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德勒和秦佐明有两个任务,一是打探昌侧集烈的虚实,二是送份相当劲爆惹火的公文给昌侧集烈。
现在,昌侧集烈的虚实是打探的差不多了,剩下就是送公文给昌侧集烈。
这个,格桑德勒可不敢去送,就算秦佐明敢去,他也不敢去。
他想了想,又笑眯眯的对麻日隆巴道:“你们头人呢,现在在哪里,我有点事找他商量。”
没想到,麻日隆巴又摇头叹息道:“唉,我们头人都被昌侧集烈逼着去理塘城住下了,您想见他,恐怕很难。”
我的天,这昌侧集烈还抓了各部落的头人做人质啊!
这就更不能去了,他去了肯定回不来了。
格桑德勒在心里盘算了一阵,随即装作害怕道:“哎呀,这昌侧集烈还抓人啊,看样子我是不能去理塘城了。”
麻日隆巴闻言,不由好奇道:“格桑头人,您去理塘城干嘛?”
格桑德勒摇头叹息道:“唉,我这人啊,闲得没事就喜欢瞎帮忙,这不,我一听说你们下瞻对部被欺负了,就想带人来看看,长河西部的头人登争查吧一听说我要过来,就让我帮忙带封信给昌侧集烈,我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去理塘了,我去了,绝对会被昌侧集烈给扣下来啊,这信怎么办呢?”
麻日隆巴又好奇道:“什么信啊?”
嘿嘿,这家伙果然一如既往的憨。
格桑德勒假假意思估摸道:“好像是上缴税赋的事情吧,登争查吧想请昌侧集烈缓一个月,唉,看样子这信还不能不送啊,昌侧集烈这么强势的,连你们头人都给扣了,如果这信不送到,估计昌侧集烈非发兵攻打长河西部不可,怎么办呢?”
麻日隆巴颇有同感的点头道:“是啊,这昌侧集烈可是个爆脾气,去年巴底部不肯交税,他便带着人打过去了。”
格桑德勒假假意思皱眉沉思了一阵,突然盯着麻日隆巴道:“要不你帮我把信送过去吧,你们去理塘方便,而且昌侧集烈已经把你们头人给扣了,他不会再多此一举把你给扣了吧?你放心,我不让你白帮忙,到了冬天,你们如果干草不够,尽管派人去我那打,你知道的,我们宁远部有好几块大草原,干草多的很。”
这!
麻日隆巴犹豫了,因为格桑德勒开出的条件太诱惑了,他们冬天的时候干草的确不够。
他想了想,随即咬牙点头道:“行吧,我帮您跑一趟!”
格桑德勒闻言,连忙把怀里的公文掏出来,一把塞麻日隆巴手里,连连道谢道:“哎呀,多谢了多谢了,这下我总算能跟登争查吧交待了,你一定要帮忙把信送到啊,要不然,昌侧集烈暴怒发兵,登争查吧十有九会提起这封信的,到时候,可就把你给连累了。”
我!
我怎么就接了个这么烫手的活呢?
唉,算了算了,反正就是送封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麻日隆巴无奈的道:“格桑头人,您放心,信我一定帮您送到。”
格桑德勒闻言,又连连道谢道:“多谢了,多谢了,你们冬天要是干草不够,记得派人去我那里打啊,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挥了挥手,随即便翻身上马,带着一帮人往回奔去,只留下麻日隆巴傻乎乎的站在那里。
一行人跑到当初翻过来的山岭跟前,下马准备登山了,秦佐明终于忍不住问道:“格桑将军,你就这么把公文给他了,万一他不送呢?”
格桑德勒微微得意道:“你放心,麻日隆巴这小子憨的很,他要么不答应,答应了的事情,他不会反悔的。”
秦佐明还是有些担心道:“问题那公文上写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啊,他要是打开信封看了,还敢去送吗?”
格桑德勒忍不住笑道:“你以为我们这什么人都识字啊,你放心,除了我们这些头人,一般人都不识字,麻日隆巴这个憨货更是一个字都不认识。原本我是想让他们头人去送信的,如果让那家伙去,估计就有点麻烦了,到那时怕是得抓住他全家老**他去才行。还好,遇着了麻日隆巴这个憨货,唉,希望这家伙憨人有憨福,不要被昌侧集烈给砍了!”
那公文上到底写了什么呢,他们竟然会这么说?
其实,那公文是朱器圾让登争查吧施的激将法,故意气昌侧集烈的,公文的大致意思是,昌侧集烈,你这个叛贼,竟然敢投靠蒙元和硕特部,祸乱康区,我乃大明长河西鱼通宁远宣慰使,你竟然还敢叫我交税,翻了天了你,我命令你一个月之内亲自前来打箭炉请罪,不然,我饶不了你!
麻日隆巴哪里能知道格桑德勒让他送的信里面竟然写的是这些,他的确是个憨批,格桑德勒刚一走,他便想着,既然答应人家了,就赶紧帮人把信送过去得了,反正从他们放牧的地方到理塘城也就几十里了,而且中间都是草原和山谷,打马过去也就一两个时辰的事情。
他就这么傻乎乎的打马直奔理塘而去。
这会儿理塘城可是戒备森严,一般人想进去还真不容易,不过,他们下瞻对部早已臣服昌侧集烈,而且,他又是个出了名的憨批,所以,他去找昌侧集烈并没有人怀疑什么。
昌侧集烈也知道这憨批正在东边放牧呢,这会儿找过了,估计是宁远部又或者长河西部有什么动静,所以,他想也没想便将麻日隆巴招了进来。
果然,麻日隆巴一进来便举着个信封憨憨的道:“大人,长河西部的头人登争查吧请宁远部的头人格桑德勒送了封信到我那里,他们让我亲手交给您。”
昌侧集烈微微点了点头,接过信封,拆开一看,气得差点没一刀把这家伙砍了!
你他吗的有没有脑子,竟然敢帮人送这种信过来?
麻日隆巴还不明所以的道:“大人,信我送到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呃,这家伙还真他吗没脑子!
昌侧集烈气得怒吼道:“一西诺布,拉如!”
这话大概意思就是,滚啊,你个傻叉!
麻日隆巴闻言,不由莫名其妙。
好好的,你骂人干嘛?
不过,这位他可惹不起,他是憨,但不蠢,找死的事情他还是不会做的。
人家明显怒了,再不走就真是傻叉了。
他连忙行了个礼,一溜烟跑了。
昌侧集烈看着他的背影,鼻孔喷着气,牙咬切齿道:“登争查吧、格桑德勒,你们找死是吧?谁他吗是叛贼?还一个月内亲自来打箭炉请罪,好,你们等着,到时候看谁给谁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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