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到你催。”
伸手关掉广播的仪器,莱丽尔·斯文迪克用余光瞥了威斯克一眼,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
一向口气平淡,将除了自己之外的一切都平等的轻视的莱丽尔·斯文迪克,面对这个被叫做“威斯克”的男人,态度却是肉眼可见的恶劣。
威斯克带着黑色的墨镜,浅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全部被梳到脑后,整个人像是机器一样面无表情,看起来就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十分有距离感。他听到了莱丽尔的回话,并没有对她的态度有什么反应,只是往前走了一两步,踏进了莱丽尔·斯文迪克的研究所的广播室。
这是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青年,名字叫做阿尔伯特·威斯克。他身材高大,身形瘦削,一身黑色皮制风衣,浑身上下带有着说不清楚的强硬、冷厉气质。他和莱丽尔·斯文迪克一样,曾经同为跨国公司“安布雷拉”的研究员,不过显然,这层“同事”的身份,没让现在他们两个关系变的有多好。
“耗费的时间太长,已经让拉斐尔他很不满了,Dr.斯文迪克。”阿尔伯特·威斯克走到了广播室内,他把随手提着的一个长方形的箱子放到平展的桌子上,伸手取下自己的手套,然后才把这个扁平的小型旅行箱打开。“虽然这里只不过是拉斐尔所掌控下的世界,但是,想必你也清楚,这个世界并不是虚假的。”
莱丽尔·斯文迪克听到这话,依旧面无表情,她转过身来面对着威斯克的后背,绿色的长发纠缠在一起,透明的护目镜下那双莹绿色的眼镜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的身影。她缓缓地说:“那又怎么样。”
“别忘了,阿尔伯特。可是你先背叛公司,带着所有相关的研究成果,投靠拉斐尔·墨丘利的。”莱丽尔站起来,双手轻轻的插到自己的白大褂的兜里,挺着背走到了阿尔伯特·威斯克身边:“还是你说,现在你后悔了?”
“你觉得可能吗。”淡然的反问,透露着一股子对自己的自信和嘲讽,阿尔伯特·威斯克敏锐的感知到了莱丽尔靠近的身影,却依然没有回头,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他把平放在桌子上的旅行箱打开,伴随着一阵冰凉的雾气,箱子里东西的形状渐渐能够看得清了。
“我一向不会后悔追逐强大。”
“......”
莱丽尔·斯文迪克没有回话,因为她知道自己面前这个人说的是真话,或者说,这种人尽皆知的东西,他也没有必要撒谎。
事实上,莱丽尔很理解阿尔伯特·威斯克的想法,要知道,第一次理解拉斐尔真祖身份的时候,他们安布雷拉的所有研究员可以说是来了一场思维大地震。在这场神秘侧与科学侧的交锋之中,正是那些科学工作者一场绝对的精神洗礼。追求完美的苛刻性格,掩盖不住的野心,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手段的狂热....这些特质,在这些有着独特追求的研究员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莱丽尔·斯文迪克本人追求的是群体的完美进化,如果她也追求的是个体的究极强大的话,那么她说不定现在也会和阿尔伯特一个样,成天试图跟在BOSS后面,想法设法去为了那一点希望绞尽脑汁。
不过,威斯克这么一个一根头发丝都写满了野心的男人,现在为了自己的目的,在BOSS这边鞍前马后的......
莱丽尔心里有点幸灾乐祸,她火气慢慢消失,把注意力放在威斯克带来的东西上。
那是一个类似于法杖之类的东西,它的上面雕刻有金线编制的花纹,顶端是个类似于地球仪一样的东西,而蓝色的多边形晶体就放在其中,散发着如梦似幻的色彩,动人心魄。
“...宝具?”莱丽尔·斯文迪克靠近了点,睁大了眼睛观察起来了这个战利品。“你是把那位达芬奇给杀掉了吗?”
