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是怀疑对赌协议是庄宗一手导演,但这背后肯定是因为别的因素,只是因为虚荣,这不足以让徐集信服。
可她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现在就整的很尴尬。
她直觉以为能挑出什么大事来呢!
结果现在啥也没套出来,反而丢了自己的身份,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
“你怎么会认识我?”徐集冷问。
这是她跟庄宗第一次见面才对。
如果不是相熟的人,他怎么可能一眼认出带着口罩只露了一双眼的她。
庄宗只迟疑了不过俩秒:“全段时间梨茵的事情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后还牵带出你来,但凡多看过几篇当时的营销号,应该都能认出你来吧!”
徐集:“......”
忘记作技术清空了。
“但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是X!!”庄宗至此依旧很是感叹。
徐集凝了桃花眸,略定思量,“算我没防住这茬,至今没人知道暗网榜一的X跟秦北高中的徐集是等号关系,你是第一个!”
徐集在说这话时,抵在庄宗眼镜镜片上的棒球棍加大了几分力道,似要将那镜片弄破,大有想要杀人灭口的心思。
庄宗连忙服软认怂:“师傅师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透漏半个字出去的,但凡泄露一丁点,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徐集心里不起半分涟漪:“你不知道,我这人,不信什么老天爷。天收,不如我收!”
庄宗心里一咯噔,真真觉着自个小命现在在走钢索。
他突然想起什么,连忙作声:“师傅,别这样,我卡里还有一千三百多万,全转给您,当是预交明年的学费了成不成?”
这个数字,让徐集的脸色成功缓和。
片刻犹豫思考后,徐集转身,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递给庄宗:
“别走暗网,要扣手续费,直接转到我的账户里。”
反正庄宗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庄宗:......
他本来想留个零头的,谁想徐集就坐他旁边,眼看着页面显示他账户里还有几十万的余额,也不过分明说,只是面露不善地看着他.....
庄宗:“......”
没办法,他二次操作,直接把账户清空,连个位数都不带留的,全部转给了徐集。
他也不知道该庆幸徐集有这个贪财的毛病,还是应该难受自己的身家资产一刻归零。
徐集这才满意,看来这趟也不是毫无所获嘛!
早知道她就应该早几个月前来找他,那个时候他的账户少说得有个五六千万差不多......
走前,徐集还不忘警告一番。
庄宗表示自己不会在大佬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亲自送到小区门口,眼看着徐集坐上出租车走后,这才去了小区门岗,问保安借了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你最近先别跟我联系了,我这遇了点麻烦棘手的事儿。”
电话那边似有担心:“发生什么事了?”
前一刻突然给他发了个照顾好他家人的短信,之后就联系不上了。
庄宗有点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说X是徐集的事。
“对赌协议的事,X怀疑了,我跟他说是因为我的虚荣才自导上演了这么一出,他好像不信,估计最近会密切调查我,所以我们还是暂时先不要联系了。”
“.....嗯。”
电话挂断后,庄宗颓着精神气,满是生无可恋。
他这是倒了什么霉,遇上这么俩大坑,真真是老婆本都被掏干净了。
...
另一边,深夜的秦北校门口,一辆劳斯莱斯停靠在路边,左向灯一直在闪烁亮着。
宣启闵一只手夹着香烟搭在窗外,看着后视镜里的校门,几个沉重呼吸间,到底还是把手收回,关上车窗......
他怎样的风浪没经历过,自从认识徐集这个无赖,情绪波动起伏简直就是有史全盛巅峰期。
他不得不承认,徐集是真有本事。
能把他气得时刻掐死她,却又不能动她。
总之,他的情绪管理只要到了徐集的面前,轻易便可崩塌。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激起他的情绪怒意,最后又能全身而退。
他想好了,等江家企业拿到手,于理不会卸磨杀驴,但也绝对不会再跟她有任何往来!!
...
