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闻一眸色一暗。
他伸手拎着小姑娘的后领,想将人拉开,没想到环在他腰后的手竟交握再了一起,死死的抱住了他。
“手。”
顾初月听到声音后仰头看向了他,一双水杏眸里满是氤氲涟漪,娇嫩如脂的明艳小脸微微泛红,瘪着嘴,仿佛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言闻一别开了脸。
“松手。”
他又重复道。
顾初月听到后瞬间松开了自己的手,向后退了几步。
言闻一低头看着有些褶皱的锦袍,微微蹙眉,掸了掸袖子,仿佛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就在顾初月想着要怎么开场时,身侧的少年抬脚就要进屋。
她的手比脑子快一步,迅速拉住了他的袖子。
言闻一抬着被拉住的那只手臂,眸色阴暗,示意她松手。
可顾初月攥的更紧了。
“顾小姐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
“来找你呀!”
少女的声音恍若鹂鸟般清脆动人,配上楚楚动人的甜笑,任谁的心都会软三分。
言闻一移开视线,没有说话。
顾初月往他身侧又挪了挪,笑容更加灿烂。
过了须臾,就听头顶有一道清冷的声音。
“今日庚贴未带,改日登门相还。”
一听他提到庚贴,顾初月的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不是不是,我不是来找你退婚的。”
言闻一用力将袖子一甩,“那言某和顾小姐就没什么可聊的了。”
手里的袖子一下子就没了,顾初月也不气馁。
伸着手指就勾住了少年的镶玉革带。
歪着头道:“我们可不可以不退婚呀?”
“呵!”
言闻一冷笑一声,低头睥睨着瞧着小姑娘如海棠一般都娇艳容颜。
“顾小姐可记得三年前的誓言?”
她眨巴眨巴眼睛。
誓言?
她仔细想了想,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小女孩被一群人簇拥着,高傲的扬着头:“自此桥路两相归,谁反悔了谁是千年王八老乌龟!这婚我退定了!”
她抿着唇,这……这怎么又冒出来一个锅?
她是背锅侠吗?
顾初月暗自掐了大腿一把,眼底立刻疼出了泪花,她轻声道:“一一,我前几个月受伤了,磕到了头,已经失忆了,先前的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
少年重复着这四个字,讥讽的勾着薄唇,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狭长的黑眸好似盯上了猎物的饿鹰,阴鸷深沉,不知什么时候,就能给你致命的一击。
“既然你忘了,要不要我重复一遍?”
“不……不用了……”
她咽了咽口水,那可不是什么好话。
言闻一就这么一直盯着她看。
她只觉得自己勾着他革带的手指都在轻颤。
终于,她鼓起勇气,仰起头,一双水杏眸盛满真诚的看着他,哽咽道:“一一,许多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如果我说了什么伤害你的话,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带了哭腔的缘故,小姑娘的声音十分软糯,尤其是最后的一个扬调,简直像根羽毛一般,搔的人心痒痒。
“你希望我不生气了?”
少年的薄唇突然恶劣的勾起。
顾初月点头如捣蒜。
“当年你说,自此桥路两相归,谁反悔了谁是千年王八老乌龟,所以,谁是千年王八?谁是老乌龟?”
言闻一句一断,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小姑娘明媚的容颜。
顾初月咽了咽口水。
说了……这句话还是从言闻一嘴里说出来了。
她讪讪的笑着,道:“我……我……都是我?”
少年似乎还是不满意,“说清楚些。”
她的小脸已经皱的跟包子似的了。
这言闻一怎么这么记仇呢?!
她松开一直瘪着的小嘴儿,声音虽低却带着讨好,“我……我……我是老乌龟,我是老乌龟……”
心中却暗骂:你才是老乌龟!你才是千年王八精呢!
言闻一微微勾唇,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顾初月一双水杏眸里满是希冀,“一一,那……你原谅我了吗?”
“没有。”
声音果断决绝,原本脸上的几丝笑意瞬间消失不见。
他这脸怎么比女人变得还快?!
“那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她瘪着嘴,十分无力。
言闻一挑眉,“若是说些好话,也许,也说不定。”
顾初月眼睛一亮,好听的话,这还不简单!
“今天能见到一一真是我之幸也!”
“一一今日也是一如既往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呢!”
“哇!一一简直是我见过的最俊美的男孩子!”
小姑娘嘴里的赞美之词简直是络绎不绝,可一直不见言闻一说停。
这么说下去她就算脑子里有一百吨墨水也不够夸的啊。
她觉定以一个问句收尾。
“一一,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心情舒畅一些?”
“没有。”
言闻一抬眸,嘴角勾起,说出的话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说着,他抬腿就进屋。
手指一直勾着他革带的顾初月被这股力气一带,踉跄着也跟了进去。
屋门未关,人却已经进去。
一直被拦在外面都珍珠瞪大眼睛。
怎么办!
小姐被登徒子给劫进了屋里。
孤男寡女的,小姐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
这么一想,珍珠掐着金戈胳膊内侧软肉的手越发的用力。
“嗷!你你你……你快松手!”
金戈被她掐的就差跳起来了。
“你不放我进去我就不松手!你主子就是个流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金戈被掐的嗷嗷叫。
复还站在一旁,冷静道:“我的主子叫言闻一。”
珍珠一听,手上的力道轻了些,但也没有松开。
“可是言家的那位庶长子?”
复还点头。
“可是真的?”
珍珠迟疑,刚刚她净顾着担心了,都没看人长什么样。
“是是是是是……是真的!”
金戈疼的开始结巴,忙着抢答道。
珍珠哼了一声,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松了几分。
言家的那位庶长子是小姐的未婚夫,且小姐对这位言公子还挺喜欢的样子。
金戈捂着自己被掐的地方,心里别提多委屈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手劲儿这么大?哎呦,疼死我了……”
珍珠叉腰,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谁让你刚刚一直拦着我,还不说你们公子姓名的?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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