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后，言旭其实根本没有多余时间休息，甚至后续的一些事情，都是他拜托了王教授处理的。
为什么这么忙？
因为他去参加IBO的国家集训了。
本来就因为研学会的事耽误了两天，言旭到了集训地后，就真的是一点空余时间都没有了。
请来为他们进行培训的，全是大腕！连科学院院士都有！
在这里，没人会去关注网上的事，都在认真学知识、刷题、问问题、做实验……
学习氛围太好，言旭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而作为来的最迟的人，言旭是挺惹人注目的。虽说是事出有因，能够通融，但少一天的学习，就落后别人不知道多长的进度！
有的人在幸灾乐祸，也有的人悄悄松了口气。
可惜还没等这些人彻底放下心，言旭后面的表现就啪啪打了他们的脸！
理论考试他第一，实验考试他也是第一，就连生命科学院的教授做实验，居然也钦点他做助手！
是他们偷懒了，还是这人悄悄开小灶了？
不然为什么比他们晚来两天，却还能比他们强！
难不成真是智商问题？
别觉得能进集训队培训的，就真是品学兼优的人。
是人就有欲望，为名、为钱、为权、为利……学术界都还不干净呢，一群未成年人又怎么可能免俗。
参加竞赛的都是想搏个好前途的。
若能拿世界级大奖，到时候能进入名校的几率也就扩大了好几倍。
这些人怀疑人生的时候，言旭跟在教授身边给人打下手，不知道有多全神贯注。
这种给大佬做助手的机会可遇不可求，不多抓紧机会努力学，还指望留着过年吗！
言旭的出挑，也是让这位点名要言旭做助手的教授，都忍不住好几次夸赞他。
确实是个实验人员的好苗子，瞅这手从来不抖的……
今年的这个除夕，也是言旭第一次没有跟爷爷一起过。
老人家不会视频通话，言旭就跟他打了三个小时以上的电话，直到爷爷熬不住要睡了才挂断。
而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集训十二天结束，集训成员也是卡在开学的日子，去了首都Q大进行全国中学生生物学国家集训队选拔。
种花有两所顶尖大学，A大和Q大，至于哪所才是最好的，众说纷纭。
反正两所大学的都表示自己最牛。
言旭也是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来首都，来之前也是给顾泽希打了电话。
顾泽希是首都人，这事言旭高一下半年的时候才知道。
50名集训队选手，会进行两轮筛选，第一轮是理论和现场测试，前二十的选手进入实验考试和面试。
而毫无疑问的，无论是在前面生物学竞赛过程中的成绩，还是集训过程中各方面考试，都极为出色的言旭，自然成了那四个能出国参加IBO的选手之一。
另外，让言旭觉得意外且惊喜的，是今年种花与岛国有个樱花科技计划，这个推荐名额尚未确定，不过竞赛委会会在确定之后，根据集训成绩和个人意愿，向种花科学技术协会推荐人选。
言旭对这个计划感兴趣，是因为它面向的是亚洲各国及地区的青少年！
能参加的自然不可能是什么都不懂的草包。
一个洲的天才。
那交流起来得多带劲！
头脑风暴了解下？
不过这个计划还在实施中，能不能去还是一回事，暂时急不得。
确定这次能参加IBO后，言旭也是与顾泽希一起聚了下，然后由顾泽希找地方，两人吃了顿饭。
某家私人菜馆的包间内，言旭和顾泽希相对而坐，中间的桌子摆着几道色香味俱全的精致菜肴。
看着言旭一直在认真吃饭，顾泽希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慢悠悠道：“你答应借钱给宁溪做手术了？”
言旭抬眼看他，“宁溪跟你说了？”
“嗯。”顾泽希点头，而后又看着言旭，说了个不太好的消息。
“你去Y国的时候，宁溪住院了。”
“什么？”言旭一下子皱起了眉，也没心情吃菜了。
去Y国的时候住院，那时间差不多得有半个月了！
宁溪可真是一点都没跟他说过的！
“那他现在呢？还好吗？病情如何？”
想到宁溪的身体，言旭也是有些急了。
顾泽希倒还是慢腾腾的，放下杯子，看了眼言旭，说了句让人很意外的话。
“不知道。”
看他这不慌不忙的样子，言旭扯了下嘴角，突然间就不急了。
也对，毕竟宁溪又不止是他朋友，还是顾泽希朋友。
若宁溪真要有什么事，言旭不信顾泽希不会想法子。
果然，顾泽希后面又说话了。