翌日,肖原野和徐集他们几个狐朋狗友再次聚集在学校宿舍。
大谈昨天的劫后余生,以及拍吹徐集的彩虹屁。
不知道为什么肖原野他们的恭维献媚,比她要拿什么奖项都还要高兴。
她就虚荣这一点。
紧接着,王锴开始邀请组织假期旅游,他想出国冲浪,肖原野想自驾走一遍川藏路线,陆一帆想去意大利,说是他喜欢的一个画家就在那边,他想去参观他的画廊.......
几人七嘴八舌,徐集对这种花钱的项目,完全没有任何兴趣。
同样一直没怎么作声的萧尤突然乖乖举手:
“我给师傅打过电话了,过俩天就回饶山道观。”
王锴肖原野几人皆回过头来注意到他,肖原野直接一句:
“你爱去哪去哪,我们压根就没想带你玩好嘛!”
萧尤:“......”
好吧!
他还是这么不受待见。
徐集倒是一句:“饶山是不是在南省和川省的交界?”
萧尤:“嗯,饶山是分界山。”
王锴感觉有点不妙:“徐集,你不会是想要......”
徐集坦率应下来:“我们自驾先去饶山,当野外露营了,然后再进入川省线,第三站落定云省.....一路游览祖国大好江山,多好!!”
三人:“......”
这三站是有冲浪点,还是有意大利的画廊?
你不就是想跟萧道娘去大山里嘛,游览个锤子江山!
徐集眼见着三人的生无可恋,才不去照顾他们的小情绪,直接一锤定音:
“你们不说话就当同意了,我没有驾照,一帆也没有,那就你们俩个轮流开。完了你们自己今天回去想想要准备什么,东西带齐了,别落这落那的,我们后天出发,早去早回,等我们回来,刚好能赶上成绩开榜......”
徐集几句话,直接给安排明白了。
什么冲浪梦什么意大利画廊,见鬼去吧!
萧尤看着徐集,白皙脸庞不自觉浮现点点绯红。
徐集这是想跟他回家吗?
......
第三天,王锴开着他的爱车来校门口接上萧尤和徐集俩人。
尽管前俩天还有所不满,但几个刚成年不久的少年,对这次兄弟之旅,都充满着期待和兴奋。
可惜,这种期待和兴奋,很快被自驾游的疲惫打破。
从北市到饶山,近俩千公里的路程。
当天晚上十点多,他们随便找了个酒店下榻,今儿一天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几人明智,抛弃了自驾,买了高铁票。
什么自驾,什么慢游,不适合他们。
萧尤许是有点愧疚不安,一路上都是各种贴心照顾,尤其是靠肩膀处睡着了的徐集——
高铁疾驰飞快,离家越近,他的心就越是躁动。
他不是一次俩次地想把她带回山里道观......
当天中午一点多,下高铁后,萧尤带他们去买大巴票,巴士绕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坐了俩个多小时,萧尤挨个叫喊徐集他们醒来,下车——
他主动接过更多的行李,带着他们往山脚下的村庄走去。
下午五点多,太阳还没落下,王锴肖原野陆一帆他们三都是没受过什么苦累的公子哥,真真要不是冲着徐哥面子,他们打死也不来!
村子很淳朴原始,一眼扫过去,不过三四十户的样子,有大半还是瓦片房,最好的小平房也不过二层,看上去还有些年头了.....
徐集踩在脚下的青石板小路,偶然看见打开的农户家里坐在四方桌上在正吃饭的黝黑男人,心下有所思量。
上山路口那户人家小前院里。
一个男人拐了小路,跑着比萧尤他们先一步到达,趴着不高的围墙冲里面打麻将的老道长小喊:
“凌虚道长,你家小崽子回来了,还带了几个年轻人,这会估摸快到门口了。”
花白了头的老道长连忙慌乱推了跟前的麻将,弯腰捡起掉地上的白色拂尘,着急起身吆喝:
“快快快把桌子抬进去......”
