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云密布,似乎就快下雨了,贝阿特丽切站在窗台前,眺望在远方。
麻美待到许久之后才小心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贝阿特丽切过了一会儿才轻声回答。
“莉洁洛缇,被人救走了。”
一阵沉默之后,她又加上了一句,“不仅如此,妾身一样最重要的东西,也被人盗走了……”
“盗走了?”麻美惊呓了一声。
“是的。”
“难道就是在……”
“没错,就是在你将妾身困入幻灯结界的时候。真没想到……真没想到这么短暂的空隙也能被她利用上了!”魔女的声音虽然平稳,但仔细听来还是略带了些沉痛。
麻美垂下了头。
“对不起。”
贝阿特丽切仍旧眺望着窗外,沉默不语。
“确定是约翰娜干的吗?”麻美接下来继续问。
“除了她还能是谁……”贝阿特丽切突然苦笑了出来。
“对不起……”麻美不由得再次道歉,“我从没想过会这样……”
魔女慢慢转回身来。“你当时想要阻止妾身的话,还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了”
“那就不必道歉了。”魔女冷冷地说。“是妾身自己选择和约翰娜合作的,被她反咬了一口也只能说是妾身自作自受。怎么样,又看了妾身一个笑话,感觉如何啊?”
…………麻美无言。
“约翰娜告诉妾身,将空间出口联通到六轩岛之后,一切就只能靠妾身自己了,她在神户赶不过来,”魔女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妾身相信了她,结果落到这般下场,可笑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贝阿特丽切的苦笑,听上去凄惨无比。麻美勉强安慰她。
“大人,不要如此……”
“命运大概就是如此吧,屡次玩弄着妾身,每当妾身想要追求某物的时候注定无法达成……也许妾身本就不该多做无益的事呢……对吧?”
麻美突然感觉鼻子一酸。
“妾身现在脑子很乱,你先忙你的吧……”贝阿特丽切满面倦容,似乎是打算休息一下,挥手示意麻美暂且离开。
“够了……”麻美轻轻地说。
“嗯?”
“够了!”麻美大喊。“丢了宝贵的东西,谁都会伤心,何必要强自撑着?不管是谁拿走了,既然此事因我而起,我会为你拿回来的!约翰娜也好,别的人也好,谁拿走了我就会帮你拿回来!所以拜托你,拜托你不要这样好吗?”
贝阿特丽切突然笑了出来。
“如果你知道丢的是什么,你就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傻话了。”
“到底是什么?”麻美大声问,“什么也行,我会为你拿回来的!”
贝阿特丽切用讥嘲的眼神看着麻美,然后说出了让她震惊无比的话。
“被盗走的,是世界轴心的钥匙啊!”
“哈?”麻美惊呆了。
贝阿特丽切接着将沙姆巴拉的传说,以及自己曾祖母从纳粹德国的研究机关里盗走钥匙,然后被莉洁洛缇追杀,结果祖母带着钥匙被流落到日本的往事告诉了麻美。
“原来你和莉洁洛缇的仇怨就是这样得来的……”麻美恍然大悟。
果然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啊!
接着麻美又感到一阵惊悚。
这种东西和约翰娜这种人搅合在一起,想想都可怕啊!
“呵,”魔女继续嘲讽地看着麻美,“这时知道害怕了?”
这个东西,贝阿特丽切是当做自己的曾祖母以后代代相传的遗物而倍加珍视的,把它看做是感情的寄托;可是约翰娜拿走之后还会这么看吗?显然不可能。
她到底会怎么用呢?
越想就越觉得震骇。
许久之后,麻美才说出自己的感想和决意。
“我一定要替你拿回来。”
虽然没有真正和那位约翰娜交流过,但是把世界的安危寄托在这种人手上,实在是有些不负责任……
“哦?”贝阿特丽切斜睨麻美一眼,“你打算怎么帮妾身拿回来呢?”
“还用说嘛?”麻美一脸理所当然,“找贝伦卡斯泰露帮忙啊,这种事她怎么也不可能袖手旁观吧?就算只有她一个不行,她还可以发动她那个组织之力——毕竟当年这个组织不就是为了避免出现最坏情况而阻止了莉洁洛缇吗?没有道理不会再干一次啊?虽然在反叛之中他们已经元气大伤,但是应该还是有能力阻止约翰娜才对……”
虽然在六轩岛内强得不行,但是出了岛之后贝阿特丽切就没什么实力了,所以只靠麻美和她是不可能完成目标的,必须借助外力。
“哼,”贝阿特丽切的眼神愈发不善了,“那也得在她跟妾身道歉完了之后,妾身才会与她合作。”
要她帮你,还得先跟你道歉?姑娘你究竟得有多执拗啊!
麻美黑线,最后还是勉强应下。
“好吧,我会尽力说服她的。”
魔女突然叹了口气。
“就算贝伦卡斯泰露她们肯帮忙,想要从约翰娜那里拿回钥匙也是千难万难……”
麻美也同意她的看法。
“可是就算如此,我们也该尽力去做啊!”
“好吧。”贝阿特丽切再次叹了口气,“谢谢你。”
麻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些局促,又有些失望。
面前这个略有些颓丧,甚至可以说是失魂落魄的少女,与当时初见的时候那个狂傲自负的无限魔女真是天差地别!
“振作起来吧!大人!”最后麻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你现在这样,如何能够报仇雪耻呢?麻美心目中的你,可是那个集知性、果决、狂气还有自负于一身的无限魔女啊!现在这个垂头丧气的人,麻美……麻美绝不承认那就是贝阿特丽切!就算……就算这几次失败了,只要你还是你,就还可以从头再来啊,不是吗?而且……而且这次我一定会帮你的,一定会帮你到底的!”
麻美伸出手去,紧紧扯住魔女的衣袖。“别看我这样……其实我的运气很不错的,只要想办到的事情,都办成了哦!你也看到了吧?只要有我帮你,一定可以实现的,所以……所以,千万不要放弃,千万不要就这样消沉下去,求你了,求你了!……”
衣袖在微微发抖。
“为什么要这样?”贝阿特丽切低声问。“就算是同情妾身也不用做到这一步吧?”
“这还用说吗?”麻美继续大喊,“不是什么同情,你才不需要同情呢!拥有了一切的你,又何须他人的可怜?我想要帮你,是因为我们是同类,是因为你曾帮助过我,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是因为……是因为我就是喜欢看到那样的你啊!”
袖中的手伸了出来,紧紧握住了麻美的手。
苍白的手,纤细而滑嫩。
时光没有在这双手上留下任何刻度。
“真是个傻瓜。”魔女的评断,清晰地传入麻美耳中。“真是个傻瓜……”
“做一个傻瓜不好吗?”
“好,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久违的大笑重新传入耳中。
麻美微笑以对。
魔女眼中重新恢复了神采和高傲。
“妾身现在得另外想想对策,你先休息一下吧。”
“不,事不宜迟。我觉得我应该先和她们会合,告诉她们现在发生的事,”麻美看着贝阿特丽切,“还有我的决定……和我的请求。”
贝阿特丽切略微失望地眨了眨眼,但是还是点点头。“也对,行动自然要越迅速越好。”
“嗯,那我先告辞了……”麻美笑了起来。
一瞬之间,两人就已经到了岛上的码头边,仆从很快就备好了船。
“大人,那就先再见了!”
“不要叫大人了,”魔女抬首看向天空,“叫贝阿朵吧。”
麻美略微迟疑了一下。
“贝阿朵,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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