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温清越的问,姜舒媛如抓到了一线希望。
她目光炽烈狂热的看向温清越,身着那枯瘦卷曲,指甲缝里满是泥垢的手指着温泽德。
“他们也该学习柏言,学习他以命换命,牺牲自己换取我这个母亲的自由。”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似乎在她字典里,子女为自己牺牲,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温柏言的死,是温清越一家三口心中不愿触及的痛。
此刻经姜舒媛提起,温泽德夫妇身形一颤,低着头,夫妇二人相依着继续沉默。
温清越放下翘着的腿站了起来,身上白大褂随之而动,他来到姜舒媛面前,挡住了温泽德夫妇。
与这个他要唤一声的奶奶相对而视,目光随后越过她望向其他几人,“你们呢,也是这么认为的?认为我们相安无事的四个人,理应为了你们的自由献出一切?”
温清越突然觉得,比起他们一家三口,心怡才是真的断舍离做得最干净的人。
她那样的人,才是活得最肆意潇洒,不会被世俗观念所困,一生都在追求自己想要追求的事业,那才叫快意人生。
哪像他们一家三口,穷其一生,都要被枷锁拷住,再也无法挣脱开来。
被温清越问,温泽凯三人默契保持了沉默。
嘴上不说,心里想的也差不多了。
看他们这样子,温清越那温柔双眼里满是冷意,“可笑至极,路是你们自己选的,当时可没人拿刀架在你们脖子上逼你们做选择的。”
话说了,温清越小小邪恶了一把,“想要自由吗?你们不是有孩子吗,去找他们啊,让他们牺牲自己,换取你们的自由啊。”
温清越一席话,让姜舒媛等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见效果达成,他又道:“我本是不让他们来的,来了又如何,什么也改变不了,反而徒添烦扰。事实证明,却是不该来的。”
回头看了温泽德夫妇,温清越问他们:“现在满意了吗?对于这样的人,值得吗?”
他是真的变了,变得不再是从前那个温文尔雅的模样,反而冷血薄情了些。
面对他的质问,温泽德夫妇没说话,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莫雪弯腰拎起餐盒,她看了温泽德,再看看儿子,“我们走吧。”
“你们先走。”对温泽德夫妇说了话,温清越手揣兜,似乎还有话要说。
温泽德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搂着妻子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温清越看了姜舒媛,手扶着栏杆,声音温柔却是致命:“今天来,只是通知你们一声,而不是询问你们的意见。”
看了姜舒媛,对于她落得这样的下场,温清越没有半点的同情之心。
“奶奶,莫怪任何人,要怪,就怪您的贪欲毁掉了所有人!”
从四局出来,温清越晒着太阳,内心却是一片阴暗。
他该是个温暖的人,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这颗心,已经变得腐烂,已经黑了。
也许,柏言的死,成为了压垮他心里最后一丝善念的稻草。
望向站在四局门口等待自己的父母,已经对面街道,身穿白色碎花裙,脚踩帆布鞋,背着帆布包缓缓走来的余北音。
温清越一扫心里的阴霾,不过还好。
还有人正在拉他出来,他不至于陷得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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