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心莲的脸色登时就变了。只是掌事和俞凡的视线已被莫璃吸引过去,未曾留意。
莫云梅的脸色也很难看,有帷帽的遮挡,她毫不掩饰眼底的嫉妒、羡慕与不平。
俞凡对莫璃印象不太好,并不想让她参加,只是此刻已没有办法,总不能弃赛,那样官学院丢脸就丢大了。
掌事乐呵呵地喊了一声:“莫璃,过来!”
莫璃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掌事、俞凡、吕心莲都在,而莫云梅竟然带着帷帽,有丝诧异,与萧雨萱一起走过去。
“掌事,您叫我?”
“嗯。”掌事笑道,“莫云梅的手受伤,无法参加比赛,甄静不擅琴,只能你和萧雨萱里去一个了。”
萧雨萱连忙摆手:“我肯定不行!小时候学琴,我可气走了好几位琴师!”
“那只能莫璃上了。”
莫璃的视线滑过莫云梅的右手,蹙了蹙眉。她并不想参加什么比赛,但她还是有集体荣誉感的,昨天官学院得了个倒数第一,若是今天再弃赛,官学院的声望会很受影响。
她的犹豫,在吕心莲和莫云梅看来,就等同于心虚。毕竟莫璃只会弹一首曲子,若比赛曲目是其它曲子,那莫璃便会原形毕露、贻笑大方……
莫云梅巴不得莫璃赶紧出大丑,这样人们就会淡忘她昨天丢脸的事,注意力都聚焦到莫璃身上。
她哽咽着、温温柔柔地开口:“姐姐,我的手受伤了,只能遗憾错过这次比赛了。
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帮官学院争得第一。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一曲名扬京城!”
俞凡拧起眉:“我隐约听说莫璃只会弹一首曲目,若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云山学院的人催促与挑衅:“都这个时辰了,厚德官学院还参不参加?
不是因为昨天的失利,要弃赛吧?”
他的话,赢来一阵轰笑。
掌事沉下脸:“到时间了,莫璃,你上!”
萧雨萱为难:“可是莫璃没带琴。”
莫云梅刚要说用她的琴,俞凡便开口:“用我的。”他再不喜欢莫璃的人品,也要以官学院的名誉和利益为上,这是原则问题。
萧雨萱有些激动:“俞大琴师的古琴可是名琴,平时宝贝得紧,别人想摸一下都不让。莫璃,真羡慕你!”
帷帽下的莫云梅唇角翘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如果用俞凡的名琴都弹不好,那样只会让莫璃出的丑加倍、更加难堪!
萧逸飞边跟着几人往场地方向走,边有些担忧:“雨萱,莫璃没有弹琴练手,也没有熟悉一下俞凡的古琴,就这么匆匆上场,怕是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吧?”
萧雨萱却对莫璃信心十足:“哥,你还是不了解莫璃。
只要是她肯做,就定能做到最好。她既然答应了,就说明一定是有把握,咱们只等着祝贺她得胜就好。”
看着几人离开,莫云梅催促:“母亲,看到站在香炉旁、那个穿藏青色长衫、微胖的中年人没?
那就是云山学院的掌事,昨天比赛他见过我,我不方便出面。
你去悄悄跟他说,莫璃只会弹《梅花引》,剩下的事就不需要我们费心了。”
吕心莲阴险地笑了:“云梅,这种事不必你教。
官学院掌事和俞凡都认识我,我当然不能出现在云山学院掌事那里。不光我,莫府的下人也不能出现。
看热闹的百姓这么多,花点小钱,相信很多人乐意替我跑这个腿。
咱们只负责过去看热闹就好。”
*
比赛场地中,莫璃抱着俞凡的琴上场。
围观的知情者立刻疑惑起来:“咦,怎么回事?琴艺不是莫云梅参加吗,怎么换人了?这是谁?”
高薇和冯佳音站在一起,正等着莫云梅上场呢,此时看到上场的是莫璃,立时恼了:“上场的怎么变成莫璃了?云梅呢?
太过分了!佳音,莫璃把你的名额挤掉竟然还贪心不足,现在竟把云梅的名额也给挤掉了!”
“她叫莫璃?”耳尖的人听到,立刻问高薇,“就是莫府在大山里养了十几年的女儿?
没想到长这么美,一点儿都看不出是乡下人。”
高薇气得拔高声音:“空有美貌有什么用?人品不行,琴艺比赛明明是莫云梅,她凭什么取代云梅?”
众人听到她的话,纷纷议论起来。在高薇的煽动下,人群产生了一小撮骚乱。
厚德官学院掌事皱起眉,不悦地往高薇的方向看了一眼,走到场中,大声说道:“因为官学院的参赛者莫云梅突发变故,右手被烫伤,无法参加比赛,所以官学院决定临时替换参赛者。
参赛者仍是四位参赛选手之一,符合参赛规则,也已得到另两大学院的认可。”
高薇惊愕,怀疑地问:“云梅的手被烫伤了?这么巧?我怎么不知道?”
她与莫云梅关系最好,莫云梅有什么事,她总是第一个知道。她怎么不知道莫云梅手被烫伤的事?
一定是摄政王帮莫璃抢了莫云梅的名额,逼莫云梅让位。以莫璃的卑鄙,一定能做出这种事,上次冯佳音的名额不就是这样被从参赛名册上剔除吗?
官学院掌事心里对高薇起了恼意,正好看到莫云梅走来,立刻说道:“莫云梅,过来一下!”莫云梅戴着帷帽,在人堆儿里很醒目,是以他一眼便发现了。
莫云梅同样对高薇的话恼怒不已。不用多想,她也知道掌事想让她证明自己真的被烫伤。身为一个爱美的女子,她只想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并不想让大家看到她被烫得丑陋不堪的手。
然而掌事都喊了,她也不好不过去。
莫云梅只好走至场中,还好有帷帽遮挡着她的脸色与眸中的恼意。
见到帷帽,高薇更是惊讶不已。不过她对莫云梅很熟悉,莫云梅又穿着平时常见的衣服,所以尽管戴着帷帽,她也能一眼就认出来,并没质疑她的身份。
掌事高声道:“莫二小姐,请把你的右手给大家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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