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未央?
风照渊停顿了一下。
旁人或许不知道季未央是谁,他却知道,那是他的祖师爷,已经死了几千年。
他的师父曾讲过祖师爷的事迹,那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是他力挽狂澜,让半死不活的半月宗崛起,成了修真界中举足轻重的宗门。
他一生收了三千弟子,其中惊才绝艳的弟子有三十六个,被称作半月三十六星,当年也都是叱咤风云的人人物。
那些往事已过去数千年,没想到,如今在临渊深壑这样的地方听到一个人提几千年前的祖师的名字。
风照渊心中疑惑,细细的听着,听到的都是颠三倒四的辱骂。
那人仿佛与季未央有不共戴天之仇,说祖师爷对不起他。
风照渊听了一会儿,觉得没有头绪。
他本不想与一个疯疯傻傻的人计较,只是那人有些话骂的实在太过难听,他有些气不顺,便道:“我祖师爷已仙去数千年,你若要找他报仇,只怕难了。”
“什么?季未央死了?什么时候?怎么死的?”那人倏忽一下从黑暗处闪了过来,言语中竟然大为惊愕。
风照渊从袖子里拿出一颗明珠,这才能仔细看清楚眼前人。
这是一个干瘪到极限的人,或许已经不能称为人。
他全身上下皮包骨头,牙齿森森的露在外面,一双眼睛却黑的吓人,仿佛一头暗夜里的兽,带着噬人的光。
他更像是一具骷髅架子。
那人见风照渊不说话,神手就向他抓来,喝问道:“爷爷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快说,季未央是怎么死的?”
风照渊下意识的闪身躲避,那人的功法却极其诡异,虽形如骷髅,却极灵活有力,枯瘦的爪子险险的从风照渊的喉咙边略过。
风照渊急忙运功对付,而方才那股本已黯淡下去掠夺人功力的气息又疏忽而至,向着风照渊袭来。
风照渊暗暗叫苦。
一面要抵挡这怪人的攻势,一面要抵御这里的功力掠夺。
他很担心自己即便制服了这怪人,只怕也剩不了多少功力应对接下来的困难,更不知明媚要将他在这里关多久。
两人边打边退。
那怪人轻咦一声,嘿然冷笑道:“看来你出去这段时日,学了不少本事,竟然开始对付起爷爷我了,不过,你这点儿手段想要杀我还难着,看我不打得你再次趴地上叫我爷爷,这一次,你需得叫够一百声爷爷,我才饶你。”
风照渊听的勃然大怒,看样子上一次自己将‘明媚’放到这里,她也遇到了这怪人,还被那怪人制服叫了爷爷?
他心中很不舒服,他当初将‘明媚’投到这里,只是想惩罚她犯的错误,并不是想折辱她。
士可杀不可辱,若此人折辱他的弟子,他这做师父的却不能容许。
风照渊敛神正气,也不再顾及自己全力运转功力会加大侵蚀力度,此时他只想将这怪人拿下。
他手中显出一段光芒,向着那怪人打去。
那怪人嘿然一声冷笑,“让我来会会你,看看你又学到了季未央的几成本事。”
那怪人虽然瘦削,俨然一副随时会被风吹倒的样子,掌心却依旧诡异的快速出现一团紫色光电,也向风照渊缠去。
风照渊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紫色的光电,他曾经见过的,在一本书上。
在半月宗中,的确有一本禁书。
不同的是,这本禁书历任宗主都可以读,却唯独不能学,因为那是从邪教斩仙门那里得来的东西。
他们是名门正派,怎么会去学邪教的东西?
现在对面的怪人竟然会这法术,并且还运用的如此纯熟,这说明这怪认识邪教中人。
他冷声问道:“你是斩仙门的人?”
那怪人桀桀冷笑,傲然道:“斩仙门?哈哈哈哈哈哈,斩仙门还在?”
风照渊心中诡异的情绪越发浓烈。
那怪人笑够了,这才露出报复一般的笑容说道:“你错了,爷爷我可不是斩仙门的人,爷爷我是名门正派半月宗宗主季未央门下十七弟子景云奎。”
“你胡说。”风照渊喝道。“我在本门宗谱中并没有见过景云奎这个名字。”
此言才出,风照渊停顿了一下。
他猛然间想起来,宗谱中有一处地方是被涂黑的。
他曾经问过师父那里为什么被涂黑,师父颇有一些感慨的停顿了一下,说道:“那里是不小心写错了。”
他当时疑惑宗谱这样珍重的东西怎么会涂错,可现在看来,其实未必是写错了,而是把一个不该存在的人除名了。
按理被除名的弟子都会说清楚犯了何错,何时被逐出师门,可若那个人罪大恶极到人神共愤,却未必会记录在册,那是本门耻辱,提都不能提及的秘辛,恨不能人人都忘了。
那怪人闻言大怒,他癫狂骂道:“季未央,你这畜生,我是你的弟子,你为何不将我在宗谱上记名?你怕了?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你敢做不敢认?你出来,我要你重写宗谱,重将我的名字记上去。”
那怪人忽然发怒,令人措手不及,攻势更猛。
风照渊心中暗惊,却凝神静气小心应对,果然,他很快找到了一处破绽,一剑刺向了那怪人的喉咙。
喉咙被割破了,却没有血流出来。
仿佛这怪物全身上下已没有一滴血液。
风照渊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那怪人趁着风照渊愣神的一刹那,绝地反击,将风照渊打飞出去。
风照渊重重的落在地上,剑掉在一边。
那怪人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摸了一下,摸到脖子上的伤口,这伤口似乎让他想起什么,他颓然的坐在地上,桀桀怪笑。
“季未央,你负我良多,你负我良多。”
他说着说着,又猛地哭了起来,好似一个三岁幼儿。
风照渊咳嗽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压制住功力被侵蚀带来的寒意,急忙捡起剑,做出防备的姿态。
那怪人一阵痛哭之后,又渐渐收了声,仿佛找回了一些理智。
他手中一团光芒闪烁,将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轻轻一抚,那伤口便重新愈合,仿佛从来没有被人隔断过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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