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义府走了之后,武媚娘脸上露出了几分的好奇之色,主动开口问道,“师兄,你这是怎么逃出来的?”
“逃?听听你那用词,咱可是万年侯爷,大唐的麒麟儿,谁遇到我不要以礼待之么?”
“我光明正大的走出来的。”
“没一点眼力劲,没看到你师兄我茶杯里没水了么?”韩元躺在摇椅上,顺手从一旁的桌案下面拉出来一块羊毛毯子盖在了身上,随后眯着眼睛摇晃了起来。
武媚娘见到自家师兄这副模样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本以为自家师兄经历了这一遭肯定会改一些,没想到现在反而越来越嚣张了。
那群贼子为何掳走他不让他干苦力呢?
就算不干苦力至少也要揍他一顿吧?
武媚娘心里一边诽谤着,还是下意识的拎起茶壶给韩元重新续上了一杯茶水,随后搬来一个摇椅也躺了下去。
“对了,听说你在长安可不让人省心啊。”韩元转头看了一眼武媚娘,撇了撇嘴说道。
这丫的什么没学会,就学会跟着自己躺平了。
要是被自己那个时代的人,自己把他们心目中的女皇带成了躺平族,自己恐怕要被喷死。
“哪有,若不是我,师兄你这些家产一个都保不住。”武媚娘听到韩元的挤兑,顿时不乐意的说道。
“算了吧,你要是让人省心就不是你了,说吧,打算怎么处理那些人?”韩元目光平静,语气中更是听不出是喜是怒。
这话一出,武媚娘偷偷看了一眼韩元,小心翼翼的说道,“师兄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韩元端起茶盏轻轻摇晃着,“若你能咽下这口气,我那就看错人了。”
“说吧,要我怎么配合你?”
武媚娘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了起来,“人家也是女孩子,只是给他们一点点教训而已。”
韩元听到武媚娘之话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起来。
尼玛,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怎么变了味道了呢?
“咳咳——好好说话。”
“没什么,就是想让师兄继续躲在家里,只当没有回来,若是不出意外,过几日他们就要对我们那造纸厂动手了。”谈起了正事武媚娘那眼神中满是认真,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几分的笑容。
“嗯,行,不过我警告你,动作小一点,别闹那么大,不然到时候没办法收场,现在还不是时候对他们动手。”韩元微微颔首,虽然同意了武媚娘的计策,但是还是警告了一番武媚娘。
毕竟面前这位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这位可是恨不得把天捅出来一个打窟窿来。
此话一出,武媚娘不由的一愣,一脸狐疑的望向了韩元。
韩元摸了摸脸,随手掏出了一块镜子,“我瘦了么?你看这么认真?”
“噗嗤——”
武媚娘一下就笑了起来,“师兄,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像你了,你这次回来之后,总觉得你怪怪的。”
“哪里怪?”韩元沉默了片刻,盯着武媚娘继续说道,“是不是变成熟了?”
武媚娘:“......”
“不是,师兄你以前可不会这么畏手畏脚,你向来不就是莽就完事了么,如今怎么小心谨慎了起来?”
武媚娘有些不解的问道。
确实,从她见自家师兄第一眼,就觉得自己师兄那眉头也开始绕着愁云了,似乎好像是有什么心事。
韩元听到武媚娘这话轻叹一声,随后呆呆的望向天空,脸上露出了几分的讥笑,“身在泥潭不得不谨慎。”
“以前是因为我只有一人,而如今我不是了然一身了,而是有了牵挂,自然就变得胆小了起来。”
韩元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感而发一般,认真的看向武媚娘,
“丫头,既然收了你当师妹,棋子当久了也有翻盘的想法,棋子之所以不翻盘,只是因为在等待一个时机,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强大到没有人敢直视,那也要小心棋子。”
“行了,你玩去吧,我眯会。”韩元说完直接冲着武媚娘摆了摆手,随后便闭上了眼睛,再也开开口了,不一会就传来了匀稳的呼吸声。
武媚娘一脸的迷茫,但是很快便回过神了,她轻轻站了起来,将韩元身上的羊毛毯子往上拉了拉,这才转身离去了。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想不通你永远都想不通!
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时机未到。
就像人一样,你在小时候可以无忧无虑的,但是一旦长大了,在你以前看来轻而易举的的事情都要全力以赴,甚至都可能无法完成。
不过,世家欠的账该还了!
不然他们还真以为着万年侯府好欺负了!
武媚娘下定决心,便径直朝着府邸外走去。
就在武媚娘离去之后,韩元猛地睁开了眼睛,深深望了一眼武媚娘离去的身影。
“都是自己自找的不痛快......”
“活该——”
...
...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李二气的差点没有跳起来。
“那臭小子就这么回来了?”
李义府苦笑了一声,他总算明白自己先生为何不亲自来了,感情早就预料到陛下会动怒。
但谁让自己是先生的弟子呢!
李义府还是点了点头。
“怎么回来了?”李二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盯着李义府开口问道。
李义府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从袖口掏出了自家先生交给自己的那封信。
“陛下,这是先生让我交给你的,说陛下看完信件后自然就明白了。”
李二看了一眼李义府,没有让王德将信拿上来,而是直接冲着李义府招了招手,亲自接了过来。
李二打开纸张,目光扫了上去,但是很快他脸色就凝重了起来,很快他便将信读了一遍,然后直接拿起了拿香炉的盖子,将信件放了进去,亲眼看着它化成灰烬,这才重新将香炉的盖子盖了上去。
“你先生同意让你出仕了,你可知道你先生在信里怎么说你的么?”李二重新拾起了笑容,略带调侃的望向了李义府。
“学生不知。”李义府微微摇头,自家先生什么人啊,自己怎么可能猜测的到呢。
李二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了起来,“那臭小子说你腹黑,有能力但投机取巧,不可轻易放松监督。”
李义府:“......”