“他说要等你研学会结束才去手术，所以你回国那天，我就送他去M国做手术了。现在怎样，没问不清楚。”
闻言，言旭也是松了口气。
在心里想归想，但没听到宁溪的状况，总是不放心。
“那就好，去做手术了就行……”
言旭抬眼看顾泽希，笑了下，“虽然你们都瞒着我没说，但还是谢了。”
顾泽希摇头，“宁溪自己不说，我一个外人干嘛要插嘴，反正受折磨的又不是我。”
瞒着不说，是因为怕说了让他分心。无论是研学交流，还是后面的集训选拔，这种关键时刻，作为朋友不能帮忙，起码也别让他挂念。
这是宁溪的想法。
顾泽希这话多少带着点怨气，言旭看着他，若有所思道：“宁溪那时候身体状况很不好？”
岂止是不好，每天差不多都呼吸不畅，发病起来脸色能吓死人。
不过这话顾泽希自然不会说。
反正宁溪已经被送去M国手术了，人没事还好，人要有事，说出来只会让叶言旭内疚。
“还好，都是请的专家，专门照看宁溪的。”
没有正面回应，也就从侧面肯定了他的话。
言旭沉默了下，又说了声谢谢。
顾泽希看他一眼，突然道：“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手术钱？”
啊？
言旭颇为意外地抬眼看他。
“宁溪说你借他手术钱治病，结果现在钱我出了，所以，钱呢？”
顾泽希说话时表情认真，看得言旭一时有些语塞。
这人，要不要这么较真啊？
虽然很想吐槽，但言旭在看到顾泽希眼中的一丝笑意时，也是反应过来这人在开玩笑了。
“你真的是……”言旭没好气地笑起来，“成！还你行了吧？回去你把账报给我，我把钱给你。”
玩笑确实是玩笑，真要让言旭给钱，顾泽希倒是拒绝了。
“算了，还是不用了，宁溪也是我朋友，不过你要过意不去真要给，就给一半吧。”
他这提议言旭想了下，还是同意了。
这一餐聚完后，言旭回酒店给宁溪打了电话，原是想问问他现在情况如何，可惜电话一直打不通，言旭也就只能发邮件给他了。
而言旭也并没有在首都停留多久，第二天就回坂沅了，同他一起的，还有顾泽希，毕竟后天就开学了。
*
新学期开学，言旭被学校当成榜样好好表扬了一番。
毕竟全国只有四人能参选的IBO，整个湘南省都只有言旭一个人，这事可是被新闻报道了的。
能不能夺金奖另说，起码是为学校争光了。
要知道因为言旭的缘故，原先还只是省内出名的坂沅市一中，现在在全国都是有所耳闻的。生源质量去年就有所上涨不说，今年还没开始招生呢，网上就有不少省外学生表示想来。
出现这个现象，一是坂沅市一中确实很好，二是不少人也想感受一下与偶像同校的感觉。
而这个寒假经历格外丰富的言旭，回到学校后，估计是心境发生了改变，再看周围的同学时，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待跟着学校钱老师进入实验室，同其他老师一起做实验的时候，言旭才明白缺了什么。
氛围。
这种真正大佬之间的学术交流氛围。
这个学期因为其他原因，言旭班级的生物老师，换成了与他在图书馆相识的钱老师。
钱老师是个真正的实践达人，无论是在教室上课，还是实验室上课，他总会跟同学们详细地讲明实验过程，甚至搬上仪器动手实验。
而这个时候，往往也是言旭大展身手的时候。
因为班上大多数人动手实验能力都很差。
同学虽然优秀，但基本都是流于理论，而言旭理论知识并不缺，他缺少的是实践讨论，能跟真正知识对等的人进行深入探讨、互相交流的机会。
言旭的这种状况钱老师也是看出来。
当然，钱老师并不是看出来他心里的想法了，而是看出来言旭与其他学生之间的差距了。
而这样的差距，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赶上来的。
水平相当的一众孩子中，出了一个耀眼的存在，只要不是脑子有坑，没有哪个教书育人的会把孩子往平庸打压，只会单独拎出来，重新授予他应该学到的东西。
钱老师就是这样。
言旭觉得课本不能再给他跟多的知识，那钱老师就给他国外的论文网址、或者最新的生物学期刊；言旭觉得周围没有能与他交流知识的人，那钱老师就亲自带他，跟其他的生物老师一起实验探讨结果。
整整一学期下来，因为经常跟教授老师打交道，加上经常呆实验室，言旭身上都让不熟悉的同学产生了一种压迫感。
属于学神大佬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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