宝具这种东西,虽然说可以在英灵脱手后还留下来,在所有人的允许下保留。不,过凭借着他们和迦勒底那些人的敌对关系,怎么看达芬奇这位名满天下的天才,都不可能放任他们这些人研究自己的宝具的。
所以说,要是去猜是不是达芬奇大发慈悲,还不如去猜这个英灵是不是已经不在了呢,最起码,后者的可能性还要大一点。
没有明确的回应,但是听到这句话,阿尔伯特·威斯克沉默的肯定了。他微微侧身,把那把法杖第一观赏位置让了出来,走到一边去,又重新带上了自己的皮质手套,说:“我在来之前,已经把这个宝具清理过了。”
“把它带给你来接手,这是拉斐尔的意思。”威斯克淡淡地说,不因为空条城介的这个决定有丝毫的不满:“顺便也让你注意一下时间。”
真的不想承认,这家伙居然职位比自己大...莱丽尔·斯文迪克心里有些不快,但是她也拒绝不了这个“宝具”的诱惑。虽然说主攻方向是生物科学,但是这种神秘的魔术相关的东西,对于科学研究者来说也是无法拒绝的。
莱丽尔·斯文迪克看了眼那达芬奇的法杖,然后扣上旅行箱的盖子,再次将它重新密封,然后才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阿尔伯特·威斯克。
“还有呢,你应该不会因为这些事就如此着急的来到我的辖区。”她知道威斯克那奇高无比的自尊心,对方一向不喜欢踏足他人的辖区,现在仅是BOSS的一道命令,就如此痛快的直接跑过来....莱丽尔皱了一下眉,虽然知道威斯克很是“忠诚”,但是这种地步也过于奇怪了,她说:“还是说你现在闲的可以,没有事情做了吗。”
在莱丽尔的淡淡嘲讽下,威斯克并没有理会她什么,只是简单的说:“这是拉斐尔他的命令。”
让这个野心勃勃、神秘邪恶的前安布雷拉研究员目前甘愿俯首称臣的人,只能是可以给予他帮助和指引的角色。那个角色,也是莱丽尔·斯文迪克目前不得不听从的男人,那个实力强大莫测,血统独一无二,一只脚踏入神之领域的男人。
拉斐尔·墨丘利,不,空条城介。这个平时看起来除了一张脸之外都平平无奇,实际上却能不费吹灰之力秒杀所有敌人的男人。这个人类科学侧与神秘侧的交接点,拥有绝对强大的实力,身份和地位都独一无二的人......
他的命令,原来如此吗,莱丽尔想到,便也明白了为什么威斯克现在如此的“乖巧”。当一个人的命门和此生目标的希望都被握在另一个人手里的时候,想必这个人也会“乖巧”的很吧。
“既然如此,那你可别打扰我,我会很快解决手头上的任务的。”莱丽尔虽说知道了威斯克的异常,明白了他为什么突然跑到自己这里的原因。但是却依然很忌惮他。她警告似的看了阿尔伯特·威斯克一眼,然后便利落的转身,回到操作台前,对自己内部设定的系统说:“给这边加快攻势,让游戏快点结束吧。”
“也让他们熟人见面吧。”莱丽尔·斯文迪克说:“把这个当作游戏最后的作业好了。”
——
“所以你说...刚才是因为你精神一振恍惚,所以身体就不受控制了?”葛饰北斋躲过敌人的攻击。灵敏的向后跳跃,顺手打出一道攻击。她转头看向自家御主的方向,表情有点复杂:“御主,你该是不是背鬼上身了?就是那种鬼怪故事里的鬼,他们死的心不甘情不愿,所以找到活人来代替他们....”
“阿荣小姐,别吓唬前辈了!”哭笑不得的反驳,玛修·基列莱特打断葛饰北斋的“恐吓”,伸手拽住藤丸立香躲避攻击:“现在还是在战斗中呢,要集中注意力啊!...前辈,没事,你的支援做得非常好!”
在玛修的保护下暂时完好无损的藤丸立香,虽然刚从敌人手下逃脱,但是却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意思。她看着源源不绝地怪物,又想到了自己身躯里那个一直试图捣乱的“鬼魂”,不禁感觉到一阵头疼。
“不能说是恐吓吧...我感觉阿荣小姐说的也蛮真实的...”藤丸立香苦笑着说:“玛修,你记得之前吧,,在那个大城堡里。虽然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但是在那里有一段时间,我也好像被鬼附身了一样,还是个婴儿鬼,变得只会和婴儿一样哭叫...”