谷</span> 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是说夸我么?
这是在夸我么?
我怎么听不出来呢?
李义府苦笑了一番,微微颔首,“先生高明,学生习性竟如此了如指掌。”
“行了,朕不是那种人,你有能力朕便敢用你,义府,朕可是对你赋予了众望,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不要看眼前。”李二深深看了一眼李义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明日你便去跟在玄龄身边,至于官职,嗯,监察御史。”
“学生遵旨。”
李义府波澜不惊的拱手道,至于他会封官自然在预料之中,但陛下方才那番话似乎若有所指。
陛下说未来的路还有很长,这定然是指的下一任皇帝,也就是太子殿下登基之后。
自己应该是就是陛下留给太子的臣子。
呼!
李义府长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如今也算是正式进入了仕途,至于未来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王德,带义府去找玄龄,将朕的话原封不动告诉他。”李二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低着头的王德,开口吩咐道。
“是,陛下。”王德连忙躬身应下,然后走到了李义府的身边,客气对着李义府拜道,“李大人,请吧!”
“麻烦王力士。”李义府连忙还礼道。
王德看着李义府如此一副谦虚的模样忍不住的在心里点头称赞了起来,真不愧是驸马爷的学生。
跟那些目中无人的文人强多了。
肚子里没有多少东西,倒是心气高的离谱。
...
...
就在武媚娘离去没多久,三子便骑着快马一溜烟的冲了过来,马还没有停稳,直接跳了下来,身子微微弯下,卸去了多余的力道。
“军师,出事了。”
三子一进门直奔韩元而来,三子那脸上一脸的凝重。
韩元猛地睁开眼睛,心里长叹了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说——”
韩元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了断的开口问道。
“军师,长安的粮食忽然涨价了,而且盐也开始缺了起来,不知道从哪里传的流言,说高句丽侵扰我大唐海疆,盐难以生产了,现在整个长安都乱了,长安县和万年县的衙役门全部出动了,开始维持起了秩序。”
韩元闻言脸色不由的凝重了起来,果然还是发生了。
真不愧是曾经太子的人,如今和世家联合起来,这阵仗——
恐怕自己那便宜岳父要气的跳脚了,从国家层面来讲,大唐的食盐已经成了朝廷重要的一项收入,若是食盐出了问题,那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候朝廷的名声,还是民心,都是知名的打击。
韩元叹口气,恐怕这只是个开始,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若是自己那便宜岳父这一次度不过去,那前功尽弃。
“三子,去把武媚娘叫回来,让她把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一切都停下来。”韩元看了一眼三子,开口吩咐道。
“是。”
三子点头答应了下来,再次飞奔跃上了马,很快便消失在了韩元的视线之内。
“是我小看了你们,没想到你们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这次估计又要有不少的官员丢掉性命了。”
韩元眯着眼睛,望着岭南的方向,低声喃喃道。
王家。
王致坐在床榻上,一手端着茶盏,身边更是跪着几个侍女,他那双脚则是放在了最后面的两名侍女怀中。
时不时的王致动了动脚,惹得那两名侍女满脸通红。
“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王致悠然自得的晃动了一下茶盏,轻抿了一口,开口问道。
站在一旁的管家则是低着头恭敬的说道,“家主料事如神,如今长安已经乱了起来,我们的粮店已经关门了,现在那些盐铺更是人满为患,方才探子来报,一些店铺已经没了盐。”
王致微微颔首,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了起来,“想不到这群老鼠到也是挺有本事的,竟然摸清楚了朝廷存粮不足,还能串通制盐的人。”
“他们那里有那么大的本事,还不是靠我们世家扶持么。”管家笑着恭维道。
王致一脸的满意之色,随后轻哼了一声,“造纸厂的情况怎么样了?”
听到王致提起了造纸厂的事情,管家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微微摇头,“他们防范的很严,那些工匠的家人全部都藏了起来,而且那些工匠基本不让外出。”
“而且程家的人也在。”
‘程咬金?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这老匹夫出来要趟这一趟浑水?’王致有些惊讶,皱着眉头说道。
“家主,老奴看来,程家和韩元恐怕早已经串通了起来,如今看来更是如此,不然以程咬金那聪明劲,肯定是躲的远远的。”
管家沉吟了片刻,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不错,不过造纸厂的事情可以放一放,一旦我们此事成了,那造纸厂也跑不掉。”王致放下茶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如今看来这造纸厂动不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好事?”
管家闻言不由的一愣。
他都有些怀疑自家家主是不是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王家以前造纸能赚取很大的一笔,如今因为那造纸厂,已经临近关门了。
这造纸厂一日在他们手中,对于王家都是坏事。
如果他不是跟了自家家主几十年了,他定会认为自家家主是疯了。
“想不明白?”王致看着眉头紧皱,满脸迷茫的管家轻笑了起来。
“老奴愚钝。”管家连忙低下头。
王致微微一笑,将腿从那侍女怀里抽了出来,然后在侍女的服侍之下穿上了鞋子,“如今家族产业比之前不知道多了多少,族人已经养成了高傲,如今的王家看似一片繁荣,实际上暗藏祸根,那些后辈子孙只知道享受,却忘记了我世家以什么立足的。”
“若是继续下去,我王家即便不会破灭,也会衰败下去。”
“如今这造纸场恰恰就是机会,传消息下去,因为家族产业缩水,所有族人例钱减半。”
“这——”管家听到这话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王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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