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班里的同学,对于张谦修的名字,可是无人不知。
毕竟一个很少来上课的学生,谁都会比较好奇,更重要的是,张谦修居然还在一班。
张谦修倒是习惯了这些学生异样的眼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出物理书,自顾自的翻着。
虽然很多东西都已经忘的差不多,猛的看到,还有一些陌生,但仔细一看,很快就能回想起来,偶尔一两个看不明白的地方,多看两遍也能很快理解。
别人一个星期的课程,张谦修几乎一节课就能看个七七八八,两节课就能全部弄明白,上一世的书可不是白读的。
一节课过去,老师看了张谦修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心里觉得憋屈,一个尖子班的位置,就这样浪费了。
“张谦修!”一个带着几分挑衅的声音,打断了张谦修的自习。
张谦修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还算体面,脸上带着几分傲气的男生:“嗯,有事?”
“我叫宁博达,是一班的班长。”男生自我介绍,但介绍的时候,明显是带着几分傲气的,甚至还有一些居高临下。
张谦修没心情和这些学生计较,笑呵呵的点头:“你好,班长。”
宁博达没想到张谦修脾气这么好,本来想要“教训”一下张谦修的,现在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太过于盛气凌人了:“你好!张谦修,你是我们一班的学生,我们一班是全校的尖子班,也可以说是整个县最优秀的一部分学生了。”
现在其实有一部分人是不愿意来读高中,而是去读中专,因为中专是包分配工作,虽然这些工作有可能是分配到国营厂去做普通员工,但也比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什么都没有的好。
而且有一部分人家里没有能力送他继续去读大学,就算成绩非常好,他也会选择去中专,以后至少有一技之长,还能包分配工作,也会放弃高中。
张谦修笑着点头:“我很荣幸能跟班长一个班。”
被张谦修这不轻不重的捧了一下,没有太多社会经验宁博达顿时有些飘了:“你能进这个班,那说明你也是不错的。”
“我就运气好,不像班长这么努力,我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张谦修谦虚的说道。
宁博达脸上的盛气凌人渐渐消失,被张谦修捧得满脸笑容:“你这确实是不怎么努力,经常不来上课,这可不行的。”
张谦修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故事会》又拿了一支新钢笔夹在书里,递给宁博达:“班长,经常不来确实是我的不对,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这笔是我刚买的,就送給班长了。”
宁博达转头看了一眼转头,似乎没有人主意到这边,想要收下,又不好意思伸手:“这……这……不用了……”
张谦修把书塞进宁博达的手里:“都是同学嘛!以后说不定有不懂的地方,还要请教班长呢,这就算我的一点心意了。”
宁博达半推半就接过书:“那……那就谢谢了啊!”
“谢什么啊!我们都是同学嘛。”张谦修微微一笑。
“对对对,都是同学,那……那我就先走了,你以后记得别老是旷课了。”宁博达叮嘱道。
张谦修点点头:“知道了,谢谢班长提醒。”
“嗯!我走了啊!”宁博达拿着拿一本《故事会》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张谦修继续看自己的物理书。
宁博达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立刻有同学围了过去:“宁博达,你教训那小子了没?”
宁博达却一本正经的说道:“人家不来上课是有原因的,而且态度也很好,好端端教训别人做什么?”
有同学奇怪的看着宁博达:“不是你天天喊着张谦修就是一颗老鼠屎的嘛?你自己说要好好教育他一下,甚至把他赶出我们班。”
宁博达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我那以前是不了解情况。”
“那张谦修为什么不来上课?”有同学问道。
“这……这不用你们管。”宁博达说道:“以后别没事去找他麻烦,真有什么事情,班主任会处理的。”
顿时不少同学对宁博达嗤之以鼻。
“看你这能的。”
“我们没事去招他惹他干嘛?是你自己说的嘛!”
宁博达虽然是班长,但被这些人你一句我一语说的,也是面红耳赤。
一个正义感爆棚女学生鄙夷的看了宁博达一眼,说道:“宁博达,你身为班长,就有责任做这些,你不说,我去说。”
“魏淑慧,你别去。”宁博达觉得自己刚收了张谦修的笔,现在就有人去找张谦修的麻烦,自己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魏淑慧却没有理会宁博达,径直朝着张谦修走了过去:“张谦修,你经常不来上课是什么意思?我们班是尖子班,随便一个人都是能进班级前五十的,你要是不想好好上学,那就去其他班,不要来我们班做老鼠屎。”
张谦修转头,见是一个十五六岁,一脸傲气,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孩:“同学,你好!其实我也不想来尖子班,只是被分过来了而已,你不用这么义愤填膺吧?”