“而且,说到鬼,在迦勒底见过酒吞童子小姐和茨木童子小姐后,我也不能说一点都不相信它们存在了。”藤丸立香受:“既然酒吞童子小姐和茨木童子小姐那种【鬼怪】能存在,这种会附上人身,会让人和人格分裂一样的鬼魂存在...说不定是真的。”
眼看着葛饰北斋和藤丸立香的言论要把玛修·基列莱特也吓住,福尔摩斯也暂时顾不得手中的敌人了。他身手敏捷,干脆地把一个舔食者踢到了车轨之外,看着它进行一下自由落体运动,然后才赶忙对藤丸立香说。
“我倒是有不同的见解,比起鬼魂,立香你这个情况,反而更像是【人格分裂】。”歇洛克·福尔摩斯看着藤丸立香有点茫然的的面庞,温和的安抚她,笑着将自己的推断娓娓道来:“虽然说一般心理学意义上的人格分裂,都不可能像你刚才那样那么突然,毫无预兆。”
“......”点了点头,藤丸立香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把【人格分裂】这东西作为自己性情大变的罪魁祸首。“可是.....”
一击击退几个怪物,福尔摩斯继续说:“我从迷宫里拿来的那个护目镜,现在开始你就戴上吧,立香,你刚才的那个状态,应该很大可能是这个东西搞的鬼。”
“婴儿呓语、精神分裂....这些都是人类在精神收到极大震撼与冲击的时候才会发生的状态,恐怕这个护目镜的副作用,就是会恶化你的精神状态。”歇洛克·福尔摩斯一针见血:“你在那个城堡里发生异常的时候,恐怕也是精神受到了极大冲击的时候。”
看着福尔摩斯信誓旦旦的样子,藤丸立香心头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周围得葛饰北斋和玛修,更是放松了不少。
【状态更新:
玛修·基列莱特:怀疑度(10%↓)
果然....我没猜错!前辈才不是会胡说出那种话的人,刚才那个是副作用导致的而已。】
【状态更新:
歇洛克·福尔摩斯:怀疑度(30%↓)
目前只是暂时压下了精神异常的状态吧,很辛苦阿,立香...可是,在大家没能完全脱离险境的现在,这个异常的状态,又会在什么时候发作呢...定时炸弹阿。】
【状态更新:
葛饰北斋:怀疑度(20%↓)
这种情况应该就是被鬼魂附身了阿,要是我现在有空作画,可以和爹爹轻易的把这个鬼魂捉出来的!】
“不过,虽然御主身上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但是眼前的问题也不容小觑,不,或许可以说是更麻烦。”看着藤丸立香放松了下来,歇洛克·福尔摩斯这才开口。他又一次上前,打飞试图扑过来斩首的收割者,收割者尖锐的双臂摩擦车轨发出了令人牙痒的声音,甚至让人怀疑这样下去车轨怕不是会在敌人的攻势下碎掉。
“这些去穷无尽的敌人,已经足够用数量耗死我们了。”福尔摩斯呼吸有些急促,他扯了扯嘴角:“带上护目镜看看吧,立香,找一下这个游戏的破局点。不然,恐怕这些实验体会用数量硬生生的把我们磨死。”
“好的,福尔摩斯先生!”虽说有些抗拒抵触,但是藤丸立香知道什么是大局为重。她拿出来那个古铜色的护目镜,有些小心翼翼地戴好了,等待熟悉的声音席卷而来后,她就又透过这略青色的镜片,看见了眼前的一切。
一切的肮胀,一切的污秽都像是潮水一般褪去,留在藤丸立香眼中的,只有那个异常熟悉,如今却格外陌生的娇小人影。
她踩踏在虚空之中,额头的钥匙孔洞像是链接深渊一般,苍白的皮肤散发着死败的气息。
在太阳阶梯着个神奇花朵的作用下,阿比盖尔·威廉姆斯被封印起来的那条桥梁,如今已经再度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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