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阳光很明媚耀眼的下午,光线透过街道两旁树叶的缝隙,斑驳打落在仍旧湿漉漉的路面上,浅浅水坑积着雨水,被太阳照射,泛着细碎的微光。
G市是个很特别的城市,这里崇尚软言温语的江南小调,生活节奏并不快,常年蒙着雾般的烟雨城市,让在这居住的人再是心浮气躁都极容易平静下来。
原恪来这,不过是因杀戮太多,在不稳定中寻求着安定。
那几年里,他陆陆续续亲自动手杀死了想要谋权夺位的十七个亲人,而在近几年,他甚至还杀了想要他死的父母,自此孑然一身,举目无亲,浑身戾气,连教堂内慈悲为怀、圣洁不可冒犯的教父也无法再乞求上帝救赎于他。
生在蒂斯特家族里的他生来便昭示着不凡,而这不凡注定要承受诸多他人看不到的孤独。
他为了活必须要杀戮,蒂斯特家族内从未有同情怜悯可怜一说,他最后做到了狠戾冷漠,杀死亲生父母,心仍如磐石,巍然不动,但却又在每每至深至浓的夜晚,懦弱浮现,极度渴望被救赎。
他的人生从生来便是一出黑白画面的闹剧,没有声音,空洞无趣,只有来来往往的人,露出贪婪或是崇敬的面孔,他在那如同个面无表情的局外人,看着他的父母和他的亲人为了争夺他而不折手段。
很早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生来并不被任何人所爱,他的存在,就只是家族利益归属中最完美的一颗棋子。
只是,棋子,最后成了最大的赢家。
原恪来这,极度不适应这里潮湿粘腻的气候。
G市的天空说变就变,那璀璨耀眼的暖阳不过出现了一阵,便又被阴雨连绵所替代,他坐在了街道旁的公交站处躲雨,眼睛无神的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街道,风吹吹拂拂过来微凉的气息,雨滴被风打斜,那凉意沾满了脸,心里竟是有股难以言喻的宁静。
那袭火红便是这时出现在视野的。
当时的原恪狼狈不已地坐在地上,被上帝抛弃,被信仰抛弃,被亲人抛弃,孤身一人逃避似的跌跌撞撞跑到另一个国度找寻安慰,他不修边幅,头发凌乱,落魄不已。
那袭红衣撑着把红伞从面前路过,一手撑伞一手接着电话,他微微仰头,能看到伞底下那人微抬的莹白下颌,脸上妆容精致,涂着大红口红,整个人骄傲强势无比。
一个如他母亲般高贵美艳的女人。
但她的声音却不同于他母亲的尖锐疯狂,哪怕在极其严肃的交代事项,她的口音都带着些本地的温声细语,尾音上翘,像软软的糯米,如同他小时候偶然看到的那部动画片。
直到现在,他仍旧记得那唯一的一幕。
上帝温温柔柔的对一做错事在哭啼啼的小孩说,哦,没事的,孩子,我会宽恕你的。
上帝说话的同时,笑着给了小孩一颗糖。
原恪从小到大,吃过无数品种的糖,国内的,国外的,有名的,不出名的,却始终吃不出画面里那小孩脸上的欣喜与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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