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沉闷!
像是被压了千钧重担一般,心里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眼前一阵黑暗,耳中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溺水的人一般,对身体也没有了一丝感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武当六侠们以为快要死去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唉!”
这声叹息像是来自于灵魂深处,久久回响,不曾消退。
紧接着,他们感觉到那股巨大的压力缓缓退去,眼睛重复光明,耳朵也能听到声音,身体也恢复了掌控。
视线回到了真武大殿,出现在武当六侠眼前的,赫然是张三丰和萧宁二人。
萧宁轻轻一笑,却令武当六侠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仿佛遇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事情般,萧宁的笑容在他们看来,宛如来自深渊的恶魔微笑。
尽管他们不知道什么是深渊。
这时,只听得张三丰低声说道:“他们可能是长时间被人尊称为大侠,老道又疏于管教,竟然让他们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以至于妄自尊大,开罪了贤弟,还请贤弟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饶恕则个。”
听得师父似是求情的语气,武当六侠不由得个个都老脸一红,鼻子一酸,就要落下泪来。
自家师父纵横江湖,逍遥自在数十载,什么时候这么纡贵降贵的低声下气过?
如今却因为自己等人的鲁莽,开罪了这位新嫩的师叔,导致师父不得不为自己等人低头,这般情景,让人如何忍受得了?
“老哥言重了,小弟只是教给他们一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罢了!”
萧宁摆了摆手,回道。
这时,见武当六侠偷偷地望向这边,张三丰眼睛一瞪,呵斥道:“你们几个还傻怔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拜见师叔?”
“拜见师叔!”×6
宋远桥、俞莲舟等六人对视一眼,尽皆上前一步,弯下腰,恭恭敬敬地叩拜道。
莫声谷早已被吓坏了,叩拜道:“师侄有眼无珠,不识泰山真面目,还请师叔大人大量,饶恕师侄的不敬之罪!”
“算了,些许小事,我不曾放在心里!”
见下马威已达到成效,萧宁微微一笑,大袖一挥,一股沛然巨力将身前的莫声谷扶起,开口说道:“师侄不必多礼!”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道:“初次见面,我这做师叔的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这样吧,我这里有一本秘笈,就送给你们了,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这…”
宋远桥等人不由面面相觑,不敢伸手去接。
一旁的张三丰出声道:“师叔给你们的,那就收下吧!”
宋远桥点了点头,走上前,接过书册,恭敬的说道:“长者赐不敢辞,谢师叔赐下秘笈!”
说完后,双手捧着书册退了两步,宋远桥这才抬起头来,将目光望向手中的册子,赫然却见到书封上写着见个大字:九阳神功。
说起来,赠送《太极拳经》和《九阳神功》,是萧宁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并不是圣母心泛滥,大派秘笈。
对于已经突破到先天境界的萧宁而言,《九阳神功》对他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甚至毫无用处,以此来换取武当七侠的好感,可谓是物尽其用。
而《太极拳经》本来便是张三丰所创,赠送给他亦不过是物归原主,以此来获得一名武学大宗师的好感,这波不亏。
见众弟子行礼完毕,名分已定,张三丰招呼萧宁在殿内的主位上坐下,殷梨亭、莫声谷等人围着宋远桥身边,一同观看《九阳神功》。
刚刚回山的张翠山向张三丰述说着这十年间发生的事情,他不敢禀告烦恼之事,只说些冰火岛的奇事异物。
张三丰听他说已经娶妻生子,欢喜道:“翠山你竟然已经娶妻?好好好,你媳妇人呢?快点叫她出来见我。”
张翠山双膝跪地,说道:“回禀师父,弟子大胆,娶妻之时,没能禀明你老人家。”
张三丰手捋长须笑道:“你在冰火岛上十年不能回来,难道便要等上十年,待禀明了我再娶媳妇么?真是笑话!快点起来,老道哪有你这么个迂腐不通的弟子?贤弟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坐在一旁的萧宁并未出声,聆听着他们师徒叙旧,此时骤然听得张三丰发问,他笑着点点头,应道:“老哥所言极是,事急从权便是这个道理!”
张翠山却是长跪不起,低声说道:“可是…弟子的媳妇来历不正,她…她是天鹰教殷教主的女儿。”
张三丰闻言,仍是抚须一笑,说道:“那有什么关系?只要媳妇儿人品不错就行,再说了,就算她人品不好,到得咱武当山上,难道不能潜移默化于她么?”
“天鹰教又怎样了?翠山,为人不可胸襟太过狭窄,千万别自居名门正派,把他人都看扁了。”
“这正邪之道,难以彻底区分,正派弟子若是心术不正,那便是邪徒;而邪派中人若是只要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
张三丰的话掷地有声,在真武大殿中回荡。
“老哥说的在理!”
萧宁点头赞同道:“俗话说英雄不问出处!出身并不代表什么,人品德性才是最重要的事!”
张翠山大喜,想不到自己担了十年的心事,师父只轻轻两句话便揭了过去,连这位小师叔也开口赞同,当下满脸笑容,站起身来。
张三丰又说道:“我跟你那岳父虽未曾谋面,却是神交已久,很是佩服他的武功,此人是个慷慨磊落的奇男子,他虽然性子偏激一些,行事也乖僻了一些,却绝不是卑鄙之人!这门亲事为师岂有不同意之理?”
一旁的宋远桥等五人虽然在观看《九阳神功》,双耳却都竖了起来,听着张三丰和张翠山的谈话。
听到这里,五人心中都是冒出一个念头:“师父对五弟(五哥)果然厚爱异常,爱屋及乌之下,连他岳父这等大魔头,居然也肯屈尊下交。”
张翠山激动不已,连忙说道:“谢师父宽宏大量,弟子这便将素素带来,给师父叩头请安!”
正说到此处,一名道童走了进来,行了一礼说道:“禀告祖师、掌门,天鹰教殷教主派人来给五师叔送礼,人已经上了山,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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