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怎么样了?”康熙问。
苏麻喇便躬身回:“这会儿还昏着,等御医来。”
到了慈宁宫门前,苏云溪就松开了康熙的手,这会儿跟在后头往里走,就见老祖宗跟前跪了一地的奴才,而她本人穿着一身蓝色的直筒旗装,闭着眼睛躺在榻上。
原先她不管怎么样,气势总是很足的,现今不成了。
荼蘼的躺在软榻上,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般,那种抽了骨头的老态,瞬间就出来了。
康熙看着老祖宗躺在榻上,难免想到自己的晚年。
他重生以来,尽力的让自己融入到年轻时的心态,但是他知道,这种老,是他挥之不去的心魔。
只要想一想,就跟针扎一样的疼。
康熙坐在软榻边上,看着太皇太后呼吸微弱,他低声道:“老祖宗还是早些醒来吧。”
御医来的很快,康熙就立在边上,看着三医会诊,其实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大家心里也都有数。
“年迈体虚,感染了风寒,就有些撑不住。”
康熙亲手摸了一把脉,确实是这样,他也是略懂岐黄之术的,温声道:“开药方子吧。”
他心里有数,这一次老祖宗定然无事。
说完看向一旁的崇嫔,交代道:“你仔细着侍疾,就备个御医随时传唤,吃睡都在御药房,随时去叫便是。”
他交代的清楚妥帖,一旁的苏麻喇就没有说话。
左右等会儿皇贵妃定然是要来的,毕竟作为后宫的副主子,哪里能置身事外。
再加上有她盯着,想必无碍。
苏云溪想了想,柔声道:“您放心吧,还有苏麻喇伴着。”
话是这么说,康熙还是等方子出来,又看着奴才去抓药,这才回去处理政务。
苏麻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怔了一瞬。
以前的万岁爷,都是会留下侍疾的,她看向一旁的崇嫔,原以为是万岁爷带着她来玩,不曾想,是真的叫她来侍疾。
听着外头那传唤声,她不禁低下头来。
“皇贵妃娘娘到。”太监低声的传唱声响起,这是慈宁宫的地界,老祖宗病了,这宫中的主子们来了,也得压低声音压低嗓,把自己高高的头颅低下。
皇贵妃进来之后,瞧见崇嫔之后有些惊诧。
“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安。”苏云溪抿着嘴,一脸严肃的上前请安。
理论上来说,嫔妃相见,是要微笑以对的,但是侍疾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能笑出来,要不然一旁伺候着的苏麻喇估摸着要炸。
而一旁的皇贵妃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绷着脸点点头,行礼过后,便直接道:“老祖宗如何了?”
苏麻喇便上前一步,细细的将今儿发生的事交代了一遍。
“成,本宫知道了。”
皇贵妃应了一声之后,便直接起身,来到老祖宗跟前看了看,这侍疾说是侍疾,其实什么都不用做,只瞧着奴才们伺候罢了。
说到底,就是要个宫里头的主子坐镇,免得奴才欺主。
苏云溪头一次做这样的事,难免业务有些不熟练,坐在一旁,有些无所事事。
但是皇贵妃显然很熟练,端庄的坐在那,手里还捧着书。
见她有些无聊,便冲着她招招手,两人一并走到廊下去,其实对于崇嫔,她是很好奇的,想要认真的跟他聊聊。
苏云溪上前走,认真的打量着皇贵妃。
对方约莫和康熙差不多的年岁,生的成熟,一张满月脸,五官精致小巧,身上穿着月白的常服,素雅极了。
这会儿望过来的眼神也柔和可亲,显然是一种递出橄榄枝的状态。
苏云溪便也敛了神色过来,笑吟吟的跟她聊起来,在宫里头,大家都是孤独的,那是一种,你直接跟奴才交流,但是奴才们想的都和你不一样。
俗话说的好,三观不同,怎么做朋友,和奴才们就是如此。
然而其他妃嫔的话,大家都是竞争对手,你想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旁人反而把你当傻子看。
而跟帝王谈心,那更是不可能的事了。
一个没谈好,把自己谈冷宫里头事小,若是把自己谈到头掉,那就要命了。
苏云溪抿了抿嘴,和皇贵妃仔仔细细的聊过。
当你真正深切去了解一个人,而不是道听途说的时候,她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多么大的差别。
