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穿梭近五百年。
回来后,山下的城市灯火通明。
明媚去了谷淮的住所,他此时还在办公。
桌边一杯清水,修长的手指在敲击键盘,时而皱皱眉头,似乎很有心事。
明媚微微动了动手指,谷淮有些惊讶的看了看门口,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莫名的一股困意袭来,他挣扎了几下,闭上眼睛趴睡在了桌子上。
明媚静静的看着谷淮。
他的睫毛纤长,微微颤动的姿态有一种轻灵的美,苍白的皮肤在光线的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皮肤光泽,有蛊惑人心的意味。
明媚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头发,心里感叹了一下头发的柔软顺滑,转而手指落在了手腕的玉镯上。
玉镯里,经过温养的谷淮的另一半灵魂悠悠然的飘了出来。
他看着现在的谷淮,完全是他记忆里陌生的模样,脸上带着恬淡安然的气息,他觉得很好。
他轻声道:“你喜欢我?”
明媚看了他一眼,笑了。
她手指轻轻推了一下谷淮的魂,将他推进了谷淮的身体里,她笑道:“你应该去问一下你自己。”
谷淮的魂身不由己的跌进了谷淮的身体里,他惊讶的看着明媚,这一眼看过去便仿佛看到了数万年时光扑面而来。
他很想仔细的探究一下那时光里终究有什么,一种沉重感却疏忽而至,谷淮另一半的灵魂仿佛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了这一日,两个一半的灵魂彻底的融合在一起,善与恶,无私与私心,纯洁与欲望,无畏与恐惧全身融合在一起。
谷淮睡梦中,却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好似等了许久才终于完整。
他的眉心紧紧皱着,脑海中一片混乱,无数信息在大脑里快速穿梭,那速度太快,以至于他快要无法承受。
明媚不时的弹出一道光过去,让谷淮慢慢平静下来。
良久,明媚离开了那里,谷淮有一晚上的时间好好去疏离自己的记忆。
一夜安眠。
明媚早上醒来的时候,谷淮也急匆匆的冲出了自己的家门,他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大变,之前温软如羔羊的温和气质从他的身上褪去,整个人变得凌厉起来,步履间也透着果断的气势。
管家金环的看着谷淮,说道:“谷总,您要出去吗?”
谷淮看他一眼,说道:“备车,我要去找他。”
管家大喜,急忙去办了。
在他看来,谷淮早该去追求明媚,而不是在这里感慨蹉跎浪费时间,好姑娘可是不等人的。
谷淮一路风驰电掣的朝着明媚家里去了。
一晚上,他经历了许多。
他已经很清楚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以及自己这辈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身上的恶被人拿走了。
人是有七情六欲的,绝对的善如果没有了尖刺,爪牙保护,如同柔弱的羔羊,人人都可以欺辱,那些恶曾经是他厌恶的,可没了恶的他还是那个曾经的人吗?
也难怪明媚没有想和他在一起,不完整的灵魂不能称为一个真正的人。
车子在明媚的寓所前停了下来。
这一次,他丝毫没有犹豫,干脆利索的就上了台阶,敲门,门却在他敲门的一瞬间开了。
明王坐在里面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谷淮,对谷淮平静道:“欢迎回来。”
谷淮的心安稳了,仿佛找到的了故乡……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谷淮在重新找回做自己的感觉,明媚则在重新了解这个世界的历史。
殷国依旧是灭国的下场,不同的是,那些邪气的惨案并没有再发生。
玉镯的第一个主人,殷国的国君并没有应验五弊三缺中的鳏字,他三宫六院,妻妾成群,甚至在自己即将死去的时候还想纳妃,被皇后硬生生阻止。
玉镯的第二个主人,那位死了驸马的公主,也没有应验寡字,这一次她的驸马安然无恙,只是和她并不是一条心,在公主打算早饭的时候,驸马将消息告知了皇帝,和皇帝里应外合将公主绞杀,之后又杀了公主的无数面首。
野史中记载,公主问驸马为什么?
驸马说,你身为妇人,不从一而终便是大罪。
公主冷笑,男子三妻四妾便是理所当然,女子如此,便要蒙受耻辱,这世道对女子不公,我便自己为自己做主,我今虽败,却也不算败,日后总有千万女子如我一般,总有你压不住的时候,我且用着眼睛看着,看你如何风流快活,尽享荣华。
驸马大怒,砍下了公主的头,公主的眼睛却依旧死死的盯着他。
驸马惊惧之下,生了大病,竟然没多久就死了。
玉镯兜兜转转又来到了第三个主人的手中,这位末代皇帝的父母双全,原本应该是他的父亲成为皇帝,只不过她的父亲纵欲过度,在听到自己即将即位的消息后,竟高兴的手舞足蹈,最后中风瘫在床上。
那位末代皇帝被匆匆推上了皇位,成了殷国最后一个皇帝,他父母双全,没有应验那个孤字。
只可惜,他一辈子都在和自己的母亲争权夺势,他的母亲垂帘听政,一直操控着他,他在臣子的帮助下,囚禁了母亲,后半生却又活在臣子的挟裹中,终究无能力改变殷国的乱象,最后死在深宫中,身边却无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其后玉镯的几任主人都改变了自己原本的命运,只是改变后的命运却也并不完美,他们曾经缺少的东西,在他们的人生中都留在了他们身边,只是最后,那些得到的并没有让他们愉悦,反而最后走向了反目成仇的结局。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抵便是如此。
时光兜兜转转来到了现代,玉镯再次来到了谷淮的身边,后面发生的种种事情和谷淮的经历大概对得上。
不同的是,此时的玉镯是真的在博物馆中,没了那传奇的故事,这玉镯只是博物馆众多展品中很普通的一个,并没有身价倍增。
明媚和谷淮毫无意外的一起,两人平静的过着日子,谷淮找回了自己的厨艺,并致力于磨炼新菜谱。
忽然有一日,明媚心有所感,算了算日子,这一日是玉镯从诞生之日起算,正式满了五百年的日子,她拉着谷淮道:“我们去见见他。”
“谁?”
“非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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