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楚王府上空飘扬着的无比热闹的气氛,坐落于长安城另一个角落的崔氏小院却有些冷冷清清的样子,透着一股忧郁的气质。
虽然李信的确依言给崔盈盈递了请柬,但是崔盈盈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不适合在李信的婚礼这样的场合出现。
一来,她想到届时到场的都会是朝中大臣,自己与他们地位悬殊,况且又毫无交情,怎么可能因为李信的脸面就真的与他们平起平坐?而且,到时候在场的几乎全都是男人,肯定个个都会喝许多酒,她一个女子未免显得格格不入。
二来,不知道怎么的,她想到李信要成婚这件事就觉得心里微微发疼,于是更加不敢亲自去见证李信的婚礼。
最后,崔盈盈只是派人送来了贺礼,自己则是躲在房间里披头散发地躺在床上,心里默默地想着:南海的珊瑚那么贵,我送了这么大一尊,他应该会高兴吧?
心里浮现出李信开朗的笑容,崔盈盈将被子拉上去,盖住了自己的脸。
楚王府。
很快,三叩九拜的大礼行完了。一个丫鬟捧着一把剪刀上来,分别剪断了李信和陈幼澜的一束头发,并将其装到了一个龙凤锦囊当中。
这就是所谓的结发。人们一直说的结发夫妻结发夫妻,指的就是经历过这个仪式的夫妻,寓意着永不分离。
李信望着陈幼澜,心中有种奇妙的情绪涌动着。他能透过陈幼澜那双澄澈的双眸知道,此刻她的心中也不平静。
人类是社会性的动物。仪式又是社会性的一种重要体现。很多时候仪式和形式只有一线之隔,而区分这两者的,或许只不过是参与仪式之人是否出自真心罢了。倘若没有这份真心,再完备的仪式也是形式。
很显然,李信和陈幼澜都有这份真心。
结发礼成,又一个丫鬟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注视下端上来两杯喜酒,奉到李信和陈幼澜面前。
这是合卺酒,也就是俗称的交杯酒。同饮此酒寓意着同甘共苦,至死不渝。
陈幼澜粉红着小脸端起一杯,笨拙地穿过李信弯曲的臂弯,将其送到自己的唇边。李信的动作也是一样。两人凑的很近,甚至都能清楚地感知到对方的呼吸。
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中,两人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随手把空酒杯又放回了旁边丫鬟的托盘里。
此时,宾客们又是爆发出一阵欢呼。程处默和秦怀玉两个胆子最大,起哄的动静也最大。
萧瑀正打算宣布礼成,王府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异常的动静——今天李世民亲自出席李信的婚礼并不是个秘密,所以皇城内的禁军早已包围了楚王府,接管了楚王府外部的安保,如今却不知为何闹出动静,总不会是有人想要莽进来行刺吧?
萧瑀站在原地,也不急着说话,眼看着一个小兵快速从外面跑进来,来到李世民身侧,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李世民的表情从疑惑转为好笑。他旋即抬着头对陈幼澜道:“你的兄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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