皇贵妃能够坐上皇贵妃位置,靠的不仅仅是康熙的宠爱,更多的是,她这个人,本身就很有趣。
世家贵女的规格教养出来的女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两人侍疾几天,反倒生出几分情分来。
等到太皇太后好了,她二人之间的关系,也跟着好了。
对于苏云溪来说,倒是个意外收获。等康熙来瞧她的时候,就听崇嫔变了。
她以前喜欢说,万岁爷您说了,万岁爷您说的,现在变成了,皇贵妃说,皇贵妃以前说。
“怎的,朕说的话,都不好使,就皇贵妃说话好使?”他问。
苏云溪鼓了鼓脸颊,笑吟吟道:“怎么不好使?天子开口,那不叫说话,那叫一言九鼎。”
她笑眯眯的拍着马屁,见康熙望过来,便窝在他怀里,不住口的夸赞:“娘娘是个好的。”
不管对她怎么样,但是这人确实挺好,再加上她是拉拢她,更是释放一万分的善意。
在这种情况下,定然是觉得她极好的。
康熙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笑吟吟道:“你别后悔。”
被后宫妃嫔忽悠,有时候是要卖命的。
拿你当枪使,玩的溜溜的,你却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太多了,简直就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苏云溪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但是她觉得太孤独了,想要跟被人亲近一点。
就算知道如糖似蜜的外壳下,包裹着毒,她也想舔一舔那外壳。
康熙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说话。
这宫里头的人,不管主子奴才都是独孤的,他一眼就能看透,时日久了,就连性子都扭曲了。
“你喜欢,就跟她一道玩,只仔细着。”他道。
苏云溪点头,康熙不好明说自己的妃嫔不好,就这样隐晦的提醒。
两人说了一会儿,又凑到一处,絮絮的说着小话:“如今边关稍有摩擦,整体还是极好的。”
“都是万岁爷英明,处理事情极快,叫人叹为观止。”
苏云溪笑着夸了一句,往他怀里窝了窝,感受到他那炽热的体温,不禁轻笑出声:“您瞧瞧,臣妾多幸运,拥有这样好的您。”
康熙瞧着她笑靥如花,便轻笑着道:“是朕幸运,碰上了你。”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特别的好玩,在特定的时间遇见一个人,便认定了。
康熙有时候会想,他当初刚刚重生,连连做梦的时候,若是碰见的不是崇嫔,还会不会这般安眠,还能不能这般接受。
不得而知。
崇嫔像是一个闪闪发光的星星,能够在他猜忌偏执的时候,给他星点温暖。
这段时日,他认真的捋了捋晚年的政事措施,仔细的复盘过后,才能成就更好的自己。
她还小,她青春有活力。
真正的闪闪发光,人生几十年,他遇见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得她一个。
他总是说,多给她一点宠爱的时间,现在想想,不是给她时间,而是给自己时间。
康熙抿嘴轻笑,将她往怀里搂了搂,你经历的人越多,便越知道,碰见一个喜欢的不容易。
有的人,就是让人想要紧紧的抓在手里,就算损害自身利益,也舍不得松手。
苏云溪却一个劲儿的惦记别的:“您瞧瞧这个桂花糕,先前刚晒的桂花干,做出来的糕点香喷喷的。”
她拈起一块,在康熙跟前晃了晃,并没有给他吃的意思,但是康熙直接张开口,啊呜一口吃掉了。
看着她不敢置信的眼神,康熙轻轻一笑,又拈起一块吃了。
苏云溪鼓了鼓脸颊:“这太甜了。”
康熙慢条斯理道:“能从你嘴里夺食,就是甜的朕也喜欢。”
两人闹着闹着,又搂到一处去了,窝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味,一脸满足的开口。
“之前的时候,臣妾写信给您说,想要亲亲您抱抱您,听您的声音。”
“如今如愿以偿,真真从心里欢喜的冒泡。”
她这样说,康熙也跟着笑了,柔声道:“朕也是极喜欢的。”
康熙说罢就垂眸去看她,就见她星眸璀璨,如同万千烟花在眸色中绽放,叫人一时不敢直视。
