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全是疑惑与不信任。
凭空出现的两个人开口就是要合作,让人不得不防。
可是看这两人的样子,又生怕错过这次机会。
他们确实有货,有原料。
兄弟二人合作搞了几个月,已经生产了不少“口香糖”。
就是因为上面查的紧,一直以来没有找到销路,最多只能小范围小剂量的私下里偷卖一些,到了现在连投资的本钱都还没有赚回来。
一盒盒伪装成口香糖模样的摇头丸,在仓库里已经堆积的整整一屋子了。
个子高的是哥哥,明显比弟弟稳重一些。
他试探道:“请问两位是怎么知道我们兄弟的住处的?有介绍人吗?”
他这样说着,院子里的两个黑狗还是对两名陌生人狂吠不已。
云亦淼面上露出不耐烦的样子,他烦躁得转过脸去看向那两只黑狗。
“这两只畜生真吵!吵得老子心烦。”
一旁的林九矜听到这话,脸上立时露出甜美的笑容。
她夸张地扭着腰肢,从云亦淼的怀中钻了出来。
高开叉的长裙下面,雪白的大腿若隐若现。
她在三人无言的眼光中款款走向那两只凶恶无比的大黑狗。
突然,两手将长裙往上一拉,修长雪白的大腿连着又细又长的高跟鞋直接向其中一只大黑狗踹去。
大黑狗笨重庞大的身躯硬生被踹飞到了一边,而另一只狗还未反应过来,林九矜便伸出两只雪白纤细的小手,直接掐向大黑狗的脖子。
林九矜眼中骤然凛出精光,牙关紧咬,双手用力一拧,大黑狗的脖子便传出咔嚓的声音。
庞大的身躯瞬间不自然得扭动起来,接着便是在地上恐怖得抽搐起来,不出几秒,狗鼻孔和嘴巴里都溢出鲜红的热血。
而飞到墙角的那一只,也因为脖子上被细细的高跟穿透,此时也鲜血流了一地。
短短数秒间,两只凶狠庞大的巨型黑狗都躺在地上的血泊里,越抽搐越安静了。
那院子里的两名男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张大了嘴巴。
只见林九矜搞定了两只黑狗之后,慵懒的拍了拍雪白的小手,又扭着款款腰肢走回来了。
一边走一边掏出一方丝帕,仔细的擦着自己的手。
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妖媚笑意。
云亦淼见状露出满意得笑容,一边转向院子里的两兄弟:“啊呀,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小老婆啊,性子也太直了。对不住对不住。”
一边说,一边掀开自己的衣服,从怀中掏出一塔粉红色的人民币,少说也有数万。
“小小意思,不成歉意,赔您们两条狗命,够吗?”
个子矮的弟弟草都被林九矜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法惊得无以复加,此时哪里还敢说什么二话。
弓着腰双手接过云亦淼手里的钱:“够了够了,老板您太客气了。太客气了……”
旁边的哥哥也立时躬下身子:“老板里边请,里边请,咱们进屋详谈……”
……
从白塔村出来,林九矜和云亦淼忍不住在车上仰面大笑。
云亦淼一边开车一边道:“他们问有没有介绍人还真是把我给问到了。还好你机智。”
林九矜:“当时就觉得不狠一点镇不住他们。”
云亦淼:“不过他们还是有戒心,虽然看似和我们谈了一场生意,可是口风还是一点都没松。”
林九矜担心道:“那怎么办呢,我们难道还要再花一段时间和他们慢慢周旋吗?”
云亦淼:“这个就不必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们两个陌生人之间拉上一根细细的线,至于这根线以后怎么走成一条宽阔的马路,就留给他们自己走就好了。”
林九矜佩服得点了点头:“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云亦淼:“去找钱静。”
……
三叶松集团总裁办公室,几名经理灰头土脸地从门内退了出来。
钱静乏力地坐在总裁座椅上,疲惫的揉着自己的额头。
草包!都是一群草包!
同样的工作已经做了十几年,在这里工作的人少说也已经干满三年以上。此时竟然个个像是没头的苍蝇乱冲乱撞。
难道没有了总裁坐在这里,他们便连基本的批文件和发号施令都不会了吗?这样还算得上集团的高级管理人才?
自从钱松去世,钱静便继承了弟弟所持有的份额。
为了让这一块肥肉不因为弟弟的去世而从嘴里飞走,她最近每天都按时过来上班,亲力亲为,发誓要让原本的产业继续走下去。
可是她才掌管了一个多月,便发现集团里面个个都是草包,一个能用的可靠人都没有。
不知道弟弟生前是怎么将这一群废物集中到一起的。
她坐在椅子上兀自头疼,突然旁边的总裁助理,一个胸大屁股大的年轻女孩儿嗫嚅地向她报告:“总裁,外面有一位姓苗的先生说有一项合作要跟您谈谈。”
钱静正一肚子怒火没处撒,此时终于找到借口。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想见我让他们预约!预约!预约!你的脑子是被驴吃了吗?”
大屁股女助理以前颇受钱松的宠爱,工作起来顺风顺水,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此时面对暴躁的钱静不得不打掉门牙往肚里咽。
她低着头,可怜巴巴地小声道:“我本来也想赶他走的,但是那位苗先生说,薛少爷的货就是从他那里取得的……”
听了这句话,钱静顿时恢复了一丝理智。
薛少爷是薛功申吗?小申从他们手里拿过什么?
