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寨的西瓜很好吃,但是瓜园的面积太小,自己吃都还嫌不够够,更别说拿出去送人了。”夜深人静,解忧趴在温暖的火炕上,左手拿着冰糖葫芦,右手拿着纸笔记录:“听说菜地里还有种西域的蔬菜,既然大家都很喜欢吃西瓜,菜地的面积有限,为何不把种蔬菜的地方腾出来,种上西瓜呢?”
赵启明和细柳在棋盘上切磋技艺,听到解忧的自言自语,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然后看了过去。
解忧发觉赵启明和解忧都看着她,便抬起头来,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你刚是在说太平寨的菜地?”
“是呢。”解忧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吃着冰糖葫芦朝赵启明道:“孙里正带着妾身去看了菜地,特意指出了种西瓜的地方,还说夫君去年送瓜给他,家里的孩子都很喜欢西瓜的味道,既然大家都很喜欢吃西瓜,妾身就觉得应该太平寨的菜地里应该多种些西瓜。”
赵启明原以为解忧出去视察纯属招摇过市,没想到解忧还真有所收获。更难能可贵的是,在完成了视察之后,解忧还能提出自己的疑问。
有疑问是好事。赵启明也希望解忧能对侯府的事务有更多的了解,便朝她解释道:“太平寨的蔬菜也不错,你可能没吃过。尽管西瓜很受欢迎,但蔬菜也要种着,自己吃还是其次,主要是这牵扯到侯府和农事监的约定。”
“农事监?”
“就是在太平寨种水稻的那些官员。”赵启明手里捏着旗子,观察着棋盘上的局势,发觉细柳的棋路比以前更复杂了:“农事监除了研究杂交水稻,还想培育出其他的作物。西域的瓜果蔬菜以后都要推广出去,太平寨的菜地就是他们改良品种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解忧若有所思,咬着冰糖葫芦道:“如此说来,太平寨菜地里的瓜果蔬菜怎么种,东乡侯府也不能自作主张,还要得到农事监的首肯。夫君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算是吧。”
听到这话,解忧点头,拿着笔在纸上记录下来,然后朝赵启明道:“还有件事。胡先生说西乡亭的河滩是村民开荒所得,那里出产的莲菜以前都交给了侯府,但是从今年就不用再全部上交。胡先生说这是夫君和马老的说好的,这是真的吗?”
赵启明当然记得和马老的约定,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期限,便停下手里的动作,朝对面的细柳问道:“西乡亭种莲菜,这是第几年了?”
“第三年。”
“时间过得真快。”赵启明看着窗外的夜色,有些感慨:“似水流年,稍纵即逝,我们都应该珍惜时间的宝贵,用有限的生命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才能不枉此生……”
“小侯爷不能悔棋。”细柳发现了赵启明看着窗外感慨时,在棋盘上不老实的手,着急的同时还有些委屈的说道:“奴婢还没赢过小侯爷,眼看着就有希望了,小侯爷不该作弊。”
“不能悔棋。”解忧好不容易有机会抓住赵启明的把柄,便赶紧拿着纸笔从火炕上下来,然后坐在细柳的旁边,义正言辞的说道:“夫君已经很厉害了,不能再用手段。”
“谁说我悔棋了?”赵启明死不认账,还煞有其事的指着棋盘上说:“我是发现棋盘上有虫子,想从棋盘上赶走罢了。和细柳这种手下败将切磋,我还用的着悔棋?”
“现在刚开春,没有虫子。”
“那可能是我花眼了吧。”赵启明觉得很没面子,不想解忧和细柳揭穿他,便若无其事接着下棋:“种莲菜的事情,的确和西乡亭有约定,既然期限已经到了,我们就该讲信用,以后那片河滩的出产,西乡亭的确可以不用全数交给侯府。”
听到这话,解忧再次拿起纸笔记录,但也没忘记观察着棋盘,防备着赵启明动手脚:“还有瓷器作坊的事情。胡先生给妾身看过了账本,但有件事妾身不明白,胡先生也没解释,让妾身问夫君。”
“哪件事?”
“‘阿克哈’是哪家商号?”解忧说到这里,觉得很是不解:“瓷器作坊自从开张到现在,给这家商号的瓷器最多,并且这家商号都没有给现钱的习惯,都是想拿走了瓷器,然后等来年再那货物交换。”
“阿克哈是小侯爷的朋友。”细柳朝解忧道:“不是商号的名字,是个西域胡人。”
“西域胡人?”
“恩。”赵启明觉得自己可能赢不过细柳了,心里有些发愁,但表面上还在风轻云淡的解释道:“千里马就是阿克哈带到长安的,跟此人的瓷器交易牵扯到少府,也不全是侯府的生意。这个人你不用管,等我走后他要是来了,胡先生自会处理。”
“妾身听秦文说过,金牙是西域的胡人送给夫君的,应该就是那个阿克哈吧?”解忧对阿克哈有些好奇,但很快她就忘记了这件事,用笔记录下赵启明所说的话,然后就拿起那张纸,如释重负的说:“有了这些笔记,等夫君离家之后,妾身也能掌管好侯府中的事务了。”
“让我看。”赵启明放下了棋子,结果解忧手里的那张纸。
除了解忧的自己很好看之外,他发现纸条其实是解忧的备忘录,是记录外出视察时的见闻,其中既有关于杂交水稻的内容,也有“孙里正家的油炸拌饭很好吃”这种不务正业的点评,当然还有刚才的对话内容——在写到“太平寨的菜地”,“西乡亭的河滩“,“夫君的朋友阿克哈”这些地方的时候,解忧都以“请教胡先生和钱管家的意见”作为标注。
看到这里,赵启明有些感慨:“你还真是认真细致。”
“这是当然。”解忧把赵启明的感慨理解为对她的夸奖,凑到赵启明的身边邀功的说道:“既然夫君说了让妾身当家,那妾身理应认真对待,这样夫君去了江都,便没有了后顾之忧。”
“辛苦你了。”赵启明把纸条交还给解忧,然后温柔摸着她的头说:“掌管侯府事务很重要,但也不可过分操劳,你外出视察已经很辛苦,晚上了还要做记录,让我很担心你的身体。既然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也已经做完了记录,那就早点休息吧。”
听到这话,解忧很是感动,但好在她没有丧气理智:“妾身等夫君把这盘棋下完再睡。”
细柳看着赵启明,猛点头。
“为夫有些困倦了。”赵启明装模作样的打着哈欠:“把棋局留着,等明天再下。”
“夫君赖皮。”
“胡说,我已经稳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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