魏淑慧还是那个样子:“我只是为了我们班级的荣誉,我们所有人都努力学习,才能维护住我们班的荣誉,我不希望你这样一颗老鼠屎进来,把我们的分数拉低了。”
张谦修转头,笑呵呵的看着魏淑慧:“那我问问你,我怎么就拉低班级分数了?进班级的分数也不是最低的吧?”
魏淑慧顿时语塞,因为张谦修的成绩确实不是吊车尾的,而是班级的中等水平。
张谦修见魏淑慧说不出话来,跟着说道:“所以说,你这样的人就是心胸狭隘,根本不了解情况,上来就一顿抠屎盆子。”
“你……你说话一点也不懂礼貌。”魏淑慧气愤的说道。
“我怎么不懂礼貌了?”张谦修反问。
魏淑慧说道:“你说什么盆子,粗鄙!”
两个人的争辩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其实班上有不少人对张谦修还是看不顺眼的,他们觉得自己在一班,就是最出色的学生,那班上的学生自然也是最出色的,而张谦修就是一颗老鼠屎。
但也有一部分人其实并不怎么在意这个,大多数人觉得,只要自己考试好,只要对自己不是坏事就行。
张谦修虽然经常不来,以后成绩可能会很差,会拉低班级的总分和平均分,但并不影响他们,他们其实无所谓。
张谦修一脸淡然的问道:“这位女同学,我问你,礼貌是什么?”
“礼貌……就是要懂得尊重别人。”魏淑慧总感觉自己给张谦修解释这中低级词汇,有种被耍的感觉。
张谦修点头:“你说的对,礼貌是一个人的道德、文化修养、交际能力的外在表现。”
“你一上来就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好像是你先不讲礼貌的吧?”
魏淑慧顿时面色一红,争辩道:“跟你这样的人,还要讲什么礼貌?你这种人就不应该在一班待着。”
张谦修轻轻一笑:“我应不应该在一班待着,那是老师决定的,用你们想法来看,那也是成绩决定的,我的成绩本来就有资格进一班,而且期中考试也没有考,你怎么就知道我会是最后一名?”
“再告诉你一句话,孔子曾说过,礼之于人,犹酒之有蘖也,君子以厚,小人以薄。”
“你跟我这种人不讲礼貌,按照孔子的话来分析,你这是小人啊!”
张谦修的话,顿时引来周围不少人的哄然大笑。
其实大部分人都听不懂张谦修说的那一句“子曰”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的人,文化水准其实并不高,这是教育水平以及课外教育的问题。
二十一世纪,家长给小孩报各种课外班,给孩子买各种书,就希望自己孩子能多懂一些东西。
但现在这个年代翻来覆去,看的就是那几本教科书,课外书都很少。
像苏雨薇那般,熟读四书五经,各种古籍名著都看过的,少之又少。
有人做过统计,七八十年代,乃至九十年代的高科题目,整体上要比2010年以后的简单,让二十一世纪的考生去做七八十年代的高考卷子,很多都能拿高分。
“你……你跟我一个女人争,有没有一点君子风度啊?”魏淑慧争不过张谦修,开始拿性别说事。
张谦修叹息着说道:“这位女同学,现在都讲究男女平等,我们伟人也说过,女人也顶半边天。”
“知道什么是男女平等吗?就是同权同责,男女都是一样的,大家有一样的权利,有一样的责任,没有所谓的女士优先,女人也不是若是群体,大家相互尊重。”
“像你这样,把女人放在一个比男人低的位置,你这是给你们女人丢脸啊!”
“你问问班上的女同学,谁不想跟男生一样,希望女人也能像男人一样得到重视?父母不再重男轻女,女人不再是生育机器,女人不再是男人的附庸。”
“女人能跟男人一样工作,女人也能养家,女人也有说话的权利。”
“这些女同学努力学习,从某个角度来说,不就是希望自己以后有出息,能给自己争取这个权利吗?可你这话,硬生生把女人的地位拉低一节啊!”
周围的人都听的目瞪口呆,这些话,在1990年,还是很少有人说的,重男轻女的思想也很严重。
就连班上很多人心底深处下意识就觉得,结婚以后女人应该听男人的。
魏淑慧被说得脸红脖子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指着张谦修:“你……你……”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
众人纷纷转头,只见门口站了一个二十七八,一头短发,显得格外干练。
这是班上的英语老师,叫童海燕。
这时,大家才意识到,已经上课了,所有同学赶紧跑会自己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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