她没好气的抬起眼,对助理道:“让他们进来。”
女助理如蒙大赦,急忙扭过身去向外面匆匆跑出了。
不多时,一个身穿丝织衬衫,戴着一副夸张墨镜,头发被染成明黄色的男子搂着一个面容妖娆的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钱静瞄了一眼来人,当即生出一股反感和嫌恶,脸上也露出不屑的神色。
瞧这打扮,要多土有多土,要多俗有多俗。不是暴发户就是拆迁户,偏偏想把得到的钱都挂在身上。
她开始后悔不应该让助理请这二人进来了,估计又是一番废话。
进来的男子露出邪魅的笑容,他摘下遮了半个脸的巨大墨镜,露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钱总你好,我知道钱总是个大忙人,说话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这里有一单大买卖。赚钱多来钱快,可是就需要一位像钱总这样手眼通天的大富豪在面前支持,不知钱总是否可以赏脸听我介绍一下?”
钱静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看在那好看的面孔的份上努力压住了自己的厌恶。
她翻了个白眼看向了桌子上的文件,似乎对眼前的来人颇为不屑一顾。
“什么买卖?说来听听。”
穿丝质外套的男子也不说话,只是邪魅的笑着。他旁边的女伴反转着白皙柔软的小手,打开了胳膊上的一只手挎包。
女伴也不多言,从小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不由分说的往前一扔。
钱静下意识将那东西接在手里,仔细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那是一罐口香糖。和儿子在H国牵涉到的毒品口香糖一模一样。
被称作苗先生的男子邪魅地笑道:“这个东西想必钱总也在新闻上看到了吧?实不相瞒,令郎就是从我们手里搞到的。”
钱静也是久经商海的老手,此时心中虽然震惊,嘴上依然保持冷静。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快速离开三叶松集团。”
姓苗的男子却并不买账。
“钱总你就不用再装了。实不相瞒,令公子从我手上拿走那一罐糖的时候,我们都已经是穿在一根线上的蚂蚱了。”
钱静的双眼眯了起来:“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姓苗的男子轻笑着又将墨镜带回到脸上,此时便很难看出他的喜怒了。
“钱总是生意人,自然应当具有生意人所具有的精明。令公子从我手上拿走了一罐糖,用在了不怎么理智的地方。说实话他现在很危险。”
钱静早都为这件事发火过好几次了。
她在国内听到H国的那则新闻之后,当即愤怒的将手中的水晶餐具全部砸了个粉碎。
她知道儿子是为自己的舅舅的死愤愤不平,可是这小子太冲动了,用的把戏也幼稚至极。不但难以起作用,甚至还会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所以薛功申刚从H国被押解回国之后,她便狠狠的将儿子教训了一顿。之后便是动用自己的一切关系为儿子找最好的律师。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儿子这边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可是眼前的这位姓苗的出现又是什么意思?
钱静眯着眼睛低声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苗先生露出爽朗的大笑:“不敢不敢。我们小门小户的,哪敢在钱总您面前班门弄斧。在下只是看到了一个商机,想和钱总您好好聊一下。”
钱静的心终于缓和下来,她拨通了桌面上的电话,对门外的助理喊道:“接下来谢绝一切会面,泡两杯茶进来。”
不一会儿,大屁股的女助理便战战兢兢的用托盘端进来两杯泡好的香茶。放到苗先生面前一杯,放到老板钱总监面前一杯,很明显无论是钱静还是大屁股助理,都把随行的林九矜当成了可有可无的角色,压根没有放在眼里。
出门的时候钱静又厉声喊道:“把门关好。”
二悠悠的品了品杯子里的茶水便步入了正题。
钱静的声音已然恢复平静:“苗先生您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刚才给钱总看到的货,我们还有很多。可是小门小户就算搞得到原料也难以打通销路。所以在这方面想请钱总和我们合作一下。”
钱静阴暗的笑了:“我们三叶松虽然有不少明的暗的关系,但是走的都是正经生意。经得起上面盘查的。您这货物的生意怕是有点棘手啊……”
“没错,确实棘手。但是……”苗先生的眼神深邃而阴狠。
“英雄乱世出,富贵险中求。自古以来世界三大赚钱的买卖——虽然凶险,还是会引无数人前仆后继——军火,毒品,人口买卖。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钱总您就不好好考虑考虑吗?”
“利润率多少?”钱静往椅背上仰了仰。
苗先生无声得伸出无根手指。
钱静疑惑:“五倍?”
“五百倍!”
钱静的心瞬间被冲击得七荤八素。
她之前也没接触过毒品这一块的生意,只是听说干这个十分暴利,没想到竟然这么多!
苗先生将上半身往钱静的方向倾了倾:“而且,用户量只会上升,极难下降……钱老板,您投了吗?”
钱静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得极其剧烈,很明显,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但是也极其危险。
苗先生似乎看到了她的动摇,他压下了声音,面容上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严肃:“其实我这里已经有一个可行的方案了,就缺一个环节需要打通。我们需要一个正规的公司来做账出货,这个公司有真实的产出,遮人耳目。”
钱静悠悠道:“我们三叶松集团旗下具备这样的公司。”
苗先生恢复了邪魅的笑容:“那就够了。你们只要再原有的基础上减少一点点产量,我们的货,就能光明正大的走出去了。”
钱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
从三叶松集团出来之后,林九矜愤愤道:“真是过分,给你上水杯都不给我。”
云亦淼捏了捏林九矜委屈的小脸:“这种人很目中无人的,不懂得尊重别人,把你当成了我的附属品。”
林九矜有些沉默,不再说话。
云亦淼看了看眼前的可人儿,轻声道:“是不是觉得我使用的这种手法过于阴险?”
林九矜回答的声音有些迟疑:“我们……好像确实在教唆犯罪……”
云亦淼:“你的座椅后面,有一份材料,你拿出来看看。”
林九矜依言伸手往后摸了摸,掏出一叠厚厚的A4纸,坐在副驾上看起纸上的内容。
三分钟后,露出愤恨的表情:“简直……丧尽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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