同桌的三个牌友连忙抬桌子的抬桌子,搬凳子的搬凳子。
萧尤他们刚山坡走到门前,院门打开,慈爱正经的凌虚道长出来,见一席黑衣短裤的萧尤,似有意外吃惊:
“无真,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明天才会到吗?”
萧尤见了老师傅,开心:“我们中途买了高铁票,所以早到了。”
“你怎么不来电话说一下,我还没有来得及准备款待你的这些同学。”
下山一趟不容易的,他本来都打算奋战一晚,明天再带一些肉菜上山......
徐集客气作声:“道长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们也是常听无真说起您,所以才借着这个机会特地前来拜访见识一下......”
萧尤连忙顺着介绍:“师傅,她叫徐集,这位是肖原野,王锴,陆一帆。”
挨个介绍后,肖原野他们再狂,不至于连基本礼数都不懂,异口同声喊了句道长好......
旁边的村长适时插话:“既然是无真的朋友,那今天晚上就留在我这吃个便饭吧,乡下粗野,要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包涵哈。”
萧尤下意识看向徐集,徐集倒是大方,没有多余的客套扭捏,一口应下。
紧接着,几人跟着村长进屋把行李放好,村长媳妇是个哑巴,正在厨房烧火忙活,被村长叫去把房间给整理收拾干净,今晚上让徐集他们几个睡......
肖原野他们一停下,便拿出手机,眼看着村里的3G网,颇有些无语。
徐集倒是有点殷勤,主动去厨房坐小木桩上,帮着村长烧火做菜。
期间,徐集有意无意地随口一问:
“李村长,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啊?”
李村长约莫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皮肤同样被晒得有些黝黑,看上去就很是敦厚老实。
“这村子叫小手村。手机的手。”
徐集:“哦,在车上我见了沿途的村庄,怎么小手村户有点少啊?”
李村长:“早些年是住有几百户人的,因为靠山脚下,大风大雨的泥石流啊,山体滑坡什么的,渐渐的就都搬迁出去了......”
徐集:“那你们不搬吗?”
李村长:“山体加了防护,再加上近几年的风雨没以前那么猛,住了十年来都没事,就这么住下来了呗!”
徐集若有所思,又问:“那您孩子是在外面上学还是工作了啊?”
李村长切菜的动作明显一顿,但很快缓过神来:
“才十来岁,在镇里寄宿,这么远,有时候周六日都不让他回来,就住他小姑家......”
徐集点头又哦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了。
晚饭后,萧尤要跟师傅回山上道观,徐集想了想:
“我可以跟你一起吗?我还没见过道观什么样。”
萧尤倒是没想拒绝,只是:“上山小路崎岖,得爬俩个多小时,你要不先睡一晚,明天我再带你上山?”
“不用,只是爬个山,我体质没那么差。”
萧尤没意见了,偏头看向身后的师傅。
凌虚道长有点为难:“山上道观破败轻简,也没有多余的房间.......”
说到这,萧尤着急脱口:“她可以跟我一起睡。”
又不是没睡过。
要不行,他打地铺也是可以的。
老道长:“......”
这傻徒弟,还是这么不同人情世故,都看不出他在婉拒吗?
肖原野他们倒是想跟,但一想到爬山,算了算了。
王锴很郁闷,怎么感觉,他还没开始竞争,就已经出局了?
...
上山途中,萧尤走在前面,徐集跟在中间,凌虚道长打着手电筒跟在后面。
许是长路漫漫,周遭虫鸣过于清晰,老道长主动找话:
“你叫徐集是吧?吃饭的时候我看着你头上的疤了,像是戒疤?”
徐集突然顿步,回过头来,一双桃花眸儿有些趣味深邃地看着凌虚:
“怎么?张叔和萧尤都没有跟你电话说起过我吗?”
是故意装作不知道,还是在没话找话?
凌虚:“......”
张叔在电话里当然提及到了一个叫徐集的。
萧尤跟着停下转过身来,间接地给老道长搬来了台阶:
“没有,山里没信号,我一共也没给师傅打过几次电话,在加上长途话费这么贵......”
徐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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