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公里每小时的时速并不算快，尤其是在天空中，但对于玖玖来说，这已经是她所能尽到的全部。
即使她能够像纺锤一样将风分割开来，降低风阻，但是迎面的雨滴仍然不停的拍打在她的脸庞上。
高达100公里的速度让柔弱的雨水也变得像钢珠一样坚硬，玖玖不得不继续透支精力让雨滴也分散开来，值得庆幸的是，她在前方看到了印有基金会徽记的帐篷。
“快看，那是什么？”
一个研究员正将一直被捕捉的野兔样本关在笼子里，突然看到天空中有一个非常快速的物体正在向自己的飞来。
“是人！！！”
旁边的研究员举着望远镜看了一眼，
就在他们讨论的瞬间，玖玖已经接近了帐篷，她用强大的风压迫使自己快速的减速下来，而这巨大的压力撞击在她的身上，瞬间就将她的肋骨压裂。
“把这些情报给雅姐！”
她从怀里掏出林河给她的撕扯的不规则的纸张，上面有林河给出的情报，以及她补充的情报。
一口鲜血直接从喉咙下涌出，从嘴角溢出来，玖玖感觉眼前的世界逐渐模糊，脚下一软，直直的向前倒了下去。
最后她看到的，似乎是扑过来的研究员的身影。
——
在一架小型的飞机内，被林河带走的赵磊正有些不自在的在座椅上挪动。
“赵磊同学，怎么了？”
坐在赵磊身边的，是一个六十多岁左右，头发花白，穿着白衬衫，带着金色眼镜的慈祥老者，此刻老者正在笔记本电脑上查阅一些文件。
“啊，杨教授”赵磊有些脸红，“我以前从来没做过飞机，而且这个小飞机好像和我在电视里看到的不太一样。”
“哦，”杨教授笑了笑，对着赵磊眨眨眼睛，“其实我也很少坐这种高级的公务飞机，”
然后他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主要是这次事件紧急，基金会特地给我们特事特办。”
“嗯！”赵磊乖巧的点头。
这时候杨教授笔记本电脑上的通讯图标突然亮了起来，有通讯请求想要接入进来。杨教授挪动鼠标，点了同意。
“杨镇守，”电话那边穿了一个成熟的女声，“我刚刚发给您的文件您都看了吗？”
“看了，”虽然看不到脸，但是杨教授还是一丝不苟的对着电脑点头。
“我们刚刚又收到了新的情报，照片已经发给您了，您看看？”
电话那头的女声接着说道。
杨教授点开通讯框，那是一张光线不怎么好的地方拍摄的照片，照片里是一页撕的并不规则的笔记本纸。
赵磊伸过头去，看见上面写着：
[疑似4级及以上封印物，（涂抹的痕迹），拥有控制天象降下暴雨的能力]
[封印物疑似废弃的龙山山神庙]
[除天象能力以外，还可能拥有扭曲常识的能力，被扭曲者会相信‘山神祭’这样一个祭典存在，疑似精神干扰]
[封印物会对本地居民直接污染，非本地居民听到‘山神祭’词语发音即会被污染，污染最早从最外面的村子开始，由外向内扩散。]
前四句话笔迹笔画方方正正，而最后一句话似乎换了一个人，字体圆圆的，而且似乎写的非常匆忙，有些地方略显潦草。
“杨镇守，您看完了吗？”
电话那头问道。
“看完了，”
杨教授扶了扶眼镜，认真的看着电脑，
“镇守，关于这次事件，您那边有什么看法吗？”
电话中的女声追问道。
“你们认为救世会参与到这次事件当中，是有可能的，”杨教授顿了顿，“但是所有问题我们都要抓住根源，周雅丫头，我记得你在学校里选修过我的《现代主要隐秘组织发展概论》，我还给你打了高分，怎么毕业了工作几年就把知识忘光了。”
“······嗯······”
电话那头的周雅明显有些尴尬，总不能说自己是考前一周直接找学长学姐要的重点背过的吧。
“救世会的一切核心行为都是为了传达他们的教义和理念，吸纳新的成员，如果是救世会的整体行动，应当会有秘密教会存在，但是我们有在这次事件中看到了救世会发展的信仰吗？”
不过杨教授没有抓住这个点继续发展，而是转而问道。
“没有···”
周雅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课堂上。
“那么我们就可以推断，这次事件不是救世会的整体行为，只是某一个救世会成员的单一举动，既然是单一举动，那我们就需要分析这个成员举动的核心。
这个名叫雷杰的叛逃者，你觉得他最渴望的是什么？”
“是力量······”电话那头的周雅沉默了一下，“救世会的献祭仪式会回应献祭者最本质的渴望，他在献祭中得到的是可以夺取他人力量的封印物，证明他最本质的渴望是对力量的渴望。”
杨教授脸上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笑容，缓缓问道，“你觉得他的封印物只能夺取人的力量吗？”
“啊！老师你是说···”周雅愣住了，语气中充满了惊讶，连称呼都改变了，“所以他才这么处心积虑的喂养那件4级封印物！”
“老师我明白了！谢谢老师！”
嘟——
电话被挂断。
“好了，我们也该过去了。”
杨教授脸上带着笑容，举起了手。