她向来又软又娇,窝在怀里,就跟没骨头似得一团,马上就要化了。
他是真的喜欢。
康熙捏住她的脸,用柔软的唇去触碰,一边小心翼翼的啜吻着。
苏云溪被他脸上的胡茬蹭的有些痒,便笑着躲,一边道:“别闹。”
“就要闹。”康熙笑着直接用胡茬蹭她。
他今天早上没有刮胡子,那胡茬子就有些高。
“别呀。”苏云溪被他蹭的没法子,不光来蹭她的脸,还要来蹭她脖颈,那种感觉,着实有些销魂。
两人闹着闹着,又闹出火来,康熙直接将书桌上所有东西都拂在地上,将苏云溪抱了上去,稳稳的放着之后,才开始解衣衫。
苏云溪:……
说好的谈谈心。
结果又成了见见心。
等到雨歇云收的时候,康熙这才起身,将衣裳往她身上一扔,低声道:“穿上。”
当初没做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到手了之后就不珍惜。
她鼓了鼓脸颊,软乎乎的撒娇:“万岁爷帮忙嘛。”
苏云溪被他弄的,这会儿一点力气都没有,懒洋洋的伸着胳膊。
康熙瞧了她一眼,不禁轻笑出声:“行了,朕给你穿。”
他现在的技术也出来了,苏云溪抬抬胳膊,他就知道要干嘛,她抬抬腿,他就知道拿亵裤。
苏云溪被他伺候的很舒坦,又倒了水来给她,这才挥着手帕道:“您去忙吧。”
康熙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大掌摩挲着她的脸颊,轻笑着道:“真想把你揣兜里。”
这是一个危险的想法。
苏云溪眸色微沉,若是他真的这般喜欢她,那么在短暂的愉悦之后,必然会快速的降调阈值,反而不如一直都淡淡的。
她希望自己像是大米饭,一直都淡淡的,但你一顿不吃,就感觉没吃饭一样。
并不想轰轰烈烈的,一口气将所有的热情都给吃掉。
她就就想着,能不能和他淡两天。
眸色幽深了一瞬,她想了想,发现过几日就是小日子了,想做点什么也做不了,康熙竟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饥色,让人诧异。
原以为,他每天最想做的事,就是和她这样那样。
但认识了这也快两年了,发现并不是,他不光不饥色,甚至还很能忍,并不会说像一夜不见肉味,心里就难受。
苏云溪摸了摸下巴,反倒觉得自己更饥色一点。
收拾过后,她叫金钏进来收拾,又给她理了理衣衫,半晌才笑道:“走,出去玩玩。”
等她到御花园的时候,对着发黄的银杏,憋了半天想要憋首诗出来,发现自己不是这块料。
“……”
“秋天来了呀,银杏黄了呀。”
“本宫在这站,不知说啥呀。”
她昂起头,一脸忧伤的看着纷纷而落的银杏叶,低头捡了一个落叶,往怀里一揣,笑眯眯道:“虽然不会写诗,但是我会制作干树叶啊。”
记得小学的时候,谁还没有往树里夹书页制作标本。
施施然拿着银杏叶回去,随手翻开往书里一夹,想了想,又在上头写上小字:“至情哥哥。”
将书放下之后,不禁笑了,看着这书,想着等康熙发现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谁知道刚说他,就听金钏禀报声响起:“回万岁爷的话,方才娘娘去御花园走了一趟,还作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苏云溪给捂了嘴,小算心中也是一惊。
果然就见康熙一脸好奇的望过来,笑着问:“作了什么?”
她被捂着嘴,登时不敢说话,一脸无辜的看向嫔主儿。
“诗。”苏云溪一脸深沉,见康熙期待的望过来,便轻声道:“您要听吗?”
她将自己的诗作说了一遍。
康熙面无表情的拍拍手:“崇嫔娘娘高见,着实厉害。这诗作天上地下,竟无人能比。”
苏云溪听她夸,一口气噎在喉头,竟说不出话来。
“万岁爷好眼光。”她也面无表情的拍拍手。
两人对视一眼,不禁笑了:“就随口说来。”
康熙也是不怎么喜欢作诗的,和他的孙子乾隆皇帝比,堪称不作诗了。
“倒是挺有童趣。”康熙笑吟吟的拿起桌上放着的玉佩,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轻笑着离去。
苏云溪恭送他离去之后,侧眸看向一旁的金钏。
“你觉得听得懂吗?”她问。
金钏可怜巴巴的点头:“奴婢觉得有意思极了。”
就是她能听懂,才想着在万岁爷面前,给主子整个脸,不曾想,拍马屁拍错地了,差点害了嫔主儿。
她扑通往地上一跪,认真的请求宽恕。
苏云溪斜睨了她一眼,慢悠悠道:“知道错了吗?”
