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两人脚下都有功夫,走山路如平地,没有半小时,就来到山脚下的一座小镇。顺着小镇的中心大街一直往前走,走了大约两百步,李万堂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面前一座小酒楼,古香古色。抬起头牌匾写着盈盈酒楼!这座有着如此古朴的华夏风的客栈令陆军大为惊讶。只见那客栈雕梁画栋,火红的大漆赏心悦目。
门窗绮花雕镂,皆是明清时期的风格,花鸟木刻巧夺天工。两人站在店外,一阵悠扬的古筝声音响起,陆军听出居然是“万堂流水”,筝韵十足,让人的心境瞬间沉静下来。
陆军由衷感叹:“琴声不俗,想不到山野之间还有这等酒店,这等知音之人,彷佛进入人间仙境啊。”
“哦?”李万堂转头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原来方兄弟也是通晓音律之人!不瞒你说,我第一次来这里,也是被琴声吸引进来的。我母亲酷爱古典音乐,尤其是古筝。”
“我从小不肯下功夫,没学得什么琴法,但却略懂得欣赏,她弹的确实不错。”李万堂双目微闭似在品位那万堂流水的筝声,不住的点头赞许。
又沉醉片刻,李万堂睁开眼睛说:“方师弟,我们进去吧。”李万堂头前带路先走进了客栈的大堂,穿着对襟小袄的小二认出老主顾,慌忙过来迎接。
带着两人往里走,一直安排李万堂和陆军在一张无人的大圆桌上坐了下去,“李先生,今天你点什么菜?”
李万堂把手一摆,止了小二说话:“先莫作声……”说完,略一指琴声的方向,小二也就明白,客人这是要先听琴再点菜。于是,他就很知趣的先退到一边。
陆军也会意,二人就静坐听起来。这时候的阁楼上,一个身材窈窕穿一身旗袍的女子,她长发披肩,十指修长,在一把古筝上轻轻碰触,那美妙的声音就在整间客栈飘荡。
丁丁琮琮,筝声此起彼伏,幽幽静静,突然如万泉奔腾而下的流水,急急匆匆,洒向人间……
弹琴女子人长得很美,她的琴声更是醉人。楼上琴声不断,楼下客人沉醉其中。直到琴声终了,余音绕梁不绝。
清香缕缕自楼上飘来,楼下两人像是刚刚回过神来,抬头看时,楼梯间,那个弹奏古筝的女子款款走了下来。陆军不由眼前一亮惊叹道:“好美的女人。”
陆军的惊奇,完全在李万堂意料之中,他脸上也露出一片欣喜之色,低声说道:“方师弟,她是这里的老板娘。”
说话间,老板娘已经缓缓走到他们桌前,对二人浅浅一笑,然后说:“李先生别来无恙啊嘛,你又来照顾小店的生意了,多谢!”
李万堂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拱手道:“哪里哪里,这些日子,我们师父管得严,一直没有机会来听你弹古筝,心里觉得难受的很。今日好容易找了个机会,赶紧跑出来听琴。”
老板娘轻轻点头算是答语,转头向着陆军,“这位是贵客,您是头一回来小店吧?”
没等陆军回答,李万堂抢着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新师弟方程。”
陆军也礼貌的向老板娘友好一笑,老板娘让小二拿过菜单,说道:“两位还没有点菜吧?”
李万堂涎着脸,说道:“听老板娘安排,你给我上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老板娘掩嘴又笑,不过也没再问什么,转身走了,不大工夫,酒菜就端上来。有红烧排骨、鱼肠粉丝,京酱肉丝、麻婆豆腐、剁椒鱼头、清蒸石鸡、另加一坛有些年份的女儿红。
李万堂拍手叫道:“老板娘,这顿饭太丰盛了吧?”
老板娘亲自筷子摆好,盈盈一笑道,“李先生,这顿饭算我请!李先生不仅经常来照顾我的生意,我听伙计说,上次有当地的痞子来找茬,多亏你仗义出手,才给我们的伙计解了围。您是我们客人,也是贵人,这顿饭,一定要我请!”
老板娘如此抬爱,让李万堂乐到云端里,手脚有些生硬,差点把酒杯碰到地上。呵呵笑不停,胡乱说着:“不敢不敢,哪里哪里啊……呵呵”
陆军觉得这个李万堂也有点双重人格,刚才在寺庙里像个凶神恶煞,面对那老和尚一点情面都不讲。到了酒店,面对老板娘这种绝色佳人,竟然憨直可爱的像个孩子!
老板娘没有远离,让小二倒酒,她竟然亲自作陪,微笑着亲手给二人夹菜,陆军也不客气,这儿的厨师确实好手艺,让陆军食欲大开。每样菜都吃几口,边吃边赞叹,“好,好吃!”。
另一边的李万堂倒是不在意满桌酒菜,挑肉筷子,眼神不住的看着老板娘,陆军看得出来,这家伙对老板娘有暗恋之情,但老板娘也只是出于礼貌,逢场作戏而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不醉人,人自己醉。李万堂话也多了,“请问穆姐姐,你现在还是一个人生活吗?”
李万堂下了心思,多方打听却只知道老板娘姓穆,叫什么名字他不清楚。
老板娘似不经意的举一下酒杯,只是淡淡一笑,“就算是吧。”
李万堂满腹心事,想说又担心说出来太唐突,到时候得不了手,反把现在的关系也搞坏了,所以挺为难。就绕了一圈子,说:“穆姐姐,前两天听说去寻亲,可见到亲戚?”
老板娘也劝陆军喝酒,随口说到,“见过了。”
李万堂继续找话,“恩,那就好。你的亲人,难道就不惦记穆姐姐的生活?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儿居住?”
“李先生,四海之内皆兄弟,又何必太过拘泥于俗世闲情?所谓天下之大,英雄几何,今天能见到二位不同凡响之人,实是我三生有幸。”
没等李万堂再说什么,老板娘又说:“不过,朋友之间,别人的私事,也不便多打听。”说着话似有意似无意的望了望李万堂。
李万堂也不傻,已经听出老板娘这话中含义,意思好像是奉劝自己不要打她的主意。不免有点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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