“教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坐在后面的，穿着黑丝高跟粉色制服的空姐走了过来。
“我们还有多久到白城？”
“大约十五分钟。”
“那我们不停在白城了，你让机长直接把飞机开到这个坐标，就在空中就行，不用下去”
教授把电脑挪过来，展示上面的经纬坐标。
“好的。”
空姐点头表示记住了坐标，然后体态婀娜的走向了驾驶室。
杨教授把电脑扶正，发现身旁赵磊看着空姐的背影直直的发愣，于是笑着对赵磊说道，“那也是你们学姐，还是那一届的优秀毕业生，现在好像还没有男朋友，喜欢吗？喜欢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啊？！”赵磊脸刷一下就红了，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年轻人，就要勇敢追逐爱情！”
“啊！我，啊？阿巴阿巴阿巴······对了教授，救世会是什么啊？”
赵磊迅速把话题转移到自己的疑惑上面，
“救世会？对了，你选我的《现代主要隐秘组织发展概论》了吗？”
杨教授疑惑的看了赵磊一眼。
“啊！没有，但是我选了···选了您的《欲望，理想，堕落，现代隐秘组织美女首领们的生死情仇》”
说到这个课程名字，赵磊还结巴了一下，有点难以启齿，但是光看名字就知道讲的是那种让人激动的内容。
“哦哦哦，就是这个，”杨教授反而很高兴，“一本书，一本书，我忘了我把课程名字改了。”
“啊？”
这下轮到赵磊懵了。
“咳咳，我给你说一下救世会吧，”杨教授也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于是开始给赵磊讲解救世会，
“救世会原本只是一个只有几十人的小型的隐秘组织，他们源于天主教会的末日预言，试图寻找末日拯救世界的方法。
在大约两百年前，他们中的一部分人自称找到了沟通‘神’的方法，并获取了超越常人的力量，而这种方法就是，”
说道这，杨教授顿了一下，“血祭。”
“血祭？”
赵磊有些迷茫，但这个词语听起来就有一点恐怖。
“所谓血祭，就是将活的生命通过一定的仪式献祭给‘神’，这种活的生命不限于任何物种，鸡鸭羊，或者是
‘人’
据救世会所说，‘血祭’的核心是取悦‘神’，当你的祭品足够使‘神’愉悦，那么你就会得到神的恩赐。
当然，我更愿意将这种仪式称之为‘等价代偿’，即‘支付代价，获得恩赐’。”
说到这里，杨教授停了下来，一直注视着赵磊，飞机内保持了诡异的安静，直到赵磊被这种注视压迫到喘不过气来。
“这些年我教过很多学生，难免会有些人想要依靠救世会的方法获取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所以每一个学生，我都会和他说清楚一件事，‘恩赐即是代价’。你得到并不是祝福，而是像我刚刚的注视一样，是压迫。”
“恩赐即是代价？”
赵磊重复了这句话，细细品味其中的意思。
“你觉得你的超能力使用的怎么样，使用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杨教授却不继续解释，转而问道赵磊的超能力。
“嗯，”赵磊想了想，一团小火苗在他手中诞生，又迅速消散，“很正常，除了使用久了会有点困乏以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这就是天然觉醒的超能力者和‘恩赐’的差别，”杨教授继续说道，“你见过封印物吗？”
赵磊摇头，紧接着补充道，“但是辅导员带我们了解了封印物的资料。”
“嗯，封印物的诞生与超能力者不同，他们往往是死物经过某种异变所诞生的超凡物体，与超能力者的可控不同，他们的能力大多是不可控且充满恶意的。
而‘恩赐’与封印物类似，甚至许多人接受‘恩赐’以后，直接变成了封印物。
你的愿望越深，实现愿望的方法往往就越怪诞。
比如封印物6-101，她献祭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向‘神’祈求万众瞩目永不凋零的美貌，于是她变成了一座绝美的蜡像，所有注视她的人都会惊叹于她的美貌，无法挪动脚步，并在24小时内变成注视着她的干尸。
即使接受‘恩赐’正常活下来的人，往往最终都会变为扭曲疯狂的怪物，所以救世会除了少数几个古老的成员，很少有善终的。
除了‘血祭’以外，救世会还是一个宗教组织，他们宣扬的核心教义是，‘上帝将于不久的将来苏醒，世界将在上帝醒来后毁灭，只有虔诚的信奉上帝，祈求上帝的宽恕，才能在新世界获得一个呼吸之地’
而祈求宽恕的重要方法之一，就是‘血祭’。”
赵磊听得喉咙发干，“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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