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谦修现在不可能跟周芹说实话，半真半假的说道：“做生意就没有不冒险的，跟他们合作，来钱快。”
“我卖一吨他们运来的稻谷所赚的钱，我要在北方收十几吨才能赚回来。”
“这有足够的利润啊！马克思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有百分之十的利润，资本就会保证到处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有百分之百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去冒绞刑的危险。”
“这个利润相比之下，已经足够让我去冒险了，我有信心保证我自己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张谦修说这一段话，其实也是防周芹刚才是假惺惺套自己话的。
周芹听了这话，微微点头：“这话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你就为了这些利润？我看你也不像这样的人吧！”
张谦修长长吐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什么想法？”周芹追问。
张谦修说道：“我希望能在他们手里买一些东西，走私这东西，不可能干一辈子的，有机会可以做做，但我必须要未雨绸缪，如果瓦列里能帮我从苏国弄一些自动化，或者半自动化的机器来的话，我自己就能开工厂，要是能给我请几个技术人才过来，那就更好了。”
“对了，我自己另外还有几个工厂，苏国的工业非常厉害的，他们手里说不定就有我需要的机器呢。”
周芹“哦”了一声，问道：“张老板，你还有几个什么工厂啊？”
“饼干厂、罐头厂、印刷厂，我还琢磨着，要去一套打广告，推广一下我的饼干和罐头呢。”张谦修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谈生意，其实就是这样，半真半假，让你分不清虚实。
张谦修说的这些话，都是有水分的，他想和瓦列里认识，是希望通过他，认识银行的人，至于机械什么的，那都是次要。
至于自己的工厂，那也算是显摆一下自己的实力，告诉周芹，我有实力跟你们合作。
张谦修和周芹聊了不少，张谦修偶尔“不小心”透露一些自己的关系，比如在官方有一点什么关系，不用钱就捞了三个工厂；在银行有什么关系，贷了几百万；自己媳妇准备和一套合作拍电视剧，苏雨薇和一套那基本也算合作，虽然苏雨薇只是出了一本书的著作权，大家也只是相互客气，合作确实没得跑的。
张谦修没说贷款几千万，那是真怕周芹他们是骗子，说话的时候留几分余地。
这一番聊天下来，周芹心里是真觉得张谦修很有能耐了，是一个典型的地头蛇。
坐在一边的刘启英却听出来了，张谦修的话都是半真半假，但在刘启英看来，就算张谦修的话，打个半折，也很厉害了。
张谦修和周芹两个人还在聊天，瓦列里进来了，一脸歉意的说道：“张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我们国内那边还要考虑一下才能做决定，说一句实话，这个事情，我虽然占了不小的话语权，但国内还有两个人跟我也差不多，我们各自负责一部分，相互合作，谁也离不开谁，他们两个人不答应的话，我也是做不了的。”
张谦修含笑点头：“我能理解，合伙做生意也是这样嘛。”
“对对对，张先生，你是专门做粮食生意的吗？”瓦列里问道。
张谦修摇头：“也不算，我做得很杂乱，饼干、罐头、粮食、印刷、彩票，这些我都做。”
“那做得挺多的啊！”瓦列里感叹着说道。
“都是小打小闹而已，说起来，我还想去你们苏国走走，你们可是世界两个最强的国家之一啊！”张谦修开始和瓦列里攀感情，这个交易成不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张谦修想要去苏国。
瓦列里虽然干着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但他的爱国心还是很重的：“就那没毛的鸟，根本就不配和我们相提并论。”
瓦列里的中文不错，这“没毛的鸟”形容米国，倒是非常符合他的立场。
和瓦列里交谈了一会，张谦修也假装和瓦列里熟了起来，不再称呼“莫洛佐夫先生”，而是直接叫他的名“瓦列里”，就好像朋友聊天一样。
张谦修一脸好奇的问道：“瓦列里，你经常在我们国家吗？”
瓦列里摇头：“也不是，一般来说，我只有在要送货的时候才来，或者要找合作伙伴的时候，其他的时间，我都在我们国内。”
