上似是为了做给其他人看,仿佛他还是那般沉迷玩乐,不思进取的样子,但事实上,其实也并没有多大的用处,而且他也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
将顾月儿从河间府带回京城,本就不在他的计划当中。
或许,真的是因为她看起来太惹人怜爱,所以才一时起了恻隐之心吧,似玩笑般的答应下她的条件之后,他真的便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最初一开始的时候,陈明州心里是动摇过的,只是觉着做人要守信,便开始吩咐暗中侍卫留在她身边,暗暗注视她的一举一动,所以在河间府时候,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及时出手助她。
但后来,相处的时间长了,陈明州也不知怎么了,心里就渐渐对那小女子起了心思,只是,瞧她面上颇为谨慎的神色,就知晓她不是个能轻易信任旁人之人。
若他要当真一本正经的对顾月儿说什么,或做什么,或许真的会将人给吓坏吧。
而且,他的那幅姿态要是叫府里其他人知道,不仅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反而只会弄巧成拙,因而日渐相处下来,陈明州待之顾月儿,大多都是一派纨绔子弟逗弄少女的画面,却不想这画面竟都是按着他自己一步步算计好的。
好些人都说陈明州此人纨绔风流,不思进取,日后定不会有何作为。
但他们不知道,其实陈明州的心思很深很重,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他便学会了察言观色,知道自己只是府里不受宠的庶子,要想好好的活下去,就不得不学会伪装自己。
也是因为他长久的伪装,才叫他好好的活了下来。
镇北侯府三位公子,两位是嫡出,只有他一人为庶出的身份,很早他便清楚的知道,不管他怎样的努力,家族里的资源都不可能往他的身上倾斜。
而要想好好的生存下去,便只能让自己看起来更不学无术些,府里的三兄弟表面上看起来兄友弟恭,谁又能看到平静水面下的波涛暗涌呢。
几年来,他都以那般的姿态呈现在大家面前,父亲时而对他摇头不已,仿佛失望透顶的样子,但他是庶出的孩子,父亲顶多就短短期限内觉着他不成器罢了。
若他真要将自己的能力展示在众人跟前,碾压他上面的两个兄长,到时候父亲他就真的会头痛不已了吧。
陈明州很快便从思绪中抽身出来,他看着眼前少女耳尖泛红的样子,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从她来了他身边之后,似乎他的生活也多了几分欢喜。
原来他以为自己不会喜欢顾月儿这样的女子,她就像是漂亮的花瓶一般,精致易碎。
而现在,他只想将她捧在手上,好好呵护。
只是,她实在太过单纯了一些。
陈明州私心里,还是希望顾月儿能变得聪明些,他不想哪一日,若她受了别人的欺负,却对欺负了她的人无能为力。
虽说他也能帮她出气,但陈明州更希望,顾月儿也能自己好好的护着自己,就如那日在松华山一般,面对着他,她不也是很聪慧勇敢的么。
可是......
让她知道真相真的好么?
陈明州开始生出了些犹豫。
“这你......你是不是记错了什么,当时那么做,可是......”这事其实才过去没多久,顾月儿还记得,那日陈明州与她做那种羞人之事时,他定也是遇到了什么急事,所以才想以此来瞒天过海。
今日,他倒是还好意思说出来了,当初他们为何那样,难道他自己不清楚么?
“这么说,咱们当时做了什么,你还清楚记得啊!”陈明州笑着看向她,语气意味深长的一字一句道。
听了这话,顾月儿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套她的话,她张了张口,想为自己辩解几句,但感觉自己不是陈明州的对手,最后微微垂下眼眸,选择了闭口不谈。
瞧着顾月儿垂下眼眸,安安静静的样子,陈明州莫名觉着自己是不是欺负人欺负过了头,本来还想再逗逗她,想想还是别欺负狠了,到时候要真的将人弄生气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好啦,我只是逗逗你玩嘛,生个什么气,快些过来吃,再与你玩闹会儿,就真的不好吃了。”
说着,陈明州转身行至紫檀案几旁,顾月儿瞧他抬手将橙黄油纸袋轻轻打开,糕点的淡淡清香味很快飘散了出来。
“嗯,给你。”听了话,顾月儿以为陈明州是要递给她,瞧着他认真的模样,顾月儿想了想抬手接下,不想那人却将手臂微微一回转,最后喂进了自己嘴里。
顾月儿纤手悬空放着,一副颇为尴尬的模样。
瞧着陈明州品味糕点的享受模样,顾月儿垂下眸光,重新落在了紫檀案几的糕点上,她心里不禁开始怀疑,陈明州带回的这糕点,真的是打算送给她的么?
......
“采兰,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么?”之前见采兰还好好的样子,午间出去了一趟之后,便就开始有些魂不守舍,也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顾月儿有些担心的问道。
毕竟,这丫鬟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在她失去了旧时的一切之后,如今,留在她身边的,也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不管如何,采兰在她心里都是个特殊的存在,她希望她也能好好的,和她一样,日后都能好好的活下去。
“对不起,小姐,都是奴婢没用,我马上弄干净。”听了声音,采兰猛地一惊,但她从思绪中抽身出来的一瞬间,她沏的茶水已经过了青瓷茶杯,溢了紫檀案几一桌面。
顾月儿见采兰一面道歉,一面手忙脚乱的收拾桌上的水渍,顾月儿抬起纤手,紧紧握住采兰的手,轻声道:“这些都不急,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我也不会怪罪你的......你午间出去时候,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不要闷在心里,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了?”
“没,没什么。”想到午间被小姐吩咐去膳房,途中却被四公子拦住去路,她原本不知他此举止的用意,直到他低声对她说出的那些话,一想到这儿,采兰另一只藏在袖中的手指便死死的紧捏了起来。
她不知道四公子是怎么发现的,但他冷如冰霜的语气,还有那骇人的目光,直叫她心里忍不住的颤栗。
来京城许久,四公子在小姐跟前一直都是逗趣幽默的模样,采兰却不知道,陈四公子还有那般阴鹜骇人的一面。
想到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采兰心里便不由自主的打鼓。
“真的没什么吗,我感觉你今天从出去了之后,就一直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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