金钏俯身点头。
“罚俸半个月。”苏云溪道,她是大宫女,贸然说这个,叫她惹祸上身,幸而康熙不计较这个,若是觉得她粗鄙,连诗作都不会,就是失宠也可能。
看着她赶紧点头,一脸的惊魂动魄,不禁也擦了把汗,她方才也有些吓到了。
她那纯粹是胡诌的。
苏云溪端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捧着热茶来喝,就见奶母抱着两只小崽崽过来了,一脸笑意道:“今儿小阿哥会翻身了,瞧着就厉害,您瞧瞧。”
这是来献宝来了。
小公主会翻身的早,但是小阿哥一直都比较懒,最喜欢的运动是躺着不动,想要让他翻身,那叫一个难。
苏云溪笑吟吟的接过来,看着雪竹肉嘟嘟的小脸蛋,她伸手戳了戳,这才柔声道:“会翻身了啊?来让额娘瞧瞧。”
说着就放在地毯上,由着他翻。
小阿哥刚刚会一项运动,便激动的跟什么似得,一挨着就忍不住想要学给她看,刚往地毯上一放,他就攥着小拳头,鼓着劲要给她表演一下。
苏云溪笑了笑,柔声道:“加油哦。”
说着看向一旁的奶母,挥挥手,示意在外头伺候,这才抱着孩子,慢悠悠的晃着。
他现在长大认人了,对于这个香香的额娘很是喜欢,伸着小手就来摸。
但是他下手没轻没重的,这抚摸就变成了拍打。
“啪。”响亮的一声,惊的周围奴才跪了一地。
苏云溪也有些窒息,她长这么大,还没挨过耳光,不曾想,竟被他给夺走了。
一旁的雪宝听到了,吓了一跳,看看额娘,又看看弟弟,小嘴一撅,鼓着脸颊就开始哭。
她生的强壮,哭起来更是惊天动地。
苏云溪被她吵的脑仁疼,但是又心疼,婴儿哭的时候,纵然声音大,那也是委委屈屈的,哎呀哎呀的哭。
赶紧将两小只都搂到怀里,才算是安生下来。
苏云溪侧眸望过来,在雪宝白嫩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软声道:“小乖乖不哭,小乖乖最棒哦。”
这样亲昵的动作之后,雪宝睁着水溜溜的大眼睛,望过来。
也学着额娘的模样,吧唧一口亲在她脸上。
苏云溪登时别惊喜砸中了,高高兴兴的在她脸上回亲一口。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特别亲密,一旁的雪竹看了看,有些不高兴了,瘪着小嘴,在两人的欢声笑语中,也跟着嗷的一声哭了。
“乖,么啾。”苏云溪回眸,赶紧在他脸颊上也亲了一口。
将两个小家伙哄好之后,她生生在冷天出了一身汗,这才知道带孩子的艰难。
把他们递给娘母抱去,苏云溪洗漱换衣之后,正躺在躺椅上,翘着腿养神,就听金钏禀报:“易常在来访。”
苏云溪皱眉,先前说过了,不见她,怎的今儿还是来了。
“请她回吧。”她道。
谁知道易常在在外头朗声道:“嫔妾最后一次了,有要事禀报。”
苏云溪沉默了一瞬,这才传唤她进来。
只一眼,就暗暗吸了口气。
易常在以前生的丰润,现下却截然不同,整个人瘦骨嶙峋,荼蘼不挣。
她将手中的珠串往桌子上一撂,冷声道:“说吧。”
易常在沉默的躬身行礼,半晌才缓声道:“当初那些事,不是嫔妾做的,但是嫔妾必须认下。”
又将她毁成这个样子,也是始料未及的。
苏云溪沉默点头:“本宫知道。”她做没做,其实不大重要。
但是她一点信儿都没透,那就是问题了。
宫里头守望相助,也不是说非得做点什么,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提前透气,叫人心里有准备,这就够了。
然而易常在没有,两人之间那岌岌可危的薄脆关系,就这么断掉了。
易常在吸了口气,惨笑着开口:“是嫔妾对不住你。”
崇嫔没什么说的,拿了她一点孝敬,便把她揽到羽翼下护着,有什么好东西,总是要分她。
苏云溪随意的点点头,闭着眼睛,端起桌上的茶盏,做出送客的姿态来。
金钏便笑吟吟的上前,浅笑着道:“常在小主儿随奴婢来。”
易常在最后看了一眼崇嫔,一步三回头,却还是慢慢的走了出去。
她想了想,又从腰间解下荷包递给金钏,这才一步步的远去,金钏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些不解,她攥着荷包,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里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打开一看,果然如此。
“易常在最后又递给奴才一个空荷包。”金钏有些疑惑不解,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云溪面色大变,她急声道:“小算,带几个奴才,去把易常在追回来。”
易常在吃多了福寿,现下有些扛不住了,今儿瞧着是难得清醒。
小算不明所以,却还是赶紧起身,带着几个奴才往御花园赶。
然而一出宫门,就见不到人了,小算皱了皱眉,便拉着洒扫太监问:“易常在往哪里去了。”
小太监正在扫落叶,闻言怔了怔,一时没转过弯来,他呆呆道:“那位小主儿是易常在?”
合着他不认识。
小算登时急了,比划着道:“跟你差不多高,但是很瘦,一点肉都没有那种瘦。”鹳骨高高凸起,脸颊只有薄薄的一层皮。
小太监一听,登时明白了,躬身回道:“往北去了。”
北边就是御花园,小算皱了皱眉,这是赏景去了?毕竟秋景也是一色,喜欢的人不少。
但是主子吩咐了,要去寻易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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