张谦修一脸恍然：“对于你们苏国，我只知道莫斯可和圣彼得这两个城市，我还挺向往的，很想去看看。”
瓦列里一脸骄傲的说道：“这两个城市绝对是世界上追好的城市之一，而且我们国家还有很多其他不错的城市，比如基辅、斯大林格勒、明斯克、第比利斯、阿拉木图等等。”
张谦修故作向往：“还真想去看看。”
在张谦修的吹捧下，瓦列里开始介绍这些城市。
聊到兴起，张谦修问道：“瓦列里，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官方的工作人员吗？”
瓦列里摇头：“不算是，我们跟你们其实差不多，都是集体制的，我工作的地方，大概相当于你们的供销社和国营厂。”
“不过我主管的是一个省或者说一个区域。”
张谦修大概明白了，这其实就相当于一个区域经理呗。
“那也非常厉害了，听说你们那里可以贷款买房子？”张谦修问道。
瓦列里愣了一下，说道：“我们不用买房子，我们每个人只要成家了，都能领到属于你自己的房子。”
这次轮到张谦修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苏联可是老大哥啊！
他们才是社会主义的代表，自然是集体制度了。
买房买地是没有希望了，张谦修试探着问道：“瓦列里，你们那里可以贷款吗？”
“贷款？”瓦列里点头：“可以啊！不过比较麻烦就是了，而且大多数人也没有太多的收入，更没有什么抵押物，贷款自然是贷不到多少的。”
张谦修有些纠结了，问道：“如果我去你们银行贷款，有没有可能贷出来？”
瓦列里摇头：“基本没有可能，除非……走后门。”
听到瓦列里的话，张谦修心里好歹还有一些希望。
其实这并不难想象，一个集体制的国家，没有私人企业，还是计划经济，银行基本不会有什么贷款放出来的。
集体制、计划经济，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实现共同富裕，一起富裕嘛，而且你贷款很多，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在集体制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是一颗螺丝，没有太大的伸展空间，你一个农民，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是农民，只有少数人能去做管理，这已经是最好的路子了。
张谦修也没有问得太深，主要是怕他们想多了，如果以后合作，还有很多的机会聊这洗些。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大部分时间其实都在聊天。
张谦修起身告辞的时候，瓦列里说道：“张先生，等我收到回信，我就给你消息，不管我们能不能合作，我都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
张谦修面带微笑：“瓦列里，既然你把我当朋友，咱们称呼也就变一变，别叫先生了，叫我名字就好，或者叫我小修也行。”
“小修？”瓦列里大笑：“这个可以，我比你大，小修！”
张谦修本来就是为了跟瓦列里套近乎，应着说道：“瓦列里，那我先走了，等有时间，你去南方走走，虽然我家乡没有你们莫斯可发达，但也有我们自己的特色，你或许也会喜欢的。”
瓦列里应着：“好，等有时间，我去你们那看看，要是我们能合作的话，我肯定会去的，要是我们没能合作的话，那就要看我有没有时间了。”
一通客套下来，张谦修和刘启英两个人走出的酒店，瓦列里和周芹也一直把两个人送到酒店门口。
出了酒店以后，刘启英终于敢开口说话了：“张老板，您可要小心那两个人，做这个生活的人，都精明得很。”
张谦修认真的看了刘启英一眼，他发现，刘启英这个人其实非常适合做秘书一类的工作，知道进退，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说话，说什么话。
估计这和刘启英干的活有关，他跟着刘伟琴，什么都做，也看了不少不能见光的事情，这才养成了他这工作的方式。
张谦修收回目光，说道：“稻谷那玩意，我确实想要，但那不是我的目标，我是想要去苏国走一趟，做一些事情。”
“要是瓦列里能帮我的话，或许能方便很多。”
“苏国还是一个集体制的国家，去他们国家，估计会非常的不方便，我想做的事情，就会更加麻烦。”
“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做的事情，没那么容易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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