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祖传的手艺在血脉中也有传承,也可能是幼年时受到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又或者是源自亲情的情感加持,我这第一次替身纸人做得非常顺利。
看着成型的纸人,除了色泽质感明显是个死物,已经无限趋近完美了。
可在阿辰的眼中这替身纸人简直巧夺天工,他伸手往我纸人上摸:“简直就跟活的一样……”
我把他的手打开:“你还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次在叶煮家吃烧鸡你也对烧鸡说过这句话。”
“不管怎么说您这手艺也够超凡脱俗的了,为什么不拿它当营生呢?”
“狗屁吧,现在除了那些老人老户,还哪有人买纸人纸马的,国家也不支持大型的焚烧祭祀活动了,没有市场的。”
“您可以稍微转型呀,比如您加工过后的替身纸人就比原来的塑料模特更传神,这要是放到服装店里打板……”
“能把客人给吓死,你就别乱出主意了!”
滴滴~~
期待半天的喇叭声终于响起来了,我一激动差点把我爸替身的腿拽掉。
“叶先生~”阿辰叫我。
“啊?”
他做了个压气的动作:“沉住气,再激动也不是三天两头就能拿下的。”
久病成良医,阿辰从小被拒绝到大,熟悉各种在追女孩的过程中容易导致失败的行为。
听人劝早脱单,我调整了一下呼吸,不急不慢的走了出去。
小霍见到我就拉开面罩,我以为她有话说,结果却是一阵催促:“快点的,别磨磨蹭蹭,我还有别的单子要送呐!”
我哦了一声快步走过去:“这么忙的吗?”
小霍把两份卷饼塞给我,白眼一翻也是风情万种:“用你多管闲事?”
我厚着脸皮问:“你那份卷饼呢?吃完啦?晚上再请你吃晚饭怎么样?”
小霍扣下面罩:“我那份套现了,晚上再说,不一定有时间。”
说完连个道别都没有,调头就走了。
阿辰无声无息凑过来:“怎么样?如果不控制,刚才是不是就白激动了,这样最起码不会太伤心。”
我呆呆的看着小霍远去的身影:“她把我请她吃的卷饼套现了,这算不算是在花我的钱呀,这算是算是我在养她呀?”
阿辰看我:“我要是能像您这么想的开就好了。”
我确实想的开,所以不管他怎么说,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青春的躁动不会是生活的全部,想好好活着,围着女人转可不是正经途径。
替身纸人做完了,我给叶煮发了个口信,告诉他我这边都准备妥了,他那边什么时候张罗都行。
叶煮过的多困难大家都知道,连个手机都没有,我只能往他小区门卫打电话。接电话的保安问我是谁,我想了想之后回答:“我就是前几天差点暴毙在你们小区的那个,想起来没?”
对方回应:“哦,就是一张死人脸那个?”
“对!”
“就是啥能耐没有还穷横的那个?”
“对!”
“就是牵着个大个子娘炮搞基的那个?”
我:“……”
没想到我竟然给他们留下了这么差的印象,等以后有对象了说什么也得领过去给自己洗一波名声。
把话传到,我又带着阿辰做了一些寻常的纸活儿。按照我们叶家的规矩,送终这么大的事儿,场面得撑起来,要想撑场面,纸活儿就是必不可少的。
我俩围着摆放着替身纸人的桌子各忙各的,他裁纸我做工。
我注意到阿辰裁完纸也没闲着,还在鼓捣着什么。
隔着纸人我也看不见,就问他:“忙什么呢你,别对我爸动手动脚的啊。”
阿辰把手里的东西给我看:“替您叠千纸鹤呢。”
我无奈:“大哥你别犯蠢了好吗,哪有送终法事上烧千纸鹤的,祭奠逝去的爱情吗?看不出你骨子里还是个非主流呐~”
阿辰又低下头去鼓捣起来:“您想和小霍关系好一些就得有所表示,我替您叠一些千纸鹤,您去送给她。这即是我作为朋友的义气,也算是向您表示感谢。”
这个闷骚白眼儿狼竟然还知道朋友义气,还知道表示感谢?感谢我什么?安排他吃喝拉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没听他说个谢字。不会是因为早晨新买的这套衣服吧?穿在他身上像非洲暴发户一样,怎么也不至于感动他吧。
“喂,你小子打什么鬼主意呢,你个白眼狼还会感激感谢我?我可不相信。”
“是真的。”阿辰回答:“我作为您的专属业务员在公司是签了军令状的,只要能确保您一年不出事,不让公司承受理赔损失,我就可以得到一笔奖金,虽然是最低级别的,但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那你感谢的也太早了,一年的期限,这才过了几天,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出事儿?我可惦记着怎么在你们保险公司身上坑一笔呢。”
阿辰摇头:“估计来不及了,还有三天就满一年,我对您有信心。”
我没听明白:“怎么就还差三天就一年了?我认识你才几天?”
“哦,忘了和您说。我在将近一年前就被委派为您的专属业务员,可是我把您的个人信息看错了。”
“有什么关系吗?”
“有,我把北台看成了台北,去宝岛台湾找了您十一个月。阿辰这个名字,就是在台湾认识的朋友帮我取的。”
我扶额:“你蠢死我算了。喂!你的失误不会对我有什么不利的影响吧?”
阿辰抬头推了推眼镜:“不会,我找到您之后您不是好好的。”
“如果你找到我之前我出事了呢?”
他又低下头去:“那您就无法得到保险理赔,怨我……”
我又气又无奈,一巴掌照着他脑袋拍了过去。他没躲,被我拍了个正着。
阿辰认真道:“一直以来我也很自责,被您打一顿我觉得舒服多了。”
这也算打一顿?你是有多想找理由原谅自己啊?
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过眼云烟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没必要纠结不休。主要是因为跟这个闷骚白眼狼我也纠结不出什么结果来,不如等他这笔奖金下来再慢慢的算。
我们一边干活儿一边聊着他在台湾那十一个月的遭遇,阿辰一本正经的讲述着他的各种蠢事,说到他因狼性领地意识,从台北到北台这一路都没嘘嘘的经历,把我逗的喷湿了好几张稿纸。
下午四点多钟,我家的门被人敲响。我的第一反应是小霍来了,转念又觉得不现实,她从来都是按喇叭,连离我家近一些都不愿意。真不晓得她怕什么怕,我家房子不就是旧了些,还能突然倒下一堵墙把你拍了?
嘿,真是个心细如发的姑娘~
不是小霍的话那就应该是买纸钱儿的客人,我这今天还没开张呢。
可我开门一看,一眼就能看出门口的人不是买纸钱儿的。
因为他是个和尚。
和尚年纪很轻,十六七的样子,长得白白嫩嫩,非常的秀气。就这面像要是赶在唐朝那会儿被派往西天拜佛求经,估计大唐国境都出不了,就得被狼精虎精吸土精给祸害了。
我第一烦娘们唧唧的男人,第二烦比人家长得好看的男人。
于是挑起眉毛面露不满:“干嘛呀?”
小和尚双手合十口宣佛号,说话慢悠悠,用词文绉绉:“阿弥陀佛,施主,小僧化缘到此,不知施主可否布施斋饭一顿,或是舍些银钱。”
我左右看着:“你有病吧?化缘找有钱人化呀,这么多高档小区你不去,非得到我这破地方来碰钉子。”
“阿弥陀佛~”小和尚口宣佛号,给出一个不容反驳的答案:“高档小区进不去,因为有~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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